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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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聽著很和諧,聽著也讓人心驚。 片刻,傅少廷放緩動作,抬了抬眼,面前的女人膚若凝脂,細(xì)膩得絨毛都能看見,儼然沒有抹過多的胭脂水粉,鼻間縈繞著似有若無的香味。 眼睫一顫一顫,一下顫到了他心里。 打量了會兒,見虞煙只固定夾面前的兩盤菜,傅少廷眸色一沉,緊接著夾了一筷子糟鵝掌鴨信放她碗里,虞煙觸不及防,不得不抬眸,她不想說話的,可這一刻不得不說:“君上這是做什么?” “吃不下的放我碗里?”她余光還是能瞧見幾分,傅少廷一開始猛吃,吃著吃著不吃了,還夾到她碗里,什么人這是。 聞言,傅少廷無奈勾了勾唇,盡量放低聲音說:“我怎么可能吃不下,就把你那碗給我也能很快吃完。你光吃素涼菜,身子怎么受得住,得均衡著吃,怪不得你那么瘦,抱著都咯手?!?/br> 說的人自然,聽的人就不自然了。 心里一股小火苗騰升而起,虞煙又羞又怒,她只吃素涼菜錯了,她瘦也錯了,總歸她連用膳都是錯,做什么錯什么。隨即放下筷子起身。 見狀,傅少廷一愣,問:“你這是干嘛?不吃了?” 虞煙沒回。 他見她徑直走到梳妝臺前,取下簪子,這可不就是不吃了,都準(zhǔn)備洗漱了,傅少廷上前,沉聲說:“你就吃這么點(diǎn),早膳用得少就算了,晚膳也這么馬虎,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讓白術(shù)過來給你看看?!?/br> 虞煙一口氣沒壓下去,轉(zhuǎn)身厲聲說:“你走,你走了我就舒服了。” 她眸子里蘊(yùn)滿了水霧。 傅少廷雖不明就里,但也不能真的就走了,隨即低聲問:“虞煙,你怎么了?” 虞煙微仰頭,轉(zhuǎn)身去了浴室。 傅少廷自然不可能跟著去,實(shí)際上跟著去也無可厚非,他雖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可他知道,虞煙心情不好,他還是不進(jìn)去為好。 下人進(jìn)來將殘羹剩渣收拾了。 他叫住忍冬,一臉嚴(yán)肅,認(rèn)真問:“女君今日都做了什么?為何心情不好?” “……”忍冬抿唇不語,她真的難啊,能怎么說,君上都察覺女君生氣了,就沒察覺女君在生他的氣嗎?頓了會兒她答:“奴婢不知?!?/br> “你整日跟在她身邊,怎可能不知?莫不是誆本君上?!备瞪偻Ⅹ楉话担亓酥匾羯?。 忍冬心一沉,忙跪下,顫顫巍巍的說:“回君上,奴婢真的不知,若君上覺得女君心情不佳,何不直接問?” 默了會兒,傅少廷道:“出去吧。” 忍冬如釋重負(fù)。 兩刻鐘后,虞煙出來了,她洗了身子,也脫掉了厚重的群衫,換上了暖和的寢衣,情緒早已整理好,這頓住了腳步,淡淡說:“時辰不早了,晚膳也用了,君上請回吧?!?/br> 這下傅少廷不高興了,竟然趕他走,上前說:“虞煙,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夫君?” 虞煙反問:“君上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對你?” 這個……怎么說,只能意會不可言傳,傅少廷莫名就想到了那檔子事,再主動點(diǎn),力氣再大點(diǎn)就好了,不指望她動,只要別那么快昏睡過去就好了。 總之不該像現(xiàn)在這樣冷淡。 “誰惹你不高興了?”傅少廷收回思緒,忽想到忍冬的話,試探著問。 聞言,虞煙吸了吸鼻子,不想應(yīng)話,而是道:“君上自便?!闭f完就上塌了。 傅少廷薄唇抿成一條線,沉聲問:“虞煙,你到底怎么了?陰陽怪氣了一天不累嗎?” 怎么了? 她怎么了,說到底還是她的錯了,呵。是他先找人跟蹤她,然后莫名其妙將她污蔑一頓,沒有證據(jù),什么都沒有,還忽冷忽熱,不解決問題,說走就走了。 走了就不要來了啊,不是怕她陷害他嗎?還來干什么,到頭來問她到底怎么了?累不累? 真是諷刺。 虞煙將被褥往上一拉。 而后聽到“咚”地一聲,腳步聲逐漸遠(yuǎn)去。 她漸漸哭出聲音來。 …… 翌日。 傅少廷沒來北苑,虞煙自在的用了早膳,給徐嬤說了一聲,她要去一趟林府。隨即她便帶著忍冬和剪秋出了府,卻好巧不巧又碰上了傅少廷。 他身著玄色袍子,濃眉大眼,騎在馬上,應(yīng)該是正準(zhǔn)備去軍營。 虞煙出來,傅少廷著實(shí)沒想到,昨夜他聽到了,她肩膀聳動,有壓抑的哭聲傳出。當(dāng)時他也一腔怒氣,一夜過去,他想,他到底是哪點(diǎn)讓她不高興了? “出去?”傅少廷沉聲問。 虞煙淡淡“嗯”了一聲。 對話之簡單,氣氛一點(diǎn)點(diǎn)微妙。 見狀,傅少廷眸色沉了沉,薄唇抿著,而后一句話不說,一個彎腰,將虞煙撈上了馬,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了他前面,有力的手臂緊緊圈住她腰身,而后拍了拍馬屁股,揚(yáng)長而出。 