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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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泓也頗為好奇。 若是如此,他想賜婚程彥與李承璋的事情便又泡湯了。 不過也不要緊,他早早做了打算,讓有封地食邑養(yǎng)有私兵的公主們前來朝賀,便是為了給李承璋挑選靠山。 他這幾日斟酌了許久,終于擬定了幾個人,又與心腹商議后,定下了清河公主的獨女許裳。 許裳的父親是許清源,在清河郡養(yǎng)了不少府兵,他剛剛知道的,極為震怒,想將許清源拿下治罪。 在長姐的勸說下,他才放下這個念頭。 如今想來,倒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他當初真將許清源治罪了,他去哪在為李承璋尋上一門好親事? 若許裳與李承璋成了婚,必會與程彥疏遠,許清源的那些府兵,自然也就是李承璋的了,他百年之后,李承璋在面對長姐時,也有一戰(zhàn)之力。 李泓這般想著,待程彥的婚事定下之后,他便賜婚下去。 不過長姐究竟為程彥挑選了哪位夫婿,竟是一點風聲也未傳出來? 李泓懷著對程彥未婚夫的好奇心入了席。 好奇心太重,以至于讓李泓忽視了今日是程彥向他匯報昭陽殿失火的日子。 貴人們陸續(xù)入席,一身積冰色衣裳,披著純白色狐皮大氅,坐在輪椅上被小道童推著緩緩入場的李斯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各地的藩王公主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瞧著他清風朗月,恍若謫仙,瞬間便明白了李淑為何放著這么多皇子貴人不選,偏偏挑中了籍籍無名的他——這般的好皮囊,哪怕他一無所知,既窮又傻,也有大把的人想將他養(yǎng)在身邊,一親芳澤。 李承璋微微一怔,放下了手中的酒樽。 竟然是他。 李承瑛熱情地招呼著李斯年,李承瑾面上也帶著淺淺笑意,李斯年與他們說著話,目光落在李承璋的身上。 “四王爺,好久不見?!?/br> 李承璋雖然被李泓封了王,但到底沒有封號,故而李斯年只以四王爺相稱。 李承璋眸光冷光一閃而過,又很快回神,面上浮現(xiàn)一抹笑,端著酒樽,走到李斯年面前,道:“如今我該稱呼你一聲表叔,還是喚你一聲妹夫?” 李斯年淺笑,并未接李承璋的酒,而是道:“我原本想多留你一段時間,看你與薛妃娘娘相斗解趣兒?!?/br> “可如今看來,王爺委實太不安分了些,竟又打小翁主的主意?!?/br> 晚宴開始,眾人推杯換盞,李斯年的話,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 李承璋聽此,面上微冷,道:“你什么意思?” 李斯年眸光輕轉,瀲滟不可方物,悠悠一笑,揶揄道:“四王爺,一路好走?!?/br> “黃泉路上,莫要忘了,是我李斯年害了你。” 第85章 李承璋微微一怔, 目光驟冷。 李斯年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難不成李斯年抓到了他的把柄? 這不可能。 謝詩蘊向李斯年投毒的事情,他只是略微給謝詩蘊行了個方便,并未參與其中, 千機引之事完全是謝詩蘊一人所為, 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更何況,跟他有關系又能怎樣? 李斯年的父親是寧王,母親是謝家女, 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 都是華京城不能提起的禁忌, 哪怕李斯年如今被程彥看重,即將成為程彥的未婚夫, 但仍不能改變李斯年身份極為尷尬的事實。 這種情況下, 他縱然毒殺李斯年,父皇也不會追究他的責任, 只會略微說他幾句罷了。 可不是為了投毒,又是為了何事? 聽李斯年話里的意思,是發(fā)覺了他對程彥的心思, 才會威脅他,要他的性命。 可李斯年也不想想, 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又是什么身份, 他哪怕一朝被廢去太子之位, 他仍是當今天子最為出色的皇子,也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人,如今父皇召集藩王公主們來朝賀,便是為他做打算,莫說他現(xiàn)在只是對程彥起了心思,縱然對程彥做了什么,以父皇的性子,也會和稀泥。 想到這,李承璋心下稍安,再看李斯年,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不易察覺的慌亂。 李承璋輕輕握著酒樽,挑眉對李斯年道:“李斯年,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當今王爺。” 低聲道:“李斯年,你莫要得寸進尺!” “哦?” 李斯年輕輕一笑,眼底盡是嘲諷,道:“當今王爺?” “很快就不是了。” 李斯年輕笑著說道。 “你!” 李承璋一時氣結。 他竟不知,李斯年何時學了程彥的牙尖嘴利,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他反駁不是,不反駁更是不是。 李承璋道:“李斯年,我敬你是彥兒的人,對你多番忍讓,但你若是再這般胡攪蠻纏,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往日的李斯年,瞧上去風輕云淡的,行事更是不爭不搶的,與不染人間煙火的謫仙沒甚兩樣。 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竟一而再再而三針對他,雖然是笑瞇瞇地說著話,可說出來的話,卻叫人不寒而栗。 