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怎么沒人來安慰體貼一下他? “我…”月淮抿了唇,眼角余光在四處看了看,從袖里掏出一個香包遞了過去,面頰紅潤,連耳垂都泛著紅:“這個你悄悄給她,小姑娘應(yīng)該喜歡,我買的是杜鵑花的花干,月橋meimei不愛太濃郁的,這個應(yīng)該適合。” 月余煦握著手心的香包,巴掌大小,布料是一塊粉紅色的棉布,上邊繡了幾朵桃花,口袋處還有幾縷香氣散發(fā)出來。 他眼角都有些發(fā)直。 自古都是女子投盈,捏針拿線,哪有男子送香包的?這玩意不該meimei準備么? 雖然月家小橋不會這么高深的東西,可是,他已經(jīng)竭力隱瞞了,在至交好友面前,從來都是夸meimei容貌出色,手腳勤快,廚藝女紅樣樣精通(只會縫縫補補),背后,meimei直接桶了他一刀。 月淮依然面龐羞澀,破有種讓未來大舅子幫忙搭橋遞線的不好意思。 “行了,我會親手交給她的?!痹掠囔阆氲綃苫╩eimei的真實面目,不由得同情的瞥了眼身邊一無所覺的月淮一眼。 最后實是不忍心的撇開了頭。 月余煦在月當(dāng)家之后進門,剛踏進院子,就聽見他娘余氏的聲音從正堂傳來。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讓你少喝點你怎么不聽…又吐了!老娘累死累活回來還得伺候你。” 月余煦莞爾一笑,腳邊一只雪白的兔子捧著胡蘿卜,抬著頭看了他一眼,鄙視了一番,又蹦蹦跳跳的鉆到草叢中去了。 西邊一角,滿地的草攤上,一窩又一窩的肥兔子正翻著圓滾滾的肚子,悠然自得的曬著太陽。這么機靈的兔子放在以前他還會驚訝,可是年年看了過后,如今他已經(jīng)目不斜視了,還能跨著腳,從兔子身上走過去。 余氏的聲音已經(jīng)從高到低了,滿心無奈的指揮著月當(dāng)家抬手抬腳,月余煦進屋時,月橋正給余氏遞著帕子,月小弟正對著小桌上擺著的一碗黑乎乎的湯水使勁吹氣,莫了,還捂著鼻子,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月小弟十分嫌棄這不是人喝的所謂解酒湯,心里為他爹灌滿了同情。正想跟忙碌的那對母女求求情呢,眼前就被一團黑影擋住了,順著抬頭,月余華頓時露出幾顆缺了牙的笑臉:“二哥?!?/br> 月橋母女倆也看了過來,余氏看見兒子,表情格外柔軟,擔(dān)心的看著他:“你有沒有事,喝醉沒,要不去廚房倒一碗醒酒湯喝?!?/br> 月余華瞪大的眼頓時就飄了過來,月余煦忍不住失笑:“娘,我沒事,你和meimei顧著點啊爹就是,他也是因為高興才多喝了?!?/br> 說到后面,變相的為月當(dāng)家說情了。 “我還能不知道?!庇嗍闲蹦咚谎郏槔陌褤Q下來的巾帕遞給打下手的月橋:“這次就算了,下次在喝成這樣,讓全家人圍著轉(zhuǎn),看我不收拾他?!?/br> 余氏的收拾自然不是什么小打小鬧,在幾個孩子心里,都還記得有次余氏氣得狠了,直接抄起了柴火堆的大木棒,追著月當(dāng)家圍著村子跑了一圈,打得鼻青臉腫的。這幾年,因著孩子都大了,余氏做事也沒年輕時候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只是余威不減,她要是生氣,首當(dāng)其沖的月當(dāng)家那腿彎就直打哆嗦。 “二哥,你要是沒事兒去幫我把兔子和后院山坡的雞仔喂了?!