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jié)
這是她的丈夫和其她女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偷情生出的孩子! 葛文娟素來是眼里容不得沙的性格,偏偏裝聾作啞多年,現(xiàn)在還得拉下臉來求這個攪得她幾十年婚姻不安寧的禍首,何嘗是她的行事作風(fēng)? 可是陸錫山現(xiàn)在這樣,娘家不肯插手,葛文娟實在想不出其它辦法。 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丈夫去坐牢。 就算只有三四年,足夠讓本就強撐著的陸家徹底敗落。 如果不是在這里偶遇宋傾城,葛文娟打算明天再去一趟恒遠,不說郁家的背景,就憑著郁庭川的人脈關(guān)系,保下一個陸錫山不算難事。 陸錫山肇事逃逸這個案子說大不大,只是雞肋。 葛文娟去咨詢律師,根據(jù)目前的情況,陸錫山肯定會被判刑,輕重的問題,即便之后上訴,因為證據(jù)確鑿,估計也會維持原判。 這兩年交通事故抓得緊,加上陸錫山自己都認了罪,葛文娟這邊,為他奔走起來也就更麻煩。 特別是在郭局表明態(tài)度以后,葛文娟只能暫時把希望放在宋傾城身上。 宋傾城終于開口:“還有其他事么?” 葛文娟見她的神情如常,是置身事外的姿態(tài),只能說:“你如果想要記恨,那就記恨我,當(dāng)初是我要把你嫁給劉德順,這些年也是我有所苛待你,這些都跟你叔叔無關(guān),如果能找到其它門路,我不會這樣巴巴的求你?!?/br> “叔叔既然肯投案自首,說明他也愿意為自己的過錯承擔(dān)后果?!彼蝺A城就像沒看到葛文娟瞬間難看的臉色,兀自輕聲道:“嬸嬸說求我,我不知道自己除了去看守所見見叔叔,還能再做什么?!?/br> 宋傾城又說:“是嬸嬸把我想的太有本事還是我給了嬸嬸某種錯覺?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平民老百姓?!?/br> 葛文娟聽著她喊自己嬸嬸,感受不到絲毫敬意,反而倍感諷刺。 當(dāng)下冷聲道:“你現(xiàn)在還算平民老百姓?你都能指使著你的朋友給你親生父親下套,是不是要他死在牢里,你才肯善罷甘休?” “不過兩三年的事。”宋傾城回望著葛文娟,微微一笑:“再不濟,也不會有我那時候難熬,我都能好好站在這里,叔叔肯定也能相安無事的出來,嬸嬸你說是不是?” 就在這時,身后響起陸韻萱的聲音:“媽,郭叔叔走了?” 陸韻萱是從包廂里出來的。 下一刻,陸韻萱也看到被葛文娟攔著的宋傾城。 宋傾城回過頭,看了眼陸韻萱,不想再做口舌之爭,越過葛文娟打算離開,誰知道,陸韻萱卻突然快步過來,伸手拽住宋傾城的手臂,忍著一腔慍氣開口:“現(xiàn)在看到爸爸要坐牢,你是不是開心了?” 宋傾城不得不停住腳步。 上回在藥店外面碰到陸韻萱,因為有些距離,宋傾城沒有好好端詳自己這位‘堂姐’,現(xiàn)在兩個人面對面,即便陸韻萱臉上還化著淡妝,但是細看,不管是神情還是舉止,比不得過去的自視甚高。 一直以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陸家大小姐,看什么都是嘴邊帶笑,現(xiàn)如今,卻隱隱流露出浮躁的情緒。 即便陸韻萱踩著高跟鞋,宋傾城依舊不比她矮上半分。 如果仔細想一想,陸韻萱的心情很容易理解,以前是被一干發(fā)小前簇后擁的‘小丫頭’,陸家從商有錢,舅舅在直轄市做書記,在南城的圈子里,也算是有臉面的富家小姐。 冷不防的,陸家生意走下坡,現(xiàn)在陸錫山要坐牢,外公家說不插手就真的不插手,以致于陸韻萱在朋友圈里處于一個非常尷尬的處境。 在富貴時結(jié)識的朋友,十之八、九是不能共患難的。 