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她驟然紅了臉,死死捂住自己的衣襟,說不出覺得害羞還是刺激,總之秦雪衣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面臨如此艱難的抉擇。 相比起她的羞窘,燕明卿倒顯得十分大方,當(dāng)然只是表面上的,他的耳根泛著紅,鳳目微垂,叫人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緒。 秦雪衣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猛然醒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卿卿送上門來,說不定錯過這個村,以后就沒有這個店了。 想到這里,她頓時就鎮(zhèn)定下來,試探著伸手去摸他的衣襟,燕明卿眉頭微動,卻沒有制止,秦雪衣的膽子立刻就肥了起來。 然后下一刻她就震驚了,和想象的軟綿綿不同,卿卿這是真的平,一馬平川,還有點硬邦邦的,但是手感卻非常好,甚至感覺……還有一點兒肌|rou? 不過一想到燕明卿平常會定時練習(xí)騎射,秦雪衣也就理解了,她的手來回流連了一陣子,忽然覺得有點不對。 她覺得屁股下面硌得慌,秦雪衣動了一下,略微疑惑地道:“卿卿,我是不是坐到你的玉佩了?” 燕明卿抬起眼,眸色幽深,喉頭微微一動,聲音里透著幾分低啞,道:“沒有?!?/br> 秦雪衣還在那奇怪道:“那怎么……” 她話還未說完,便覺得燕明卿的手臂一緊,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就被按倒在了軟榻之上,秦雪衣驚訝抬頭,卻見那人的面孔近在咫尺,兩人靠得很近很近,近到秦雪衣能感覺到他的唇貼在自己的唇上,呼吸相聞。 他的呼吸很重,很急促,有些灼熱。 秦雪衣不安地動了動,感覺到燕明卿緊緊貼著她,這個姿勢讓她產(chǎn)生了一點隱約的危機感,然而她一動,就再次被按住了,燕明卿的唇微微開合,啞聲道:“別動?!?/br> 秦雪衣只好停下,然后,她感覺到對方的腿挨著她的,一點點靠了過來,最終占據(jù)了主動的位置。 她起初倒沒什么反應(yīng),畢竟兩人一個被窩都鉆過了,更親密的姿勢也不是沒有,但不知為何,這會兒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還是硌得慌,秦雪衣下意識伸手碰了一下,燕明卿悶哼一聲,倏然抱緊了她,將頭埋在了她的肩頸處。 秦雪衣頓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她剛剛摸到了什么? 這他娘的怎么可能會是玉佩? 誰家的玉佩會發(fā)燙? 秦雪衣兩耳嗡嗡作響,滿腦子空白,簡直反應(yīng)不過來了,過了一會,她意識到了什么,仿佛被燙著了似的松開了手,不能置信地顫悠著聲音問道:“那……那是什么?” 聞言,燕明卿抱著她的手一緊,過了一會,才徐徐吐了一口氣,道:“你說呢?” 秦雪衣表情十分茫然地盯著空氣,喃喃道:“我怎么知道?” 燕明卿輕笑起來,他略微低下頭,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輕輕地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女的?” 秦雪衣機械地一點點轉(zhuǎn)過頭,盯著他:“那你……” 燕明卿低聲在她耳邊,宛如私語一般地道:“從來沒有人說過,長公主必須是女子?!?/br> 秦雪衣恍惚地想著,好像確實是這樣沒錯,燕明卿從來沒說過他是女的啊。 可誰會想到當(dāng)朝長公主,竟然是個男人! 難怪了,她當(dāng)初鼓起勇氣開口表白的時候,燕明卿連個猶豫都沒有,立刻就給了回應(yīng),她當(dāng)時還想著,不愧是她的卿卿,思想真是開放。 現(xiàn)在想想,說不定人家就是等著她傻不愣登地撞上門去呢! 秦雪衣頓時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竅,氣呼呼抬起眼怒視燕明卿,張口罵他:“你——” 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燕明卿給吻住了,動作快狠準(zhǔn),怒氣沖沖的聲音堵在了喉嚨里,最后化作一聲撒嬌似的低|吟。 