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安氏心里咯噔一下,嘴里不知怎么就問了出來:“此話何意?” 月橋渾然不在意的在眾人驀然驚恐的眼里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鳶姨娘自稱是兒媳的庶母,如今爹又公然維護她,定然是早知道鳶姨娘的口風,既然這庶母二字是爹應允的,那不是要奪你的位是什么?” 第60章 歸家宴 第二日的歸寧候府的喜宴寧國公府其他人自然是沒心思去參加了,倒是月橋格外隆重的裝扮了一番,帶了不少丫頭奴仆們歡歡喜喜的坐著馬車過去了。 用秦姑的話說,這是少夫人第一回同金陵城的世家夫人們接觸,自然要好生的點綴點綴,免得被人小瞧了去。 路上,綠芽問著一直帶著笑的月橋:“姑娘今兒似乎很高興?” 月橋頓時眉眼笑成了一抹彎月,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她當然開心啊,到她臨出門時,大房那頭還有鬧動靜兒的聲音,可見昨晚那日子得多難熬,往常這夫唱婦隨,男子在家就跟祖宗似的被供著,連安氏這個生了貴妃的世家子女對大老爺也得諸多忍讓,但誰讓如今大老爺犯了錯呢,這一下就把安氏給惹得跳起來了。 說來也是,都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了,再忍讓下去那才是個傻的! 至于大老爺?shù)降资遣皇菓柿四区S姨娘如此行事大膽,誰也不知道,但就憑著大老爺?shù)哪亲o頭勁和當夜在鶯歌院說的那番話,就讓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對了,讓阮嬸把東西送過去了嗎?”月橋昨兒翻來覆去的想,覺得此番鬧劇不過一二日便要落幕,外頭雖傳得廣,但里邊不鬧了,時間久了,人們也不過當個笑話聽聽,倒不如把大老爺曾經(jīng)干得糊涂事都一并捅出去,這樣,說不得還真能鬧得寧家家宅不寧呢? 至于阮嬸那里還保留著當日大老爺偷拿妻室的東西給妾室用的證據(jù)呢。 綠芽也如她一般彎了彎眉眼,道:“姑娘放心,阮嬸子瞅著這個機會也不知道瞅了多久了,定然能好好的完成姑娘的吩咐?!?/br> 言罷,主仆兩人對視一笑,都明白了各自話里的意思。 縮在一旁的秦姑眼眸閃了閃,但最終想著貴妃暗地里的交代,又重新閉了眼當著什么都沒聽到,她不曾想到,在她閉眼后,月橋主仆的眼尾都在她臉上看過,最終綠芽朝月橋小幅度的點點頭,而月橋更是笑得意味深長。 歸寧候府離寧國公府只有兩條街,但他們主仆三人卻在城內(nèi)閑晃了許久,直到巳時一刻,秦姑才吩咐車夫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前往侯府走去。 吩咐完,秦姑便給月橋解釋起來:“少夫人有所不知,這出門去參加宴席也是有時辰之分的,若是那辦席宴的是宮里頭,那臣婦們便需早早起來,卯時便在宮中等候召見,若無召見,其后自有宮婢引著去那席宴處與諸位夫人們比鄰而坐,若是辦宴席世家與咱們官職相同,那便趕在辰時末到就行,這樣既不顯得過早,也不會覺得怠慢。” 月橋點點頭。 換言之這吃個酒就是看官位來的,你官位大,我官位小,那就得伏低做小,早早上門;若是平級,那就趕在別人都去了后隨后進入;若是我大你小,那便要踩著點上門,最好是露出一點矜傲,在旁人都過了后在等上一刻上門,好突出自己的地位罷了。 哪跟從前他們村里辦席宴一樣,趕早去送了個禮,然后回家該做什么做什么,等到午時了呼呼啦啦就過去上桌吃飯,吃完還幫著一塊收拾收拾便提著剩菜剩飯的各回各家了。 寧家是一等國公府,在宮里還有個皇貴妃鎮(zhèn)著,這樣的身份在金陵城也只有幾家比得上,那幾家其一是那溫家,身為太后和皇后的母族,可謂是后族之首,其次是左相葉家和右相凌家,最后一家便是那三閣老之一的武閣老府,武閣老為人低調(diào),在三位閣老之中也常屬于和稀泥的,但武家能在閣老位置多年,可見也不是個弱的。 月橋聽著秦姑補充這金陵城大大小小的世家情形,暗地里吐糟。 恐怕能當官的,就沒幾個是善茬才對。 