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節(jié)
她去的是雨臺區(qū)這邊的公安分局。 因為陸錫山的逃逸行為,這起交通事故已經(jīng)移交給公安局。 坐進警車的時候,宋傾城開口問旁邊的刑警:“被我叔叔撞到的人怎么樣了?” 刑警看她一眼,卻也如實告知:“救治太晚,已經(jīng)死亡?!?/br> “……”宋傾城聽了,沒有再問什么。 到公安局后,宋傾城就被帶去一個狹小的辦公室里。 很快,有刑警對她進行問話。 穿著制服的刑警坐在宋傾城對面,表情嚴肅的看著她:“根據(jù)監(jiān)控錄像顯示,嫌疑人找到你后,和你進行一番談話,然后要走一筆錢是不是?” “是?!彼蝺A城點頭。 刑警見她配合,繼續(xù)問:“你們談話的內(nèi)容是什么?” 宋傾城不想把郁庭川牽扯進來,只說:“我叔叔叫我出去,我看他很緊張,額頭和手上都是血,我問他是不是受了傷,他說他撞了人,不知道該怎么辦,后來我勸他自首,沒成功,他拿走我錢包里的現(xiàn)金就走了。” 另一名刑警開口問:“既然你們沒有親屬關(guān)系,他為什么出事后第一時間去找你?” “我不知道?!彼蝺A城頓了一頓,又說:“可能離得近吧?!?/br> 刑警目光直直的看她:“宋小姐,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昨晚遇到嫌疑人你沒及時舉報,現(xiàn)在如果還有所隱瞞,到時候我們完全可以認定你在包庇窩藏嫌疑人?!?/br> 宋傾城回答:“我說的都是實話?!?/br> 刑警卻語氣咄咄:“既然是實話,那你告訴我,他出事,不找妻子女兒,為什么第一個想到的是你這個沒血緣關(guān)系的侄女?” 另一位刑警邊翻看資料邊說:“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宋小姐是七年前被接到陸家生活的,期間因為藏毒傷人被控,你上個月月初過世的外婆,這些年都是靠嫌疑人在供養(yǎng),是不是這樣?” 說著,抬起頭,同樣看著對面的女孩。 宋傾城沒有接話,因為聽出刑警語氣里的感情色彩,有過前科,總是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隨后又聽見刑警問她:“嫌疑人昨晚已經(jīng)出南城,后來不知所蹤,有沒有告訴過你會去哪里?” 這一次,不等宋傾城出聲,辦公室的門被叩響。 進來個女警,在刑警的耳邊低聲嘀咕。 刑警聽完,看了一眼宋傾城,臉色不太好。 然后,門口出現(xiàn)個男人,西裝革履,手里拎了個公文包。 宋傾城認出是張明德,恒遠集團的御用律師,這是她在公安部門第三次見到張明德,因為張明德的到來,刑警沒再問宋傾城什么,因為即使問了,張明德都會不輕不重的擋回去。 把人領(lǐng)出辦公室,張明德說:“郁總正在見這里的刑警大隊負責(zé)人?!?/br> “他來了?”宋傾城的腳步停頓。 哪怕她剛才表現(xiàn)得再平靜,心里不可能真的波瀾不驚,在被刑警逼問的時候,也會心緒不寧,現(xiàn)在聽到張律師這么說,她整個人都安定下來。 張明德點點頭:“郁總得知你來了公安局,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剛好在雨臺區(qū)這邊的法院,所以來的比較快?!?/br> 與此同時,樓上的辦公室里。 郁庭川長腿交疊地坐在辦公桌一邊,對面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兩個人正在說陸錫山肇事逃逸的案子。 “接到報案后,我們立刻派人趕赴現(xiàn)場,傷者當(dāng)時還有微弱的氣息,但是送到醫(yī)院后,剛上手術(shù)臺就心跳停止,家屬這會兒還在醫(yī)院鬧,肇事者把車開上高速后,在黎川的服務(wù)站棄車離開,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蹤跡。” 大隊長沒有打官腔,知道對方是恒遠的老總,剛才局長已經(jīng)給他打過電話,所以他把能透露的情況都說了:“請郁太太過來做筆錄,是因為郁太太是嫌疑人出事后唯一接觸過的知情人,如果沒其它問題,過會兒就能離開?!?/br> 郁庭川把張明德帶過來,就不會讓宋傾城在這里被關(guān)24小時。 開始的時候,大隊長沒料到像郁庭川這種大忙人會親自跑來分局,后來得知被帶回來問話的是對方太太,難怪對方會這樣子上心。 ------題外話------ 《育兒寶典,不知道哪一篇》—— 小郁先生四歲那年去趙師傅老家玩,每天滿山頭撒野,再回來南城,白嫩的小團子變成黑溜溜的泥鰍,郁太太見了嫌棄的不行。 郁先生從老趙那得知,兒子回程時下車尿尿,不小心掉進溝渠里,喝了幾口泥水不說,渾身上下一片邋遢。 郁先生把兒子叫到跟前關(guān)心:“有沒有受傷?” 小郁先生的嘴皮子很溜,抓耳撓腮:“人倒是沒事,就是書包掉到溝里,里面東西全濕了。” 說著,眼珠子轉(zhuǎn)著去瞅郁太太。 郁太太已經(jīng)在翻那只臟兮兮的書包,轉(zhuǎn)頭詢問:“寫字的本子呢?” 小郁先生摳著手指嘆氣:“這不掉水溝里了,那條溝太深,本子掉進去怎么也撈不起來?!?/br> 郁太太神情溫柔:“那你怎么沒把自己留在那條溝里?” 小郁先生:“……” 第264章 哪怕他是你的親生父親(身世) 郁庭川和大隊長又聊幾句,見對方不愿透露更多的信息,也沒再為難對方,站起身告辭。 陸錫山肇事逃逸,算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但是,人在心慌意亂的狀態(tài)下,想的難免不夠長遠。 郁庭川下樓,一拐彎就看見宋傾城,她稍稍垂著眼睫,靠坐在椅子上,不管來往什么人,她都顯得很安靜,似乎正在想事情。 忽然,宋傾城轉(zhuǎn)過頭,看向樓道口這邊。 郁庭川身穿藏青色大衣,里面是筆挺的一身西裝,手上拿著條圍巾,正是她手工織的那一條。 宋傾城起得晚,不知道郁庭川早上出門有把圍巾帶上。 此刻,郁庭川看著她的眼神溫和寬厚。 “……”宋傾城站起來,顧不上周遭還有人,上前,即便沒有當(dāng)場抱住他,雙手卻出賣她此刻的情緒,輕輕揪著他的外套口袋:“鞏阿姨打電話告訴你了?” 郁庭川會出現(xiàn)在這里,確實算得上鞏阿姨通知的。 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在回住處的路上。 接到鞏阿姨的電話,郁庭川沒有再回云溪路八號園,知會過張明德,自己轉(zhuǎn)道直接來公安局。 郁庭川問她:“發(fā)生這種事昨晚怎么不說?” “……”宋傾城聽出他不是責(zé)怪自己。 自己不說,不是怕他知道后報警,是不愿意把他牽扯進來。 結(jié)果,考慮不周全不說,還讓他親自來這里領(lǐng)人。 宋傾城開口告知:“張律師在里面和刑警交涉。” 這點郁庭川已經(jīng)猜到。 “被嚇到了?” “沒有?!?/br> 她剛好站在風(fēng)口位置,寒意瑟瑟。 冷風(fēng)灌入后頸,宋傾城后知后覺的想起來,自己今天穿的是圓領(lǐng)毛衣。 隨即,脖子處忽然一暖。 