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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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淞勉強應下。 楊淞態(tài)度敷衍,楊奇文心中不喜,可再怎么不喜,面上也不曾表現(xiàn)出來半分,還分外貼心地安慰了他一番后,這才離了楊淞的府邸。 楊奇文坐上軟轎,轎簾放下后,他原本帶著和煦笑容的臉一下子便黑了下來。 寵妾滅妻鬧到這種地步,楊淞還有臉向他擺臉色? 若不是他仰仗楊淞替他做事,這左馮翊的位置,早就該換人做了,根本不需要這般去哄一個不知好歹之徒。 只是小趙氏也委實做得太過。 他讓小趙氏嫁給楊淞,本意是用來拉攏,而不是去里間他與楊淞的關(guān)系。 楊奇文揉了揉眉心,心里想著讓正妻趙氏好好說道小趙氏一番,別動不動撒潑擺脾氣。 楊奇文回到家,剛與發(fā)妻趙氏說了來意,趙氏便冷聲將他的話盡數(shù)反駁了回去:“怎么,他楊淞如今出息了,便瞧不上我趙家的女兒了?當初是誰求著我,讓我把侄女嫁給他的?” “如今得了勢,為了一個賤人肚子里不知名的野種,便這般委屈我侄女,我沒讓趙家的人打上門,便已經(jīng)是給他臉了!” 趙氏重重將手中茶杯一放,道:“想欺辱我趙家的女兒,他楊淞打錯了主意!” “還有你,長公主豈是那般好糊弄的?當年若不是我趙家人在背后出力,你以為你能坐得上這個丞相之位?” 趙氏的話句句誅心,楊奇文氣得發(fā)抖,但也無可辯解——若不是趙家人,他莫說做丞相了,當年連命都不可能留下。 楊奇文連摔了幾盞茶杯,拂袖而去。 屋漏偏又逢雨,這日這日是臘月初五,天子上早朝的日子。 楊奇文與大長秋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其中又有楊奇文兒子聚眾鬧事強搶民女之事,言官的折子還未到李泓那里,李泓便從小內(nèi)侍口中聽說了,一上朝,便問楊奇文可有此事。 楊奇文尚未來得及回答,言官們便齊齊出列,手持笏板,義正言辭參楊奇文數(shù)條罪名。 往日里昏昏欲睡的太史令抖擻精神,奮筆疾書,生怕自己落下言官們的只言片語——蒼天有眼,他入朝為官多年,終于遇到一宗大案了。 太史令的筆下,丞相楊奇文拒不認罪,怒罵言官無事生非,言官慷慨激昂,越戰(zhàn)越勇,從楊奇文戰(zhàn)敗被俘,一直罵到楊奇文生子如豬。 天子李泓聽得頭大,他本意問一問大長秋的事情,畢竟母后昨日交代了,怕她冤枉大長秋,哪曾想,竟生出了這么多的事端來。 不過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楊奇文也參加了當年鎮(zhèn)遠侯的那一戰(zhàn)。 鎮(zhèn)遠侯與十萬將士戰(zhàn)死邊關(guān),楊奇文雖兵敗被俘,但到底不曾傷及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李泓正腦袋里亂哄哄的,不耐煩聽楊奇文與言官們繼續(xù)吵下去,便讓廷尉審理此案。 廷尉是薛家的人,與楊家素無往來,想來也不會偏袒楊奇文。 早朝上發(fā)生的時候很快傳到各處。 曾被楊奇文打壓過的人,無不叫好,而與楊奇文有過往來的人,便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不安。 李承璋素來心思深沉,并未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但謝詩蘊還是從他回來得越來越晚的身影中看出了端倪。 謝詩蘊面對著鏡子理妝。 菱花鏡中的少女清雅溫柔,望之讓人心疼。 楊奇文的事情,多半是程彥在后面搗鬼,可盡管如此,李承璋還是對程彥念念不忘。 甚至午夜夢回,還會叫程彥的名字。 那般親昵溫柔的聲音,李承璋從未對她說過。 謝詩蘊眸光驟冷,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程彥........這個她命中的克星,百般羞辱她還不夠,還鼓動天子賜給她一碗紅花,讓她這輩子也不可能給李承璋生下一男半女。 若李承璋真心喜歡她,那也就罷了,可李承璋對她一直是淡淡的,她現(xiàn)在正當韶華,李承璋圖個新鮮,又因紅花的事情,對她有三分憐惜,可若她一朝老去,以李承璋之薄情,哪里還會多看她一眼? 若是程彥死了就好了。 程彥死了,薛妃生的八皇子根本不是李承璋的對手,李承璋會收了對程彥的心思,她再籌劃一二,還能為自己搏出一條生路來。 到那時,無尚的尊榮,謝家人的滅族之恨,她一一都能討回來。 這個念頭像野草一樣瘋長,謝詩蘊垂眸,斂去眸中的冷色,問侍女:“六公主何時過來?” 如今的程彥,早已不是幾年前那個牙尖嘴利、出身高貴的漂亮貴女了,她代掌長公主之權(quán),華京城內(nèi)外無不畏懼,若想動程彥,必先除去程彥的兩大臂膀——戰(zhàn)功赫赫的李夜城,與神機妙算的李斯年。 李夜城那里有楊奇文謀劃,楊奇文雖然身陷廷尉,但事情早就安排好了,李夜城活不了多久了。 她只需拿下李斯年便好了。 傾城國色的李斯年,怎能被程彥一人獨占? 第63章 六公主喜歡李斯年的事情, 謝詩蘊也是偶然才知道的。 天家的人最會掩飾自己的心思,六公主生母早逝,無親兄弟姐妹,一個人在皇城過活, 更是將這項技能修煉得如火純情。 