痹聵驍Q干了帕子遞給余氏,眼一瞥,對著想溜出門的月余華淡淡一句:“我讓你涼一下解酒湯,涼好了嗎?” 月余華拉著月余煦衣擺正要偷偷溜走,聞言皺起了包子臉,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我已經(jīng)吹了好多口了姐,涼下來了,讓我去喂兔子和雞仔吧,給jiejie喂得肥肥的才有私房錢呢?” 他的小鼻子都快被熏過去了,作為一個親兒子,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家已經(jīng)人事不醒的啊爹受娘親和jiejie的毒手。 于心何忍?。?/br> 月橋冷冷的嗤笑了一聲,把他的意圖說了出來:“什么幫我,明明就是想出去看那只兔子和雞仔和你口味吧?” 月余華可是號稱無rou不歡的,盯著家里這群家禽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次口水了,在等幾日,這一茬畜生又可以出籠了,他還能忍得??? 月余華被她說的小臉緋紅,嘟著嘴瞪著她,跟著憋著嘴悶笑的月余煦跑了出去。 這個jiejie太討厭了!怎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揭他的短? “你弟弟臉皮薄你還逗他。”余夫人把月當(dāng)家收拾干凈了,捏過薄被給他蓋上,帶著月橋出了屋,看了眼著滿屋亂跑的兔子道:“張家酒樓要的兔子你準備好了沒?” 第3章 月家村(二) “你弟弟臉皮薄你還逗他。”余夫人把月當(dāng)家收拾干凈了,捏過薄被給他蓋上,帶著月橋出了屋,看了眼著滿屋亂跑的兔子道:“張家酒樓要的兔子你準備好了沒?” 縣太爺選定了張家酒樓為這些被景江書院選中的學(xué)子舉辦謝師宴,周邊數(shù)十個鄉(xiāng)鎮(zhèn)的優(yōu)秀弟子都收到了請?zhí)?,而這宴席當(dāng)中用到的食材,就下了月家喂養(yǎng)的二十來只兔子和十來只雞仔,月橋飼養(yǎng)的家禽rou質(zhì)鮮美,肥美多汁,在周邊地區(qū)是遠近出名的,就連月家在鎮(zhèn)上的豬rou攤也時常有大戶人家過來下單。 比做生意,月家一直隱藏在十里村的月橋也當(dāng)仁不讓,毫不遜色于豬rou攤上的火爆。尤其,月橋的這些生意,都是她一手打理,月家當(dāng)家和余氏疼愛閨女,讓她把這些年賺的錢存著,當(dāng)嫁妝。 “早就準備妥當(dāng)了,娘放心,到時候你得讓大哥回來幫給我送過去啊?!?/br> 月橋立在屋檐下,摸了摸正在吃草的肥兔子,粉唇彎彎一笑,身邊幾束野花在她身邊晃來晃去,陽光正好,慵懶合適,照得她人比花嬌,肌膚白嫩如水。 說曹cao曹cao就到,高大魁梧的男子推門進來,調(diào)侃的笑道:“讓大哥出場一次銀子可不低,你可得備好啊。” 月橋回頭,就見高大的男子差點抵上了門框,氣勢強盛,英朗的面上溫和的看著他們,眼里更是難得的帶著笑意。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像個小姑娘似的提著裙子小跑到男子面前,仰著頭叫道:“大哥。” 眼里滿是濡目和依賴。 月家?guī)讉€孩子,老二月余煦和月橋自懂事起,就是由早熟的老大月余糧帶著長大的,月當(dāng)家和余氏忙著在鄉(xiāng)里鄉(xiāng)外收豬賣豬,年紀不大的月余糧就在家?guī)У艿躮eimei,相比長年忙碌的月屠夫和余氏,月余煦和月橋更加親近月余糧一些。 