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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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宴琢磨著李棣的話,心中了然了三分。 他的話看似在解釋,其實依舊什么都沒說,他還在試探。 這也說明,李棣根本不知道沈姌去京兆府做甚了。 陸宴的直覺告訴他,沈姌用了他當擋箭牌。 陸宴眸色微沉,順著他的話道:“京兆府負責(zé)長安二十二個縣的治安和政務(wù),實在無暇處理這些‘誤會’,日后,勞煩李夫人想好了再登衙門。” 聽著這般不客氣的話,李棣心里也是不痛快。 自打他成了工部侍郎,何曾受到過這種冷待? 偏偏眼前之人,他又不能得罪,只能笑著附和了兩聲。 陸宴回到馬車上,呼吸沉重,腦海中盡是蘇珩兩個字…… —— 陸宴走后,沈甄頂著微紅的小臉,對著銅鏡出神,整整一個時辰,絲毫未動。 半晌過后,她拿起一個蜜餞子放到嘴里,被心里亂糟糟的情緒擾著,也嘗不出什么甜味兒。 時不時就要看一眼門口。 一袋蜜餞子吃完,沈甄瞥了眼外面的艷陽天,轉(zhuǎn)身回到榻上,抓著被褥,闔眸,沉沉睡去。 也許是心思太重,沈甄居然夢到了小時候。 那時的她,不過九歲…… 沈甄生來就受不得那些貓兒狗兒的毛發(fā),一接觸便會噴嚏咳嗽不停,渾身起疹子,所以云陽侯夫人一早就下令,府內(nèi)不得養(yǎng)這些東西。 于是沈甄的貓兒被強行送走了。 大抵年少之時,對貓兒狗兒傾注的感情,總是要比長大后多一些,因為沈甄實在舍不得,便偷偷溜出府,把那兩只貓兒帶了回來。 她一旦對什么認真,眼里便多了股執(zhí)著。 若不是發(fā)了病,還想著瞞著眾人繼續(xù)養(yǎng)。 侯夫人聽著她沙啞的嗓音,看著她滿頸的紅疹子,氣不打一處來地將她關(guān)進了祠堂。 一天一夜過去,侯夫人的心還沒軟,沈甄便病倒了。 沈甄睡著,云陽侯嘆氣道:“就這么點事,你至于罰她跪祠堂?別人家孩子進祠堂,那都是犯了大錯的,因為個貓狗進去跪,說出去倒是新鮮了。” 侯夫人沉默。 云陽侯道:“她今兒若是目無尊長,你怎么罰她都行,我絕不替她說話,可她這性子……” 侯夫人紅著眼睛,打斷了他的話,“她只是看著乖,實際跟侯爺您一樣倔,沒有她兩個jiejie半點機靈,我哪里是氣她養(yǎng)這些個貓狗,我氣的是她這明知不可為,卻偏要為之的性子!” “不撞南墻不回頭,遲早要惹禍。” 沈甄平躺于榻上,話音一落,便發(fā)覺周遭的一切,好似都變得模糊無比。 她順著燭火望去,瞧見了不遠處,款款像她走來的母親。 云陽侯府的匾額搖搖欲墜,換成了澄苑的字樣。 九歲的沈甄,也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侯夫人額間帶著幾絲白發(fā),向她走來,柔聲道:“甄兒,告訴阿娘,這是哪?你為何會在這?” 沈甄目光閃躲,張張嘴,沒出聲。 倏然,陸宴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了門口,侯夫人又道:“甄兒,他是誰?” 沈甄茫然無措地搖頭說不知道。 陸宴身邊隨之出現(xiàn)了一個大著肚子的姑娘,哭著質(zhì)問他:“三郎,她是誰!” 與此同時,靖安長公主也走了進來,一字一句對她道:“時硯在外面養(yǎng)著的女子,是你嗎?” 每一句話,都像一聲雷,轟隆轟隆地在她腦海中炸開。 沈甄睜開眼睛,猛然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氣。 夢醒了。 這里是澄苑,是瀾月閣,這里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 她朝窗外望去,外面陰沉沉的,下起了瓢潑大雨。