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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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馬車轱轆到澄苑之時,陸宴看沈甄,都似乎看到了雙影。 沈甄不知道今夜他會過來,見他步伐不穩(wěn),連忙起身扶住了他,她的鼻尖緊了緊,聞到了一股酒味。 “大人,這是喝酒了?”沈甄仰頭看他。 陸宴單手扣住了她的臀,勾著唇角,低低地“嗯”了一聲。 沈甄正準備扶著他坐下,哪知他竟用另外一只手,抬起她的腿,迫使她盤在了他的腰上。 他醉的瞳孔有些散,卻拼命盯著她的眼睛看。 陸宴生了一雙桃花眼,當他深情望著你的時候,當真會給人一種浪子回頭,非你不可的錯覺。 沈甄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偏過頭去。 可她一動,身上的味道不由沁入他的鼻尖,香馥撩人。 男人覆在她臀上的手緊了緊,眸光越來越暗,隨后幾不可聞道:“這么香,難怪招蜂引蝶?!?/br> 沈甄沒聽清,忙低聲道:“大人說什么?” 下一瞬,陸宴便咬住了她的唇,有些重,有些狠,或者說醉酒的人,根本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 沈甄吃痛,用手推他,然而他的胸膛,就似銅墻鐵壁一般,絲毫不為所動,轉(zhuǎn)眼的功夫,就被他摁在了榻上。 他的動作雖重,但目光卻柔成了一灘水。 甄甄、甄甄。 他一聲聲地喚她,醉沉沉的語氣中帶了點祈求的意思。 這便是狡詐的男人,即便醉酒了也不忘掠奪小姑娘的同情心,橙色的燭火在風中搖曳,他眼看著,她抵觸的目光軟了下來…… “吹燈?!鄙蛘缱е囊陆蟮?。 陸宴咬了咬牙,猝然抽身,吹熄了燭火。 清麗的月光,灑了一室。 陸宴跪立在她身前,握住她的腳踝,高高抬起。 誠然,這是個極易發(fā)力的姿勢。 沈甄知道自己承受不住,不由吞咽了一下,低聲喃喃道:“不行?!?/br> 話音甫落,一股火熱便抵住了桃花源的門縫,“我輕些?!?/br> 好在這人信守承諾,便是手上的青筋凸起,也未曾肆意。情到深處,隨著沈甄細碎的聲響,陸宴攥住了她的手心,與之十指相扣,終了都未分開。 半晌過后,他環(huán)住她的腰,將高挺的鼻梁嵌入她的頸窩,呼吸間,還有尚未散去的酒氣。 就在這時,外面出現(xiàn)了一陣腳步聲。 棠月道:“這么晚了?楊侍衛(wèi)是有何事?” 楊宗同棠月道:“世子爺今日喝了不少酒,記得把這解酒的藥汁交給夫人?!?/br> 夫人。 這話一出,閉眼休息的沈甄驀地睜開了眼睛。 其實,自打在揚州之行,楊宗和棠月私下里經(jīng)常這樣叫沈甄,陸宴聽見過兩回,也不曾糾正,這一來二去,楊宗早就叫順口了。 然而沈甄卻是第一次聽見這個稱呼。 一窗之隔,每一個字,都一清二楚。 沈甄的臉上盡是尷尬之色。 陸宴偏頭看她,“聽見了?” 沈甄一雙漂亮的眼睛動了動,隨后低聲道:“大人放心,我沒聽見。” 她的表情,她的語氣,讓他始料未及。 陸宴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沉,笑意不在。板起的臉的那一刻,柔情四散而逃,只剩下她最熟悉的冷漠和疏離。 沈甄以為,這人是對楊侍衛(wèi)的失言生氣了。 思及楊侍衛(wèi)向來對她不錯……她咬了咬唇,用食指去戳他蹙著的眉心,替楊宗說了一句好話,“楊侍衛(wèi)只是一時失言,大人別罰他?!?/br> 陸宴回頭看她。 遙遠的一幕倏然躍于眼前。 他曾問過她,“知道自己是個什么身份嗎?” 她答,“是大人的外室?!?/br> 思及此,陸宴沉默。 她能如此想,他無甚好意外的。 隨鈺說的沒錯,他確實,沒少欺負她。 