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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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練緩步上前:“我是龍?bào)J將軍蕭練,你是不是知道王妃的下落?” 宮女一聽到蕭練的名字眼神就亮了起來:“蕭將軍,奴婢是今日為王妃梳妝的宮女?!?/br> “你知道她在哪?”蕭練一激動拽住宮女的勁不由地大了點(diǎn)。那宮女痛得“嘶”地一聲,蕭練趕緊放了手。 宮女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娘娘去了哪。宮里亂之前娘娘讓我躲進(jìn)香云殿,說讓我在那等一個人,如果有人到香云殿找她,就讓我告訴他,娘娘已經(jīng)死了?!?/br> 香云殿? 蕭練腦中嗡嗡直響,眼底都浮起一抹血紅。 蕭芙琳急道:“那你為什么沒去香云殿?” 宮女眼底一紅:“我想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想出來看看?!?/br> “你知道他們?nèi)チ四膯???/br> 宮女紅著眼想了半晌:“我走了沒多久就偷偷回了未央宮,我聽見皇上和娘娘爭吵,說什么死了人。未央宮里也挺可怕的,皇上擺了一個牌位?!睂m女忽然說道:“我聽到皇上跟娘娘提到顏小刀?!?/br> 顏小刀! 蕭練腦中忽然閃過一絲清明,他抓了一匹馬來,朝著東南方向打馬而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 我想再最后看你一眼 崇安陵的夾石道上,兩旁整整齊齊站著三百名侍衛(wèi),這些侍衛(wèi)身著羽林服飾,面色青白雙眼無神,像三百尊詭異的石像立在道路兩旁。 閻無咎雙手將何婧英環(huán)在身前,從夾石道上縱馬而過。 蕭昭業(yè)修建的崇陵塔高高地矗立在崇安陵前,塔下是祭壇。原本的肅穆的祭壇現(xiàn)在一片雜亂,全是泥濘的腳印,雜亂的車輪印。蕭子倫、蕭子良、蕭昭文他們?nèi)悸裨谀羌缐竺妗?/br> 幾個守陵人推著裝了泥土的車從祭壇前緩緩走過。當(dāng)閻無咎帶著何婧英策馬而過的時候,那些守陵人停下腳步回頭向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了看。隨后又緩緩?fù)浦嘬囎吡诉^去。 馬蹄踩過祭壇走過何婧英與蕭練守陵時住過的小院,沿著山路徑直往下走到了河邊。顏小刀的墳是何婧英與蕭練選的,在靠近河邊的林子里,正好可以看見崇安陵山下的風(fēng)景。 閻無咎將何婧英帶到顏小刀的墓前。顏小刀的墳前端端正正并排放了兩具棺材,棺材前放了兩盞紅燭,還扎著紅綢。一具紅漆的棺材棺材蓋打開,里面空空如也。 閻無咎指了指那具空棺:“可還和你心意?” 雖然早就知道閻無咎是要拿她結(jié)陰親,但當(dāng)真的看到這兩具棺材時何婧英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似有一道冰棱從地面升起刺穿了自己的身體,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 何婧英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被閻無咎一把抓住了手腕。閻無咎譏諷地看著何婧英:“怎么?怕了?不是挺厲害的么?” 夕陽斜斜地在溪水的盡頭緩緩落下,小溪上跳躍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金光。閻無咎笑意盈盈地說道:“不得不說你們選的地方景色還真不錯。風(fēng)水也不賴?!?/br> “閻無咎你這個瘋子!” 閻無咎冷笑道:“你才發(fā)現(xiàn)嗎?” 閻無咎叫來兩個人一左一右壓著何婧英。他自己走到顏小刀的棺槨前,手輕輕撫上紅漆的棺蓋:“我為什么不能瘋???瘋了多好!若不是拓跋勰撤兵,你以為周奉叔真的能把京城攻下來嗎?你以為恨你們?nèi)酥挥形覇??我只不過是給了這些人一個契機(jī)而已?!?/br> 閻無咎的眼神忽然又變得很溫柔:“小刀,你知不知道其實(shí)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跟我們一樣的人?