一旦陸家真的倒了,即便背靠著一個舅舅,陸韻萱有些發(fā)小不見得還會買她的賬。 指不定,以后還要在背后說她打腫臉充胖子。 宋傾城多少了解陸韻萱的為人,習(xí)慣了被人捧著的感覺,恐怕受不住從云端掉下來的心理落差。 所以,面對陸韻萱的質(zhì)問,宋傾城心平氣和的看著她:“叔叔肇事逃逸,在看守所里等待庭審,相關(guān)部門按照法律程序辦事,我有什么好開心的?” 陸韻萱聽了,一聲冷笑:“你不開心?陸家現(xiàn)在這樣子,你不是最應(yīng)該開心的那個么?” 她顧不得在走廊上,徑直道:“你讓姓薛的故意接近我爸,現(xiàn)在又讓她來撬陸家的生意,偏偏我爸還要幫著你說話。” 說著,陸韻萱的語氣近乎責(zé)問:“你和郁庭川在一起,各種撒謊想和陸家撇清關(guān)系,爸爸說不要去打擾你,你會在郁家和郁庭川面前難辦,好,如你的愿,可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仗著攀上郁庭川,就是這樣回報照顧你和你外婆多年的長輩的?” 宋傾城耐心聽著,待陸韻萱說完,平靜的開口:“我不知道陸家這幾個月發(fā)生了什么,也不感興趣,至于你說的回報,你們一家還不值得我那樣去算計?!?/br> 話落,伸手扯開陸韻萱的鉗制:“與其總是把錯誤歸咎到別人身上,不如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搶了沈摯?”陸韻萱突然道。 這時,葛文娟忽然開口:“韻萱不要說了。” 竟是硬生生打斷了陸韻萱的話。 陸韻萱張嘴:“媽——” 葛文娟的視線卻投向陸韻萱身后,看著出現(xiàn)在過道上的男人,尤其當(dāng)對方單手插著西褲口袋走過來,顯然已經(jīng)瞧見這邊的情形,不得不擺出客套的微笑:“原來傾城是和郁總在這里吃飯?!?/br> 陸韻萱聞言回過頭,果真看見了郁庭川本人。 不論是穿著還是氣度上,就是站在那里當(dāng)擺設(shè)不說話,仍然透著沉穩(wěn)內(nèi)斂的派頭,這讓人在猝不及防對上他的時候,難免顯出幾分拘謹來。 宋傾城稍稍轉(zhuǎn)眼,看著已經(jīng)走到跟前的郁庭川,下意識地開口:“你怎么出來了?” “見你一直不回來,出來看看?!闭f著,郁庭川望向旁邊的陸韻萱和葛文娟,話是問的宋傾城:“碰到家里親戚了?” 話音剛落,剛剛陸韻萱出來的那間包廂門開。 宋傾城沒想到沈摯也在。 沈摯拉開門出來,看到過道上的這幕,也是始料未及。 特別是在看到郁庭川的那瞬,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但臉上的神情如常,倒是讓人看不出他這一刻真正的情緒來。 葛文娟已經(jīng)含笑說道:“帶著小倆口和老同學(xué)在這里吃飯,出來送人遇到傾城,所以拉著人聊了幾句。” 終歸有求于人,葛文娟不敢不客客氣氣的。 宋傾城聞言,沒有當(dāng)場給她難看。 挽上郁庭川的手臂,宋傾城對他說:“菜上了沒有,我已經(jīng)餓了,先回包廂吧?!?/br> 郁庭川低頭看她,眼神沒有掩飾溫情,然后開腔:“那就走吧。” “嗯?!彼蝺A城淡淡莞爾。 郁庭川對待葛文娟他們的態(tài)度,算得上客氣,卻不熱絡(luò),也就見了面打個招呼這樣子。 想起在看守所里的陸錫山,葛文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眼看郁庭川帶著宋傾城要走,正打算出言挽留,那邊,沈摯忽然開口:“既然這么湊巧,郁總要是不嫌棄,大家一塊吃頓飯吧。” 葛文娟聽了接腔,語氣很是和善:“是呀,不如一塊吧,我那老同學(xué)臨時有事先走,坐下連水都沒有喝一口?!?/br> “……”宋傾城知道葛文娟是想請郁庭川插手陸錫山的事情,至于沈摯為什么這樣提議,她不清楚。 