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jié)
這些東西是老趙昨天帶過來的。 老趙本來想來上墳,告訴給郁庭川的時候,郁庭川想起來,春節(jié)后沒有來過墓園,讓老趙把東西放到車上,隔日自己帶著宋傾城來了。 郁庭川母親和meimei的墳都在山腰處,離得不怎么遠(yuǎn),只隔著三排墓碑。 墓園可能有人在打掃,不像上山的小道那樣雜草橫生。 郁庭川先到母親墓碑前上的墳。 宋傾城跟著他站定在一座大理石墓碑前,看到墓碑上刻著‘慈母王雪唯之墓’,旁邊有張黑白兩寸照,因為年數(shù)有些久了,日曬雨淋之下,只能看到是個扎著馬尾的女人,五官已經(jīng)看不清楚。 郁庭川半蹲在墓碑前,用打火機(jī)點著元寶紙錢,又開了帶上山的那瓶花雕,倒?jié)M墳前的那只杯盅,然后他自己拿著酒瓶也喝了一口,沒有說話,只是等著那些元寶錫紙燒盡成灰。 走開一瞬的宋傾城,重新回到墓碑前。 她緩緩在郁庭川旁邊蹲下身。 然后,把一小捧白色野花擱在那只杯盅的旁邊。 郁庭川扭頭看她。 宋傾城道:“在那邊摘的?!?/br> 說著,抬手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雜草叢。 枯黃的草叢里,夾著幾抹白色,應(yīng)該就是她采摘的這種野花。 開口的時候,宋傾城臉上有短暫的淡淡羞澀。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郁庭川握住。 男人的大手輪廓好看,指腹摩挲她的手背,就這樣,捏著她的手?jǐn)R在自己腿上。 宋傾城在這一刻,忽然覺得格外安寧。 直到那幾根插在香爐里的香快熄滅,郁庭川才慢慢松開握著她的手勁。 然后,郁庭川點了支香煙。 放煙火之前,宋傾城被支到一旁。 郁庭川抽了兩口煙,長長吐出一口煙圈,隨后點了煙火引線。 宋傾城站在墓碑之間的過道上,看著郁庭川挺拔的背部,竟感覺到一絲落寞,忍不住走上前,主動牽過男人的手,緩聲說:“以后每年我都來陪你掃墓,好不好?” 郁庭川低頭看她,微微笑了笑:“不想睡懶覺了?” 宋傾城回答:“還是陪你來看mama重要?!?/br> 郁庭川沒接話,稍稍攥緊她的小手。 待到十二響的煙火放盡,郁庭川又帶著宋傾城去看了郁婧寧。 墓碑上,郁婧寧的照片很清晰。 照片里的女孩看著只有十七八歲,黑色長發(fā)披肩,五官清秀漂亮,正對著鏡頭微笑,郁婧寧笑起來的樣子,有些像郁庭川,只不過在長相上,郁婧寧應(yīng)該更像她的母親,郁庭川則更多隨了郁林江。 宋傾城看著郁婧寧的照片,想起江雪告知她的事情,郁庭川也提過一次,郁婧寧的性格要強(qiáng)叛逆,單從照片來看,著實看不出來。 “這就是你meimei?”她轉(zhuǎn)頭問郁庭川。 “嗯?!?/br> 除此,郁庭川沒再說其它。 郁婧寧應(yīng)該是郁庭川心底的遺憾,作為兄長,沒有照顧好同胞meimei,讓她死于非命。 他最初對自己百般寬容,不也是因為郁婧寧么? 宋傾城心想,如果郁婧寧沒有出事,一直活得好好的,那個時候,自己是不是就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可能,有些事真的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題外話------ 晚上十點半來刷二更,群么么(* ̄3)(e ̄*) 第278章 你要怎么樣才能幫忙(二更) 11點左右,兩個人離開墓園。 上車后,郁庭川邊倒車邊問她中午想吃什么。 “可以吃酸菜魚嗎?”宋傾城扯著安全帶,她比較喜歡吃渝菜,至于郁庭川的口味,她一直沒有觀察出來,他好像什么都能吃,就是不喜歡甜食。 剛想到這里,她記起郁庭川胃出血的事,付敏也提過,他的胃不太好,應(yīng)該是禁吃辣的,于是改口道:“還是去吃炒菜吧?;丶页砸部梢?,鞏阿姨早上有去市場?!?/br> 郁庭川看著前方,一錘定音:“就去吃酸菜魚?!?/br> “其實也不是那么想吃。” 宋傾城靠在座位上,轉(zhuǎn)頭望向他:“我覺得豆腐年糕也挺不錯的?!?/br> 郁庭川說:“那就去個有酸菜魚又有豆腐年糕的地方?!?/br> “……”她其實不是這個意思。 大約二十分鐘后,黑色路虎駛上較為繁華的路段。 郁庭川帶宋傾城吃飯的地方,是在財富廣場的一家酒樓,找好停車位,進(jìn)到酒樓里,郁庭川要了個小包廂,在他看菜單的時候,宋傾城去了趟洗手間。 等她回來,服務(wù)員已經(jīng)拿著菜單離開。 沒多久,賬單被送過來。 