第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專屬年代[快穿]、看鳥嗎哥、小青梅她很甜、我是校草親meimei[穿書]、養(yǎng)大未婚夫兒子后、土著村花不炮灰、一個寡婦三個娃、降落我心上、窈窕珍饈、病弱反派飼養(yǎng)指南
“這個女孩子啊,對身邊人沒有安全感,不會輕易地打開自己的心,你還是要慢慢溫暖她才行?!?/br> 顧晏沉依舊低著頭,閉口不言,但明顯眼神已經(jīng)開始松動,各種情緒混雜一片,復(fù)雜得說不清。 李老師松了口氣,笑道:“我從大一就開始帶你,還能不了解你的性格?你倔強執(zhí)拗,認定了的事情完全沒法兒改變。” “雖然表面上又臭又硬,但內(nèi)心也是個柔軟的孩子,怎么做最好,你自己心里應(yīng)該也清楚,我就不多說了,不過,萬事先考量考量,尤其是感情,千萬不要傷害別人,好嗎?” 過了許久,顧晏沉才低低地“嗯”一聲。燈光下他臉頰連帶著脖頸白皙一片,身體卻陷入在陰影中,一半理智一半沉淪,身周縈繞著憂郁,又有種冷寂的絕然。 李老師見狀,放心地嘆了口氣,站起了身:“好了,想說的我也說了,你自己好好考慮,我先走了?!?/br> 也沒有讓顧晏沉送的意思,徑直出了門。紀寒鐘一直等在門口,見李老師出來,打了聲招呼,才閃身進來。 一邊關(guān)門一邊問顧晏沉:“怎么了沉哥?李老師找你什么事兒啊?” 說著一邊猜測:“難道是不讓咱們繼續(xù)在這兒借住了?” “不可能吧,李老師看著人挺好的……” 他的話卻并沒有得到回答。紀寒鐘疑惑地抬眼看去,顧晏沉正半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好像陷入了深度睡眠一般沉寂,仿佛被奪走了全身的生氣,只有嘴角的那處紅,燈光下越發(fā)耀眼。 認識這么多年,他從未見過沉哥這副樣子。輕手輕腳地回了自己床,一下子大氣都不敢出。 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沒有人知道,顧晏沉心里早已翻騰出一片海。 原來他的小姑娘,在那么小的時候,就受了這么多苦。 —— 接連下了兩天雨,第三天終于放晴。 大西北的太陽又直又烈,放晴不過一早上,地上的水跡泥濘全都被曬干,站在學(xué)校門外往外面望,似乎都能看到很遠的地方,連綿無際的金黃色沙灘,與藍天連成一線,美不勝收。 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刻意避著顧晏沉,又生氣又羞憤,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還好嘴唇早上起來已經(jīng)消了腫,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么給教室里那群孩子上課。 午后,趁著別人都在午休,時霧和林秋晗準(zhǔn)備洗個頭,還好洗漱間有個小的熱水器,平常洗漱熱水倒也方便。 這兩天下雨,出行不便,沒法兒一起結(jié)伴去洗澡,洗頭又覺得麻煩,索性一直忍著。但天一晴,太陽一曬,頭發(fā)立馬粘膩得難以忍受。 林秋晗動作快,先她一步洗完,一邊兒拿毛巾擦著濕淋淋滴水的頭發(fā),一邊在洗漱間里轉(zhuǎn)了一圈兒,才發(fā)現(xiàn)沒拿吹風(fēng)機出來。 她一甩頭:“你先洗著,我去拿吹風(fēng)機?!?/br> 時霧正擠了洗發(fā)水,在發(fā)絲上打泡兒,頭頂一片白色泡沫,沒空跟她多說,“嗯”地應(yīng)了一聲。 洗漱間的洗手臺設(shè)計不太合理,太高,時霧腰彎不下去,頭往前伸,微微仰起才能夠得到水流,但這么一來,頭頂?shù)呐菽苋菀淄铝鳌?/br> 她一直很小心地動作,但是一個不慎,泡沫還是滴進了眼睛里,眼睛瞬間又酸又蟄,睜都睜不開。 她趕緊用手掬著水往眼睛上撲了撲,想拿毛巾擦一擦,卻睜不開眼睛,完全不知道毛巾在哪個方向。 正要艱難地伸手摸索,洗漱間門口處便傳來一陣腳步聲。時霧一喜,肯定是林秋晗拿吹風(fēng)機回來了。 她趕緊叫道:“秋晗,快幫我拿一下毛巾?!?/br> 沒人應(yīng)答,但下一秒,毛巾便被穩(wěn)穩(wěn)地塞進了她手里。 林秋晗這是怎么了,怎么不說話,這可不符合她咋咋呼呼的性格。但時霧也沒來得及多想,趕緊用力擦了擦眼睛,緩了好一會兒,眼睛才能慢慢地睜開了。 她適應(yīng)了一會兒光線,半瞇著模模糊糊的眼睛,顧不得頂在頭上濕答答一坨的白色泡沫,轉(zhuǎn)身沖著門口的方向,委委屈屈地說道:“啊我好慘,又把泡沫弄進眼睛里了……” 說完,一抬頭,竟對上一張十足帥氣的臉龐。