宋傾城想,在飯桌上對著沈摯和陸韻萱,自己可能會食不下咽。 過去那些事她已經(jīng)不想計較,卻不會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 再說,郁庭川是清楚她和沈摯關(guān)系的。 誰知道,郁庭川卻說:“也好。既然碰上,那就一起吧?!?/br> 郁庭川答應(yīng)了,宋傾城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意見。 吃飯是在葛文娟定的包廂里。 就像葛文娟方才話里說的,菜差不多上齊,不過沒有人動過筷,所以改請郁庭川過來吃飯,不算太過失禮。 宋傾城挨著郁庭川坐下,沈摯恰巧坐在郁庭川對面,葛文娟陪著陸錫山做了十幾二十年生意,應(yīng)對這種場面還是游刃有余,倒也沒讓氣氛冷場,叫來服務(wù)員打算開一瓶紅酒。 翻著酒單,葛文娟先詢問郁庭川:“郁總喜歡喝什么?” 郁庭川開腔說:“酒不必了,回去還得開車?!?/br> “那就來兩扎現(xiàn)榨果汁?!?/br> 葛文娟把酒單交給服務(wù)員,不急著提陸錫山的事,先聊起恒遠在南城的某個樓盤項目,借此作為切入點,郁庭川倒也搭腔,不至于讓葛文娟唱獨角戲,這頓飯的氛圍看著好像不錯。 宋傾城喝了小口茶水,不想和誰聊天,安靜待在郁庭川的身邊。 葛文娟心里掖著事,幾番交談后,有了語盡的跡象。 就在這時,沈摯突然開口問:“郁總的前妻和孩子在國外,春節(jié)這種日子,是不是需要過去探望?” 宋傾城自然聽出來,沈摯話里的針對之意。 想阻止,又顯得不合時宜。 正打算岔開話題,郁庭川已經(jīng)開腔:“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在他母親那里,平日倒不用我多費心,今年春節(jié)他們就在國內(nèi),明年如果在澳洲,可以考慮你說的,帶上傾城去那邊度個假,順便去看望孩子?!?/br> 說著,他瞟了眼宋傾城,像是在瞧家里不省心的孩子,繼而看向葛文娟:“過去幾年,傾城在南城多依仗陸家照顧,她沒少和我提起。這次她叔叔的事,偷偷瞞著我跑了趟余饒,等我得到消息,她已經(jīng)在那邊的派出所。” “……”葛文娟沒料到郁庭川會主動提及這件事。 一時間倒不知該怎么接話。 郁庭川又說:“看守所那邊我也打過招呼,張明德平時多負責(zé)經(jīng)濟方面的官司,在交通刑事案件上,還算熟悉。不出意外,最遲這個月月底,這起案子的判決結(jié)果就能下來?!?/br> 聞言,陸韻萱緩緩攥住手里的杯子。 郁庭川做了這番安排,所以,不是沒有幫忙,葛文娟如果再讓郁庭川去撈人,難免流露出得寸進尺的意思,也是在拐著彎表示,不滿郁庭川現(xiàn)在的安排。 ------題外話------ 明天早上九點左右,大家來刷二更~ 第280章 是我往她口袋里放的白面(二更 論起輩分,郁庭川和葛文娟算是平輩。 在郁庭川的跟前,葛文娟不敢妄自托大,即便他跟宋傾城好上了。 郁庭川一番話說下來,聽著和氣,實則是不容商量的架勢,堵得葛文娟不好再提陸錫山的事。 陸韻萱坐在葛文娟的身邊,忽然感覺自己矮了人一截。 偏偏對方是一句重話都沒有講。 宋傾城突然有些明白郁庭川為什么進來吃這頓飯,他恐怕已經(jīng)看出來,葛文娟和陸韻萱在過道上攔住她,是因為陸錫山的事。 大概坐了半小時,郁庭川以原包廂有客人為由帶著宋傾城先走一步。 葛文娟心里哪怕不悅,也只能起身相送。 包廂內(nèi),只剩下陸韻萱和沈摯。 陸韻萱轉(zhuǎn)過頭,瞥見門外帶笑送人的葛文娟,覺得很諷刺,不但沒有解決爸爸的事,反而在人前落了個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