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青山看我應(yīng)如是、極限傳說[全息]、我所欲也、[清穿]佛系八福晉、為她心動[娛樂圈]、穿成反派霸總的嬌氣包、重生后我的駙馬換人了、如果寵妾想逃跑、我靠分手致富[穿書]、穿成萬人迷的炮灰竹馬
她不會找他和好的,甚至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他——他困在三清殿,無事不得外出,她若不想見他,有的是法子。 她決定了的事情,他再冷嘲熱諷李夜城也無用。 想明白這個道理,李斯年忽然便笑了。 在目前,在以后,李夜城在程彥心中的位置只比他重,不會比他輕。 有那么一瞬,李斯年很想改變這種局面。 他不想再看到,自己以為程彥會給他的東西,穿在李夜城的身上招搖過市。 那個畫面,礙眼極了。 寒風(fēng)拂過,院子里枝頭上的積雪撲簇簇落下,李夜城說完那句話,抬腳便走,并沒有打算與李斯年長篇大論爭執(zhí)的意思。 李斯年輕笑一聲,一句話,便讓李夜城停下了腳步:“如今北境戰(zhàn)事不利,北狄步步緊逼,這種情況下,長公主還不肯把天山牧場的事情告訴你們?” 李夜城轉(zhuǎn)身,碧色瞳孔幽深,上下打量著李斯年。 長公主還朝時凌虛子曾找過長公主,甚至還告知了長公主克制北狄的法子,讓長公主日后出征的時候用上——當(dāng)然,這些都是市井流言,屬于無稽之談。若凌虛子這般神通廣大,北狄這般好對付,大夏也不至于近百年來飽受北狄的侵?jǐn)_了。 李夜城低聲道:“你知道些什么?” 盡管是市井流言,他還是試一下。 戰(zhàn)事繼續(xù)拖下去,對夏軍百害而無一利,更是會讓阿彥心煩。 他不想看到阿彥愁眉苦臉的模樣。 他的阿彥,當(dāng)是如耀眼太陽一般,光燦奪目,讓人不敢直視。 李斯年笑了笑,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推我去竹林。” 李夜城將一串祈福香囊掛在腰間,推著李斯年去竹林。 仙鶴在蓮池起舞,舒展著雙翅,見李斯年來了竹林,便沖李斯年喚了幾聲,振翅飛了過來。 李斯年輕撫著仙鶴鶴頂,漫不經(jīng)心對李夜城道:“與北狄作戰(zhàn),主要依靠騎兵,大夏無好馬,便天然占了劣勢。” “若想在戰(zhàn)馬上與北狄并駕齊驅(qū),便要奪下天山牧場?!?/br> 李夜城皺眉道:“此事我知道?!?/br> 北狄更知道。 天山牧場周圍是險峻高山,易守難攻,北狄為提防大夏奪取天山牧場,更是駐扎了重兵防守,長公主幾次三番派兵試探,不僅無功而返,還折了很多兵力在里面。 次數(shù)多了,長公主便沒再提對天山牧場用兵的事情了。 李夜城看了看李斯年,問道:“你有辦法?” 他一直挺不能理解李斯年的自哀自怨的,他覺得李斯年在三清殿的日子并不差——他還是鎮(zhèn)遠(yuǎn)侯的獨子呢,可沾上了胡人血緣便是人人喊打,李斯年最起碼有凌虛子護(hù)著,一身本領(lǐng)傾囊相授。 尋常人能得凌虛子一兩句指點,便能改變一生命運了。 偏李斯年的心思手段全部用在了坑害天家上面,把阿彥氣得夠嗆。 想到這,李夜城狐疑地看著李斯年,有些懷疑李斯年話里的真假——阿彥那般聰明的人都被他算計了去,換成旁人,只怕會更慘。 李夜城道:“邊關(guān)是苦寒之地,稍微不甚,便會葬送數(shù)萬將士性命。” “李斯年,你的話,想清楚了再說?!?/br> 謝家人坑害十萬將士戰(zhàn)死邊關(guān)的事情,大夏經(jīng)不起第二次了。 李夜城冷聲道:“若你如謝元一般,我縱然身死,也要從地獄之中爬出來取你性命?!?/br> 李斯年輕笑,道:“放心,你們那些人,還不值得我浪費心機?!?/br> “我只告訴你一件事,做與不做,看你自己選擇?!?/br> 前幾日下了雪,竹林清幽,甚少有人來此,地上的積雪無人清掃,厚厚地堆在一起。 李斯年俯身撿起一根竹枝,在雪地上畫著天山牧場的地形圖。 “天山牧場雖易守難攻,又有北狄重兵把守,但并非鐵桶一塊,我曾研究過上古書籍與凌虛子給長公主的天山地圖,又根據(jù)星象推衍天山地形,發(fā)現(xiàn)一個極其隱秘的小道?!?/br> 李斯年指著地圖一角,道:“你帶兵從這里走,再讓長公主在外面佯攻,里應(yīng)外合,必能拿下天山牧場?!?/br> 李夜城眼睛輕瞇,懷疑李斯年是不是存心消遣他,冷聲道:“這是一條河?!?/br> “有毒,劇毒,且不會結(jié)冰,除非肋下生雙翅,否則不可能從這里通過?!?/br> 李斯年道:“此河上古名喚洗星池,傳聞賢臣蒙冤,天降大星墜入此河,此河才變得劇毒無比。” 李夜城眉頭微動。 這些事情他還真不知道。 他幼年是在邊關(guān)長大的,關(guān)于那條河的傳說他聽過不少,因為有劇毒,世人便喚做毒河,至于洗星池來歷,卻從未聽說過。 李斯年的聲音仍在繼續(xù):“洗星池只有在危燕沖月之日才會毒氣消散,千里冰封。不過洗星池外面被濃霧籠罩,世人只其有毒,不敢善入,結(jié)冰之事才無人得知?!?