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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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竟然第一面就要他的命? 楚長秦驚詫地看向那冪籬深罩的女子,深褐色的冪籬將女子從頭罩到腳,只露出內(nèi)里粉色的裙角,和一雙粉色的繡花鞋,看來是個年輕的女郎。 而那年輕女郎的目光此刻也正從冪籬里看出來,透著憤憤恨意和森森殺意,只是楚長秦看不見。 舒吭透過冪籬紗簾看著楚長秦那一張絕世俊逸美顏,心里燃著熊熊火焰。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 她做夢都想剝皮啖rou飲血的仇人此刻竟然就站在面前,舒吭激憤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她的身子如在火間又如在冰湖中,一會兒發(fā)寒一會兒發(fā)熱。 那個沾滿她大舒朝軍民鮮血的名字此刻就翻涌在她嘴邊,卻無論如何也發(fā)不出聲音:周兆倫,周兆倫,周兆倫…… “公子,這小娘子說了什么?”老仆好奇湊過臉來看著世子爺瞬息萬變的面孔,世子爺臉上分明閃過一絲驚詫,雖然轉(zhuǎn)瞬即逝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老仆剛湊過臉就被楚長秦一掌推開:“貴叔小心!” 一道綠光從老仆和楚長秦之間飛過,老仆驚魂甫定:“世子爺,老奴還忘記同您說,這小娘子不但是個啞子,還會用樹葉傷人!” 荷塘邊,小娘子扯下荷葉砸向他的一幕還記憶猶新,此刻用的雖然是一片小樹葉,殺傷力卻比那大荷葉強上數(shù)百倍。 豈止是傷人,這樣的歹意,說殺人也不為過了。 楚長秦閃身,完美躲過那暗器,抽出寶劍直指舒吭,站定,冷聲道:“你是何方派來的刺?” 我,大舒朝公主,大舒朝第一護國巫女,你周兆倫口口聲聲說最愛的女子,千方百計娶來的妻,卻被你無情射殺在婚禮之上,我舒吭,你周兆倫怎么可以忘? 所有的質(zhì)問控訴痛斥……可惜此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舒吭只能在冪籬之下屈辱怨恨地咬住自己的唇,直咬得唇破血流。千言萬語和所有的恨只能化作一把如利箭的葉子從手指間飛出去…… 殺死他!殺死他! 為父王母后報仇! 為王弟報仇! 為大舒朝的所有軍民報仇! 心里只有一個信念:把他射成刺猬! 無數(shù)的葉子從她手上飛出去,可是卻都被楚長秦的寶劍一一擋下,飛落泥地。 這刀光劍影一幕早把焦生和素雪看傻了眼,而渾然忘記了害怕。 而楚長秦一個飛身落于素雪身旁,將他輕輕一推,素雪就摔倒于地。楚長秦伸手拉住舒吭的手,在素雪還來不及眨眼時飛身上馬,揚塵而去。 “阿鶯……”焦生朝著馬兒奔走的方向追去。 素雪也一咕嚕從地上爬起追去:“娘子……” 馬兒一陣風(fēng)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素雪和焦生只能停下大口喘氣,兩人都是一頭一臉的汗。 老仆追過來道:“你們別追了,我家公子的馬可是汗血良駒,就憑你們兩個小奶娃怎么可能追得上?” 焦生一把揪住老仆衣領(lǐng),急道:“你們把阿鶯抓去哪里了?” 老仆嚇了一跳,這后生看著斯文,蠻橫起來竟也是不講理。 “我家公子帶走你家娘子自然是去給我家老爺治病,不過你家娘子卻用暗箭傷人,只怕……” 焦生揪緊了老仆衣領(lǐng):“你們想把阿鶯怎么樣?” 老仆慌忙改口道:“只要你家娘子當(dāng)真能治我家老爺?shù)牟?,我家公子也是不會追究的。?/br> “阿鶯/娘子當(dāng)然能治!”