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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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練冷聲道:“本王現(xiàn)在說的是殉葬一事,如何又說道忤逆不孝。本王若是有錯,自會向先父請罪,不勞煩王司空問責?!?/br> 王寶明趕緊拉住蕭練的衣襟。王融此番作為,不過是欺太子薨逝后,太子府沒人,找個由頭拿捏一番罷了。王融雖是太子舍人,卻偏偏與蕭子良交好,為此受過太子不少訓斥。對此事王融應當是懷恨在心的。 王融與王寶明同出瑯琊王氏,往日里看在太子的份上,還對王寶明恭敬有加,可現(xiàn)在太子一倒,便肆無忌憚了起來。 王融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蕭練,對前面做了個手勢,那馬車又被催促著緩緩向前走著,直往祭臺下的一個深坑走去。 馬車上一直面無人色的霍成碧終于恢復了一絲神志。她看著前方的深坑,雙目圓睜,充滿了血絲,驚惶地叫道:“王爺,太子妃,救我!” 那些死囚的求生欲也被霍成碧這一叫喊激起,紛紛掙扎喊道:“王爺,救救我們!我們不想死!” 一旁押送車隊的司禮太監(jiān)高高地揚起鞭子,“啪”地一聲打在那群死囚的身上:“叫什么叫!給文惠太子陪葬,是你們幾世修來的福分!”那一鞭子抽得其狠無比,一鞭子下去,幾個死囚的身上就見了血。 霍成碧聽見身后的鞭響,更加地恐懼了,一雙眼睛無助地看著蕭練,仿佛蕭練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苦苦哀求:“王爺,救救我!” 那司禮太監(jiān)聽見霍成碧叫喊,不由分說舉起鞭子就像霍成碧抽了過去。 霍成碧一聲尖叫。那鞭子還未抽到霍成碧身上,已經(jīng)被蕭練死死拿在手中。蕭練一臉怒意,將鞭子向前一拽,那司禮太監(jiān)幾個踉蹌就摔到了蕭練眼前。 “我父王不在了,我太子府也由不得你一個小太監(jiān)來折辱!這是我父王的良娣,便是本王叫一聲小娘,她也應得,是你說打就打的?既然給父王陪葬,是你修也修不來的福分,那你便去吧?!闭f罷蕭練一腳將那司禮太監(jiān)踹進了坑里。 那司禮太監(jiān)摔落在坑中,滾了一身的泥,頓時大驚,手腳并用地往上爬,可那坑壁陡峭平滑,哪里是那么容易能爬上來的。 蕭練扔了司禮太監(jiān)的鞭子,對王融說道:“王大人,若要一意孤行,就恕本王無禮了。只是今日這些殉葬之人,本王要奏請皇上之后再行處置?!?/br> 王融氣道:“王爺,你這樣誤了太子的吉時,此番罪過你如何擔當?shù)闷???/br> 蕭練昂首道:“但不擔當?shù)闷鸩粍谕醮笕速M心。” 雖然朝臣身份遜于親王,但王融主持祭典儀程,代表皇家天威。且不論此事對錯,蕭練如此觸犯天威,就是打了天家的臉面。一旁的王公大臣見蕭練如此不知輕重,都是皺眉搖頭,一臉無奈。 蕭子良見老臣們大多露出不屑的神情來,趕緊說道:“法身,你這樣成何體統(tǒng)?” 蕭練冷笑道:“二王叔又是什么意思?” 本文首發(fā)起點女生網(wǎng)。請在起點讀書、qq閱讀、紅袖讀書、瀟湘書院、微信讀書,閱讀正版。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七十四章 蕭子良皺眉道:“本王曾經(jīng)教你克己復禮,你都拋諸腦后了嗎?你怎可對王大人這般無禮?