宋傾城低頭去瞧,是深灰色圍巾,和男人輪廓好看的雙手。 她又看向自己面前的郁庭川,心里說不動容是假的,乖乖的站著,任由他體貼地為自己裹上圍巾。 …… 沈摯踏進公安局的辦公樓,剛走兩步,抬頭就看見前方的兩道身影。 過道上,光線不似外面的明亮。 即便如此,宋傾城臉上神情還是清晰的落到他眼里,她注視著眼前人的目光很真摯,掩飾不住的情意,他始終認為宋傾城和郁庭川在一起是為利,多少有不情愿的成分,現(xiàn)在這幕,卻不是他想的那樣。 沈摯已經(jīng)停下腳步,看到郁庭川抬手一絲不茍的給宋傾城系圍巾,喉結(jié)微微滾動,不知該作何感想,握著車鑰匙的手指有收緊。 身后,是跟著進來的陸韻萱。 昨天晚上,陸韻萱從母親那里得知陸錫山撞死人,親眼所見,又剛和陸錫山大吵,葛文娟受到的刺激不小,幾個小時前,葛文娟已經(jīng)被警方帶過來,到現(xiàn)在還沒放出去。 至于陸錫山,早就已經(jīng)不知所蹤。 陸韻萱也整晚沒睡好,等葛文娟被請來喝茶,她給大舅打過電話,然后親自到銀監(jiān)會找沈摯。 醫(yī)院那次冷戰(zhàn)后,陸韻萱就搬回香頌園。 現(xiàn)在家里遭遇這種大變,她頓時六神無主,比起那些發(fā)小,更想找的是自己的丈夫。 即便沈摯待她的態(tài)度偏冷淡,得知陸錫山出事,還是陪她來了公安局。 沒想到,剛進來就先遇見老熟人。 陸韻萱也看到郁庭川照顧宋傾城時的細心。 這份細心里,飽含著成熟男人的沉穩(wěn)。 同為女人,想到這段日子沈摯對自己的冷漠無情,陸韻萱心里風(fēng)起云涌,忍不住陰陽怪氣的開口:“你這個青梅竹馬的meimei現(xiàn)在過得比誰都好?!?/br> “……”沈摯沒理會陸韻萱,轉(zhuǎn)身出辦公大樓。 陸韻萱神情復(fù)雜,跟出去。 自從回國后,沈摯就像換了個芯一樣,不復(fù)在國外的溫雅體貼,甚至跑去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她和沈摯之間從來沒點破過他和宋傾城的關(guān)系,他不說,她樂得裝不知情,如果說以前他還會稍微偽裝一下,現(xiàn)在卻是連掩飾都懶得做。 瞧見沈摯站在車旁抽煙,陸韻萱有郁氣凝結(jié)在胸口:“是不是沒想到?其實我也沒想到,她和郁庭川在一起,看上去挺好的,那條圍巾一看就是男士的,郁庭川自己不戴把她裹得那么嚴實,換做我,遇上這樣一個多金又貼心的男人,肯定也會扒得緊緊的,哪里還有功夫去想初戀什么的?!?/br> 沈摯終于把視線冷冷的投向她,陸韻萱直視他的目光,繼續(xù)道:“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和我離婚,再和她重歸于好,可惜你沒有想到,中途會殺出來一個郁庭川?!?/br> 說著,陸韻萱冷笑:“也是她手段高,能勾搭上恒遠的老總,偏偏人家就吃她這一套,我也不怕打擊你,她現(xiàn)在有了郁庭川,你只有靠邊站的份!” 話音未落,整個人被拽著手腕從車邊扯開。 陸韻萱腳下趔趄,險險的穩(wěn)住身形。 看著沈摯把轎車解鎖,陸韻萱深吸口氣,壓著脾氣道:“你在我這里耍什么威風(fēng)!當(dāng)初是你自己要和我在一起,是你在愛情和前途之間選擇前途,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歡她,當(dāng)初就不會三心二意,完全可以腳踏實地和她戀愛乃至結(jié)婚,根本不會有我什么事!” 沈摯打開車門,頭也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