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第三十二封情書、穿成四個大佬的嬌氣媽、窺光、纏婚、[綜武俠]我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人設(shè)了、季總今天催婚了嗎?、一朝惡婦、和親之宮女撩人、我不嫌棄他又丑又窮、皇兄天下第一寵(穿越)
“多謝公子?!痹S素兒再次朝他磕了個頭。 “起來吧,地上涼。”任鴻曦道,“礙于你的清譽,我這不便留你,往這筆直朝前走就是山腳下?!?/br> “給?!比硒欔夭恢獜哪哪贸隽艘话牙L著玉蘭花的油紙傘,“雨大了,別再淋著了。到底是姑娘家,若是沒人心疼,自己也得疼自己?!?/br> “好?!痹S素兒哽咽地接過雨傘,朝任鴻曦深深鞠了個躬,心中溢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滋味,似苦似甜,久久不散。 任鴻曦負手而立,看著遠去的倩影,清風(fēng)吹起她的衣裙,將她瘦小的身子清楚地給展現(xiàn)出來。 “別看了。”賀天逸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那是魏家找回來的嫡女,三皇子的側(cè)妃,下個月便要完婚的?!?/br> “嗯?”任鴻曦微訝,“魏家人?” 賀天逸點點頭。 任鴻曦神色復(fù)雜地看向遠方,空蕩蕩的山谷內(nèi)平靜得很,除去幾只低飛的鳥兒,再無其他。好似方才的種種,只不過是湖面上蜻蜓點水,泛起的一圈漣漪罷了。 許素兒出了山谷,看見熟悉的馬車,眼中劃過一絲喜悅之色。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魏如馨轉(zhuǎn)過身,笑意盈盈地喊了聲jiejie,最后腦袋一陣劇烈的疼痛,意識全無,直直到倒了下去。 待許素兒醒后已經(jīng)是七日后,看著秋雁紅腫著眼睛,先是不可思議,隨即笑了出聲,眼淚隨著鼻涕一起流了出來:“小姐總算醒了!” “我這是怎么了?”許素兒茫然地眨了眨眼,以及頭上難以忽視的疼痛,“這是頭破了?怎么破的?” “小姐不記得了?”秋雁驚訝地問。 “我該記得什么?”許素兒疑惑道,腦海間卻是對秋雁描繪的事一無所知。 “小姐前幾日在去林葉寺拜佛的路上摔下山崖,后來被如馨小姐發(fā)現(xiàn)在了山腳下?!鼻镅憬忉尩?,“可是小姐已經(jīng)頭破血流,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如馨小姐說她見著小姐時小姐已經(jīng)是這個樣子?!?/br> “原來如此?!痹S素兒恍然道。 “小姐醒了便好?!鼻镅銌÷暤?。 “咦?”許素兒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空落落的,低頭一看,“我這腰間的鴛鴦結(jié)呢?你可曾瞧見?” “沒有呀。”秋雁搖搖頭,“小姐回來時便沒有?!?/br> “算了。”許素兒嘆了口氣,“丟了便丟了吧?!?/br> 第93章 番外之前世今生(下) 五月初八,一場規(guī)模算不上大的婚禮在京城一隅cao辦起來。 本就喑啞的喇叭聲被呼嘯而過的風(fēng)給卷走了三分顏色。 臨近街道旁一座華麗的茶樓內(nèi),任鴻曦倚在窗口,長身鶴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架從三皇子府偏門抬進去的花轎,“肖風(fēng),小崽子可有給我發(fā)請柬?”任鴻曦偏過頭問道。 “未曾?!毙わL(fēng)回道,“三皇子以淮南洪澇為由,此次婚宴并未大辦,只隨便擺了桌酒?!?/br> 任鴻曦握緊袖間的紅繩,嗤笑一聲:“不值得。” 這三字,不知是說任永元,還是許素兒,亦或者,是他自己。 “主子?”肖風(fēng)不解地看向任鴻曦。 “罷了,準(zhǔn)備一下,前往云州,小崽子不懂事,不知給叔叔備份請柬。我這做叔叔的,也只能給他補上一份禮了?!比硒欔厥栈啬抗猓瑢⑹种械木票瓉G回桌上,嘖了一聲,“這酒果然喝不得,誤事。走吧?!?/br> 明德十七年冬,三皇子府暗牢內(nèi)。 許素兒披頭散發(fā)地躺在潮濕的地面上,單薄的衣裳破爛不堪,上頭布滿鮮紅的血漬,早已看不出最初的顏色。 “吱呀!”尖銳的聲音在空蕩的牢房內(nèi)響起,極為突兀。 趴在地上的許素兒艱難地動了動指尖,偏過頭看著面無表情走進來的男子,英俊的臉上冷若冰霜,眸里布滿森冷的殺意。 “還有力氣瞪人?”任永元譏笑道,“看來你過得不錯?!?/br> “嚇嚇!”許素兒含糊不清地發(fā)出飽含怒意的聲音,嘴里涌起濃厚的血腥味。 “沒了舌頭,還能如此囂張?”任永元淡淡道,“看來不能這樣放了你?!?/br> 許素兒眸里劃過一絲懼色,匍匐著身子,拼盡全身最大的力氣往旁邊挪了去。 任永元開了牢門,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一步步地朝許素兒走近。 許素兒不住搖頭,嘴里發(fā)出嗚咽聲,眸里流出兩行清淚,哀求地看著任永元。 任永元蹲下/身子,單手鉗住許素兒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目光平齊,另一只手溫柔地替她撥開黏在臉上的發(fā)絲,語氣極為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窖:“我也想留你,只可惜你聽見了不該聽見的東西。” “我這人從不敢有半分疏忽,所以,你不能留著。放心,我會給你多燒些紙錢的,讓你在那頭安安心心享受富貴?!?/br> 許素兒身子僵住了,手上一陣劇痛,低下頭一看。原本扶著地面的兩只手掌已經(jīng)脫離了手腕,裹著鮮血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還不待許素兒喊疼,眼前寒光掠過,脖間被硬生生劃開一道口子,本能地想用手去捂著,抬起手卻是和著鮮血的白骨。 “好生去吧?!比斡涝獊G下手中的刀,扶著許素兒慢慢躺下,“別再折騰自己了?!?/br> “嚇嚇嚇嚇!”許素兒瞪圓了眸子,死死盯著任永元,身子不住顫抖著,掙扎著,最后慢慢歸于平靜。 白雪帶著北風(fēng),趁著夜下無人之際,恣意地在人間撒野。 彼時京城外,一陣急馳的馬蹄聲驚得守城士兵連忙提起手中的兵器,厲聲呵斥:“何人?立即下馬接受檢查!” 馬上人皺了下眉,解開腰間的金牌遞給士兵一看,勾唇道:“難怪只能守城門?!?/br> 士兵提了提手上的燈籠,借著燭光看清楚上面的字,臉色驟變,立馬跪下道:“屬下參見王爺!” “開城門?!比硒欔厥栈亟鹋?,居高臨下看著士兵,“奉陛下旨意,本王有要事進城?!?/br> “是是是。”士兵連忙應(yīng)道,喚過一起的同伴將城門從里給打開。 任鴻曦率先驅(qū)馬進城,直到后頭的一支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出現(xiàn)在視野中,士兵頓時有了暈眩感,呼吸一滯。這可是玄甲軍??!這冽王爺當(dāng)真是奉了陛下旨意么?自己是不是闖禍了? 響亮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里被無限放大,睡夢中的人給驚醒,嚇得連忙用被子裹著頭,心里暗自思忖著又是哪家出了事? 任鴻曦取過馬背上的弓,拿起箭矢,拉弦放箭,箭矢以破風(fēng)穿云之勢直直釘在了緊閉的朱紅色大門上。 霎時間,原本緊閉的門露出了一條僅供人側(cè)身經(jīng)過的縫隙,驚動了府里巡邏的小廝。 “本王奉陛下之命前來捉拿反賊任永元,敢有反抗者,殺!”任鴻曦放下手中的弓,擲地有聲道。 一直在等著任鴻曦號令的玄甲軍得了這話后,毫不拖泥帶水,直接破門而入。 沒有任何前兆,突如其來的任鴻曦打得任永元一個措手不及,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沒得,就被玄甲軍給五花大綁的捆到了任鴻曦面前。 “王叔這究竟是什么意思!”任永元紅著臉質(zhì)問道,“大半夜闖我府邸,王叔這是要造反不成?” 任鴻曦嘖了一聲,慢慢悠悠地端起手邊的茶輕抿一口,而后放下,道:“涼了?!?/br> “任鴻曦!”任永元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要到父皇面前論理去!” “本王從不欺負人?!