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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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逃亡中,安西軍也有不少死傷。但安西軍訓(xùn)練有素,方才蕭子懋發(fā)難時,首當(dāng)其沖的是蕭子良的兵。當(dāng)時蕭子敬是起了私心的,蕭子懋與蕭子良素來交好,若是他二人連手,自己帶來的兵力不足以對抗二人。所以當(dāng)蕭子懋動手時,他并未阻止,只是帶著安西軍更加快地撤走了。 何婧英握住折月劍一抹,鮮紅的血頓時就涂滿了劍身,懸在劍尖的那滴鮮血欲落未落,在陽光下如同一顆紅寶石一般。 蕭子敬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你干什么?” 何婧英冷冷地笑了一下,想要沖出這困局,她孤身一人還有什么別的方法呢? 當(dāng)何婧英劍尖的那一滴血滴落在地上時,山崖中間洞螈都躁動了起來,“咕咕咕,嚶嚶嚶”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徹山谷。 “什么東西!”雍州兵各個回頭兇狠地看著何婧英。 就算雍州兵再是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也看出了何婧英的異樣。那些狀似兇悍的大老爺們兒,總是有恃強凌弱的壞習(xí)慣。在強者面前憋的氣,會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弱者身上加倍找回來。通常女人就是最理想的弱者。 就像這位雍州兵一樣的,他不敢對安西軍動真格的,對著何婧英就展現(xiàn)出了駭人的硬氣。 那雍州兵高高舉起屠刀,嘴里叫喊著:“臭娘們,找死!”對著何婧英就撲了過來。 何婧英不閃不避,直視著那雍州兵。明晃晃的刀刃晃得人眼花,何婧英眼中卻一絲猶豫也無。 她只身一人,最厲害的武器不是手里的折月劍,而是被她吞進肚子里的那顆白神珠。 這一刀要是劈下去,莫說是她,她體內(nèi)的白神珠都要被劈成兩半。 何婧英未動,蕭子敬卻動了。他見何婧英不閃不避,心中一急只好拔劍硬生生地替何婧英接下雍州兵這一刀??捎褐荼@一刀,飽含了今日受了一整日驚懼帶來的怒意,飽含了在安西軍面前低人一等的自卑感生出的憋屈。這是為了要找回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yán),勢要將何婧英一刀劈成兩半,用盡全力劈出的一刀。 這一刀,劈在蕭子敬的劍上,只聽“鏘”地一聲,蕭子敬手臂巨震,虎口被撕裂了好大一道口子,劍也碎成了兩段。 那雍州光膀子將士見自己竟然砍下了蕭子敬的劍,心中狂喜,動作更加癲狂,手臂揮得更高,又是一刀砍向何婧英。 只是這一刀他再也沒有機會落下。就在何婧英身后的陰影處,一條丈余長的洞螈從陰霾處探出了頭,準(zhǔn)確無誤地咬掉了那雍州將士的頭顱。 第一百三十七章 龍之妖女2 洞螈也從沒說過,它們不能到太陽下來。只是因為一直沒出來過,就被眾人默認(rèn)了。 陽光給予眾人的勇氣在洞螈探出頭的這一瞬間被消滅殆盡。眾人方才醒悟原來埋伏在山崖中,跟著眾人許久的怪物是可以走到陽光下的。它們只是不那么喜歡陽光而已。 那條丈余的洞螈從陰影中爬了出來,何婧英手上的血讓它愈加興奮。它嘴里含著那顆雍州兵的頭顱嚼了嚼,然后“噗”地吐了出來。那雍州兵的腦漿還掛在洞螈的嘴角尚未被抹去,眾人就驚奇地發(fā)現(xiàn),洞螈已經(jīng)半個身子都到了太陽下。 