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將關(guān)狩介紹給喬依依認識了以后,時遠便轉(zhuǎn)頭回到了客棧歇息了下來。 他現(xiàn)在雖然還能熬,但畢竟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了,精神勁兒并不是很足。當(dāng)頭沾到枕頭的那一刻,就昏睡了過去。 大概睡了一天一夜,時遠才緩過勁來。他揉捏了一下眉心,正打開門準備去吃飯的時候,便看到關(guān)狩拎著王不行站在原地,而喬依依的小拳頭就這樣砸在王不行的身上。 見到時遠出來,王不行立刻伸出手,呼喚著時遠。時遠看了一眼王不行,發(fā)現(xiàn)他嘴上雖然說著討?zhàn)埖脑挘敲嫔蠀s看不出來有多么痛苦。 顯然,只是裝裝樣子罷了。 時遠走了過去問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喬依依瞪大眼睛,怒氣沖沖地瞪了王不行一眼隨后說道: “時遠時遠,你平常跟這家伙走在一起,你就不會生氣嗎?” 什么? 時遠靜靜地站在原地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事情的大概。 在時遠休息的這一天一夜里,王不行或許是覺得自己在房間里待太久的時間,有些無聊。因此,在聽到喬依依和關(guān)狩準備重新體驗一遍斗場的項目后,便興致勃勃地加入了。 這就悲劇了。 王不行的體質(zhì)是聚靈體質(zhì)。之前待在客棧里的時候還好,畢竟會花這么多靈石,住在客棧里的修士比較少。有的時候,客棧白天休息的人數(shù),不會超過兩個手指頭。但是,跟喬依依和關(guān)狩行動后,他就不得了了。 據(jù)喬依依和關(guān)狩說,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里,他們經(jīng)歷了好幾次攻擊,同筑基或者是金丹修士產(chǎn)生矛盾,十分倒霉。但是同他們一起的王不行卻不一樣了。 要么抓住一個懸賞單的修士,完成了假期任務(wù),要么就是找到了什么天材地寶,提高了修為。 聽到這里,時遠看了一眼王不行。果然,對方的修為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提升,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是筑基期的修士了。 喬依依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朝著時遠說道: “原本我們以為這只是單純的運氣問題而已。但是次數(shù)多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后來,問了王不行,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里,我都差點覺得,我不是在造化斗場,而是在我們分院的幻境里!” 王不行聽了有些破皮無賴地說道:“那不是因為你們沒有問我嗎?看,你們問我了,我就說了嘛?!?/br> 王不行自己就是半大少年的年紀,即使平時再怎么沒心沒肺,也因為體質(zhì)的緣故,有些不好受。平日在學(xué)校的時候,就不能跟自己要好的同學(xué)勾肩搭背、三五成群地走在一起,就連出校門,都不能去一些繁盛的城鎮(zhèn)或者修士極多的場所。 這讓王不行憋得要死。 還好,王不行的體質(zhì)無論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對時遠都只會造成一點小麻煩,并不會產(chǎn)生太大的危害的話,王不行怕是一直要這么一個人孤單下去。 好在,時遠并不阻止王不行的靠近,再加上他體質(zhì)給時遠帶來的麻煩,只要注意一下就行了。因此,他時刻跟時遠黏在一起。黏的時間久了,他甚至以為自己能夠控制住自己的體質(zhì)了。 現(xiàn)在看來,果然還是不行。 等到時遠將王不行從關(guān)狩的手上解救出來后,王不行便耷拉著腦袋,坐在時遠的旁邊。時遠瞥了他一眼,沒多說什么安慰的話,反抬了抬下巴問道: “在我睡覺的時候,徐老師有沒有找過你?” 按照時間來算的話,徐重云應(yīng)該同東分院確定了交易的價格。 王不行從鼻子中發(fā)出了一道悶哼聲,低聲說道: “徐老師來找過了。他說,每使用一次‘醫(yī)療艙’,就給你一百塊中品靈石。