雖說他知道李斯年根本不可能抓到他的把柄,可李斯年這般說話,總叫人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不愿再與李斯年爭執(zhí)下去,便直接道:“你不過是謝家余孽,若不是沾了彥兒的光,莫說與我同席了,就連與我說話的資格也沒有。” 面前清雋無儔的少年眨了眨眼,眼波瀲滟,不可方物。 饒是李承璋被他的話激起了幾分火氣,見此絕色,也不由得怔了怔。 片刻間,李承璋又很快回神,暗罵李斯年無恥。 這哪里是什么清心寡欲的謫仙,分明是修煉千年的妖精,披了張謫仙的皮,來人間吸□□氣,勾魂奪魄。 面前的妖精輕笑,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四王爺難道沒有聽過這么一句話,天命在謝不在李,十年后,謝家依舊主天下?” 李承璋一怔,眼睛便迷了起來:“你敢行謀逆之事?” 李斯年纖細蒼白的手指轉了下輪椅,拉開與李承璋的距離,揶揄道:“行謀逆之事,是王爺,而非我?!?/br> 李斯年的聲音剛落,李承璋便聽到禁衛(wèi)軍們戰(zhàn)靴踏在地板上的悶沉聲音。 李承璋下意識地順著聲音看去,禁衛(wèi)軍走進大殿,直向李泓而去。 那是光祿勛崔元銳,掌宮內(nèi)的禁衛(wèi)軍。 崔莘海兵變失敗后,崔家被程彥清算,如今在朝為官的,只剩下崔元銳與崔振波。 李泓自宮變中逃得一命,雖然看在程彥的面子上沒有罷黜崔元銳與崔振波的官職,可到底也厭棄的崔家人,暗中培養(yǎng)取代兩人官職的人,還想辦法架空崔元銳與崔振波。 哪怕崔家如今送了個崔美人入宮,李泓對崔家的態(tài)度也沒有改觀多少,仍是時刻保持著警惕之心。 崔元銳與崔振波知道李泓對自己的厭惡,若沒有重大事情,絕不往李泓身邊湊。 今夜崔元銳帶甲而來,且在宮宴上闖了進來,必然是向李泓匯報極其重要的事情。 李承璋腦海中回蕩著李斯年剛剛說過的話——行謀逆之事的,是王爺。 李承璋瞳孔驟然收縮,終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自被廢去太子之位后,他便明白一個道理:靠別人終歸不如靠自己來得穩(wěn)妥。 明白這個道理后,他便開始偷偷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崔莘海死后,他吸取了原本效忠崔莘海的人,楊奇文倒臺后,他又將追隨楊奇文的人納為己用,為有朝一日的兵變做打算。 長公主與程彥的存在,讓他根本不可能正常從父皇手中接過皇位,他只能兵行險著。 偶爾午夜夢回,他也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狠,可轉念一想,做大事不拘小節(jié),古往今來哪位明君手上沒有沾過血? 天家奪嫡,無關對錯,他沒有錯,錯的是程彥與長公主,她們的勢力太大,父皇容得下她們,他容不下,他不是父皇那種軟弱無為的性子,他要做千古一帝。 千古一帝眼底揉不得沙子,更容不下能夠威脅皇權的人物,長公主必須死,至于程彥,他可以留她性命,折斷她所有驕傲,讓她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任他任意妄為。 只是這一切都是在暗處中進行,明面上,他謹慎沉穩(wěn),頗有孝心,依舊是父皇的好兒子,父皇對他越發(fā)滿意,從不曾對他起疑心。 可若是,他的那些事情被父皇知道了,父皇必然會責備他,會怪他心狠,不是一個仁厚的君主,甚至會改立那個襁褓中的八皇子為太子。 李承璋不敢再往下想,再也沒心思與李斯年繼續(xù)口舌之爭。 他想阻止崔元銳與李泓說話,但他現(xiàn)在根本找不到借口過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崔元銳一邊向李泓低聲說話,一邊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將視線瞥向他。 李泓聽了崔元銳的話,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底滿是凝重之色,頻頻看向他。 看到這一幕,李承璋越發(fā)心虛。 宴席上,舞女們載歌載舞,貴人們推杯換盞,李承璋卻有些走神,有意無意看向主座上的李泓。 崔元銳說完話后,李泓顯然沒了心思,一手捋著胡須,有些坐立不安。 又過了一會兒,李泓起身離開,在走出大殿的那一刻,回頭瞧了一眼李承璋,搖頭嘆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李承璋攥緊了手中的酒樽。 他不能坐以待斃。 他已經(jīng)錯過了一次機會,不能再錯失第二次。 李泓走后,李承璋也尋了個借口離開。 李承璋去找伺候李泓多年的老黃門。 這個老黃門是李泓的心腹,對李泓最是忠心不過,李承璋花了好多功夫,才撬開了他的嘴,又設計讓他不得不跟投向自己,幫助自己爭奪皇位。 得益于這個老黃門在李泓面前不斷說李承璋的好話,李泓對李承璋的刻薄寡恩的形象才得以扭轉,繼而對李承璋頗為贊許,隱隱動了再立李承璋為太子的心思。 李承璋找到老黃門,二人走到他們平日里說話的地方。 這里假山灌木林立,甚少有宮人來此,正適合說悄悄話。 李承璋查看四周,見四下無人,便開門見山問道:“崔元銳與父皇說了什么?” 行事一貫陳文娜的老黃門,此時面上有幾分慌亂之色,聲音也有些急,道:“殿下,您的那些事情,怕是被崔元銳知道了?!?/br> “剛才崔元銳突然闖入宮宴,說有要事告知陛下,陛下遣退了老奴,單獨與崔元銳說了幾句話,可說完話,陛下的臉色便變了?!?/br> “這些我都知道?!?/br> 李承璋顧不得保持往日禮賢下士的賢王模樣,有些不耐煩地打斷老黃門的話,問道:“我的哪些事?崔元銳究竟知道了多少,又與父皇說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