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來好好求他……嗯，方俊也不是不能答應(yīng)讓他來做個馬前卒的。

    嘖，年輕人還以為處處是伯樂，結(jié)果毀了自己的一身才華，還送了人家公司一份賠本大禮。

    他可真好奇，現(xiàn)在他們是什么表情？一定很難看吧？

    ……

    “干杯——”

    酒店的中餐廳里，一副熱鬧場景，眾人在聽到林濛的這句話后，齊齊舉杯敬酒。

    今天正好，是造夢娛樂的年會，林濛在當(dāng)?shù)刈詈玫木频昀锇藞?，讓員工提前下班，乘坐著包車到此。

    人事原本要把時間定在晚上，但在林濛的堅持下，時間依舊選在了中午。

    林濛的想法很簡單，這大晚上的，吃個飯做個活動，弄完就得要九點、十點了，累不累？

    這次年會的流程也很簡單，分為兩部分。

    第一部 分，林濛作為總裁發(fā)言講話。第二部分，發(fā)錢。

    干凈利落，就這么簡單。

    事實上公司之前是沒辦過年會的，每年所謂的周年日，都是直接發(fā)個購物卡、獎金，來個與民同樂。

    只是林濛看出因為《心動旅行日記》的失敗，大家情緒有些沮喪，想了想便干脆定了個時間，大家一起去吃一頓。

    美食大過天，沒什么是吃一頓不能解決的。

    她在臺上，沒拿稿子，直接脫稿開講，當(dāng)然林濛是深知道領(lǐng)導(dǎo)講話對員工的“摧殘”屬性的，便也長話短說。

    “……今年，是造夢娛樂最豐收的一年，可能很多員工會疑惑，認(rèn)為今年的造夢，幾個作品明明都是在虧錢，怎么能說是豐收呢？林總又亂說話，是這樣吧？”

    下頭的員工齊齊點頭，林濛是沒有講話時大家不能用餐的習(xí)慣的，有的人甚至嘴里還咬著一塊叉燒rou。

    “可我眼里能看到的，確實是公司的成功，今年，我們開拓的是全新的項目，從以往的電影、電視劇，到現(xiàn)在的綜藝、紀(jì)錄片，業(yè)務(wù)越來越多，而造夢計劃，也在今年正式起航?！?/br>
    “大家肯定會說，成績不好，明明就虧了對吧？”

    “可我們不但不虧，反而賺了?！绷譂餍ζ饋淼臉幼?，沒有半點虛假。

    嗯，她可是真開心。

    “口碑，才是一個公司能做大、做強的根本，你們想一想，現(xiàn)在有多少人，只要聽到造夢這兩個字，就愿意給點耐心，看看我們的作品。而我希望造夢的口碑不止在電影、電視劇領(lǐng)域，就連今年新開辟的新航道里，也同樣能留下我們造夢的名字?！?/br>
    “而現(xiàn)在看來，今年陳導(dǎo)、何導(dǎo)和卓導(dǎo)，都給我們開了個好頭，我每天最開心的，就是聽到大家說，我們造夢娛樂的作品，又得到了好評，現(xiàn)在只要上網(wǎng)看，搜我們造夢娛樂的作品，我可以說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夸贊?！?/br>
    何方明和卓宗毅對視一眼，都有些臉紅，沒有抬頭。

    林濛又絮叨了兩句，進入了正題：“為了感謝大家的辛勤付出，今年的年會依舊發(fā)放獎金，等等人事會讓大家抽獎，過后按照所抽的號碼發(fā)放獎金到大家賬戶?！?/br>
    她宣布完大家最愛聽的話題，就在一片掌聲中走到了臺下，不再打擾員工的用餐。