阿奇不過是多看了一個夫人一眼,就被黥了面。還有阿茂,一個乞丐,不過是在施粥的粥棚前多喝了一碗粥便被那家人差點(diǎn)打斷了腿。這樣的人多到不可想象。他們都與我們一樣。可是憑什么?憑什么有的人生來就在帝王家,我們就只能被人踩在腳下?” 閻無咎回頭看著何婧英:“你以為是我要反嗎?是你們這些人不給我們活路!顏小刀為你而死你在做什么?你連尸體都沒給她收,你為了你的權(quán)利你的命任由顏小刀躺在這崇安陵里!你們一把火燒了竹邑,可有想過竹邑里的人怎么辦?那些人被逼著跟隨蕭道賜。蕭道賜死后沒有人同情他們,他們有的人被抓進(jìn)官府,有的人自身自滅,可他們有得選嗎?” “當(dāng)然蕭道賜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一個怪物??赡阒罏槭裁粗褚匾恢蹦鼙皇挼蕾n控制得很好嗎?因?yàn)樗辽僭敢饨o窮人機(jī)會,那些衣不蔽體,到了冬季就可能餓死、冷死的人,至少能混一碗飯吃,能保個命。我做了些藥人,打下京城,怎么就不對了?我若是皇上,我必不會讓這些人再餓死、冷死?!?/br> 何婧英眼神一黯淡,驟然想到了蕭昭業(yè),一個貪圖享樂虧空國庫,一個想散盡天下財(cái)拿給窮人,聽起來一個的極惡,一個極善,但都不是治國之才?!澳阋詾榛噬夏敲春卯?dāng)?shù)膯??你以為你散盡天下財(cái)救助那些窮人那么容易嗎?金山銀山也有用完的一天,當(dāng)北魏南下,沖破國門,將大齊江山踏在腳下,到時候流民遍野,戰(zhàn)火燎原,哪有人可以獨(dú)善其身?你又如何再保他們的命?” 閻無咎崩潰道:“呵!你不覺得你這些大道理很可笑嗎?是誰先敗掉國庫的?大齊又為何抵御不了北魏?你們這些宗親爭權(quán)奪利,打了敗仗?;杈?dāng)?shù)溃嘁郯傩?。晉安王為了對付一個南郡王,逼死了王府里多少人?這些人何其無辜?你們給過這些人一個說法嗎?宮里三番五次的宮變,死了多少人?這些死的人去哪了?停在我的義莊里等著家人來認(rèn)領(lǐng)!沒人認(rèn)領(lǐng)的就被扔去亂葬崗!” 閻無咎眼底出現(xiàn)了一絲血紅:“我看過那些人的家人,都是窮人,做了一輩子苦工,以為能混口飯吃卻送了自己的性命!你跟我談什么治國?!” 何婧英雖然也曾混在窮人堆里,但更多的是看著這些爾虞我詐,勾心斗角長大的。她不仇視窮人,不輕視社會最底層的人,但閻無咎看到的這些都是她不了解的。一時之間竟然再無力反駁閻無咎的話。 何婧英以為她所面對的黑暗,她所站的一方是正義,可有的時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閻無咎沒有說錯,如果不是窮兵黷武,百姓又怎么會流離失所。如果不是皇室倒戈,京城又怎么會陷入一片火海。 閻無咎冷笑道:“我不過是給了這些人反抗的契機(jī)而已,血債總得還吧?!遍悷o咎撫了一下顏小刀的棺?。骸昂蘅偟糜袀€頭吧。我總得做點(diǎn)什么?!?/br> “鏘”山下傳來兵刃響聲。 何婧英心中一動,驀地抬頭向山下張望去,但黑夜中什么都看不到。 “阿英!” 一聲怒吼從山下傳來。 何婧英整個人一顫:“蕭練?” 蕭練不僅沒走,還找到了這來? “蕭練!” 閻無咎一把卡住何婧英的脖頸:“你喊什么喊?!” 閻無咎提著何婧英的脖頸將她提了起來。何婧英雙腳在空中亂蹬。閻無咎冷笑道:“我等了那么久,恨了那么久,總要讓我把仇報(bào)完吧!” 蕭練! 我想再最后看你一眼?。?/br> 第二百九十四章 求你醒醒 三百具藥人機(jī)械地?fù)踉趭A石道上,蕭練縱馬而至,烈陽劍出鞘一刀斬下面前一個人頭顱。那人直直倒下去,周圍的藥人卻動也未動。 蕭練心知閻無咎已經(jīng)到了顏小刀的墓前,從夾石道上去是唯一的路。 三百人,三百顆頭顱,蕭練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忽然山間傳來一聲短笛的聲響,如厲鬼的呼嘯從山中傳來。那些藥人的眼珠子倏地動了動。蕭練下意識地退后兩步,不死人已經(jīng)向他撲了過來。 一個不死人鉗住他的手臂,另一個攀到了他背上。他反手拽住身后那人脖頸,兩根手指一用力將那人的脖頸扭斷。蕭練用力將背后那人從自己的背上扯下來,再將手中的劍插進(jìn)面前那個不死人的胸膛。 三百人黑壓壓地向蕭練撲了過來,像是地獄被撕開一道裂口,厲鬼都從里面爬出來一樣。他們前仆后繼地奔向蕭練,用刀、用劍甚至是撕咬。