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第21章 貴妃問話 皇貴妃的繡春宮安氏不知來過多少回,每回被宮人們給捧著,被宮里各位小主們給阿諛奉承著,心里別提多得意了,雖說她竭力的保持著世家夫人的風(fēng)范,但眼底那些傲氣不屑顯然還是很受用的。 只是這回,情況似乎稍稍有些不同。 安氏如同往常一般走在去繡春宮的路上,沿路的宮人們雖恭敬,但言語之間卻不像從前一般上趕著討些吉利話,連一些在宮宅內(nèi)院里呼朋喚婢的小主們見了她也遠遠的避開了。 一把火就這么燒在了安氏心里頭。 這些年她被捧得太高,到哪兒都是被簇擁著,加之坤帝對皇貴妃的愛戴,便是對上皇后的母族陳家的幾位夫人,安氏也是不逞多讓的,她心里凸自生著悶氣,引路的宮人把她的神情瞧在了心里,但她什么都沒說,只安靜的在前頭帶著路,這讓安氏更是有了火氣偏生沒地發(fā)。 就這樣,等到了繡春宮,宮人還未退下,安氏便朝著主位上端坐的皇貴妃發(fā)了一頓火:“你這宮里的宮人真是一點眼色也沒有,沒規(guī)沒矩的,該是要好生整頓一番才是了?!?/br> 宮人頓時白了臉,眼含祈求的朝皇貴妃看去。 敬敏皇貴妃寧凝如今不過堪堪二十朝上,正是女子最嬌艷的時候,且她生得美艷無比,柳眉大眼,膚若凝脂,那美艷的臉蛋上又透露著少女的青澀,一顰一笑最是動人得很,可謂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讓君王從此無早朝。 這樣禍水一般的女子,偏生在世家,又無端生出一絲高貴大氣,偏生又被寵得保留著少女的嬌怯,整個人充斥著一種矛盾似的美麗。 她朝著宮人揮了揮手,得了赦令的宮人立馬磕頭謝恩,退了下去。 安氏不滿,正要再說,卻被皇貴妃一眼給定在了原地,那一眼,是安氏從沒在她身上感受得到的威嚴(yán),一種上位者的威嚴(yán)。 她的心漏了一拍,聲音也小了不少:“朝我撒火做甚,連個冒犯親娘的丫頭都不處置,這還是……” 她凸自念叨,卻被不耐煩的寧凝給一聲打斷:“行了!” 安氏詫異,寧凝已經(jīng)控制好了聲線,在她下頭的位置上努了努嘴:“坐。” 這言簡意賅又慎重的模樣讓安氏心里打起了鼓,她慢悠悠的在椅上坐下,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著:“這是,這是怎么了?” “你說呢?”寧凝反問一句。 安氏心里閃過許多猜測,最終定在了前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兒身上,她臉色不自然的側(cè)了側(cè),用繡帕遮著嘴,還強硬的狡辯:“我怎知曉,這些日子家里太太平平,你祖父祖母身子骨也好,你爹,你爹也好,我自然是好的……” 寧凝眼也不眨的盯著她,安氏后頭的話便說不下去了。 “說啊,我聽著你編呢?”寧凝半靠在軟塌上,青絲劃過,她軟軟的吃著宮人剝好的果子,還笑了出聲:“我倒是沒看出來,寧衡還長進了不少??!” 這話說的,安氏立馬會了意,她訕訕的保證:“這,人有失察,馬有失蹄,你弟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只會眼巴巴的看,怎么會做出那等事,都是那狐媚子勾他的,你弟弟本就喜好美人,怎生受得住不是?” 寧凝秀眉皺起,揮開了宮人喂食的手,端坐了身子,冷笑起來:“得了吧,事情到底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我早就說過,不許他在胡鬧,你怎還敢縱容起他,如今滿朝上下都在議論,寧家的臉都丟盡了,以后,他上哪兒娶妻去?” 就沒出事前,金陵的世家們都不敢把閨女嫁過來,如今出了這攤子事,豈不是更難?她娘甚至是祖母們又一貫的慣著人,把寧衡養(yǎng)成了個張揚跋扈、萬事不放入心的性子,自己一手帶大的人,她又豈會不為他打算? 可這一個個的又干了些什么蠢事,把好好一個人養(yǎng)成了這樣,如今這性子定了,再想改過來,那是比登天還難的。 安氏被她的冷臉嚇著,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哪有你說的這般嚴(yán)重,這事兒知道的人就沒幾個,那些御史也不過是捕風(fēng)捉影罷了,等過些日子這些有的沒的也就散了?!?