除此之外,他還說,每個月可以去東分院的資源庫去挑一件材料,材料的等級不限。問你意下如何?” 資源庫?等級不限的材料? 時遠揚了揚眉,雖然有些驚訝,但轉(zhuǎn)念一想,醫(yī)療艙的作用確實對于現(xiàn)在東分院的學(xué)生來說,尤為重要,給這個價格,算得上十分合理。 他點了點頭道:“可以,我答應(yīng)了。” 說完這句話,他瞥了一眼王不行,見他的情緒依舊不高,不由頓了頓,低聲說道: “事實上,對于你的體質(zhì)我有一個猜想。” 王不行抬頭看向他,問道:“什么猜想?” “控制你體質(zhì)的猜想?!睍r遠道,“你這個樣子,不如直接搞波大的試一試。” 王不行疑惑地看向時遠。 時遠:“找一個人多的地方,或者說秘境、遺跡之類的地方,直接進去,就站在人群正中間,什么都不要做。” 王不行聽到這句話后,有些懵逼地說道:“那我進去干什么呢?” 時遠:“聚靈體質(zhì),聚靈體質(zhì),難道你以為就是路上撿撿天材地寶什么的嗎?” 王不行:難道不是? 時遠輕聲道:“那自然是不對的。真正的聚靈體質(zhì),應(yīng)該是你站在原地,連勾一勾手指都不需要,那些遺跡和秘境的天材地寶,就出現(xiàn)在你的周圍。即便被其他修士覬覦,那些修士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打起來,而你就這樣站在圈子的最中心,看著他們打?!?/br> “這才是聚靈體質(zhì)的奧秘,讓你真真正正地實現(xiàn)躺贏?!?/br> 王不行聽到時遠的解釋后,整個人都愣了,他僵直著身子低聲說道: “這、這體質(zhì)這么厲害?” 他怎么感覺,這跟他平常感覺到的體質(zhì)這么不一樣呢。 時遠嗤笑了一聲道:“不然你以為為什么這個體質(zhì)會是地級中等的體質(zhì)?倒是你,硬生生地將地級中等的體質(zhì),變成了人級下等的體質(zhì)來使。” 王不想聽著臉色漲紅,他握緊拳頭道:“東域那里,最近幾天又有遺跡出世,估計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進去了。我打算去試試?!?/br> “因此,時間上來說有點緊。那這樣的話,我估計明天就得走了?!?/br> 說到這里的時候,王不行有點舍不得。他看了一眼時遠說道: “估計,不能跟你去北域看看了?!?/br> “得了,你還想跟我去北域?”時遠輕笑了一聲,他拍了拍王不行的肩膀說道,“不破不立,加油。” 最后一聲“加油”時遠念得極輕,但就是這樣一聲平淡的加油,卻激起了王不行心中的振奮之情。他連忙點了點頭拳頭,朝著時遠道: “我會的,你去北域也一定要當(dāng)心一點啊……” 王不行嘮嘮叨叨地說了很久,隨后太上前一步,抱了抱時遠說道: “北域順利?!?/br> 時遠反抱道:“你也是?!?/br> 等到第二天一早的時候,王不行的房間就空了下來。斗場工作人員,正站在門口,施展清潔訣,將他住過的房子打掃干凈。 對于王不行的離開,喬依依和關(guān)狩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高高興興地跑出去玩起了項目。沒了王不行體質(zhì)的搗亂,他們玩得很開心。 等到離開的時候,關(guān)狩這種粗男人的眼中甚至還流露出同喬依依一樣的不舍。然而,同他們相對的是,那些斗場人員,一個個都歡天喜地地跳了起來。 尤其是零四八,這個之前給時遠“免費獎勵”的那個孩童,高興得都快哭了。這個叫做時原地餓煉器師,在這里住了這么久,終于走了! 他,零四八,終于不用再忍受其他小伙伴看“冤大頭”的目光了。 北域離造化斗場有一段的距離。因此,喬依依特意雇了一輛飛行馬車。馬車的前端,是一只青色的大鳥,鳥類的翅膀向外微張,脖子微仰,發(fā)出一道清脆的鳴叫聲。 這只大鳥,時遠認識,叫做青翼鳥,是一只常見的、可圈養(yǎng)的低等級靈獸。它的翅膀一張,便能夠飛躍半片的天空,是大多數(shù)低等級的修士代步的工具。 時遠、喬依依和關(guān)狩三人坐在青翼鳥拉著的馬車上,朝著北域的方向疾馳而去。呼嘯的風(fēng)聲,在時遠他們的耳邊掠過,眼前的景色,也在飛快朝著后面退去。 就這么幾天的功夫,關(guān)狩已經(jīng)同時遠和喬依依混熟,因此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絲毫顧忌,直接對著他們說道: “你們知道為什么陶大師最近幾年一直留在北域嗎?” 喬依依脆生生地回答道:“不知道。” 