宋傾城放下水杯,拿過賬單瞧了瞧,還真有豆腐年糕,除去酸菜魚,郁庭川又點了兩素一葷,外加一個西紅柿蛋湯。 服務(wù)員看她這副樣子,柔聲問:“還要加菜么?” “不用了?!彼蝺A城微笑。 等到服務(wù)員離開,宋傾城又端起杯子喝水。 她的視線卻投向?qū)γ妗?/br> 郁庭川察覺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起頭,饒有興致的問她:“盯著我看什么?” “沒什么?!彼蝺A城移開眼睛。 過去小片刻,她拿著手機(jī)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br> “不是才去過?!?/br> “嗯,我又想去了?!?/br> 宋傾城說著,已經(jīng)走到門口。 郁庭川看出她瞞著事,不知道在盤算什么,不過沒有攔著她,這家酒樓的洗手間在過道上,只讓她早去早回。 從包廂里出來,宋傾城去了旁邊的酒水柜臺。 她問坐在那的服務(wù)員哪兒可以結(jié)賬。 服務(wù)員給她指了個方向。 宋傾城道謝,然后走去這層樓的收銀臺。 收銀柜臺有人在,宋傾城報了包廂號,收銀員看了看賬單,說:“加上一盒牛奶,統(tǒng)共四百三十七塊。” 宋傾城用了手機(jī)上的第三方支付。 看著屏幕上顯示付款成功,她收起手機(jī)往回走。 結(jié)果,還沒走到包廂,先在走廊過道上看見葛文娟。 葛文娟正和個中年男人走在一塊,對方身上有著官、僚做派,不知道葛文娟剛剛說了什么,男人這會兒開口:“不是我不想幫忙,這件事現(xiàn)在不太好辦,你兄長的態(tài)度也擺在那里,過年這個檔口上,各部門管的都挺嚴(yán),你老公已經(jīng)承認(rèn)自己肇事逃逸,不日就要庭審,我要是再插上一腳,不是在畫蛇添足么?” 得到這個答案,葛文娟早就料到,卻還是放低姿態(tài)說:“老郭,我知道不該為難你,可是,如果我丈夫真的判刑,先不說別的,家里的生意首先會撐不下去,你看在咱們同學(xué)一場,能不能——” 如果不是葛文山鐵了心不肯插手,葛文娟不會求到老同學(xué)這里,即便她和陸錫山時不時爭吵,心里也怨恨陸錫山婚姻里的不忠,但是少年夫妻老來伴,她對陸錫山不是真的沒有感情,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坐幾年牢。 另一個方面,確實也如她所說,陸錫山一旦去坐牢,這次陸氏恐怕真的會撐不下去。 原先和陸氏合作的胡總,以陸錫山肇事逃逸為由,言辭里有了想中斷合作的想法,她親自上門詢問,那位胡總卻避而不見。 沒辦法,葛文娟只好從胡總的秘書那里下手。 胡總的秘書告訴她,陸錫山以前帶來和胡總吃過幾次飯的薛小姐給胡總引薦了兩位從事服裝加工這行的老板,對方給的價格比陸氏低,加上陸錫山出了這么一檔子事,胡總心里的天平已經(jīng)出現(xiàn)傾斜。 聽到秘書提起‘薛小姐’三個字,葛文娟差點折斷手里的筷子,自然知道薛小姐是誰。 陸錫山以為的‘紅顏知己’,卻在背后狠狠捅了陸氏一刀! 眼看郭局要走,葛文娟斂下涌動的情緒,拉住對方:“老郭,你不能見死不救,你當(dāng)初畢業(yè)的時候,還是我跟我爸說,把你調(diào)到他的辦公室。” “你老公的事,我已經(jīng)問過,有張明德給他做辯護(hù)律師,加上是投案自首,家屬那邊沒有鬧,最多判個三年,不是什么大事?!?/br> 郭局說著,摁下電梯的按鈕:“我下午還有事,急著回局里,改天咱們老同學(xué)再聚?!?/br> 宋傾城不想管這事,準(zhǔn)備繞過拐角走人。 那邊,葛文娟卻注意到她。 幾乎是宋傾城剛抬腳,葛文娟快步走過來,擋住她的去路,臉上還有著在郭局那里碰釘子的無力,她看著宋傾城說:“你叔叔的事,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幫忙?” 第279章 郁庭川答應(yīng)一塊吃飯(醋) 葛文娟的話很直接,直接到連最起碼的招呼都沒有打。 有些病急亂投醫(yī)的意思。 卻又不像剛才在郭局面前的伏首作低。 葛文娟在郭局那里被回絕,心里終究有口郁氣,冷不防又瞧見宋傾城,情緒上難免有起伏,卻又不得不忍著那股不甘心,繼續(xù)道:“我不和你兜圈子,以前在陸家,他對你終歸是盡了心的,不管怎么說,他都是你的親人?!?/br> 爸爸兩個字,臨到嘴邊被葛文娟換成親人。 把宋傾城的身世擺在臺面上,對葛文娟來說,何嘗不是往自己心窩里扎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