/br> 可要真是如此就好了,寧凝也不會特意把人召進宮了,她對安氏這個親娘那是恨鐵不成鋼,直接閉了眼斂眼不見為靜:“你說得容易,可這會事兒可不會如此輕易了結(jié)了,你說無人知曉,但又怎會被人給逮住了小辮子,如今被人借著這個把柄說寧家齊家不嚴(yán),萬一大臣們眾口一詞,到時候,是讓爹回家養(yǎng)老嗎?” “當(dāng)然不……”安氏被說得心驚rou戰(zhàn)的,整個人都無神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寧凝:“那如今可怎生是好?” 寧凝捏著眉心:“你先把當(dāng)日的事兒一字不落的告訴我?!?/br> “嗯嗯,”安氏慌不擇路的點頭,回憶起了月前那一幕:“那天傍晚,衡兒從外頭帶了個姑娘回來,我聽丫頭們報了信也沒多想,只想著等他早上送回去也就算了,誰知第二日一早,那淮王府的世子和郡主就闖了進來,還帶了個生面孔,說是世子的至交好友,讓我們把他meimei交出來……等他們走后,老爺審問了衡兒身邊的寧全,他說這姑娘是他們路上在馬明明車?yán)锝o截過來的……然后就是這樣了?!?/br> 安氏一五一十的交代完,直還言委屈著呢? 這人是馬明明搶的,誰知道他用過沒用過,如今倒好,一盆子屎尿倒是扣在了他們寧家頭上,說他們寧家強搶民女,誰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民女??? 此時的安氏,下意識的忽視了審問寧全時他交代的,這美人是莊子里發(fā)現(xiàn)的,馬明明也不過是正好搶了人,結(jié)果在半道上被他們截胡了而已。 “這里頭還扯上淮王家的兩位世子郡主了?”寧凝忍不住皺眉。 看看,這都干得什么事啊,搶人搶到了人世子好友頭上,淮王可不是一般隔得老遠的親王,他可是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便是他的一對子女也極得陛下和太后喜愛,且淮王為人有些古板,最是公正不阿,這事兒的前因后果他必然是清楚得很,任寧家在怎么狡辯也是沒用的。 在她面前,她這親娘還說話里頭摻著水,寧凝心里煩悶不已,讓安氏回去等消息便把人打發(fā)了,等安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隨著宮人離開,寧凝嘆息著揉了揉發(fā)疼的額頭。 旁邊的宮人正要上前伺候,被從里間走出來的坤帝給制住了,坤帝大手一揮,繡春宮里的宮人便悄無聲息的魚貫退了出去,隨后,坤帝大掌按在了寧凝手上,替她揉起了額。 寧凝輕聲謂嘆了一聲,臉頰往坤帝手上貼,聲音里有幾分脆弱:“陛下你真好?!?/br> 坤帝轉(zhuǎn)過身,從后面走到她旁邊坐下,把人攏在了懷里,柔聲說道:“我說過此事交給我處置便是,你啊非得自己逞強,被氣著了吧?” 寧凝睜著一雙美目看著他,雙手勾著坤帝的脖子,嗔道:“你平日里處理朝政就夠累的了,我想著這不過也沒多大事兒,憑我堂堂皇貴妃難不成還處不來這么一樁事不成,太小看我了?” 若是一般宮妃定然會把這些小心思給埋在心里,生怕讓人知道了她們端莊賢惠的面容下那顆算計的心,但只有寧凝,她的小心思袒露無意,還時常拉著坤帝一起閑聊讓他幫忙出主意,在她身上,坤帝感受到了久違的愉悅,那是一顆看盡了繁華后難能可貴的真心,他們就像一對平凡而又普通的夫妻一般,對坤帝來說,這樣的日子,無時無刻不是鮮活的,無時無刻不在占據(jù)著他的整顆心。 他含笑看著懷里愛慕的女子,隨著她點頭:“是是是,我的皇貴妃最是厲害了?!?/br> “那是,你可是我用盡了手段才得來的,”寧凝一手沿著坤帝剛毅的面容細細的拂過,輕輕的撫摸著,一處一處,毫不放過,突然她一把埋進了坤帝懷里,臉上沾染了緋色:“陛下,你怎長得這樣好看呢,嗯,比那些油光嫩滑的公子哥們好看太多了?!?/br> 坤帝哈哈大笑,連守在外頭的宮人們都清晰的聽到了那笑聲,她們在暗處淺淺的相顧一看,接著便如同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般,垂著頭,安然的立著。 里邊,繡春宮里,一片暖意洋洋,坤帝卻煞風(fēng)景的問了一句:“凝兒不生氣了吧?” 寧凝定定的看著他,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粉嫩的拳頭在坤帝胸腔上輕輕的捶了兩下,嬌滴滴的撒著嬌:“討厭,又要生氣了?!?