不得不說,這些日子以來,燕明卿的吻技更好了,秦雪衣被親得昏頭昏腦,幾次快喘不上來的時候,他便略緩放松些,好讓她呼吸,然后又是一陣疾風(fēng)驟雨似地親。 綿密的親吻宛如蜜糖罐子,把秦雪衣整個人都泡得酥軟了,只會哼哼唧唧,半句話都罵不出來了。 燕明卿伺候她舒坦了,一直提著的心才終于放下來,他輕咬著懷中人的唇,低聲呢喃道:“我若不是女子,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秦雪衣迷迷糊糊地聽見這句話,下意識一頓,她沒有開口,但是心里的第一個回應(yīng)便是不。 怎么會不喜歡呢? 她喜歡的是燕明卿這個人,無論性別,無論身份。 震驚退卻之后,秦雪衣這時候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她盯著燕明卿的眼,兩人靠得這樣近,暖黃的燭光落在了他的眼底,使她清楚地看見了他眼中藏著的忐忑,還有難掩的焦灼。 他在不安。 秦雪衣第一次看見燕明卿有這樣的情緒,心里微微一動,她竟然覺得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捧住了他的臉,道:“喜歡啊?!?/br> 燕明卿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聽見她繼續(xù)道:“別說你是男人或者女人,你就是個太監(jiān)我也喜歡啊?!?/br> 燕明卿:…… 秦雪衣認(rèn)真地望著他,道:“誰讓我喜歡的是卿卿呢。” 燕明卿雖然很高興,但還是深吸一口氣,糾正道:“我不是太監(jiān)。” 他說著,還抬了抬腿,以表示自己真的是個正常的男人,秦雪衣清楚地感覺到了,整個身子頓時一僵,一張臉慢慢地紅了起來,宛如涂了胭脂。 燕明卿見狀,將她摟得更緊些,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像是抱著一件什么稀世珍寶一般,愛不釋手。 親吻如夏日里溫柔的晚風(fēng),徐徐吹過她的臉頰側(cè),唇邊,下頷,然后順著脖頸往下,泛起些許的涼意,秦雪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一點點站起來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抖,有些驚慌無措,不知該如何做,只好緊緊地抱住了唯一的倚靠,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似的。 燕明卿的唇帶著暖意,親吻時卻又讓秦雪衣覺得涼,暖黃的燭光將兩人的影子投映在墻上,纏綿溫柔到了極致處,如交頸鴛鴦一般。 直到她被燕明卿牢牢壓住了,灼熱的手掌緊緊貼著她的腰肢,熱得有些guntang,那手還在蜿蜒往下,秦雪衣正迷迷糊糊中,忽然想起了什么,頓時一個激靈,用力將燕明卿猛地推開了去,口中叫道:“等等!” 燕明卿也是初次嘗試情愛之事,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心上人在懷,他又不是柳下惠,腦子不免有些迷迷瞪瞪,險些被一把推下榻去,驚疑不定地道:“怎么了?” 秦雪衣羞窘地垂眼,臉紅紅地道:“不行,今天不行。” 聞言,燕明卿的臉微微一白,鳳目中閃過幾絲失望,但還是立即拿過衣服替秦雪衣遮上,兩人對坐在榻上,都有些手足無措,氣氛陷入了尷尬之中。 秦雪衣瞟了燕明卿一眼,見他眸色微暗,只好硬著頭皮,紅著臉解釋道:“我……我來月事了啊。” 燕明卿:…… 他真的想罵人。 作者有話要說: 長公主□□失敗。 作者君: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 燕明卿(拔刀)。 行了,車轱轆又滾回去了,不是我不開啊,這我也沒法啊,等下次吧。 我真沒開車啊,審核大佬們放我一馬!放過我,我們就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第118章 燕明卿方才也是沖動了,這時候亂哄哄的腦子冷靜下來了之后,便覺得有些后悔。 他看見揪著衣角的秦雪衣,可憐兮兮地被擠在軟榻角落,一顆心頓時軟做了一團,長臂一伸,將她摟入懷中,秦雪衣愣了一下,才伸出雙手,將他的腰身抱住。 她感覺到燕明卿的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然后低聲道:“對不起。” “嗯?”秦雪衣抬起頭望向他,表情有些迷茫。 