洞螈緩緩地走著,尾部彎曲將何婧英護在中間。洞螈白色的鱗片在陽光下閃著如貝殼一般的光澤。只是那光澤隨著陽光的照耀漸漸的黯了下去。不是光澤沒有了,而是它白色的鱗片在逐漸轉(zhuǎn)為灰色。 洞螈原本在水里是沒有眼睛的,但在這陽光下,那原本該是眼睛的位置忽然裂了一條縫,血紅的皮rou撐開了,兩顆漆黑的眼珠就從皮rou里翻了出來。 也不知是因為眼睛裂開的疼痛還是憤怒,洞螈對著眾人尖嘯一聲,頭部兩旁的鰓像扇子一樣張開,身上的鱗片在它尖嘯的一瞬間就轉(zhuǎn)為了黑色。 洞螈重重地踏了一腳地面,地面上瞬間留下了它五指的痕跡。那尖嘯聲不同于之前嬰孩般“嚶嚶”哭泣的聲音,而是夾雜著腥氣的怒吼,在眾人面前刮起一陣腥風(fēng)血雨。 蕭子敬幾乎是仰望著洞螈的。饒是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心底也生出懼怕來。洞螈低下頭,俯了俯身子,頗有興致地看著蕭子敬。洞螈唇邊短短地觸須幾乎碰到了蕭子敬的鼻尖。 “龍!龍!陰兵是黑龍!”人群中一個將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幾乎所有人都忽略這一個細(xì)節(jié),與畫本上的龍相比,洞螈是沒有角的。 龍原本是皇權(quán)的象征,可若是盤在一個女人身上,那意味就不同了。 “妖女!”一個將士聲嘶力竭地喊出這一句,人群中更加慌亂起來。眾人心中都是一個想法,他們中了一個妖女的詭計。 雍州兵的矛頭不再指向安西軍,他們將矛頭掉轉(zhuǎn)過來,指著何婧英吼道:“妖女!” 這些雍州兵們此時將他們平日里狩獵時學(xué)到的知識忘得一干二凈。面對這樣強大的天生獵手和危險,最佳的方式應(yīng)該是裝死。 那尖刀上折射的陽光照在洞螈眼睛上,洞螈眼睛一刺,頓時暴怒起來。 它行動迅猛,一低頭,一俯身,四肢幾乎沒有動,就已經(jīng)席卷道了雍州兵的人群中。沙塵四起,遮天蔽日,慘叫聲混合著黃沙,讓人聽得頭暈頭疼。 蕭子敬一把扯住何婧英:“你能不能控制它?” 何婧英眼神閃了閃,她不過是賭洞螈會為了保護白神珠而出來罷了。何婧英拋開蕭子敬的手,有些惱怒:“這不就是王叔你想要的陰兵么?” 何婧英頭也不回地奔到蕭練身旁,將蕭練扶起,抗在自己背上。觸手之處,尚能感覺到蕭練的余溫,但呼吸卻極其微弱。何婧英心中急躁,前面就是陸良鎮(zhèn),只要能過得去,何胤應(yīng)當(dāng)隨身帶了些藥草,或許還能救得了蕭練。 何婧英將蕭練抗在身上已經(jīng)是用盡了全力,那些慘叫聲她再也顧不得。這修羅場里誰死誰活都與她無關(guān)。 蕭子敬耳中聽見那些慘叫,又眼見著何婧英離去,已是紅了眼,長劍一抖聲嘶力竭地叫道:“殺!我們殺出去!” 響應(yīng)蕭子敬的是更為驚懼慘烈的尖叫。 蕭子真幾步跨道蕭子懋身旁:“七哥,這個時候你莫不是還想搗什么鬼吧?” 蕭子懋恨道:“這個居然就是陰兵。若是能為我所用……” 蕭子真譏諷地一笑:“七哥好氣度,自己都是泥菩薩了,還能盤算?!?/br> 王融也將蕭子良扶穩(wěn),大喊道:“保護王爺!我們一起沖過去!” 忽地,蕭子懋看見何婧英已經(jīng)背著蕭練快要走到了前面的陰影處,大驚道:“不能讓那個女人過去!她若是走了,我們都完了!” 幾個將士“哇呀呀”地叫著,像何婧英沖了過來。那些人還未到何婧英面前,那條洞螈騰空而起,從天而降,帶著鋒利鱗片的尾鰭掃過那些將士,頓時將那些欲行不軌的將士重重地拍在山崖上。 被洞螈擋住的地方,就是一道鬼門關(guān),沖過去就出了山谷,前面是陸良鎮(zhèn)的平原。 何婧英咬咬牙,背著蕭練轉(zhuǎn)身就走。