當(dāng)初月橋要在家里和后山圈圍墻養(yǎng)雞和兔子,月屠夫和余氏都沒答應(yīng)。一個姑娘家,做哪些臟的累的做什么,在家里繡繡花,帶帶月小弟就行,這十里村的姑娘們哪個不想被當(dāng)千金小姐似的養(yǎng)著,月橋偏偏不想,最后誰也說服不了誰,月橋直接拉了月余糧來當(dāng)說客,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月余糧雖然一開始拗不過月橋讓她在家里搗鼓搗鼓,其實壓根不抱什么希望,meimei再聰明,也是個女子不是? 只是這些年來,他看著家禽們一窩窩的出,一茬茬的賣出去,心里也是驚訝的,當(dāng)年梳著包包頭的小姑娘已經(jīng)長大了,都到了他肩膀,長得像余氏,又比余氏生得更好,肌膚光滑,充滿著少女的柔媚,對著一手帶大的孩子,他的心里幾乎軟成了一團,大手下意識的在她依賴的神情里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fā):“啊橋都長大了,看看,哥哥每見你一次就驚訝一次?!?/br> 這可是實話,他的meimei要不是被定給了月淮那小子,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家來提親。 月橋卻被他說得臉頰一紅,瞪了瞪突然開始不正經(jīng)的哥哥,不說話了,只是那眼神跟小貓咪一樣,一點力度都沒有,反倒惹得月余糧哈哈大笑。 在月橋要冒煙前,他總算識趣的收斂了下,帶著她進了屋,正在后山喂了雞仔的月老二和月老三從后門進了來,見到兄妹倆,月余煦高興的叫了聲大哥,月小弟直接撒開了腳丫子,扒著月余糧的大腿,抬頭看他:“大哥,你總算回來了,我都要餓瘦了?!?/br> 說完,還抬著自己的胖手拍了拍圓圓的肚子。 “說得我虐待了你一樣?!痹聵虮凰麣獾每扌Σ坏?,這小子,不就是有幾天沒給rou了么,還學(xué)會告狀了,她指著月小弟帶著碎屑的嘴角,道:“先把你嘴邊的罪證消滅干凈在告狀啊,二哥買的點心都被你一個人吃光了。” “我沒吃完。”月小弟剛說完就住了口,圓滾滾的大眼轉(zhuǎn)了幾圈,知道自己暴露后,迅速的跑到正含笑看他們鬧的余氏身后尋求保護,藏嚴實了才探出半個頭,對著似笑非笑的jiejie解釋:“你已經(jīng)三天沒給我rou吃了,三天!” 他比了比手指,看著親jiejie的眼神簡直就是看著犯了錯誤的犯人一樣,兇殘又無理取鬧。 小模樣簡直萌壞了一群人,唯有月橋冷冷一笑,完全不受影響:“本來準備今晚頓雞的,既然你說我虐待你,那晚上別吃了?!?/br> 月小弟眼角含淚,這下子是真哭了。 過了幾日,月老大牽了牛車把月余煦、月淮順著幾十只養(yǎng)得肥頭二胖的家禽送到了張家酒樓后門,等在那里的管事快速的迎來上來,熱情的招呼他道:“余糧啊你可來了,咋家大廚都催了我?guī)状瘟??!边呎f著,等月余糧停了車,他也不客氣的直接掀了后邊的簾子,把籠子里的兔子和雞提了出來。 月余糧淡淡的解釋:“送了我二弟他們?nèi)タh太爺那邊?!?/br> 管事也不是真抱怨,他們家的豬rou、雞、兔子都是在月家拿的,跟月家人熟得很,聽了他的話還呵呵一笑:“你們家二弟可真是爭氣,哪像我家的…” 除了逗貓就是遛狗,出門就當(dāng)散財童子,這人比人,真是比死人。 月余糧扯了扯嘴角,也不理他的口是心非,幫著一起下了貨,又有賬房的帶著兩個小廝把重量一撐,在算盤上撥了幾下,說道:“兔子一共七十斤,雞三十斤,每斤二十五文,一共是二千五百文錢,糧哥算算對不對?!?