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作為父親你對她不聞不問,有事才會想起她,你知不知道她mama欠了多少債讓她兜著?” 姜媛的質(zhì)問讓舒嶸老臉通紅,支支吾吾許久都沒能辯駁一句。 “是我對不起小念……” 舒念雖然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可舒嶸與方靜蘭對舒念并不上心,他們把所有的關(guān)愛都給了兒子,方靜蘭更是對舒念動輒打罵,而舒嶸看在眼里卻不曾勸阻。 舒念上學(xué)的錢都是姜媛給的。 現(xiàn)在,這夫妻倆卻想起舒念是他們的女兒了。 方靜蘭把舒念當(dāng)提款機,舒念還在上學(xué)就伸手向舒念要錢,舒念不給她錢她打著舒念的名義去借錢。 姜媛剛回國沒幾天就是舒老爺子的忌日,去墓園祭拜時遇到舒嶸和方靜蘭,之后舒嶸先離開了,方靜蘭就在一旁等著。 在姜媛祭拜完舒老爺子后,方靜蘭就聲淚俱下訴說日子有多困難,舒家一家快要活不下去了,以讓舒念去借高利貸為威脅,要姜媛‘借錢’她。 名義上是借錢,實則是有借無還,把債務(wù)扔給舒念。 姜媛不缺錢,但她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給了方靜蘭五萬后讓方靜蘭寫了借條,提的要求是不準(zhǔn)方靜蘭再找舒念要錢,否則她就讓律師來處理那張五萬塊的借條。 現(xiàn)在的姜媛不再是以前那個無依無靠的舒顏了,方靜蘭不敢陽奉陰違,畢竟舒念也是真的沒有錢,從姜媛這里拿的五萬又夠她揮霍一陣了。 現(xiàn)在夫妻倆因為離婚鬧到住院,折騰的還是舒念。 姜媛生氣只是因為心疼舒念。 “你們生了她,卻沒有盡過做父母的責(zé)任,她是爺爺養(yǎng)大的,她沒有義務(wù)替你們還債?!?/br> 舒嶸沒敢接話,看了看沉默的季凌寒,被他冷漠的樣子嚇到趕忙移開視線。 夜里在醫(yī)院走動的人不多,姜媛就在病房外守著等舒念來,季凌寒就一直陪著她。 舒念的航班大概到凌晨才到達(dá),姜媛看好時間,讓季凌寒提前半個小時去機場接。 果不其然,舒念到時給姜媛打電話說打不到車了,讓舒念給季凌寒打電話,舒念卻連季凌寒的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 一番折騰下來,舒念在半個小時后趕到醫(yī)院,方靜蘭睡著了,舒嶸已經(jīng)離開。 姐妹倆雖然時常聯(lián)系,也經(jīng)常視頻通話,但算起來其實也是很多年沒有見面了。 當(dāng)年那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長大了,成熟了,也更漂亮了。 “姐……” 見到姜媛那一瞬,舒念眼眶濕潤,聲音沙啞,撲過去抱住她。 姜媛任由她抱了一會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進去看看她,我在外面等你。” 舒念抹抹眼角,隨后對她一笑,“姐,你累了一天了,讓凌寒哥送你回去休息吧。” 姜媛想稍后帶舒念一起回去,還沒等她說什么,季凌寒就強勢地攬住她。 “你感冒還沒好,先回去休息,醫(yī)院這邊我會安排人來照看的?!?/br> 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感冒的姜媛瞪了季凌寒一眼,可他依舊強勢帶她離開,她扭頭看到舒念對她揮手。 從醫(yī)院出來,上了車后姜媛才狠狠地在季凌寒胳膊上掐了一下。 “你是不是又對小念說了什么亂七八糟的話!” 季凌寒揉著被掐的地方,一臉無辜地說:“沒有啊,我只是和她說我想快點和你回家睡覺,別的什么都沒說?!?/br> 這種讓人想入非非的話他都說了還不承認(rèn)自己亂說話。 “季凌寒,你還要不要臉了!” 姜媛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季凌寒借給她系安全帶的機會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快速說完直起身然后系好自己的安全帶,發(fā)動車子,緩緩前行。 過了許久姜媛才反應(yīng)過來他剛說了什么。 他說:“媛媛,睡覺那事我很急的,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做,我有點迫不及待了?!?/br> 他很少叫她媛媛,但在某種情況下他卻最喜歡這么叫她。 回過神的姜媛一陣臉熱,轉(zhuǎn)過頭看向車窗外。 “你想的美?!?/br> 第38章 季先生的套路 季凌寒正經(jīng)不過三秒, 姜媛不想理會他,拿著手機回復(fù)姜尋發(fā)來的消息。 今天是姜尋第一天上班, 但因為他一整天沒見到她, 所以一直在追問她在哪里,和誰在一起。 以姜尋對季凌寒不待見程度來說, 她不能告訴姜尋實情,更不能讓姜尋知道她打算收留季凌寒的事。 一開始姜媛只是告訴他說舒念的母親進了醫(yī)院她先替舒念在醫(yī)院照看, 關(guān)于季凌寒她一字不提。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姜尋給她打電話, 問她在哪里他來接她。 她晚上不能開車的事家里人都知道,姜尋很擔(dān)心。 姜媛只好告訴姜尋現(xiàn)在季凌寒陪在她身邊, 而且今晚她在醫(yī)院陪舒念, 可能就不回家了。 她對弟弟說謊, 竟然是因為季凌寒。 姜媛看著手機屏幕, 不禁嘆了聲氣。 時刻留意著她的季凌寒第一時間捕捉到她的情緒變化。 他笑問:“為什么嘆氣?” 