一場能讓她清醒的雨。 陸宴走到門口,收傘,一抬眸便看見,沈甄慘白的面容,通紅的雙眸,和那心如死灰一般的神情。 他疾步走過去,緊張道:“怎么了這是?” 沈甄整個人都在顫抖,喉嚨中仿佛卡住一塊石頭,讓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陸宴從沒見她這樣過,連忙環(huán)住了她的身子,撫摸著她的背脊道:“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她好似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這不是噩夢。 是再這樣下去,一切都會變成噩夢。 陸宴捏了捏她手心,“我在,你別害怕?!?/br> 第56章 探視 沈甄驚慌失措久久未散去,陸宴看伸手把人抱在了自己腿上。 “沈甄?!彼麚嶂谋臣沟溃骸澳銐粢娛裁戳??” 其實他開口問這句話的時候,他很怕,她做了和自己的一樣的夢。 “別怕,慢慢說?!?/br> 她眼眶微紅,大喘一口氣,道:“我夢見阿娘了?!?/br> “嗯,然后呢?”陸宴繼續(xù)誘哄道。 “她就在這屋子里。” 這話一出,陸宴神色復(fù)雜地看了看沈甄。同他一處,當真有這么大壓力? “還有呢?” 沈甄搖了搖頭。 剩下的話,她已是不能再說出口。 “沒聽說過嗎?夢都是反的?!标懷缧Φ?。 沈甄抬眸看他。 陸宴捉住她的小手道:“我給你買了劉芳齋的點心?!闭f罷,陸宴伸手將圓凳上的點心盒子拿了過來。 沈甄接過。 “起來吃吧?!?/br> 她這一晚上心事重重,陸宴看的出來,若只是夢見了母親,斷然不會嚇成這樣。 也許沈甄自己都不知道,她本來就有說夢話的習(xí)慣。陸宴不是沒聽過她夜里喊人。 只是,與這次相比,大抵是不一樣的。 盥洗之后,陸宴抱過了她的身子,將下巴墊在了她的肩膀上,咬了咬她的耳朵,“有事便和我說,別一個人亂想?!?/br> “我知道了?!鄙蛘绲?。 沈甄的眼睛長的極美,就像是湖面上灑了金箔一般。雖然陸宴偶爾也會壞心眼兒地覺得她哭起來的時候更招人憐,但真哭起來。 他到底是不舍。 熄燈前,陸宴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輕不重的,就像是溫柔的催問。 沈甄沒躲,任由他擺弄。 他停手,她低頭整理著兩個人的被褥。 她不想說,他也沒勉強她。畢竟他們之間很多事,時機不對,一旦說出口,也只會變得更復(fù)雜…… 屋內(nèi)驟暗,沈甄來來回回地翻動,陸宴用手攬住了她的身子,無奈道:“睡吧?!?/br> 良久之后,等到她呼吸轉(zhuǎn)勻,他才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再等等……” 夜色沉沉,長夜漫漫。 當晚,陸宴也做了一場夢…… 四周是夏日的蟬鳴,順著榆樹枝葉的罅隙望去,他竟然看見沈甄,同一個白衣男子,站在密林深處。 那人比她高出許多,也不知低頭說了什么,惹得她眉眼間盡是笑意。 眼前的一切,模糊又清晰、他雙拳握緊,寸步難移。 未幾,他看見那男人的手落在了她的耳朵上。 陸宴驀地睜開眼,側(cè)頭,難以置信的回想著夢中的一幕幕。 又看了一眼她的耳朵。 “嗬”陸大人對著房梁笑了一聲,她夢再嚇人,那也都是假的。 而他夢里的,卻都是真的。 天還未亮,陸宴便起了身子。 楊宗躬身道:“主子,云陽侯的探視權(quán)下來了?!?/br> 陸宴提眉,“太子做事,倒是極快。” —— 這樣的消息,自然傳到了李府。 原本天還晴著,卻倏地大雨滂沱,碩大的雨滴墜在屋檐上,聽起來空曠又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