/br> 月余糧也公事公辦的點頭道:“是對的,張叔你給我銀錠子就行?!?/br> 月家豬rou攤和張家酒樓一向都是貨到結(jié)款,張叔直接從袋子里抓了二個一兩的銀錠子,又串了五百文銅錢遞給他,交接完了這才溫和的對他笑道:“還沒恭喜你呢,祝你家二弟節(jié)節(jié)高升啊?!?/br> 月余糧也變了臉色,露出一個晚輩的和煦模樣,客氣的回道:“多謝張叔吉言了,今日縣太爺宴請眾位學(xué)子和先生,在張家酒樓定下席面,可見縣老爺對酒樓的重視?!?/br> 鬼話誰不會說?月老大也是披著讀書人外皮的殺豬匠,兩個人你來我往恭維了對方好一會,才滿意的告辭離去。 管事在一旁羨慕的看著,直到月余糧駕著車走遠了,才招呼小廝把東西抬到廚房去。 怪說不得那么多戶供應(yīng)的,張家偏偏與月家合作,這一個賣豬rou的都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別提家里還有好幾個呢,如今,月老二在縣太爺那里也掛上號了,這門路更是寬了,張家有遠見呢。 謝師宴之后,月余煦就收拾了包袱去了江南,月老大還是跟著月屠夫到處收豬,余氏就在攤子上打下手,十里村里也是老模樣,月橋帶著月小弟,顧著家里的家禽養(yǎng)殖大業(yè)。 數(shù)月匆匆而過,到了冬月,年節(jié)的氣味逼近,在吃年飯時,月橋迎來了十四歲的生辰,月家?guī)卓谠缭珀P(guān)了攤子,從鎮(zhèn)上返了回來,只有月余煦托人稍了封信回來,說開年之后要考核,之后若是考得好,就讓準備去京城云云。 雖然人沒回來,好歹記得meimei的生辰,跟著信一塊送來的還有一箱子的雜物,是衣料和特產(chǎn),月屠夫砸吧著嘴,一邊聽著月余糧繼續(xù)念老二的信,翹著腿抿了茶,嫌棄的道:“這老二,一點規(guī)矩沒有,誰不是盤著年節(jié)回來,他倒好,一箱子?xùn)|西就把咋們打發(fā)了?!?/br> 月屠夫生得壯,嗓門也粗,吼一嗓子半個村都能聽得見,雖然壓低了聲兒在抱怨兩句,還是招來了在廚房忙碌的余氏。 余氏手里拿著鍋鏟,一手插著腰站在堂屋門口,拉著臉罵道:“你還不滿意了,誰在老二走的時候讓他好生讀書,別記掛家里的,那一箱子?xùn)|西,誰最先跑去挑的,都說了是給橋橋的生辰禮,你個當(dāng)?shù)囊埠靡馑几|女搶,沒羞沒躁的哼!” 余氏一心掛在廚房里邊,罵了幾句腳底生風(fēng)似的又走了。 月屠夫老臉泛著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拿著信紙遮住臉的月老大,在堂屋巡視了一圈,確定屋里沒別人聽見,臉上的紅暈這才慢慢褪去。 好歹,只有一個兒子見到他被余氏指著鼻子罵的丑態(tài)。 也不想想,這院子就這般大,哪個又沒聽見余氏的聲音呢? 廚房里邊,月小弟蹦蹦跳跳的圍著灶臺打轉(zhuǎn),見到風(fēng)風(fēng)火火回來的余氏趕忙上前拍馬屁:“娘,爹是壞蛋咱不給他吃,小華早飯吃了一點點,好餓啊。” 一邊說著,他還拿眼神不停的朝蓋著鍋蓋的灶上瞥去,rou香味在廚房里飄散,他哪還忍得住。余氏是個疼兒子的,直接掀了鍋,拿了個小碗勺了半勺子給他:“吃吧,怎么不叫jiejie給你弄?!?/br> 月小弟嘟著嘴,悄悄瞥了瞥在切菜的嬌花jiejie,他jiejie要是給他吃,他還需要等著娘回來么? 