這一回素雪和焦生異口同聲。 而馬車內(nèi)還在呼呼大睡的焦嬌渾然未覺外頭發(fā)生的一切。 楚長秦的馬兒在荷塘邊停了下來,他抱住懷里的女子翻身下馬,還未待女子站穩(wěn)就伸手揭去她的冪籬…… 冪籬的薄紗在空中翻舞著落向荷塘,那深色的一縷在碧綠粉白的荷塘背景中異常耀眼。 而失去冪籬的女子暴露在陽光底下的面孔顯得越發(fā)蒼白,眼睛因為陽光直射而微微瞇起,卻并未伸手遮擋。 好年輕的女孩子,年輕到只能用小來形容。 好冷靜的女孩子,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沒有絲毫的異樣,她都能用樹葉殺人…… 楚長秦看向眼前這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女孩子,還是要嘆一句:此女好樣貌! 但是他立刻用寶劍抵住了舒吭的脖頸,因為他發(fā)現(xiàn)她指間又拈出了一枚葉子。 他伸手從她手上拿走那片葉子,又從她腰間掏出一大把的綠葉出來,啞然失笑:“你有收集葉子的癖好?我家的府邸里種了各種各樣的花木,你若能成為我家的座上賓,倒可以滿足你這個癖好,只是你小小年紀收集葉子就好,若用葉子來殺人就不可愛了。” 冰涼的劍鋒直抵細白的脖頸,眼前的女孩子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抿著唇透著一臉倔強。 “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醫(yī)者還是刺?”楚長秦玩味問著眼前的女孩子,等來的卻是沉默。 “哦,我忘了,你是個啞巴,不會說話。”楚長秦將自己另一只手伸到舒吭面前來,“醫(yī)者,還是刺?!?/br> “對于你的祖父,我是醫(yī)者;對于你,我是刺?!笔婵詫懙?。 楚長秦更加玩味地看著舒吭,“我和你有仇?” 何止有仇?簡直血海深仇! 舒吭在心里道,眼里的殺意更深。 “我忘了,刺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和我有仇的當(dāng)然不是你,你只是為了酬金。替我祖父治病你也一再強調(diào)診金,小娘子很缺錢嗎?” 舒吭當(dāng)然沒法回答他,他莞爾一笑,道:“缺錢我可以給你,只要你替我祖父治好頭痛之疾,我便付你一萬兩診金,可好?” 他將手心在舒吭面前揚了揚。 舒吭干脆寫道:“好!” 楚長秦又道:“而我嘛,我的仇家答應(yīng)付你多少錢讓你來殺我?我可以付雙倍,不過我的命再值錢也不能超過我祖父的命,所以我付你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你放過我,好不好?” 看似玩笑,卻是特別正緊的商量征詢。 舒吭:“……”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br> 你個無恥之徒,啞巴如何說話? “既然答應(yīng)了,就不能出爾反爾,再用暗箭傷我,否則你就是小狗!” 楚長秦收起寶劍,拉過舒吭的手,用另一只手在上面輕拍一下,道:“咱們這算是擊掌為盟,達成協(xié)議了。” 舒吭憋屈,無恥! “還未向小娘子你鄭重介紹我自己呢,我叫楚長秦,哦,不過既然有仇家讓你刺殺我,你自然知道我是誰了……” 他叫楚長秦,他不是周兆倫…… 她重生在大舒亡朝三百年后,周兆倫,這就是你的來生么? 舒吭恍神,楚長秦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還未請教小娘子芳名?” 楚長秦拱手作揖,再一次啞然失笑。 他又忘了這小娘子是個啞巴,瞧這小娘子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感覺她隨時都能雙唇一翻,對他罵出一溜煙伶俐的話來。 “舒……”舒吭伸手寫了半個舒字又頓住了,換而寫道:阿鶯! “阿鶯!好名字,黃鶯可是一種有趣的鳥兒,它的歌聲悅耳……” 楚長秦及時打住,自己好像犯了大忌諱了。 他低頭歉然道:“抱歉……” 舒吭不理會他,邁步走向道路旁的駿馬。 貴叔帶著焦生一行到棧找到楚長秦時,他正和舒吭僵持著。 “阿鶯!”焦生急急走向舒吭。 素雪也奔過來:“娘子……” 只有焦嬌跟在后頭云里霧里,她還沒從睡夢中回魂。 “阿鶯,他們沒傷害你吧?”焦生一心都在舒吭身上,將她從頭檢查到腳,看看有沒有受傷。 舒吭微笑著搖了搖頭。 老仆見楚長秦凝然,一旁的靳石丹也是一臉沉重,問道:“公子,這小娘子并不能治老爺?shù)牟???/br> 這一路上,那兩個孩子說的,那小娘子的醫(yī)術(shù)多么化腐朽為神奇,看來都是吹牛的了,他就不該信。 “不是,她是打了包票的,只是我不能放心?!背L秦沉重道。 是的了,開顱,誰能放心? 侯爺不也正是對此心存疑慮,才沒有讓那女子醫(yī)治的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女子是刺? 就算這女子真是個醫(yī)者,可她的醫(yī)術(shù)真的能夠治好侯爺?shù)念^痛之疾嗎? 老仆所有的擔(dān)憂都是楚長秦的擔(dān)憂。 主仆三人看向舒吭的方向,她正在焦生手上寫寫畫畫,那少年專注看著,頻頻點頭。 少年又附耳在素雪耳邊說了什么,素雪也邊聽邊點頭。 唯有焦嬌在一旁跳腳:“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俊?/br> 舒吭已經(jīng)轉(zhuǎn)身平靜看著楚長秦,神色冷凝。 焦生越過她,走向楚長秦,道:“阿鶯知道你們的疑慮,可是我們真的缺錢,所以務(wù)必要接你們這個單子,所以阿鶯說了,如果公子不放心,可以用素雪和焦嬌做人質(zhì),等阿鶯治好了老丈的病,公子再放了她們?!?/br> “焦生,為什么……是我,我做人質(zhì)?”焦嬌花容失色。 “因為我要幫阿鶯去找草藥,所以我不能做人質(zhì),焦嬌你別怕,等阿鶯治好了老丈,你和素雪就安全了?!?/br> “可要是她治不好人家的病呢?”焦嬌驚叫,整張臉都扭曲了。 “我相信娘子,娘子一定能治好老丈。”素雪笑吟吟地說道。 “你相信有什么用?你又不是老天爺!”焦嬌還咋咋呼呼。 楚長秦已經(jīng)吩咐靳石丹:“帶她們?nèi)ジ舯诜块g,別讓她們在這里吵著祖父?!?/br> 靳石丹領(lǐng)命帶兩個娘子出去,焦嬌還在吵嚷:“焦生,我不當(dāng)人質(zhì),你救我!你救我!萬一她治死了人家,我的命也沒了……” 然后被靳石丹一掌劈暈扛下去了。 “焦嬌……”焦生喊起來,畢竟姐弟連心。 “別擔(dān)心,她現(xiàn)在只是昏過去而已,如果治不好我祖父,那么她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背L秦的聲音里透著幾分威脅。 舒吭指指自己,又指指焦生。 焦生會意,向楚長秦道:“阿鶯的意思,如果她治不好老丈,不止焦嬌和素雪,還有我和她,我們四個的命都給你。” “你們四個的破命值什么?如果治不好侯爺,就是你們四千條四萬條賤命也不夠抵……” 貴叔還在發(fā)狠話,楚長秦揮手制止他:“好了,貴叔,現(xiàn)在我們只能相信她?!?/br> 是的,不相信她,不試一次,祖父的病治不好也是個死啊,請來棧替祖父看治的大夫全都給祖父下了論斷。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始吧,”焦生道,“現(xiàn)在請給阿鶯文房四寶,再打一套刀具過來,刀片一定要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