還在文惠太子的靈前如此胡鬧。你以后如何能當大任?” 蕭練不屑道:“克己復禮?何為克己復禮?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究竟是禮重要,還是仁重要?二王叔日日禮佛,奉戒極嚴。敢問二王叔禮的是什么佛?奉的是什么戒?難道連慈悲二字也未曾領悟分毫嗎?” “王爺真是可笑,大鬧文惠太子靈前已是不孝,不孝之人如何能妄談仁義?”王敬則厲聲訓道。 “敢問王大人與王司空,何為義?”何胤從臺階下緩步走上,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自有一股威懾。“王大人的儀程里面雖然有生祭這一項,可從來沒有提到,生祭之人是文惠太子的小妾啊?!?/br> 王融嗤笑道:“何祭酒,太子祭典,你來得也太晚了吧?!蓖跞诿娌桓纳卣f道:“既是生祭,由文惠太子無所出的妾侍殉葬,并無不妥?!?/br> 何胤將一卷卷宗交給何婧英。何婧英看了看何胤拿來的卷宗,心中一喜。“王大人,你可知此女是誰?” 王融一愣?;舫杀淌巧倘酥?,出身并不高貴,難道還能有什么背景? “王大人可聽說過元嘉二十九年,太祖率領偏軍征討仇池國的事?”何婧英問道。 王融向著東方拱了拱手:“太祖戎馬半生建立大齊,元長雖未親歷,但早已心生向往。太祖之事元長自然聽聞過?!?/br> “你說的可是太祖在征討仇池國時,在談堤城遇險的事?”王敬則倒不像王融那般滿口空話。 何婧英點點頭:“王司空在前朝時就已官拜直閣將軍,自然清楚此事。王司空可還記得當時情形?” 雖是陳年舊事,但推翻前朝,弒殺前朝廢帝,王敬則都參與其中,少年英豪的熱血時光,即便現(xiàn)在已近花甲之年,當年之事也未曾遺忘?!袄戏虍斈晡丛S太祖征討仇池國,也是畢生遺憾。不過太祖征討仇池國之時,老夫尚在朝中,對此事也算了解。仇池公楊定占領隴右上邦一帶,在邊境作亂,勾結北朝吞噬我朝疆土。太祖當時為大司馬參軍,領建康令。當時朝中無人敢請戰(zhàn)仇池。太祖臨危受命,帶五千精兵攻克蘭皋戍、武興戍。將仇池叛軍推往北魏,在攻克了談堤城后遇到了北魏軍隊的反擊。太祖身陷談堤城,向朝廷求援。卻不想文帝忽然駕崩,朝中亂成一團,根本無法前去支援太祖。太祖只好火燒談堤城,退守南鄭,等到朝中局勢穩(wěn)定之后,太祖才得以回朝?!?/br> “那王司空可知道,當年太祖是如何燒的談堤城?” 王敬則鄭重地點點頭:“當年太祖在談堤城各處埋上火石,待北朝大軍入城后,點燃城內火石,整個談堤城付之一炬。兩千北朝精兵被困談堤城火海,為太祖退守南鄭爭取了時間。”王敬則嘆口氣:“只是我軍為了點燃火石,也有五百將士折損在談堤城中?!?/br> “王司空可知道自請留在談堤城中的義士是誰?” “當年自請留在談堤城中的是太祖軍中的一員副將,司馬注。” 何婧英將那卷文書呈給王敬則:“這是從司馬家拿來的族譜,還請王司空過目?!?/br> 王敬則拿過族譜一看,臉色不禁變了。 何婧英走到祭祀車前,將霍成君扶下。“司馬注以身殉國之后,留下一個孤女,司馬柔。司馬柔后來嫁給一個姓霍的絲綢商人?;舫杀瘫闶撬抉R柔的女兒?!?/br> 何婧英說道此處,王融那不可一世的臉上才有了一絲難堪。 將門忠烈之后,當然不可能與死囚一同隨意獻祭。王融強辯道:“若她是司馬注的外孫女,為何從來沒對人提過?!?/br> “司馬注以身殉國之時,她的母親司馬柔尚且只有十六歲,司馬柔在霍良娣不滿周歲時就因病去世。司馬注一家人才凋敝,自他死后就逐漸沒落了。她不知自己外祖之事并不奇怪?!?/br> 王融還想狡辯,卻被王敬則打斷:“好了,王大人,此事的確是我等考慮不周?!