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聽說季氏集團最近動作挺大的,你們家老爺子休養(yǎng)還沒幾天,你這個繼承人就被趕出集團了,你怎么這么慘啊,聽說是你母親與你二叔合謀才把你搞得這么狼狽?!?/br> 兩人認(rèn)識快二十年了,在各自都還沒有接管家業(yè)前幾乎每天都混在一起,雖然后來因為種種原因疏遠(yuǎn)了幾年,但并不影響他們對彼此的了解。 確切說齊司遠(yuǎn)是最了解季凌寒的人。 季家的事,不用刻意去打聽,稍有風(fēng)吹草動,圈子里傳得很快。 大概是時間過得太快了,許多人和事不被提及便被人淡忘。 比如說,季老爺子有兩個兒子這事。 除了季凌寒的父親外,季老爺子還有一個兒子,也就是季凌寒的二叔,二十年前離家出走后銷聲匿跡,兩年前突然又回來了,進(jìn)了季家公司工作。 季凌寒的這位二叔可不是簡單人物,否則也不會只用短短兩年時間就把季氏集團掌控,將季凌寒趕出季氏集團。 而這其中,季凌寒的母親也充當(dāng)了重要角色,她竟然會對自己的兒子這樣。 齊司遠(yuǎn)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姜媛也想知道季家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以季老爺子的精明,怎么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對上姜媛的目光,季凌寒還對她眨眼放電。 “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如果我活不下去了,我去給你當(dāng)管家,你收留我?!?/br> 姜媛懶得搭理他。 齊司遠(yuǎn)無語撫了撫額,他這么一個大活人杵在這里,人家把他當(dāng)空氣。 既然季凌寒不想多說,齊司遠(yuǎn)也就沒再問,畢竟那是季家的家事,旁人不應(yīng)該插手。 與齊司遠(yuǎn)分別后,季凌寒就跟著姜媛,一點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她拿車鑰匙解鎖后他直接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jìn)去。 姜媛沒動,靜靜地看著他。 季凌寒嘆氣:“唉,我把車賣了,以后我給你當(dāng)司機吧?!?/br> 聞言,姜媛皺眉問:“你很缺錢?” 季凌寒沒有正面回答,笑著說:“我對薪水要求不高的,供吃供住,要是經(jīng)常能有點零花錢就更好了?!?/br> 輕描淡寫道盡心酸。 姜媛來不及分辨他是否真的絲毫不在意,就聽他催促她上車。 “走吧,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回去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br> 明明是她的車,卻被他反客為主,姜媛上車后才意識到這一點。 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欣賞著這繁華城市的霓虹。 季凌寒時不時看她一眼,嘴角噙笑。 “你如果困的話就瞇一會兒,到家我叫你?!?/br> 姜媛閉上眼睛,悠悠道:“你如果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可以暫時住臨江園我那套公寓里,等你找到合適的房子再說?!?/br> 目的達(dá)到,季凌寒臉上的笑容愈深,逮著機會,趕忙順著桿子往上爬。 “要不今晚你也別回家了?!?/br> 他這話說完,車?yán)锵萑氤聊?,他有耐心等著她的回答?/br>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不真切的回應(yīng)。 “嗯?!彼饝?yīng)了。 想過被她拒絕,但又期盼她心軟而妥協(xié),卻沒想到她這么干脆就答應(yīng)了。 季凌寒心里樂開了花,越想越多。 “要不咱們順路去趟超市吧。” 姜媛問:“你想買什么?” 沒說同意卻也沒反對,這意思大概就是他做主就行了,她把主導(dǎo)權(quán)交給他。 有一種她對他有求必應(yīng)的幸福感。 季凌寒心里樂開了花,打著小算盤,面上卻裝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我看冰箱里是空的,我們買一些食材回去,明天我給你做飯吧。” 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忽然心血來潮想做飯給她吃,聽起來是一件十分驚悚的事情。 她一點也不期待。 “在外面吃挺好的,方便省事?!?/br> 季凌寒像是聽不懂她在拒絕,自顧自傻樂著,自言自語。 “明天開始我好好研究一下菜譜,以后我們可以經(jīng)常在家做飯,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給你吃?!?/br> 大概是最近他遇到的糟心事給了他太大壓力,他需要做一些別的事來減壓。 姜媛想,只要他開心就好,想鉆研廚藝就讓他去折騰吧,以他的耐心,堅持不了幾天他會知難而退的。 