都說沒娘的孩子是根草,他整日的在親jiejie手下討生活,可不跟戲文里說的是個苦命的娃,為了一口吃的要搶著做活,看人眼色,要討好主人,要不然就要挨餓受凍、朝不保夕,還要受拳腳加身? 第4章 月家村(三) 月橋切完了菜轉(zhuǎn)回頭就見他捧著碗正一副神游天際,腦補過度,神色變換莫名的模樣,手心一個用力在他小腦袋上敲了一下,嚇得月小弟端著碗的手一抖,差點把他心愛的rou灑了出來。 “姐?!痹滦〉懿粷M的嘟起了嘴。 月橋沒好氣的看了眼他:“要吃就好好吃,整天不知道在東想西想什么?!痹捖洌钟行@疑不定的看著他:“村頭的小萍雖然常找你玩,但你可別起什么心眼,還小呢?” 不怪她未雨綢繆,實在是現(xiàn)在的孩子啊,個個都早熟得很。 月小弟瞬間紅了臉,白了她幾眼,捧著碗就跑了。余氏把鍋里的菜翻了翻,對喜歡逗弟弟玩的月大姑娘也無奈極了,轉(zhuǎn)而跟她說起了她的婚事。 月橋在年前剛過了十四,到今年年底就及笄,小姑娘一及笄,準備準備的就要開始嫁人了,月當(dāng)家兩口子前些時候碰到淮嬸家的,也說起了這兩小年輕的婚事,日子都定好了,就在后年五月,那時候,月淮和月老二不管考中沒考中,去不去金陵讀書,兩家都把婚事辦了。 何況,就算考不過,這不,還有個秀才公的身份,女兒嫁過去就是秀才娘子,也是平常丫頭們趕不上的。 “娘,說這些做什么?”月橋面上有些羞怯,連平素粉嫩的檀口都紅了幾分,攪著衣裳下擺,當(dāng)真印了那句人面桃花別樣紅:“爹爹和娘做主便好?!?/br> 余氏難得見到這樣的她,跟著打趣幾句:“真依我和你爹啊,那我可一個銅板都不讓你帶過去了。” “娘。”月橋聲線拖長了音,有些翠嫩嫩的,十分驕傲的說道:“娘你就算不給女兒壓箱錢,淮哥也不會計較的?!?/br> 她深受余氏這個當(dāng)母親的勤快和麻利影響,自個兒又會賺錢養(yǎng)家,哪怕身無分文到了月淮家,那日子也定然差不到哪兒去的。 “不害臊。”不知何時端了空碗過來的月小弟站在灶房門口朝她親姐吐舌,雖然覺得嬌花jiejie一點都沒有未出閣女子的羞怯,但想到再過一年她就要到別人家去了。 說歸說,但一顆心還是難受得緊,有心想喊嬌花別急著嫁人,又怕她以后跟黃大嬸家的閨女一樣,都二十了還嫁不出去,娘說過,那是因為黃大嬸以前太挑剔,把人留了又留,結(jié)果就留在家里沒人要了。 哎,月小弟覺得自己需要cao心的太多了,垂著頭焉噠噠的回屋擱了碗站在親姐旁邊,用小臉蹭了蹭她的衣袖。 月橋本來見他這模樣原本還有幾分手足之情,直到撇見衣裳上一灘可疑的污漬,輕哼一聲,沾著水滯的手在他耳朵上輕輕一擰。 “啊,疼疼,姐,你放手?!痹滦〉苄念^的不舍一瞬間就跑光了,小手拍在她手臂上,想要掙脫開來,腦子里滿是離這個老是兇他欺負他的jiejie遠遠的。 “疼,月余華,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吃完要擦嘴、擦嘴,你還記不記得?” 明明她才十四歲,怎么搞得跟老媽子一樣,而正在炒菜那個真正的老媽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盯著鍋里的菜,完全無視姐弟兩個,似乎要盯出一朵花來似的。 月小弟如愿掙脫了大掌,一下子就跳到了余氏跟前做出尋求保護的姿態(tài),這才有空對月橋放狠話:“你就老欺負我,你等著吧,像你這樣兇,淮哥會認清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