顧晏沉不知什么時候進來的,靠在墻邊,就這么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時霧一愣,探頭往后看看,哪兒有林秋晗的影子。這么說,剛剛是顧晏沉……給她遞的毛巾? 怪不得,都不說話。 她現(xiàn)在一看到他,腦海中循環(huán)播放的都是昨晚他吻上來的畫面,猩紅的眼,被她咬破的唇角。 意難平,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樣的表情面對他。 她輕咳一聲,迅速褪去委屈表情,冷了臉,硬邦邦地道謝:“謝謝你幫我遞毛巾?!?/br> 顧晏沉嘴唇動了動,看著她明顯排斥的神情,卻什么都沒說出來。只是目光不自覺地上移,看了看她頭頂一堆白色泡沫。估計是剛剛擦眼睛動作太大,那泡沫沾了些許在鼻尖和臉頰上。 瑩潤膚色,半透明泡沫,小貓咪似的,還……怪可愛的。 時霧敏感地察覺到了他目光的停留之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腦袋,猛然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個什么造型。嘴角抽了抽,也沒空搭理他了,迅速轉(zhuǎn)身對著水龍頭,沖洗自己頭上的泡沫。 可泡沫水還是一個勁兒地從頭頂往眉眼處流,她只能沖一下,便用手抹一下眼睛,生怕眼睛再次遭罪。 就在她再洗伸手抹眼睛的時候,旁邊移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下一秒,一個綿軟的東西便貼上了她眉眼處。小心地沾去水份,再拿開。一有水流過來,他便溫柔地拭去,如此重復(fù)。 原來是他拿了剛剛她隨意搭在一邊的毛巾,一點一點給她擦去流到額頭的水。 感受到他這動作,時霧整個身子猛然一僵,手上都忘記了動作,仿佛時間突然停在了此刻。 旁邊人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僵硬,適時開口:“你沖,別管我。” 語氣溫溫柔柔,無比繾綣,哪兒還有昨晚的粗暴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時霧本想拒絕,但不知怎么的,一聽他這語氣,便瞬間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就好像,顧晏沉這人,天生就帶著一股讓她心軟的氣質(zhì)。 她索性不管了,迅速將頭上的泡沫沖洗干凈,仰起頭來,站開兩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她起身太突然,顧晏沉手上動作一僵,沒說什么,伸手將毛巾遞給她,說著:“擦擦吧?!?/br> 然后從身后拽出一個小小巧巧的吹風(fēng)機,插上電,眼尾一挑:“我?guī)湍愦???/br> 疑問句,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 時霧剛剛接過毛巾擦頭發(fā)的動作又是一僵,仔仔細細看了看那個吹風(fēng)機。小小的便攜款式,粉粉嫩嫩的顏色,分明就是自己的。 這顯然,是林秋晗給他的。這個死女人,一個勁兒地胳膊肘往外拐,昨晚還氣呼呼要找顧晏沉報仇呢,今天就幫著他了,什么人啊。 見她半晌不答,顧晏沉手里捏著吹風(fēng)機,靠近了一步。時霧這才意識到他想干什么,拒絕的話就在嘴邊,但眼睛一轉(zhuǎn),看到他高高帥帥,氣質(zhì)冷然,手里卻拎了個嫩粉色吹風(fēng)機的樣子時,表情不由得怪異了起來。 他手指修長,皮膚很白,那粉色又格外地襯他的膚色,他整個人,突然多了一種誘人的……少女感。 她突然就想看他,帶可可愛愛的玩偶發(fā)箍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就在她腦中胡思亂想的時候,顧晏沉眼睛一瞇,就湊到了她跟前來。他高她一個多頭,微一俯身,手指便輕易地撩起了她的發(fā)。同時另一只手按下開關(guān),溫溫煦煦的暖風(fēng)瞬間溢了出來,從她發(fā)絲間吹過。 吹風(fēng)機嗡嗡嗡的運作聲猛地將時霧從神游中拉了回來,她感受著身后人溫柔拂著自己發(fā)絲的動作,身體條件反射般地就想跳開。 可顧晏沉反應(yīng)很快,手掌微一使力,便將她按住,同時低下頭,湊到她耳畔,細語道:“別動,小心燙著?!?/br> 他今日格外溫柔,說話帶著些許蠱惑意味,身上那股子清冷氣質(zhì)都被磨去了幾分。