兩人一起去了超市,像許多情侶一樣慢悠悠閑逛,這也是時隔幾年季凌寒再一次感受到逛超市讓他身心愉悅。 他看她在貨架前猶豫,似乎是在對比價格,同一款商品重量不同價格有所區(qū)別,她以前也經(jīng)常這樣,再三考慮之后才會作出選擇。 對人對事也是如此。 她堅強、獨立有主見,不需要很多朋友,她像是畫了一個圈把自己圈了起來,但只要被她納入自己的圈,就是她的自己人。 她對家人和朋友卻能做到毫無保留,掏心掏肺。 從他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她的那天起,他就希望自己每天都能多了解她一點,漸漸的才明白為什么她一開始不肯接受他,如果不是他死纏爛打,他與她之間或許連機會都沒有。 因為她活得太清醒了,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所以她的選擇一向都是選合適的而不是最好的。 他慶幸那時候的他臉皮夠厚,毅力夠好,意志堅定,終于成了她的例外。 他也只想成為她唯一的例外。 在姜媛還在猶豫時,季凌寒伸手,替她做了選擇。 他想給她最好的,所以選了最貴的。 “我覺得這個不錯?!?/br> 姜媛看著他把東西放進(jìn)購物車?yán)铮瑳]說什么。 接下來她就懶得費神選購了,全都是季凌寒在選,他問她的意見她就點頭或是應(yīng)一聲‘可以’就完事了。 季凌寒去排隊結(jié)賬時,姜媛接到舒念的電話,通話結(jié)束后她一臉凝重,季凌寒結(jié)完賬拎著兩大袋東西走向她。 “剛剛是誰的電話?” 姜媛說:“一會兒你先送我去醫(yī)院,舒念她mama出了點事,舒念還沒上飛機,我先去看看?!?/br> 季凌寒皺了皺眉,私心里他不希望她與舒家的人再有任何牽扯的,可他也知道她把舒念當(dāng)親meimei,對舒念的事情很上心,如果他在這時候出言相勸,一定會惹她不高興的。 不管舒家的人再怎么討厭,但至少現(xiàn)在她對他是全心信任依賴的。 季凌寒問舒念她mama送到哪家醫(yī)院,姜媛把舒念發(fā)給她的消息給他看,季凌寒看過后神情舒緩,溫聲說:“放心吧,這家醫(yī)院里我有熟人,一會兒我就聯(lián)系了解情況,不會有事的?!?/br> 兩人往醫(yī)院趕,一切順利,不到十五分鐘就到了。 見到舒念的父親舒嶸,季凌寒是認(rèn)識的,所以他在姜媛之前開口詢問情況。 “叔叔,阿姨情況怎么樣?” 舒嶸看著兩人,一臉歉疚。 “實在不好意思,還麻煩你們跑一趟?!?/br> “吞了幾粒安眠藥,醫(yī)生已經(jīng)給她洗過胃了,沒有大礙。” 不用兩人多問,舒嶸就把舒念的母親方靜蘭為什么會吞安眠藥的緣由告訴他們。 舒念父母的婚姻在很多年前就出了問題,一直拖到現(xiàn)在終究還是不能繼續(xù)堅持下去了,分居多年,舒嶸提出離婚,可是方靜蘭不肯離,所以就用自殺威脅舒嶸。 方靜蘭是什么樣的人姜媛和季凌寒都很清楚,她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不小心把安眠藥給吞下去了,而后舒嶸立即送她來醫(yī)院。 舒念在外地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舒念還有一個弟弟,十七八歲了,但卻是個不靠譜的,整天只知道瞎混,不好好學(xué)習(xí),十天半個月不著家是常有的事。 夫妻離心,家不像家,這個家里最可憐的是舒念。 而姜媛舍不得看舒念受苦。 舒嶸與季凌寒寒暄了兩句后與姜媛打了聲招呼就說要去衛(wèi)生間,護(hù)士來提醒繳費卻找不到人了。 舒嶸就這樣一聲不響離開了,明顯是急于擺脫這個□□煩。 如果不是為了舒念,姜媛不會管這樣的閑事。 她準(zhǔn)備去收費室繳費,季凌寒將她拉住。 “你在這兒坐著休息一下,我去弄就行了?!?/br> 姜媛確實很累了,動都不想動,于是拿出一張卡遞給他,把密碼告訴了他。 聽到密碼數(shù)字,季凌寒微微一怔,隨即笑了。 “是我的生日啊?!?/br> 對上他灼熱的視線,姜媛不自在地別開眼。 季凌寒心下一熱,忽然伸手將她拽到懷里,用力地抱了她一下,把卡放回她手中,在她鬢角吻了吻。 “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來?!?/br> “嗯。” 姜媛看了看手里的卡,抬眼就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他踏著愉悅的步伐往電梯間走去,去一樓收費室繳費。 分開六年,重逢后這是她第一次仔細(xì)看他的背影,好像比以前更高了。 沒多久舒嶸又返回醫(yī)院,季凌寒已經(jīng)繳完費回到病房外陪著姜媛。 姜媛沒提繳費的事,季凌寒也沒提。 舒嶸看著兩人,表情略帶尷尬,訕訕開口:“你們忙的話就先回去吧,舒念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我在這里等她來了我再走?!?/br> 原本姜媛沒想管別人的家事,但舒嶸這句話戳在她憤怒的點上。 “舒念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你們有沒有問過她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挨熱受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