闭f罷,王敬則竟然恭恭敬敬地對著霍成碧行了一禮:“此禮是向霍良娣外祖父的英靈致歉。讓霍良娣受驚,是老夫失察?!?/br> 王敬則回頭看向蕭子良:“皇上不在此,下官只能請示竟陵王爺了。祭祀儀程應當如何處置,還請竟陵王爺示下?!?/br> 蕭子良謙遜道:“此事原本應當?shù)然噬鲜ゲ?,本王不敢擅自做主。只是這一來一去恐誤了時辰。不過皇上若是知道霍良娣是忠烈之后,必然也不會讓霍良娣殉葬。依本王看,不如就讓霍良娣先行歇息,讓這些死囚繼續(xù)祭典儀程就行?!?/br> 老臣們紛紛點頭,眼下也的確只有這一個辦法可以讓祭典繼續(xù)。 “不可!”蕭練一臉冰冷地站在祭壇之上。 蕭子良皺眉道:“法身,什么不可?” “這些死囚也不可殉葬!” 蕭子良氣道:“簡直胡鬧!” 王融道:“王爺,你這樣不依不饒,難道真要擾了文惠太子安寧才算安心?” 王寶明也上前勸道:“法身,不可失了分寸?!?/br> 蕭子良對王融點了點頭,祭祀馬車又拉著一眾死囚緩緩向前走著。哭嚎聲霎時響徹祭壇。 蕭練站在祭壇之上,對那趕車的人說:“你若是想一同殉葬,便上來?!?/br> 那牽著車的小太監(jiān)手一僵,腳步不與自主的就停住了。 蕭子良惱道:“法身,你讓開!” “若是不讓又如何?” 眾百官各各都皺著眉頭,滿是憤懣。不少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不成體統(tǒng)!” “是啊,這樣的嫡長子,以后怎么擔當大任?!?/br> “哼,什么嫡長子?;噬鲜敲骶匀荒芊直??!?/br> “陳大人說的對,不過祖訓而已,該變還是要變?!?/br> 這些人說話的聲音雖低,但那些聲音偏偏若蚊蠅一般,順著風雪就鉆到了何婧英與蕭練的耳朵里。同樣這樣的話語也鉆到了蕭子良的耳朵里。 同樣的話,在兩個人聽來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本文首發(fā)起點女生網(wǎng)。請在起點讀書、qq閱讀、紅袖讀書、瀟湘書院、微信讀書,閱讀正版。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七十五章 何婧英走到蕭練身旁,問王融道:“王大人,既然殉葬之人,是嚴格按照規(guī)制準備的,那么現(xiàn)在就是少了一人吧?” “這……”王融有些尷尬。 “既然不合規(guī)制了,是否應該請示皇上,再行決定。”何婧英抬頭看著蕭子良:“二王叔在沒有旨意的情況下,就代行圣職,是否太過僭越了?” 王敬則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現(xiàn)在在場的王爺里,以竟陵王為長者,老夫認為并無不妥。何況王爺方才的決定合情合理?!蓖蹙磩t掃過在場的百官,沉聲問道:“莫非,在場的,還有人有何異議不成?” 王敬則浸yin朝政多年,積威之下自然沒有百官敢出面。 蕭昭粲默默地走到祭壇上,站到蕭練身側。蕭昭粲小小年紀,身高只及蕭練胸膛,但說起話來卻毫不示弱?!靶⊥鮿e的不知,只知父王從小便教我兄弟四人何為仁義。雖然我兄弟四人只是親王,但也知道要以仁愛之心對待萬民?!?/br> 蕭昭粲話音剛落,蕭昭文,蕭昭秀二人也踏上祭壇。蕭昭文對王敬則行了一禮道:“王司空與先父多年同僚,當知先父在世時尚且不忍殺生,現(xiàn)在必然不忍心看到這些人殉葬?!?/br> 眼下此事已經(jīng)無關乎對錯。卻是一場權利之爭。 蕭練若是退讓了,那邊形同于告知百官,自己聽命于蕭子良,此后嫡長子怕只是一個笑話。 