時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當(dāng)真一瞬間忘記了反抗,就這么溫溫順順地站在原地,讓他吹著頭發(fā)。 可不知道是這吹風(fēng)機風(fēng)太暖還是怎么,他剛剛湊過來低聲耳語過的耳畔,rou眼可見地添了層薄紅。 整個屋子,只剩下吹風(fēng)機的聲音,嗡嗡嗡,應(yīng)和著越發(fā)猛烈的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頭發(fā)已經(jīng)吹干,顧晏沉關(guān)了吹風(fēng)機,但卻未退開,依舊保持著半環(huán)著時霧的動作,沒動。 靜謐的孤室中,又是這樣的姿勢,時霧覺得尷尬,小小地掙扎了一下。 顧晏沉這才低聲開口,聲音里仿佛黏了層沙,帶著些許沉寂:“對不起?!?/br> 時霧一愣,也明白他在為什么事情而道歉。頓時停止了掙扎,但沒回應(yīng),只是靜靜地聽著。 “那個時候,我看見你和賀一航……我以為……” 他話沒說清楚,但也正印證了時霧的猜測。她一下子火氣便上了頭,轉(zhuǎn)身沖著顧晏沉:“我沒有!” 頓了頓,又繼續(xù)說:“而且就算我有,那又關(guān)你什么事!” 一聽這話,顧晏沉呼吸瞬間急促了不少,他唇部貼近時霧,似乎又要吻上去,可又硬生生地停住。 他喉頭一動,極力控制著自己拉開與時霧之間的距離,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 “對不起,但是要是時光倒流,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br> 他垂至身體一側(cè)的拳頭緊緊握住,雖然明知說這樣的話她也許會生氣,但還是誠實地說了。 “除了我,誰也不能碰你一絲一毫?!?/br> “我會發(fā)瘋?!?/br> 時霧忍不住小小地后退一步,有點被他的眼神嚇到。那眼神里有需要,有占有,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癲狂。 她突然就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急急地便推開他往宿舍跑。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驚之余,她心里竟還有一抹歡喜,一種被人需要著、被人保護著的歡喜。 就好像那日,他說他不會沖姜茶,非要她幫忙,然后攬著她肩,斜打著傘,破開雨幕,沖到廚房去的那種被需要被保護。 是她父母去世后,再也不曾有過的那種感覺。 也許,她也像他一樣,瘋了吧。 第二十六章 26分甜 時霧推開宿舍門,便看到林秋晗頂著濕答答的頭發(fā),坐在桌前,賊兮兮地盯著她看,眼睛都在放光。 好似幾天幾夜未曾進食的餓狼。 一見時霧進來,她便立馬直起了上身,本來午后還有些困倦,一下子精神抖擻,也不說話,就這么晶亮亮地看著。 時霧斜了她一眼,不發(fā)一言。 林秋晗實在忍不住了,用毛巾揉了揉濕發(fā),好奇地問道:“怎么樣啊,顧晏沉他跟你說什么了?” 時霧從桌子上捏起一把梳子,隨意理著頭發(fā),頭也沒回:“關(guān)你什么事。” 故作刻意的冷淡語氣。林秋晗這妞兒再不管教管教,還不得上房揭瓦了。 林秋晗和她從高中起就是同學(xué),大學(xué)又同窗幾年,可太了解她了。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氣。 嘿嘿笑著湊到時霧跟前,從她手里拿過梳子,裝模作樣地給她梳理頭發(fā),一邊討好地說著:“這也不能怪我啊……” 時霧向來對她這樣子沒什么抵抗力,一下子就xiele氣,但還是瞪著眼睛白了她一眼:“怎么不怪你?吹風(fēng)機不是你給他的?” 林秋晗笑得更歡了:“但是不是我主動給他的啊,是他問我要的……” “你是沒看見,他那會兒,那么高的一個人,俯著身子站在我面前,表情可憐巴巴的,我心一軟,就給他了……” “而且我昨晚吃飯的時候還故意為難他了,他什么都沒說,態(tài)度挺消沉的,估計也知道錯了。” “其實我覺著吧……”她一頓,捏著梳子又在時霧頭上扒拉了兩下,抱著時霧胳膊,“顧晏沉也是個好人,就是沖動了點兒……” “但是年輕人嘛,不就是火氣大嘛……” 時霧忍不住淺白她一眼,也被她這認錯討?zhàn)埖臉幼佣盒?。也不知道她是站哪邊兒的,盡替別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