忽然背上的蕭練卻動了動,蕭練虛弱地叫道:“阿英,不能走?!?/br> “為什么?”何婧英不解道。 蕭練看了看那黃沙中的血色:“你不是妖女?!?/br> 何婧英皺眉道:“我不在乎?!?/br> 蕭練低聲道:“我在乎?!?/br> 想要在這世上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想法而活,那自己就一定要有比別人更強的實力才行??墒强纯囱矍?,蕭子良自己的府兵就有一千,蕭子敬有安西軍,甚至蕭子懋都有雇傭軍。他們什么都沒有。若是被人冠上了“妖女”的稱號,即便回到京中也只能被人生吞活剝。 還有皇上,這場戰(zhàn)役里,若是只有他一個人回去了。皇上會怎么想?曹景昭能夠燒了佛堂救下何婧英一次,難道還能再燒一次佛堂不成? 蕭練強打精神看了看血戰(zhàn)中的將士。雖然洞螈兇狠,但著么大的動靜也只有這一條洞螈從山崖中出來,這些洞螈應(yīng)該還是不愿意到陽光下來的。 蕭練看了看兩旁的地勢,對何婧英說道:“阿英,飛索衛(wèi)可以將人從這里帶出去?!?/br> 何婧英不解道:“你想讓我救他們?” 蕭練劇烈地咳了幾聲,咳出一口血來:“我們是在救自己。若是將這些洞螈放出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這里方圓百里內(nèi)的百姓可能都會遭殃。”蕭練指了指兩邊的山崖:“若是能像在鬼域前塊巨石一樣,將這個山谷阻斷,就能攔住這些洞螈?!?/br> 第一百三十八章 龍之妖女3 蕭練對于洞螈的認(rèn)知與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同。他并不認(rèn)為這是什么妖怪,只是比他曾經(jīng)所見過的洞螈稍大一些的生物。 其實蕭練這樣想,并非天真魯莽。只是若不這樣去判斷,那么他就與其他人一樣,只能坐以待斃。 洞螈這種生物,常年生活在潮濕陰暗的洞xue或沼澤中,輕易不會出來。更不愿意去干燥陽光強烈的地方。 不愿意不代表沒能力。 誰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這些洞螈不會突破這條山谷。 即便眾人能為自己逃出山谷爭取到時間,但留下這些洞螈卻是個禍患。 如果這洞螈出了山谷禍害百姓,那么誰會為此負(fù)責(zé)?當(dāng)然是帶人前往鬼域的蕭練,和被眾人認(rèn)為是妖女的何婧英。 若是導(dǎo)致民怨沸騰,又如何平息?以兩條人來換并不虧。 更不用說,若是只有蕭練與何婧英出了這陸良,讓皇帝的四個兒子都死在這里,皇上會如何想?就算再不喜歡也是自己親生兒子,一下子死四個,恐怕任誰都無法保持冷靜?;噬险鹋履睦镞€會顧及什么祖孫之情? 蕭練失血過多,對于這些未必想得那么清晰,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他不能就這么走掉。 蕭練強撐著從何婧英背上滾落下來,“嘭”地一聲摔在地上。 何婧英急急將蕭練扶起:“你現(xiàn)在急需要用藥,三叔隨時都會帶些草藥在身上,什么洞螈先別管了,我們?nèi)フ胰濉!?/br> 蕭練扶著何婧英的手臂掙扎著站起,氣息微弱而混亂,他咬緊牙冠才將自己身上的疼痛強行忍下:“阿英,你聽我說,你先帶蕭子懋出去,讓他把三叔的飛索衛(wèi)放出來。飛索衛(wèi)可以先帶這里的人出去,然后用兩條飛索固定住上方的懸崖,再用八條飛索從相反的方向同時用力拉,能讓懸崖上的山石松動,把這個谷口堵住?!?/br> 何婧英并非不理解蕭練所想。只是阻攔洞螈哪有說的這么容易,何況還要將蕭練留在這里,這里先帶蕭子懋出去?