聽起來像隨口一問而已,但他卻是在認(rèn)真等待她的回答的。 姜媛看著他笑了,笑得別有深意, “你這么不招人待見,大概是因為你長了一張討人嫌的臉吧?!?/br> 她竟然會和他開玩笑了,這個認(rèn)知讓季凌寒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她剛才是為什么嘆氣了。 季凌寒無奈笑道:“也就姜尋那小子對我有點誤解, 其他人可不像他那么沒眼光, 我覺得他主要是因為不太了解我才對我有意見,等到他了解我以后,他就會非常崇拜我的?!?/br> 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嗎? 姜媛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季凌寒終于找到了自己的閃光點, 自戀到根本停不下來了。 “關(guān)于總有很多女人喜歡我這事其實我也是很困擾的,我是被人糾纏的那一個,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受人歡迎的,而且我從始至終只愛你一個,姜尋那小子他只看到前半部分,自動忽略后半部分,他對我的認(rèn)識是不全面的,不過畢竟都是男人嘛我當(dāng)然是理解他的,畢竟我長這么帥,他羨慕嫉妒,所以才排擠我?!?/br> 姜媛無語了。 “我覺得是你臉大,臉皮厚……” 夜里路上車輛不多,車子平穩(wěn)行駛著,兩人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樣相處過了。 季凌寒希望時間慢一點,他與她可以不受外界的俗事干擾,好好享受這一刻。 這樣的場景似乎回到多年前,他和她剛在一起沒多久,給齊司遠(yuǎn)慶祝完生日那晚,結(jié)束之后他送她回家。 夜深了,路上車很少,路很寬,她半醉半醒坐在他身邊,眼神迷離盯著他看,癡癡笑著。 “我男朋友長得真好看……” 那是她第一次主動。 他永遠(yuǎn)忘不了當(dāng)時被她吻的那種感覺,悸動、歡悅、幸福感在一瞬間涌上心頭,比得到全世界還要開心,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她,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已經(jīng)徹底栽了,爬都爬不起來那種,只要她給點甜頭,他就臣服于她。 那晚他沒有把她送回家,半途中去了酒店。 他們成了最親密的人,那也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光,除了上課和晚上回家,他們大多時間都膩歪在一起。 那晚也是他第一次看清楚她身上的疤痕,知道她沒被舒老爺子帶到舒家前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當(dāng)年將她拐走的女人是舒老爺子的繼女,也是舒念名義上的姑姑,那個壞女人害得與家人失散,受盡苦楚,所以她其實并不欠舒家什么,沒必要對舒家的人感恩戴德。 舒涵那個惡毒女人差點毀了姜媛的一輩子,就算坐二十年的牢也洗不清罪孽。 姜媛身上那些疤痕有被煙頭燙傷的,有被皮帶抽的,還有刀劃的,全在背上和腿上,所以她從來不穿短裙或是熱褲。 浴室里,她窩在他懷里平靜地講述身上的傷疤是怎么來的,最后她問他,那些傷疤是不是很丑,他吻遍她身上每一處疤痕,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一點也不丑。 那時候他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愛她,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傷。 可他并沒有做到,也是因為他做的不好,她才會離開他。 她走的那么決然,連反省改正的機會都不給他。 現(xiàn)在,她就在身邊。 “媛媛,我們重新開始吧?!?/br> 他這輩子栽在她手里了,除了她他誰也不要。 姜媛對上他期待的目光,但她尚在猶豫中,這是他第二次說要和她重新開始,并非感覺不到他的用心,只是她不確定重新開始是否會重蹈覆轍。 她性格不討喜,行事我行我素,也不懂得處理人情世故,對別人來說就是很難相處的那一類人。 從以前開始,一直是他在包容她,上一次分手,問題還是出在她身上。 但也因為分手的事情讓她意識到他的包容并不是不求回報的。 他求的是她能等同回報他的感情。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讓他失望。 姜媛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他,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 “我們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不用去改變什么?!?/br> 季凌寒的表情由期待變成失望,他沉默了一會兒故作輕松一笑,以開玩笑的口吻說:“我們現(xiàn)在這樣一點也不好,名不正言不順,沒個名分,搞得像外遇一樣,我很委屈的?!?/br> 他在給她找臺階下。 姜媛不由得松了口氣,對他和顏悅色了許多。 “那一會兒回到家我給你煮碗面安慰一下你脆弱的心靈總行了吧?” 季凌寒笑了,笑得很開心,“好啊,你知道的,我最喜歡吃你煮的面了,我能吃兩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