饒是蕭練有以一敵百之勇面對這些人也是左支右絀,遍體鱗傷。 “阿英!” 蕭練絕望的叫喊,哪怕是回答一聲一好??!但他的聲音就像是被吹散在了夜空,回答他的只有一聲比一聲急促的短笛聲,和不死人更加殘忍兇悍的攻擊。 蕭練不顧一切地往前沖,整個人都落在了不死人人群里。就想一塊新鮮的rou落在餓狗群里一樣,激起了最原始最殘暴最血腥的殺戮。 蕭練顧得了前面的人,卻顧不了后面的人。一柄大刀對準(zhǔn)蕭練的脖頸就砍了下去。 眼看那侍衛(wèi)的大刀就要落在蕭練的脖頸上,忽然那人的脖頸上被一根軟鞭纏住,被狠狠地向后拋了起來。 蕭練驀地回頭,只聽一聲嬌叱,蕭芙琳從馬背上縱身飛起,借著軟鞭的力整個人凌空一躍落到了蕭練身旁。 “長城公主?” 蕭芙琳用鞭子緊緊地纏著一個不死人的脖頸:“蕭將軍單干的習(xí)慣你可能要改改了?!?/br> 說話間一個人影閃了過來,手上拿著銀針:“蕭練,這招齊夫人教我的,刺百會xue有用?!?/br> “李凡?” 鬼面郎君見一個不死人向他撲了過來,哎喲一聲躲開,仗著自己個子高,一邊躲,一邊將銀針扎進(jìn)那人的百會xue。 “龍?bào)J將軍!本將也在此!” “周將軍!” 周奉叔紅纓槍一刺一挑,將蕭練身旁的一個的不死人直接摔倒了山壁上去。 夾石道另一端鐵蹄聲瞬息而至,蕭元達(dá)騎在馬上大喊道:“我蕭元達(dá)也在此!”蕭元達(dá)下令道:“摘掉這些人的頭顱!” “是!” 蕭元達(dá)將大軍留在京城穩(wěn)定局勢,只帶了六百人到夾石道,但對付三百人已經(jīng)夠了。 大軍沖進(jìn)人群,不死人再是悍勇在絕對的實(shí)力懸殊面前也一點(diǎn)用也沒有。 蕭芙琳用軟鞭勒住一個人將他送到蕭練的劍下:“你趕緊上山去救阿英!” “好!” 蕭練的也不拖沓,有蕭元達(dá)的大軍在此,這些人根本不足為懼。蕭練斬掉面前一個不死人的頭顱往山上沖去。 遠(yuǎn)遠(yuǎn)地蕭練就看到山林里燃起的紅燭。 閻無咎笑意盈盈地站在一百個不死人后面:“你來晚了。” 蕭練腦中嗡地一響,在閻無咎身后,兩個人正在給坑里面填土,已經(jīng)填了一半了。 蕭練肝膽俱裂,烈陽劍劈手而出:“滾開!” 閻無咎無奈地?fù)u了搖頭:“嘖嘖嘖,你不是一個和尚嗎?你這樣是不是有些……破戒?。俊?/br> 蕭練懶得與他廢話,一劍斬下一顆頭顱。 閻無咎捧起一捧黃土灑在棺槨上:“還是說這個女人勾引了你這個和尚?裝什么清高呢?小刀竟然會喜歡這樣的人嗎?” “你混賬!”蕭練大罵。 身后蕭練與不死人斗得厲害,不死人一個又一個倒在蕭練劍下,閻無咎就像是沒看到一樣。身旁填土的兩個人早就跑了。閻無咎穿著明黃的龍袍坐在墳前,一捧一捧地捧起黃土撒進(jìn)顏小刀的墳里。 “小刀,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了,差一點(diǎn)點(diǎn)我就可以實(shí)現(xiàn)我們說的那個世界了。大家都能吃飽飯,不會再被那些貴人踩在腳下。” “不過我們也不虧是不是?我殺了好多人來給你陪葬。還把你喜歡的人給你送來了,不虧了?!?/br> 身后的兵戈聲嘎然而止,閻無咎趴在顏小刀的棺槨上,胸前多了一把染血的匕首:“差一點(diǎn)點(diǎn)啊,差一點(diǎn)點(diǎn)禮就成了?!?/br> 蕭練發(fā)了瘋似的跑到了墳前,土坑雖然沒有的填平,但整個棺槨已經(jīng)埋在了黃土下面。 蕭練根本沒有時間去管閻無咎,拿起旁邊的鏟子,一下一下將土從坑里鏟了出來。 “阿英?。。 ?/br> 閻無咎臥在顏小刀的棺槨上,眷戀地蜷縮在冰冷的土坑里。他看著蕭練咧嘴笑道:“來不及的,你救不了她的?!?/br> “你閉嘴!” “哈哈哈,救不了的,他們都該死!”閻無咎將顏小刀的棺蓋推開,翻身落進(jìn)了顏小刀棺槨里。 黃土從坑里一鏟一鏟地被的潑了出來。紅漆的棺槨從黃土下露了出來。蕭練跳進(jìn)坑里,用力將棺蓋推了開來。 何婧英一襲紅衣閉目躺在棺材里,脖頸上有一圈明顯的青紫。 “阿英??!” 蕭練趕緊將何婧英從棺材里抱了出來:“阿英!你醒醒阿英!你看看我!” 何婧英緊閉著雙目,倒在蕭練懷里。 蕭練將何婧英放平在地上,俯下身吻在何婧英唇上為她渡氣,伸手一下一下按在何婧英的胸膛?!鞍⒂⒛阈研寻?!” 眼淚落下,落在何婧英的面頰上,嘴唇上,沾濕了何婧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