何婧英怎么愿意? “我先帶你出去,再來找蕭子懋?!?/br> 蕭練急道:“阿英,來不及了。何況我祖宗說了,看到我是溺死的,我不會死在這的。何況若是不救這些王叔,我們回了京也活不了?!?/br> 何婧英無奈,只能妥協(xié):“那你等我。” 蕭練點點頭。 何婧英帶著蕭練又折返回去。何婧英將蕭練送到蕭子敬面前:“安陸王,我?guī)x安王出去,換了飛索衛(wèi)進來救大家出去?!?/br> 蕭子敬接過蕭練,篤定道:“有我在,我必不會讓法身再受傷?!?/br> 在場的這些人中,何婧英唯一能信的也只剩下蕭子敬:“你切莫食言?!闭f罷何婧英將折月劍架在蕭子懋的脖子上:“晉安王,你先跟我走一趟。” 蕭練地聲對蕭子敬說道:“是有人故意讓我們所有人都進來的?!?/br> 蕭子敬眉頭一擰:“你說什么?” “五王叔不覺得今日來的人太齊了嗎?嫡長子,嫡子,五王叔,二王叔,有實力爭儲的人都到了。要是一齊死了,大齊可后繼還有人?” 蕭子敬并非蠢貨,經(jīng)蕭練一提點自然想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他與蕭子良自不必說,只要蕭子良到此,他必然會來。他不可能放任蕭子良的實力繼續(xù)擴大。 “是誰?” 蕭練搖搖頭:“要看是誰把蕭子懋找來的了。” 蕭子敬心中隱隱不安,在他的意識里早已將蕭子懋當(dāng)成了關(guān)押在江州的一名罪臣。 蕭子敬一開始就忽略了,蕭子懋也是嫡子。與先太子一樣,蕭子懋也是武穆皇后所生。只是武穆皇后過世得早,蕭子懋又一直與蕭子良交好,大家都忘了罷了。 “無論是誰,他的目的就是讓我們自相殘殺,讓我們所有人都死在這里。”蕭練聲音很小,可以說,聲音是十分微弱,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重重地?fù)粼谑捵泳吹男纳稀?/br> “只有讓所有人都活著出去,才能讓背后之人的計劃落空。他們才有翻盤的機會?!?/br> 蕭子敬臉色幾經(jīng)轉(zhuǎn)變,聽到蕭練這句話后終于定下了心神。他解下外袍,將蕭練捆在自己背上:“法身,你撐住?!?/br> 蕭子敬安西將軍的名聲不是靠吹噓掙來的。他手臂極其有力,每揮出一刀,都有力拔山兮之勢。 只是這洞螈怕是再修煉幾年就能成精了,身上的鱗片比之鎧甲還要堅硬。這也是這么多將士都無法拿下一條洞螈的原因之一。 洞螈最脆弱的地方就在它那在太陽下才睜開的眼睛上,可是這條洞螈一丈有余,行動異常迅猛,靠近它的人都喂進了它那有著三排牙齒的嘴里。 山谷狹窄,一些不小心走到山崖邊上的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猛地拖走了。眾人只能擠在太陽下,面對著龐然大物更是縛手縛腳,施展不開。這么個擠在一堆的打法,和拿rou包子喂狗有甚區(qū)別? “你們都讓開!”蕭子敬大吼一聲?!鞍参鬈娐犃睿[長蛇陣,將這怪物給本將軍困在中間!” 不止是安西軍,就連剩余的雍州軍與蕭子良的軍隊也加入安西軍擺起了長蛇陣。 蕭子敬將捆縛著蕭練的外套又緊了緊?!胺ㄉ?,你抓緊了?!?/br> 蕭練心中咯噔一下:“誒,你能不能……” 蕭練想說的是,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可話還沒說完,蕭子敬已經(jīng)凌空而起。 蕭練那失血過的眩暈感還未褪去,就被蕭子敬背在背上轉(zhuǎn)了個三四圈。胃里翻江倒海,只覺得自己強撐著的一口氣,被蕭子敬折騰地只剩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