王敬則微微瞇了瞇眼睛:“二位王爺言重了,這些人不過是些死囚而已。能夠殉葬是他們的榮耀。” 蕭子倫從人群中走出,站到蕭練身側:“王司空未免想的簡單了吧,我朝太祖駕崩時就沒有用活人殉葬。太祖是以身作則,以仁愛民,故此,士族大家,皇族宗室,再未有人以活人殉葬。如今我們又怎能開我朝活人殉葬的先河?是要我們在場之人,人人都成為罪人嗎?” 蕭子良惱道:“十三弟,你怎么也跑來摻合?” 蕭子倫這一出列,一些太子的舊部也默默走到了靠近祭壇的地方。祭壇儼然成了一道分水嶺,祭壇上是支持者蕭練的人,祭壇下是支持蕭子良的人。連蕭芙林都從人群中走出,與蕭子良形成對峙之勢。 “什么叫摻合!蕭云英事關大哥的身后事,十三弟怎么就不能說話了?”蕭子卿幾步跨上祭壇?!昂螞r什么叫長者?我朝向來是以嫡長子為尊的!不是你年老你就了不起!” 能挑蕭子良刺的時候,蕭子卿沒有一次放過的,這次當然也不會放過。蕭子良氣結:“蕭云長,你不要挑事!” 蕭子卿大手一揮:“誰挑事了????”蕭子卿手指著王敬則:“王司空,我朝你可是開國元勛。不會祖訓你都忘了吧?” 王敬則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出聲維護蕭練,臉色也是難看的很:“立儲之事哪里是我等能置喙的?何況南郡王即便是嫡長子,沒有皇上的諭令,也只是親王。親王之中,以竟陵王為長者,并無不妥?!?/br> 蕭子卿蠻橫地說道:“什么以竟陵王為長者?本王第一個不服!你就是問我大嫂的意見,也比問他的意見好!” 若不是還有王爺?shù)纳矸輭涸谑捵忧渖砩?,蕭子卿隨時都能變成潑皮無賴。蕭子良被蕭子卿氣得胸悶:“蕭云長!你我私怨,怎可拿到這里來胡鬧!” “私怨?”蕭子卿聽蕭子良這么一說更加生氣了:“蕭云英你敢不敢說是什么私怨?!” “你!”蕭子良太陽xue跳了跳,將自己一腔怒火強行壓了下去。 王融見事情發(fā)展成了這樣,自己畢竟負責太子祭祀,若是收不了場,自己也免不了受責罰,趕緊打圓場道:“諸位王爺,大人,何必如此嘛?可千萬不要擾了文惠太子清靜才是最重要的?!?/br> 王融又恭敬地對著蕭練說道:“王爺,時間不早了,文惠太子祭祀儀程還要繼續(xù)的。如果少了殉葬的人,畢竟不合太子身份。何況如果現(xiàn)在回宮去請示皇上再做安排,一來一去要花費不少時間,怕是會誤了時辰啊?!?/br> 何婧英說道:“王大人,王爺?shù)捏P盧馬是太祖都稱贊過的良駒,現(xiàn)在就在夾石道上,何不讓我前去向皇上請旨,一來一去必誤不了時辰。” “這……”王融這是為難之時,一人踏著小碎步走到了崇安陵。 “王妃,不必麻煩了?!眮碚呤侵靿邸?/br> 朱壽走到祭壇之上,正了正衣冠,高聲說道:“傳皇上圣旨?!?/br> 百官齊齊跪下。 朱壽念道:“免十三名生祭之人殉葬之責,著此十三人終身戍衛(wèi)崇安陵,日夜為文惠太子祈福,欽此?!?/br> 王融跪伏在地,回頭悄悄看了眼蕭子良與王敬則,見二人都低著頭,也看不清表情,心下也是忐忑,不知皇上此舉究竟是何意。 朱壽又對蕭練客氣地說道:“王爺,皇上還說了,既然王爺如此有孝心,就讓您留在崇安陵為文惠太子祈福。無詔暫時就不用回京了?!?/br> 蕭練叩首,朗聲道:“孫兒臣接旨。” 皇上此舉,明文詔書上維護了蕭練,一條口諭卻又打了蕭練臉面。無詔不得回京,就等于與朝堂無緣。祭壇下不少還沒有站隊的老臣,心中都漸漸偏向了蕭子良。一個守陵的王爺和一個手執(zhí)尚書令的王爺,究竟誰更有可能奪得太子之位,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