    “樸導(dǎo)，你的那部電影怎么樣了？”何方明拍了旁邊的樸穹燦一下。

    樸穹燦和林濛算是前后腳回來的，林濛給的錢充足，劇組里的工作人員也很夠，一些小場景是采用的分組拍攝的方法，林濛剛離開沒多久，就正式殺青了。

    “已經(jīng)完工了，現(xiàn)在在做后期?！?/br>
    何方明點了點頭，不知要怎么繼續(xù)寒暄，餐桌繼續(xù)陷入了沉默。

    卓宗毅坐在旁邊，吃一口菜，嘆一口氣，簡直是吃飯配憂愁。

    “老卓，你這是……”何方明瞧出卓宗毅心情不好，他能明白，《心動旅行日記》被檸檬臺穩(wěn)壓一頭的成績，實在讓他壓力很大。

    “我知道，林總今天開這個年會，應(yīng)該是為了安慰我們吧？”

    他在造夢娛樂呆得越久，越喜歡這間公司。

    他被尊重、被重視、被當(dāng)一回事。

    這回辛辛苦苦雕琢出的誠心之作，沒有獲得好的成績，讓他實在對給予了他足夠信任的林總滿懷愧疚。

    如果能重來……好吧，沒有如果。

    “你沒聽林總說嗎？我們這是開了個好頭，把口碑先做好了?！焙畏矫魇孪仁鞘盏搅譂餍畔⒌模譂饕煤玫貙捊庾孔谝?。

    “可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它起碼能是個不賠本的作品，要不真的，我覺得太對不起林總了?！?/br>
    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林濛，對方正在認(rèn)真聽著朱旭芳說著什么，很是仔細(xì)。

    林總絲毫沒受到《心動旅行日記》成績不好的影響，反而今天一直從容笑著。

    卓宗毅大概看得出，林濛這絕對不是強顏歡笑，她應(yīng)當(dāng)是如她所說的那樣，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他們交出來的作品，是值得她滿意的口碑之作。

    可越是這樣，卓宗毅就越是……

    卓宗毅的手機震了震，發(fā)來消息的是一起跳槽來造夢娛樂的節(jié)目制作團隊，大家拉了個小群，當(dāng)初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能在群里討論些什么，這群已經(jīng)很久沒用過了。

    “卓哥，我覺得好對不起林總啊……我朋友昨天還問我，后不后悔從檸檬臺走，我一點都不后悔！我永遠(yuǎn)喜歡造夢娛樂?！?/br>
    “加一，小心動沖啊，就不能爭點氣嗎？明明比夏天好看那么多的！我看了好幾天片段，新的那個團隊根本沒做好夏天，和小心動比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br>
    “我今天去給小王材料，聽到她在和林總聊天，林總說這回成績不好，不怪任何人，要怪她，她沒肯同意用不太好的營銷方式，這才讓很多人根本沒注意到節(jié)目，她也希望小王不要有負(fù)罪感?！?/br>
    “嗚嗚嗚……林總怎么這么好？怎么能怪她呢？我們也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人說是垃圾營銷，惡魔剪輯??？是我們還不夠努力，不能拍出哪怕不用怎么惡意宣傳，都能讓無數(shù)人關(guān)注的作品?！?/br>
    ……

    群里幾乎是刷了屏的，除卻幾個平時真·少言寡語的，每個人都出來說了話。

    他們就像都被林總灌了迷魂湯一樣，恨不得這輩子為造夢奮戰(zhàn)到底。

    卓宗毅想到一半，倏地笑了，他不也是這樣嗎？

    他同樣是心甘情愿地喝下這碗迷魂湯，然后為造夢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他要好好的想想了，什么樣的綜藝，一定能紅，一定能翻身。

    他要給造夢娛樂賺很多很多的錢。

    ……

    林濛和朱旭芳談了好幾天，同時開展三個項目，也意味著這段時間的她是連軸轉(zhuǎn)的，不過這連軸轉(zhuǎn)也是有水分的，她實際承擔(dān)的工作雖然核心，但并不繁重。

    朱旭芳那頭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前期工作，現(xiàn)在就等最后的拍攝方案定下，就能開拍。