/br> “危宿值日兇也,去不去洗星池,你自己思量?!?/br> 李夜城劍眉緊鎖,深深看著李斯年畫下的地圖。 李斯年瞧了他一眼,輕輕一笑,道:“富貴險中求,以你半夏半胡的身份,若無不世戰(zhàn)功,終其一生,也不過是小翁主身后的侍衛(wèi)罷了?!?/br> “可小翁主,生平最不缺的,便是侍衛(wèi)?!?/br> 李夜城手指微緊,斬釘截鐵道:“我去!” 刀山火海也好,前途未卜也罷,他都愿為阿彥闖一闖。 李斯年含笑點頭,道:“到底是鎮(zhèn)遠(yuǎn)侯之子,有魄力。” 李夜城不置可否,話題一轉(zhuǎn),問道:“你為何幫我?” 他不信李斯年有這么好的心,閑來無事指點他如何收復(fù)天山牧場。 李斯年此舉,必有旁的原因。 李斯年笑了笑,一如既往的風(fēng)輕云淡,遺世獨立。 “你還不值得我花心思,”李斯年道:“不過是前幾日惹了小翁主的不喜,如今想描補一二罷了?!?/br> 一個人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稍微遇到一點陽光,便想拼命抓住。 他承認(rèn),他有些眷戀程彥待他的丁點好。 李夜城目光驟冷,眸中殺機頓顯。 李斯年淺笑挑眉,道:“怎么?想殺我?” “你最好歇了這種心思,我所知道的,可不止這一點?!?/br> 李夜城眼睛輕瞇,片刻后,一撩衣擺,向凌虛子閉關(guān)的地方重重磕了三個頭,冷聲道:“此事我不謝你,只謝凌虛子培養(yǎng)了一個好徒弟?!?/br> “只可惜,學(xué)了他一身本領(lǐng),卻沒學(xué)會他的一身正氣?!?/br> 磕完頭,李夜城起身,拂去衣上雪花,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李斯年輕笑:“愚不可及?!?/br> 身居高位者才能保持一身正氣,在黑暗中掙扎求生的人,只能心術(shù)不正,滿心算計。 ........ 李夜城回到程彥宮殿,向程彥辭行。 程彥送李夜城出城,發(fā)現(xiàn)李夜城騎的馬是許裳送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李夜城便把許裳送馬時說的話告訴程彥。 程彥深深地看著李夜城。 她知道她這位兄長是位鋼鐵大直男,但沒有想到竟然能直到這種程度。 程彥道:“哥,你若在邊關(guān)立下戰(zhàn)功,莫忘了給裳jiejie去信?!?/br> 李夜城點頭道:“這是自然,這匹馬是她送的,我的戰(zhàn)功也有她一份?!?/br> 程彥:“.......” 行吧,知道寫信總比啥也不懂強,感情總是慢慢培養(yǎng)的。 裳jiejie那般好,她這位兄長總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的。 程彥嘆了口氣,道:“多寫幾封?!?/br> “我在清河郡的事情,裳jiejie時常跟我提起塞外風(fēng)光,可惜她養(yǎng)在深閨,不能遠(yuǎn)行。你在信中細(xì)細(xì)描述那邊的環(huán)境,也算解了她的一個心愿。” 李夜城滿口應(yīng)下。 程彥送走了李夜城,回到自己宮殿。 老黃門送來今日的奏折,程彥看了幾本,便扔在案上。 邊關(guān)戰(zhàn)事不利,丞相楊奇文建議李泓恢復(fù)募兵制,以此增強夏軍的戰(zhàn)斗力。 程彥連罵幾句老狐貍。 如今大夏的將士多是服兵役,從各個地方選拔出來的,輪流在邊關(guān)駐守征戰(zhàn)。 這種制度正常情況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能夠支撐大夏軍力調(diào)署運轉(zhuǎn),可十幾年前謝元坑害十萬將士戰(zhàn)死邊關(guān),葬送大夏無數(shù)精英,直接導(dǎo)致大夏武將后繼無人,世家越發(fā)權(quán)重,若是太平時期,這種事情還能慢慢處理,可現(xiàn)在北狄壓境,戰(zhàn)事膠著,大夏的兵力便有些捉襟見肘了。 募兵制雖能解決這種問題,可募兵制增加國政稅務(wù),且對土地破壞嚴(yán)重,長此以往,只會讓世家豪強越發(fā)坐大,不到萬不得以,絕對不能實行募兵制。 之前不是沒有心懷鬼胎的世家們提過募兵制,但都被李淑駁了回去,此時楊奇文重提募兵制,便是趁著李淑征戰(zhàn)不利,有意落井下石,為自己家族謀利了。 程彥問老黃門:“舅舅態(tài)度如何?” 老黃門斟酌道:“陛下說,長公主不允募兵制,自有長公主的道理,可現(xiàn)在戰(zhàn)事吃緊,楊丞相的話也頗為在理。” “陛下拿不定主意,這才叫老奴把折子給翁主送過來,讓翁主決斷?!?/br> “此事我知道了?!?/br> 程彥道:“先將這個折子放一放,等這月母親的軍報來了,再做定奪?!?/br> 老黃門點頭稱是,將楊奇文的折子壓在最下面。 ........ 時光匆匆如流水,很快又到了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