/br> 她的樣子倒不像是生氣的,只是神情正經(jīng)了許多,目光有些悠遠:“陛下,你方才說,這事兒已經(jīng)查清了,消息是從馬家傳出來的?” 坤帝輕拍著她的后背,無聲的點頭。 這事兒說來也是湊巧,馬明明被寧衡截了胡,丟失了這么大一個美人,好多天心里都不暢快,再者跟著他的人也沒覺得這事不能說,便偷偷在私下里傳了出來,正好被皇后一派安插的人給知曉了,順藤摸瓜似的探聽到了前因后果。 第22章 想納 皇都中央,是一座輝煌無比的皇城,依著皇城而建的便是內(nèi)城、蘇河、外城。站在城外,朝著城里張望,還能朦朦朧朧的瞧見那十里燈廊,從蘇河之上一直蔓延到里邊,尤其夜幕微垂的時候,高高懸掛的明燈把蘇河給映照得繁華無比。 而越是繁華之地,越是會生出各種“妖魔鬼怪”。 這一汪池水中,比寧小侯出格的不是沒有,相反,世家后宅多骯臟,多得是普通老百姓們聞所未聞的稀罕事兒,被遮遮掩掩的蓋著不敢大白于天下,只是他們做得夠隱秘,不管什么臟的臭的都悶在了鍋里。 也不是沒人張揚,只是被老百姓們津津樂道幾日也就散了,誰還能整日的盯著別人家的破事呢,但寧家不同,本就出自一等公府,府中各位老爺又身負著重職,尤其還牽涉到了宮闈,帶著縷縷艷香氣味兒,最是能挑動老百姓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何況,越是身在高處,被盯著的人就越多,就越是會身不由己。 這強擄美人,毀人清白雖不是君子所為,但別家里頭,更糟心的不是沒有,皇后一派自然也沒想 憑著能借著這事兒就能動上寧家分毫,他們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惡心惡心身在宮里的寧凝罷了。 整個金陵城,誰不知道貴妃最是疼愛這個她親手帶大的弟弟,對寧衡的事兒也很是cao心,而在這座深宮中,因為有了貴妃,無論是皇后還是后宮的其他妃子小主們早就是個擺設(shè),數(shù)次交鋒中,均以皇后一脈落敗而告終,所以,如今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兒,但只要能給貴妃添上堵,那不也豈好? 寧凝心里也是如明鏡的,她借著這回發(fā)這般大的火,不過是對寧衡這回做的事非常不滿罷了,她蹙著眉頭,嘆了兩聲。 坤帝隨即問道:“怎么了這是?” 寧凝瞥了他一眼,咬著下唇:“陛下也是知道寧衡的脾性的,我原本還覺得他就算出格了可還知道收斂幾分,可這回,我是真的無法替他辯解了,事實俱在,無論是他在馬明明手上截過來的,還是自己搶的,總歸是做了錯事兒?!?/br> 坤帝挑了挑眉,正要說話,寧凝卻一把從他懷里起了身,怒火不斷的朝外頭冒,道:“陛下,這回你可不許護著他,定然讓他吃些苦頭才是,我在宮里小心謹(jǐn)慎的就怕被人挑刺兒,他倒好,在宮外時時都在給我惹事兒,要不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早就不管他了。” 這張牙舞爪的小模樣在坤帝眼里別提多惹人憐愛了,他笑道:“你舍得?”其實,他不過也是愛屋及烏嗎,誰讓那小潑猴是愛妃的親弟呢? “我自然是舍得的,”寧凝毫不猶豫的點頭,還朝坤帝皺了皺鼻子:“你也知道我娘那個性子,被人捧兩句就不知道是誰了,寧衡會這樣跟她也脫不了干系?!?/br> 說起安氏,寧凝眉頭就直皺。 坤帝含笑的聽著她抱怨,大手在她鼻頭上點了點:“你啊,連夫人也敢說,就不怕被她知道了不依?” 寧凝努了努嘴,看著他:“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她瞪圓了眼,眼眸微微瞇起:“還是說,你……” 坤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連連保證:“凝兒放心,咱們是一體的,我自然是站在你這邊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br> 遮掩的淡粉色薄紗下,坤帝和貴妃的對話隱隱被攏去,只聽見若隱若現(xiàn)的幾句對話,能大概窺測這兩位大都的上位者在談?wù)撽P(guān)于寧小侯后續(xù)的事兒。 