余下的秦姑便只隨口幾句帶了過去,只讓月橋與她們淺淺的保持著距離便是,若真有那談得來的,便互通書信往來,偶爾出門子去宴會上走一走,待時日長了些,總能見到是個好的還是壞的。 總歸一句,那就是這金陵世家里彎彎繞繞甚多,家族與家族之間牽連更是十分廣泛,月橋小小年紀又出生鄉(xiāng)下,秦姑怕她比不過那些世家女們的算計,只讓她遠著些,對人時客氣客氣就行,要真想挑一二手帕交,融入這個小圈子里,這一時半會的可是難得很。 說話間,歸寧侯府到了。 在月橋等人剛下了馬車時,便有候府的主子帶著丫頭們面若春風的走了過來,招呼月橋的是侯府長孫媳白歸氏,白歸氏是個愛笑的美人,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嘴角還帶了兩個梨渦,笑起來時看著格外舒服,早在寧國公府的馬車到了門前時,白歸氏便端著笑臉慢慢走了上去,此時見到被丫頭們扶著的月橋,待人理了衣擺,抬腿朝這邊望過來時,頓時呼吸一凜。 金陵城關于寧少夫人的傳聞有很多,白歸氏向來對這些嗤之以鼻,但此次,她覺得京中那些說寧少夫人其美色傾國,猶如神上仙子這一條她認。 月橋的美在于出塵,氣質(zhì)更是淡然得仿佛如煙如水,偏生又窈窕多姿,整個人水盈盈的可論其境,今兒又特意裝扮了一番,換下了平日里素淡的衣裳,里邊雖還是素色,但外頭罩了一件翠綠色的煙隴薄裙,與那波國的紗有幾分相似,但這裙子上又繡著大朵大朵勾勒出的牡丹花,星星點點的綴在上頭,又出塵又透著一絲嫵媚,尤其那發(fā)絲被挽著,只插了幾朵透明的珠子,耳畔的發(fā)絲微垂,便多了幾分嬌嫩,在她看過來時,白歸氏的心也跟著緊了緊,還是身旁微微垂頭的丫頭見她半晌站立不動稍稍扯了扯,白歸氏才瞬間回了神。 她笑靨如花的走上前去,眼眸從旁邊斜了斜,就是不敢直視這位寧少夫人,但聲音跟妙語連珠似的:“貴客臨門真是讓侯府蓬蓽生輝,想必夫人便是寧家的五少夫人吧,我年長你幾歲,娘家姓白,可喚我一聲jiejie,meimei的容貌當真是世間難尋,倒是讓jiejie有些失態(tài)了?!?/br> 月橋客氣的笑了笑,道:“白jiejie?!?/br> 這一聲喊下來,白歸氏倒沒先前那樣緊張了,心里微微一松,朝她笑了笑,抬了抬手:“來,meimei快些與我進去,里頭來了好些小娘子,咱們一起認識認識,也好說說話?!?/br> 月橋微微額首,與白歸氏一同進了侯府,進了侯府大門,白歸氏便帶著她朝右走去,邊走還邊給月橋解釋:“這邊是通往后院的,對面是通往前院的,男賓客便在前院,咱們女眷都安排在了后院里,往常玩的投壺、踢毽子、賞花、吟詩、廳下還擺了棋,也不知道m(xù)eimei喜歡玩什么,若是有想玩的可定然要給jiejie說,jiejie也要安排下去才是?!?/br> 月橋聞著越發(fā)濃烈的香味,目不斜視,對歸家這精心伺候的院子沒有表示任何打量,倒是讓白歸氏高看了一眼,而聞得白歸氏此言,月橋嘴角彎了彎,說得非常直白:“jiejie客氣了,我從鄉(xiāng)下而來,那些什么賞花吟詩的還是交給懂行的去吧,meimei就不獻丑了,倒是踢毽子,還行吧。” 這話月橋說得很謙虛,論踢毽子,她在村里可是從無小閨女能超越。 白歸氏想起這位美人的出生,心里稍稍黯然,但聽她說話落落大方,并沒有對自己的身世遮遮掩掩,反倒讓人覺得豪爽得很,便笑了起來:“那meimei要好生玩玩才是?!?/br> 月橋便微微額首,沒再回話。 其實她們心知肚明,像這種宴席,女眷里除了各家夫人外,還有不少的小姐們,這些玩的也俱是為這些未出嫁的姑娘備下的,她們這些成婚了的,多是湊在一堆說說話罷了。 走了約莫幾刻鐘,面前豁然開朗,只見在那一道圓形拱門前,繁花似錦,門后似有華衣無數(shù)翻飛,夾帶著淺淺的嬌濃軟語,這樣美如畫的畫面,卻讓月橋一下回蕩起了在村里聽著各家嬸子唾沫翻飛,講著東家長、西家短,惹急了相互廝打在一起的情形,笑出了聲。 “meimei怎么了?”白歸氏不解。 月橋搖頭不語,與她一道踏入拱門,白歸氏一直瞧瞧的觀察著月橋的反應,見她恍如閑庭漫步一般,那面上竟然連一絲緊張都沒有,對這位寧家少夫人更是好奇得很,暗自猜測,這女子是真的一點也不緊張還是被她身后帶來的那位從宮中出來的姑姑給教導過,只不露在面兒上罷了? 