比硒欔匚⑽⒁恍Γ瑥男溟g掏出一道圣旨,攤開呈在空中,讓任永元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放棄吧,魏無燁先你一步進去了,全都招了。” “不可能!”任永元聲嘶力竭地吼道,“這是栽贓陷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進宮見父皇!” “夠了?!比硒欔財Q緊眉頭,拔起腰間的佩劍橫在任永元脖間,“吵吵嚷嚷的,能解決問題?” “那你說怎么才能解決問題?”任永元咬牙切齒道。 “當(dāng)然是……”任鴻曦頓了一下,粲然一笑,“殺一儆百了?!?/br> “你!”任永元剛說了一個字就被任鴻曦用帕子給堵住了嘴。 “都說了吵解決不了問題,你這小崽子。”任鴻曦目露不耐,“有什么事,去明鏡司說清楚吧?!?/br> 府中一干人等皆已齊聚前廳,低下頭哆哆嗦嗦地站著,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 任鴻曦目光在一眾人身上逡巡一遍,問道:“都在這里了?” “回主子的話,全在這里。”肖風(fēng)回道。 “少了?!比硒欔負u搖頭,“那位三皇子側(cè)妃不在?!?/br> 肖風(fēng)怔愣片刻,隨即道:“屬下這就帶人去找?!?/br> 暗牢內(nèi),任鴻曦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許素兒,旁邊放著一副破破爛爛的草席。許素兒的頭正枕在草席上,大半個身子卻還在地上,想來是來收尸的小廝沒來得及。 任鴻曦只覺得心口堵得很,好似有一只手正緊緊掐著,生疼難忍。 “抱歉?!比硒欔匾性陂T框邊,眉宇間滿是哀戚之色,歉然道,“來晚了?!?/br> 任鴻曦低下頭從袖子里掏出另一道圣旨,上面清楚寫著:“三皇子府男子全部流放北疆,女子一律貶為庶民,淪為奴籍,由官府看管?!?/br> “我想要保住你的?!比硒欔剜?,“可你這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br> 任鴻曦上前,彎腰抱起許素兒,臉色陰沉至極,若是仔細些便能瞧見他微微顫抖的雙手,以及眸中不自覺泛起的心疼與懊悔。 “主子?”肖風(fēng)驚訝地看著任鴻曦。 “你把人帶去明鏡司,涂大人那里我早已打過招呼,你去就是了?!比硒欔乩渎暤馈?/br> 肖風(fēng)還想再說什么,可是當(dāng)他在看見任鴻曦泛白的指尖時,又咽了回去,應(yīng)了聲:“是?!?/br> 翌日清晨,山間云霧繚繞,一位身著月白色衣裳的男子蹲在一處墓碑前專心地在墓碑上刻著字。 “妻任許氏之墓?!?/br> “你這是?”一旁是賀天逸看見墓碑上的字,頓時呆住了,“她好歹也成過親嫁過人的,你這是什么意思?” “哪里嫁過人?”任鴻曦反問道,“一只畜生而已?!?/br> “哎?!辟R天逸嘆了口氣,“也是,可你這也不必讓人家冠你姓呀?!?/br> “這是她欠我的?!比硒欔孛g的紅繩,一臉理所當(dāng)然,“冠上我的姓,就是我的人了。下輩子,只能嫁給我,這是她同我說的。早晚都注定是我的,有何不妥?” “是是是,你說了算。”賀天逸無奈道,“你不打算在京城多留一陣么?” “不了?!比硒欔負u搖頭,目光始終停留在墓碑上,低聲呢喃,“日后每年回來看你一次。” “走吧。”任鴻曦走到馬邊,翻身上馬,迎著晨曦,縱馬而去。 “哐啷!”一聲巨響,許素兒嚇得立馬睜開眼,轉(zhuǎn)過頭一看,原是自己靠在書桌邊不知不覺給睡著了,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硯臺。 許素兒還有些懵,腦海中回蕩著之前的夢,又或者說是她的前世。 她見過任鴻曦的!她是見過他的! 許素兒眸里蓄起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見任鴻曦! 外面聽聞動靜任鴻曦大步走了進來,本想調(diào)侃一番,可見到淚眼婆娑的許素兒,嘴角笑容一滯,心被揪得厲害,立馬上前抱住許素兒,柔聲問道:“夫人,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許素兒直直撲到任鴻曦懷中,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