過了兩日,關(guān)于寧小侯強搶民女毀人清白的事兒越傳越勇,繼一位御史后,又一位御史站了出來,且這位御史并非皇后一脈的人,他在朝堂上公然指責(zé)寧家教養(yǎng)無方,致使其幼子才會如此無法無天,若是此事不能給出一個交代,那定然會讓城里城外的老百姓們恐慌難安,甚至是在座的諸位有愛女的也會寢食難安。 誰知道下一個被辱的姑娘會是誰? 他的話站在了制高點,讓人根本無法反駁,畢竟寧小侯過往劣跡斑斑,就算一個保證也無法讓人安心,若是任由他如此胡來,那大都還有何律法可言、還如何談一句愛民如子? 皇后一脈的人見此,更是高興。 原本還只是想添添堵呢,沒成想這效果如何好。 也有與寧家交好的官員上奏,說如今最要緊的是安撫那名無辜的女子,只有把這名女子安撫妥當(dāng),才能讓百姓們放心,且,想必經(jīng)過此事,寧小侯也定然會吸取教訓(xùn),不敢再犯不是? 以至于后來,兩方倒是對如何妥善安置這位民女產(chǎn)生了糾紛,皇后一脈的人則認為,寧小侯既然做出了這等事,理應(yīng)把人娶進門好生對待,以此來贖罪。 而另一方則認為此女不過是一民女,哪怕是無辜的,但進了寧家,也最多只是個良妾罷了,怎堪為妻,世家子弟的妻子人選,必然也是出生世家才是,對這女子,一良妾地位已算飛上了枝頭,足以彌補。 兩方人選爭論不休。而此時,月當(dāng)家夫妻披星戴月一般趕了過來,他們風(fēng)塵仆仆的到了城中小院,父女、母女一見面,還來不及高興,便抱在一起哭出了聲兒。 哭罷,月家一眾人齊全的坐在了屋里,阮嬸和龐嬸見里頭氣氛凝重,連上個茶都輕手輕腳的,到了屋外,還不由得拍了拍胸脯,心里直道,這月家原也不過是一農(nóng)家,怎氣勢還如此強盛呢? 在安靜得落針可聞的好一陣兒之后,余氏最先開了口:“事兒我和你爹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也聽說了這兩日發(fā)生的事兒,”她轉(zhuǎn)過頭,拉著月橋問著:“我兒,你是如何想的?” 月橋的眼眶還泛著紅,她搖搖頭,眼眸卻出奇的亮了起來:“娘,不急,如今該急的不是咱們,自然會有人上門來先開口的。” 只要輿論一直在他們這頭,那誰先開口就證明誰先輸了。 余氏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感嘆著:“你長大了?!?/br> 話落,她喉頭又是一陣兒哽咽。從接到書信以來,余氏就沒睡過安慰覺,她一直自責(zé)于把女兒推了出去,結(jié)果卻讓她遇到了這種事兒,她還這么小,又是在這個封建的社會里成長的,余氏一直都害怕她會受不住。 只是看著月橋堅強的模樣,她心里反而更難受了。 “娘,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月橋給她保證道。 余氏也不是那般悲傷春秋的人,且如今月橋正處于風(fēng)口浪尖上,一個不小心便會被人拉入泥潭里,她必須得打起精神勁,好生給她把把關(guān)。 月當(dāng)家也開口道:“對,我閨女就不是那軟弱的人,閨女,你千萬別怕,也別有負擔(dān),哪怕你以后不嫁人,但爹和你娘也會一直養(yǎng)著你的,還有你哥哥們,就算他們成了親娶了媳婦生了娃也是如此,要是他們膽敢對你不好,爹就把他們給逐出門去!” 月當(dāng)家一段話虎虎生威,讓月余糧和月余煦二人皆是一驚,連忙撇清干系:“爹,我和二弟豈是這樣的人,你放心,定然不會如此的?!?/br> “是啊爹,我們就只有這一個meimei?!?/br> “就會灌湯,”月當(dāng)家冷哼一聲,現(xiàn)在知道說好話了,這還是有兩個親哥在呢,結(jié)果呢,還把人給弄丟了,他還能信他們啥? 月余糧和月余煦自知失職,別說月當(dāng)家只是不滿,就是打他們一頓也認了。他們的愧疚表露無疑,讓月橋心里泛起了一陣酸澀,她搖搖頭,青絲隨著擺動,臉上已經(jīng)淡然了下來:“爹,娘,你們千萬別怪哥哥,此事是我不好,若非我輕易信了他人,又豈會招來禍端?” 而這一個教訓(xùn),也給她留下了個難以磨滅的印象。 月當(dāng)家霎時瞪圓了眼:“不怪你!” 要怪就怪那黑了心肝的人,怪就怪那些不拿普通人當(dāng)回事的公子哥們,要怪就怪人心險惡,要怪就怪沒有保護好他閨女的兩個兒子! 月當(dāng)家一個大男人,在最初知道時,險些氣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