    林濛對于這部紀(jì)錄片寄予厚望，給予朱導(dǎo)的限制也少到了可憐。

    她就要求朱導(dǎo)一定不要收什么贊助，該花的錢一定花，等她這頭把《西山上的少年和少女》上映的事情搞定，她就過去幫忙。

    《西山》后期制作的速度很快，畢竟需要的特效并不多，這幾天就能送上去審核。

    發(fā)行則是例行的和馮氏合作，這部《西山》由于對排片沒有要求——這片子的排片高低，對票房毫無影響。

    因此給馮氏的分成比例也比之前要低，也就是說，如果票房高，回本的概率也會提升，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宣發(fā)的工作林濛事先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到時候《西山變形記》一發(fā)，干凈利落。

    朱旭芳關(guān)于拍攝片的細(xì)節(jié)糾結(jié)了很久，他自認(rèn)自己年紀(jì)稍大，想法比較“老派”，而類似的紀(jì)錄片，面向的主要人群，絕對不是他這一類的，懷著對于林濛的信任，他聽從了很多林濛的意見。

    一直等到朱導(dǎo)離開，林濛都還有些迷糊——她怎么覺得，他們公司上上下下，都有點在搞個人崇拜的勢頭？

    人逢喜事精神爽，賠錢賠到很開心，林濛一打開手機，就能看到如同報時鳥一樣出現(xiàn)的諸郁深對話框。、

    說報時鳥，還真不夸張，現(xiàn)在諸郁深發(fā)來的消息，已經(jīng)是升級版的了——

    早上七點，起床了[不知為何無辜被拍攝的窗外小鳥x1]，早餐是煎蛋三明治。

    九點到公司了，文件山拍攝。

    ……

    只要一有地點的變動，好吧，是沒有地點的變動，諸郁深都能發(fā)個消息過來，如果說之前的早午晚安是進化版，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究極進化了。

    只是對話框諸郁深名字旁邊的消息免打擾符號格外鮮明。

    林濛只有每天閑得無聊的時候，才會點進去看一遍……然后無言以對。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進來的是小王，林濛看到她因為一路快跑有些漲紅的臉。

    不用說……心立刻就咯噔一聲。

    她感覺她都快有好消息ptsd了。

    “林總！”小王喘著氣。

    林濛這瞬間思維有些發(fā)散，如果是諸郁深是報時鳥，那小王就是報喜鳥喜鵲了吧？

    ……其實她還怪喜歡烏鴉的。

    “反轉(zhuǎn)了！”

    這詞，林濛也并不想聽到呢，可身為老板，還是只能微笑接受。

    “我們的收視率，反超了！超過了《夏天之旅》！”小王眉飛色舞，“昨天晚上播出的那集，我們的收視率繼續(xù)往上升，已經(jīng)到了0.78%，《夏天之旅》跳水，到了0.76%！”

    林濛立刻放松下來，原來不是他們太強大，是敵人太弱小。

    她聽著小王的匯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不過，這劇情……是不是有點熟悉？

    同樣的場景，還發(fā)生在檸檬臺。

    聽到這個消息的方俊勃然大怒，差點把他高價買來的花瓶都給砸了。

    人在高位久了，脾氣也大，他一把搶過印出來的收視率明細(xì)，一邊追問起了原因，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又來了？

    他回憶起上回《今日與你》和《山后有山》的pk大戰(zhàn)，忽然發(fā)覺這是歷史的重演。

    可上回好歹《山后有山》是花了好些功夫去做宣傳的，在電視劇上，大江臺也不輸他們太多。

    可這回，這種大好開局，這怎么也能反轉(zhuǎn)。

    已經(jīng)大概了解了情況的科員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目前所知道的片面情況盡數(shù)說出，時不時地打量著方俊，生怕他忽然爆起。

    方俊聽到后頭，也憤怒不起來了，臉上的神情全都是苦笑。

    這算什么？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