無論如何,對這位寧五少夫人,白歸氏是越來越好奇了。 入了內(nèi),月橋這才看清,這院子內(nèi)確是鶯鶯燕燕眾多,往來穿梭其中的奴婢也是嬌顏玉色,那院中,左右兩邊案上皆坐滿了端莊優(yōu)雅的夫人小姐,最上邊是含笑著不知說什么的歸家女眷。 在她們踏入后,內(nèi)院的響動卻瞬間安靜了下來,滿院子的人都朝著她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第61章 夫人怒 香氣縈繞的院子里,原本奴仆環(huán)繞,歡聲笑語。但此刻卻安靜得如同被定格一般,望過來的人瞳孔驀然放大,看著這位初次踏入世家圈子的娘子。 多年后,那位如同踩著七色光芒的云彩姑娘,在當日那些人的記憶里依舊鮮活,其風華讓人遮掩不住,在經(jīng)年之后依然盈盈玉立,少有人比。 有人把她記在書中,說她:姿容傾城,姿色傾國。 此時,歸寧候府的后院里,回過神來的歸家老夫人和幾個媳婦忙把上前的月橋招呼到身邊,歸老夫人身份高,通身氣派,一臉的慈眉善目:“好孩子,長得可真好,我老婆子活了這把歲數(shù),可真真是沒見到幾家小閨女漂亮成這樣的?!?/br> 后面那句,難怪會被那小霸王給惦記上娶回家給咽了下去。 “可不,這真真是仙女轉(zhuǎn)世了吧?!痹诶戏蛉嗽捖浜螅谒赃叺挠忠晃患s莫三十上下的夫人抿著唇笑了起來。 這夫人雖面帶笑意,但神態(tài)利落,顯然是一位慣常發(fā)號施令的人,月橋想起今日歸寧候府的席宴,便朝她二位笑道:“多謝老夫人和候夫人夸贊,實在是愧不敢當。” “當?shù)卯數(shù)??!崩戏蛉烁切诔i_似的,對認認真真說話的這位小娘子越發(fā)歡喜。她老了,就喜歡這樣乖巧說話動聽的小娘子,那些平日里的阿諛奉承她一眼便能看穿,只是不愛說破罷了,突然,他指著旁邊方才接話那位夫人看了過來:“你怎知道這是我歸家的候夫人?” 那位歸候夫人,也正是今日的主角,聞言也看了過來:“對啊小娘子,我們不曾見過,你是如何得知?!?/br> 月橋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微微側(cè)頭,話語里頗有些嬌憨:“大約是我能一眼看穿吧?!?/br> 話里還頗有些自豪。 等著她回答的眾人卻心里一凜。 年幼一點的心里不屑的“呲”了一聲,覺得這寧家新婦不過是個繡花枕頭,只有那一張臉能看,連謙虛兩句都不會,如今憑著這一張臉倒是能討得那寧家小霸王歡心,待時日久了,再鮮美的美人也得看膩,到時候還不是被拋棄的命。 但那些婦人們可不這樣想。月氏之女嫁入寧國公府,轟動了整個金陵城,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土丫頭罷了,哪怕長得貌若天仙,但家底兒擺在那兒,言語談吐定然粗俗得很,哪怕有貴妃娘娘幫襯又如何,短短月余還能把一個土丫頭扭轉(zhuǎn)成大家閨秀不成? 面上看的確毫無挑剔,但只要她開口定然要露餡的。 然而,這月氏卻只是嬌嬌憨憨的把話頭子轉(zhuǎn)到了自己身上,加上她又年幼,竟絲毫沒有別扭做作的姿態(tài),且,聰明人是不會在這樣的場合去大加的夸贊另一人的,旁的人這般多,能與歸寧侯府比肩的也不少,需知說多說少都容易得罪旁人而不自知。 這個月氏,不簡單吶。 “好你個小娘子呢,倒是會自夸?!焙蚍蛉颂擖c了點她的額頭,嗔了句,又忙讓丫頭引月橋入座。 月橋代表寧國公府,位置自然也是頂頂好的,在老夫人等人左邊第二個位置,那第一位端坐的夫人月橋是知道的,秦姑早前便與她說過,那是溫家的位置。 溫家來的這位保養(yǎng)得宜,十分雍容的婦人據(jù)秦姑小聲說道,乃是溫閣老的兒媳,皇后的親母,坤帝的岳母溫良氏。 這幾重身份壓下來,連月橋都覺得不知道她那個便宜婆婆到底是憑著什么跟溫家夫人們爭斗不止的,她就不怕給宮里的貴妃帶來什么禍事?畢竟,宮里除了有皇后這個跟貴妃勢力相當?shù)耐?,還有個太后在上頭撐著,只要太后娘娘一日在,那她便有一日可以壓在貴妃頭上。 