看得忍冬等人目瞪口呆。 虞煙也沒好到哪去,嚇得魂都掉了,這輩子她都沒有騎過馬,還跑這么快,風(fēng)呼哧呼哧的從耳過過,沒忍住,大聲吼:“傅、傅少廷,你干什么?快放我下來?!?/br> 她真的想哭了。 “有我在?!备瞪偻⒏皆谒叺吐曊f。隨即掐住她纖細(xì)的腰身,兩人不得不貼在一起。這兩日,虞煙壓抑,興致不高,弄得他也壓抑。傅少廷想,既然想出去,不如他帶她出去散散心,在馬背上跑是最刺激不過的,啞著聲音撫慰:“別怕。” 她的青絲打在他的臉上,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讓人沉醉。 “啊啊啊啊啊啊傅少廷你放我下來,我怕我怕啊啊?。?!” “傅少廷快放我下來,你要死啊!” “……” 馬兒跑到梅河邊,溪水潺潺,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綠。 傅少廷“吁”了一聲,馬兒緩緩?fù)O拢麑⒂轃煴聛?,馬兒早已習(xí)慣了,徑直去了河邊吃水。 “傅、傅少廷啊啊啊啊你嚇?biāo)牢伊恕!庇轃熆窨蓿贿叴蛩贿吙?,這輩子從未有過的失控。她怕,怕極了。 傅少廷唇角噙著笑,“怕什么,有我在。” “抬頭看看,喜歡這里嗎?” 綿延青山,流水潺潺,鳥兒高歌,一片綠,生機(jī)勃勃。 緩了好一會兒,虞煙才有知覺,腳踩在地上的真實(shí)感,抬眸望去,再美的風(fēng)景她也沒心情欣賞,緊接著收回目光,質(zhì)問他:“這是哪?你帶我來這兒干什么?” “昨晚哭什么?” “現(xiàn)在好受點(diǎn)了嗎?” “你對我有意見?!弊詈笠痪洳皇且蓡柧?,而是肯定句,傅少廷徹底明白了這一點(diǎn)。至于什么意見他是不知道,不過很想知道。 “我對你能有什么意見?”虞煙扯了扯嘴角,冷聲說:“我要回去?!?/br> “不說不準(zhǔn)走?!备瞪偻⑺餍詳r住她:“說?!?/br> 虞煙走不了,直勾勾看著他,深呼吸了一下,驀地提高音量,擲地有聲的說:“事情明明發(fā)生了,你卻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我真是佩服,所以,沒有證據(jù),你想污蔑我就污蔑我,想派人跟蹤我就跟蹤我嗎?我跟你這種人沒什么好說的?!?/br> “就因?yàn)檫@個?” 看來這事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虞煙呵了一聲,“什么叫就……”話還沒說完,腳踝傳來一陣刺痛,禁不住“嘶”了一聲。 傅少廷眼疾手快,彎腰捉住小青蛇七寸,緊接著拿著隨身攜帶的匕首利落劃了刀,將奄奄一息的蛇扔到了河邊上,連忙蹲下將虞煙的裙擺掀起,看了眼迅速腫起來的傷口,立馬俯下身用嘴吸。 虞煙禁不住驚呼了一聲,怔怔的,不知所措,“傅少廷,別、別……” “蛇毒必須立即清理掉?!备瞪偻⒁荒槆?yán)肅,往旁邊吐了一口毒血,緊接著又俯身下去繼續(xù)吸。 虞煙唇瓣張了張,又閉上,灼灼的看著傅少廷,眼睫顫了顫。 兩人好不容易的安靜時光。 沒一會兒就被被打破了。 傅少廷打小便在生死線上循環(huán),對殺氣最為敏感,就在他感受到的那一瞬間,放慢了給虞煙吸/毒血的動作,余光打量著周圍,緊接著一只手將虞煙打環(huán)抱起來。 他聞聲道:“眼睛閉上,別怕?!?/br> 一群黑衣蒙面人出現(xiàn)。 刀光劍影。 不一會兒死了一片,一個沒放過。 真的就是一瞬間的事,虞煙睜開眼,見眼前血淋淋的一片,也禁不住倒吸了口氣。人,她也不是沒殺過,宮里頭都是暗著來,最好借他人之手,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一個殺過人的人竟會覺得這場面血腥。 傅少廷問:“怕了?” 不少人在清理尸體,她收回目光問:“他們是誰?” 傅少廷言簡意賅:“暗衛(wèi)?!?/br> 虞煙明白。 皇帝,太子身邊都有暗衛(wèi),應(yīng)該說位高權(quán)重的人都有。 暗衛(wèi)撤,再度只剩下兩人。 傅少廷想到虞煙的傷口,再次掀起她的裙擺看了看,吸毒及時,情況良好,緊接著把她抱上馬,雙手自然而然圈著她的腰身,這次不是狂奔,而是慢悠悠走著,默了會兒,低聲說:“沒有什么想問的?” 虞煙思忖了一下,回:“你愿意說?” 傅少廷低聲道:“自漠北和南蠻交戰(zhàn)來,不少人想趁機(jī)弄死我,如今惠陽城很亂,我還是那句話,無事少出府?!?/br> 這一刻,虞煙開始懷疑自己。 難不成傅少廷真的是因?yàn)楸Wo(hù)她才讓人跟蹤她? 她想多了? 她壓抑了兩天,到頭來是子虛烏有的事? 虞煙迷茫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吐槽一下。 男的真的很狗,明明你覺得是很重要的事,爭論完后還沒個結(jié)果,他雖生氣,一覺睡醒后全然忘了。而我生氣難過哭委屈又哭各種情緒循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