男人長嘆了一口氣。 鄭重其事地看著她道:“沈甄,他又沒說錯,我罰他作甚?” —— 李棣從工部下值,一個小廝跑過來,悄聲道:“大人,平陽侯今日,見了太子?!?/br> 李棣腳步一頓,嚴肅道:“是在外面,還是在東宮?” “是東宮?!?/br> 李棣默了半晌。 若是在外面見的,那尚且還能說敘敘舊事,若是在東宮,那平陽侯便是明確站到太子那一隊了。 李棣彎下身子進了馬車,小廝道:“大人,回府嗎?” “不,先去東市?!?/br> —— 掌燈時分,李棣拎著一個食盒回了府。 一名婢女跑過來道:“姨娘,大人回來了,手里拿著食盒,想必是給您買的?!?/br> 何婉如嘴角漾些笑意出來,一手撐著腰,一手捂著肚子,慢慢地往門口走。 可她剛看見著人,就見李棣沖主院走去了。 何婉如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深呼了一口氣,眼眶濕潤。 其實,李棣有些喜歡沈姌,何婉如何嘗不知? 可那個男人給她畫了一張大餅,總是能在她瀕臨崩潰之時,好好安撫她。 沒人知道,在李棣同沈姌還恩愛的那段日子里,她何婉如,李棣明媒正娶的妻子曾獨身來過一次長安。 長安的繁華讓她眼花繚亂,街上人擠人,她站在人群中央,有些無法喘息。 正當她準備返回時,她站在角落里,看到了李棣笑意盈盈地對著馬車伸手,緊接著,下來了一位戴著帷帽的女子。 從那一刻起,她便一直在盼沈家倒臺,所以沈家真正倒臺的那一刻,她幾乎是喜極而泣。 第66章 “夫人……這怎么辦?”婢女低著頭道。 何婉如攥緊雙拳。 不得不說,像何婉如這樣的女人,是永遠不會把自己的不幸歸結(jié)于男人身上的,在她眼里,她之所以會經(jīng)歷這一切,皆是因為沈姌。 半晌之后,她忽然將左手覆在小腹上,慢慢下蹲,一臉痛苦道:“去和郎君說,就說我肚子疼?!?/br> —— 說起來,李棣近來明顯能感覺到,沈姌對他的態(tài)度,比之前好了許多。 進了門,他將食盒放到桌案上,對沈姌道:“方才下值,去了一趟東市,給你買了些酥餅。” 沈姌抬頭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上的針線。 李棣坐到她身邊,拿起她繡制的帕子,道:“姌姌,我還是喜歡你繡的衣裳?!?/br> 即便沈姌現(xiàn)在對李棣另有謀劃,但每每聽到他提起從前,心還是忍不住一抽,忍不住厭惡。 “李大人什么意思?”沈姌長得嫵媚,說話時抬起眼梢,配上淡淡的語氣,總是別樣的勾人。 李棣上前握住她的手,想吻她,沈姌一躲,李棣楞在原地。 “姌姌,日子想過下去,你是不是也得拿出些誠意?”李棣啞聲道。 “你有話,便直說?!鄙驃槼榛亓俗约旱氖帧?/br> “你是我李棣明媒正娶的夫人,姌姌,我需要一個嫡子?!闭f罷,他用力禁錮住沈姌的雙手。 “何婉如給你生的,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嫡子?!鄙驃樔滩蛔≈S刺道。 “你是妻,她是妾,這怎么能一樣?”說罷,李棣便抬手去解沈姌的衣襟,力氣之大,頗有硬來的意思。 沈姌推著他,一字一句道:“你若想要嫡子,也可以把她生的孩子,記到我名下。” “可我想要你同我的孩子?!?/br> 李棣正要欺身壓上來,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大人,不好,出事了?!?/br> “進來?!崩铋γ碱^一皺,“出何事了?” “大人,何姨娘,何姨娘肚子疼……”說完,這個小婢女弱弱地抬頭看了李棣一眼。 若是尋常人家的男人,一聽給自己懷著孩子的女人不舒服了,再忙都要抽身去看一眼,并不會多想。 然而李棣的心思太深了。 何婉如此刻想的是什么,為何會肚子疼,他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