月橋與周遭的夫人們只淺淺額首打了個招呼便端坐在案前,耳畔聽著竊竊私語,凸自微笑著飲著杯中茶盞。 秦姑與綠芽立在她身后,尤其秦姑,對月橋自打下馬車后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如今在這么多的世家夫人面前也絲毫不落下風,沒有一點膽怯,憑著這份淡然,對當初貴妃娘娘的先見之明,也確實是佩服得緊。 寧家因月氏而亂,但也總會因月氏而定。 不大一會,因著月橋這個生面孔帶來的氣氛又熱乎了起來,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小聲交談,月橋這里倒是不時有人明里暗里的打量,但都不曾有人主動過來搭搭話,為此,月橋也不在意,頗為怡然自得。 “看來老爺子沒說錯,你這姑娘倒是有趣兒的緊?!钡穆曇魪呐赃呿懫?,溫夫人微微偏了頭,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她:“貴府之人也十分通透?!?/br> 溫夫人的貴府,指的乃是月家。 月橋也微微偏了頭,嘴角恰到好處的勾起一抹有些受寵若驚的微笑,道:“夫人贊譽了?!?/br> 溫夫人笑笑又把頭偏了回去,由著丫頭伺候她吃起了點心,只在輕緩的吞咽了一口后,自顧說道:“小娘子回去的時候煩幫我與你娘說一說,今兒我特意為她來的,結果她竟然沒出現(xiàn),難道是怕我了嗎?” 溫夫人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笑意,偏生這笑意里還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仿佛只是隨意開口一般,也難怪安氏每回碰到這溫夫人,總是被惹得跳腳。 月橋應了下來:“夫人囑托必不敢忘的。” 不過這會子,安氏恐怕是沒有心情打理溫夫人了。 因著突然冒出來的那幾串水晶,安氏還是在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把那珠子撿起來一瞧,原本白蒙蒙的水晶珠子像是被劃過的一樣,上面細細的有著傷痕,她心里頓時驚疑起來。 水晶珠稀罕,帶色的無價之寶存放在宮里,也只有到了貴妃以上品級的妃子才得使用,大臣家眷用的這白色水晶珠雖不是帶色的那般稀罕,但也極其少見,只有那些有地位身份的世家主母們手上才得兩串。 她當年出嫁時,安家主母便把她手頭的水晶珠子串在了小屏風上隨著一起陪嫁了過來,但安氏擺弄了些日子后怕在外頭被磨損,便命人收回了庫房里去。 整個寧家,只有老夫人和她這里有這玩意。 但老夫人把這也看得重,當年二姑娘出嫁,老夫人心疼這個嫡親女兒,也為了給她做面,分了大半讓二姑娘帶走,余下的,怕是沒有她手足這般多才是。 難道…… “來人!”安氏呼吸一下急促起來,對慌忙進來的莫姑姑道:“姑姑,立馬去庫房那邊看看,我的水晶屏風可還在?” 莫姑姑看著她手上的那白色珠子,驚呼了一口:“夫人。” 安氏眼一厲:“還不快去!” “是是是!”莫姑姑忙安撫她:“夫人你莫急,老奴這便去,你的東西定然還在原處擱著呢?” 這畢竟是嫁妝,誰敢沒臉沒皮的拿人嫁妝啊? 雖然這般想著,但莫姑姑還是在安氏的眼皮子底下扭著腰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等人一走,安氏一下癱在了塌上,手中捏著那破敗的水晶珠用力得可見青痕。 不多時,莫姑姑回來了。 但這會她滿頭大汗,一進門就喊了起來:“不好了,夫人!” 安氏怒極而笑,反問了一句:“可是已不在庫房了?” 莫姑姑何曾見過她這般生氣的時候,忙幾步上前倒了水遞給她:“夫人莫怒,莫怒,老奴已讓人去查了,不多時便能得到消息的。” 安氏啟唇微笑,但臉頰抖動得厲害,手也抖動得厲害,她捧著水喝了一口,突然臉色一下猙獰起來,把杯中朝地上狠狠一摔,怒罵起來:“好一個寧家,好一個寧國公!” 查什么查,敢不經(jīng)過她的同意便挪她嫁妝的,整個府里也只有寧國公有這個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