燕明卿看見了少女眼底的疑惑,他捧住她的臉,輕輕地道:“我方才不該這樣做?!?/br> 他原本只是想同她玩笑一番,并未真的想要如何,但是誰知一碰到秦雪衣,他便不由自主地失控了,一直以來的自制力都仿佛成了笑話。 他喜歡心兒,每時每刻,她都在吸引著他。 就像一只懷揣著珍寶的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稍一疏忽,那些骨子里的欲|望便爭先恐后地冒了出來。 幸好…… 幸好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沒有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秦雪衣呆怔片刻,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她也伸出雙手,捧著燕明卿的臉,小聲道:“沒有關(guān)系,我喜歡卿卿啊?!?/br> 四目相對間,兩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那一份赤誠的心,也看見了自己。 燕明卿略微低頭,秦雪衣湊上去,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兩人接了一個溫柔的,長長的吻。 這一刻,在這一方天地間,唯有彼此,是唯一的依靠,如魚與水,如藤與樹,恨不能就此糾纏下去,直到歲月的盡頭。 秦雪衣?lián)е嗝髑涞牟弊?,突然想起了一事,問道:“卿卿,既然你是男的,為何卻要做女孩兒打扮?” 燕明卿頓了一下,才道:“我自幼身體不好,差點養(yǎng)不活,后來父皇聽信了一個和尚的話,說要將我當(dāng)做女孩兒養(yǎng),才能順利長大?!?/br> 原來如此,秦雪衣恍然大悟,又問道:“那現(xiàn)在呢?” 燕明卿笑笑,道:“我明年就及冠了,而且前幾日我就與父皇說過此事,父皇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擇日會將我的身份昭告天下。” 一天之內(nèi),女朋友就變成了男朋友,秦雪衣的心情頗是奇妙,但是別的想法卻半點沒有,就如她之前所說,別說卿卿是男是女,就算他是個太監(jiān),秦雪衣也不會有什么糾結(jié)的。 誰叫她喜歡他呢? …… 端午過后,天氣日漸熱了起來,很少下雨,外面日頭很大,秦雪衣也不愛出去,整日在院子里的梧桐樹下歇涼看話本兒,宛如一條咸魚。 相比之下,燕明卿卻忙了起來,他每日都要入宮,上午去上書房聽課,午后要去御書房聽議事,等皇后一走,崇光帝就叫他去看折子。 燕明卿每回都能看見,那一本提議立儲的折子,仍舊壓在御案上,上面沒有朱批,就像從未被翻看過似的,而且每隔幾日,就會多上一本,內(nèi)容大同小異,都是同一個臣子上奏的。 他不知道崇光帝有沒有看見,但是皇后必然是看見了。 隨著這些折子壓得越來越久,燕明卿便清楚地感覺到了氣氛漸漸開始緊迫起來,像是在醞釀著一場躁動。 這一日,燕明卿上了課,等老太傅走了,這才起身離開上書房,沒走多遠(yuǎn),就見一名宮人匆匆過來,躬著身子小聲道:“殿下,程公公派奴才過來,說是上回的事情,查出了眉目了?!?/br> 燕明卿眉頭一挑,步伐略微頓住,道:“人在哪里?” 那宮人道:“請殿下隨奴才來?!?/br> 燕明卿帶著段成玉,跟那宮人去了敬事處的偏殿,推開門時,只見里頭跪著一個小太監(jiān),瘦瘦弱弱的,聽見門軸聲響起時,整個人都情不自禁地打起了哆嗦。 明亮的天光自門口處照進來,在他身上劃出一道分明的交界線,好似要將他整個人攔腰斬成兩截似的。 燕明卿目光輕掃,見程芳不在,便問道:“程公公呢?” 身后的宮人低聲答道:“皇上剛剛下朝,公公在養(yǎng)心殿伺候著呢?!?/br> 燕明卿的視線終于落在了那個小太監(jiān)身上,道:“就是他?” 那宮人道:“是,殿下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他便是?!?/br> 聞言,那小太監(jiān)抖得愈發(fā)厲害了,好似要跪不住了一般,兩手撐著地面,燕明卿打量他一會,問道:“五月初五端陽節(jié)那一日,是誰給皇上送的酒?” 小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回、回稟殿下……是小三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