那日謝詩蘊被其他貴女們譏諷, 她身份太低,反駁不得,況又不算特別受寵, 只得與玄月躲入花園中散步生悶氣。 正值盛夏,樹木蔥郁, 遮去烈陽, 謝詩蘊走累了,便停下略作休息。 然而一轉(zhuǎn)眼, 便看到被重重灌木叢后的六公主。 她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說話, 便發(fā)覺六公主并未看到她,只是癡癡地看著遠處。 她順著六公主的目光看去, 涼亭中,少年一身積冰色的衣裳,坐在輪椅上, 淺笑著與花枝招展的程彥說著話。 清風徐來,少年衣袖招展, 恍若九天之上的謫仙。 饒是她見慣了豐神俊朗的李承璋, 見此少年, 也不由得怔了怔。 回神之后, 她便明白了六公主的心思——似這般的傾城國色,的確有叫人一見傾心的資本。 這件事之后,她便時刻留意六公主的行徑。 她發(fā)覺六公主每月都要去三清殿為亡母祈福,奉上自己手抄的道德經(jīng),一去便是一整天,還時常與李斯年在御花園相遇,遠遠地瞧上李斯年幾眼。 得知這些事情后,謝詩蘊笑六公主委實不像天家公主。 程彥不過一個翁主罷了,便敢主動結(jié)交李斯年,而六公主可是天子親女,比程彥高貴了不知道多少倍,卻如此畏首畏尾,連上前與李斯年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實在叫人瞧不上眼。 自此之后,謝詩蘊便時常找六公主攀談,狀似無意地提起程彥。 程彥曾經(jīng)是李承璋的未婚妻,李承璋雖然為了她與程彥退了婚,可心里還是有程彥的。 她作為李承璋的侍妾,背后里說程彥兩句也實在正常。 說起程彥,便不可避免地聊起李斯年,聊李斯年的清雋無儔,聊李斯年與程彥的親密關(guān)系。 謝詩蘊的話說得小心,六公主從未起疑,次數(shù)多了,由原本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慢慢變成了聽謝詩蘊提起程彥,秀氣的眉頭便微微蹙了起來。 謝詩蘊便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 今日,是她給再給六公主下一劑猛藥的時間。 玄月動作輕柔地給謝詩蘊梳著發(fā),道:“按照六公主往日的時間,再過半刻鐘,便該到了?!?/br> 謝詩蘊頷首,玄月看了看她,猶豫片刻,又道:“姑娘,六公主最是明哲保身,她以往依附吳皇后過日子,如今吳皇后倒了,她在天子那的恩寵卻不曾減?!?/br> “她這般謹慎的心思,怕是要讓姑娘的打算落空了?!?/br> 玄月是謝詩蘊母親身邊的老人,謝詩蘊被賜給李承璋的時候,可以帶兩個侍女過來,便將玄月帶在身邊了。 玄月也不曾辜負謝詩蘊母女的期待,幫助謝詩蘊固寵,料理沒甚心計的吳寶兒,結(jié)交大有來頭的林家女,讓謝詩蘊省了很多心。 今日也不例外,她見謝詩蘊算計六公主,便出言提醒。 眼下李承璋最大的靠山楊奇文身陷牢獄之災,楊奇文若倒,李承璋又無強勢的母族,在朝中便是孑然一人,沒有任何助力。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保住楊奇文,而不是為了一個程彥,在六公主身上下功夫。 謝詩蘊聽了她話,笑笑道:“再怎么喜歡明哲保身的一個人,也有自己忍受不了的事情?!?/br> “你且看著吧,咱們六公主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要程彥的性命?!?/br> 情愛之事,最是磨人,一旦沾染,便會叫人性情大變,為之瘋狂。 之前如何,之后再如何,已經(jīng)不是自己能夠控制得了的。 就像現(xiàn)在的她一般。 嫉恨會像野草一樣瘋長,恨不得將那人碎尸萬段。 謝詩蘊與玄月說話間,外面侍女來報,說六公主快到了。 謝詩蘊拂了拂鬂間的發(fā),扶著玄月的手,走出門外,前來迎接六公主。 剛下過一場大雪,整個華京城變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六公主披著厚厚的大氅,走進燒著地龍的屋子,侍女方為她解了大氅。 玄月捧來了六公主最喜歡喝的茶。 六公主抿了一口,笑道:“我整日在宮里悶得要死,也只有到了你這,才能痛快說上幾句話?!?/br> 說話是假,聽李斯年的消息是真。 謝詩蘊與程彥有過節(jié),每次她來找謝詩蘊,謝詩蘊總免不了提起程彥,提起程彥,便會說上幾嘴李斯年。 她聽了,面上不顯,心里卻如久旱遇甘霖一般,生怕漏聽了關(guān)于李斯年的任何一個字。 李斯年身份尷尬,是天家的禁忌,尋常人莫說提起李斯年了,聽到李斯年的名字,都會嚇得半死。 她也只有在這,能聽到關(guān)于李斯年的只字片語。 哪怕那些話語,大多是與程彥相關(guān)的。 比如說,今日程彥給李斯年送了一件新衣服,明日程彥拉著李斯年的袖子讓李斯年給她卜卦,二人有說有笑,親密無間。 每次聽到這,她心里又是高興又是難受。 高興的是她得知了李斯年的近況,難受的是李斯年身邊有程彥相伴。 那個明明只是一個翁主,卻壓了所有公主一頭的程彥。 “你且與我說說,近日又得了什么趣兒事,也讓我這個足不出戶的人開開眼界?!?/br> 六公主笑著對謝詩蘊說道。 哪怕聽了謝詩蘊的話她會難受,但她還是想知道李斯年近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