關(guān)狩說道:“那是因為北域的兇獸,比其他三大域要多。那些沿海的城鎮(zhèn)里,多出不少兇獸,而這些兇獸的牙齒、皮rou,都是煉器最好的材料?!?/br> 喬依依聽完這句話后皺了皺眉道:“這我就不懂了。大家都是兇獸,北域里出現(xiàn)的,東南西三大域肯定有。為何一定要待在北域。煉器的話,材料夠就可以了,何必要數(shù)量多呢。除非……” “除非,這些兇獸,目前沒有在其他三大地中出現(xiàn)過?!睍r遠淡定地補充道,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關(guān)狩,企圖從他的眼中得到答案。 關(guān)狩聽到后,他低聲笑了一聲道:“沒錯。出現(xiàn)在北域沿海處,有一小部分兇獸,是之前沒有出現(xiàn)過的?!?/br> “而這些兇獸,就成了陶大師主要的研究對象。因此,陶大師的煉器室所處的位置,就是之前你們第一年期末考試的歷練處?!?/br> 青翼鳥的飛行速度很快,翅膀撲騰了三四天后,他們終于來到了北域。咸腥的海水味撲面而來,從遠處望去,可以看到碧藍色的大海。 但是,青翼鳥在這片高空中徘徊了一會兒,卻依舊找不到一個下腳的地方。原因很簡單,因為這里,已經(jīng)不復(fù)城鎮(zhèn)的模樣。 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梁柱倒塌在地上,屋檐塌落,原本在街上游走的修士們,此刻已經(jīng)全然消失不見。只有暗沉的血漬,留在了墻角街頭處,昭示著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慘烈的一切。 關(guān)狩熟練地拉住青翼鳥脖頸上的韁繩,他手臂上的肌rou高高地鼓起,讓青翼鳥在高空盤旋??吹降紫碌膱鼍?,關(guān)狩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看來,這只青翼鳥并不經(jīng)常飛來這里。這里早就被兇獸踐踏,已經(jīng)淪陷了?!?/br> “現(xiàn)在北域的邊界在另一處?!边@樣說著,關(guān)狩輕拉了一下韁繩,青翼鳥發(fā)出一道長鳴,隨后,在關(guān)狩的指示下,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沿路上,時遠看到不少建筑和樓臺竟被推倒。在這上面,還殘留著大戰(zhàn)過的痕跡??吹竭@樣的場景,時遠和喬依依不由靜默了下來,反倒是關(guān)狩,一臉習(xí)慣地說道: “現(xiàn)在這里還沒有被修復(fù),就說明,晚上并不安全,還是有兇獸出沒的。” 青翼鳥的翅膀微微顫動,一道道景色便從時遠的面前掠過。最后,他們終于看到了一個具有煙火氣的城鎮(zhèn)。 雖說是一個城鎮(zhèn),但是防衛(wèi)很森嚴。幾乎每隔幾步,就有一個了望臺,上面站著三四名筑基期的修士。行走在這街頭上的人并不多,但是各個血氣旺盛、精力充沛,機敏性很強,像是下一刻,就能拿起刀劍戰(zhàn)斗一般。 這種在生死邊緣上游走的修士,身上就有一股兇狠的氣質(zhì)。這種氣質(zhì),竟然硬生生地給人呈現(xiàn)出一種生人勿進的姿態(tài)出來。 反正,這里的修士,幾乎沒有一個人是好惹的。 關(guān)狩從馬車上下來,他的右手還緊緊拉著青翼鳥身上的韁繩。當(dāng)看到時遠和喬依依都下來后,才松開手,從儲物袋里拿出五十塊靈石,放在青翼鳥的嘴邊。 青翼鳥鳴叫了一聲,低頭將這五十塊靈石都叼了起來,隨后歡快地鳴叫了一聲,轉(zhuǎn)頭便飛向了蔚藍的天空。 盤旋了一會兒后,消失不見。 關(guān)狩拍了拍手掌,略微有些興奮地說道:“走吧,帶你們?nèi)ヒ娨娢覀兊奶沾髱??!?/br> 說著,他又開口介紹道: “本來,陶大師的煉器室是開在街旁的,但是因為衛(wèi)生問題,影響到了周圍店鋪的生意。因此,周圍店鋪的店家們,給了陶大師一大筆靈石后,才讓陶大師搬到了僻靜的街區(qū)。” “你們看那里……”關(guān)狩進入城鎮(zhèn)之后,就指了指主干道上的一家鋪子說道,“那就是陶大師原來的地址?!?/br> 時遠順勢望了過去,便看到在這條街的正中心,有一家商鋪關(guān)著門。這家店的店門口,甚至還能看到明顯的蜘蛛網(wǎng)的痕跡。 而在它的屋檐上面,則掛著一個簡陋的牌子,上面寫著“陶氏煉器鋪”這五個大字。 看到這囂張的字體后,時遠的嘴角微微輕扯了一下。他本來還在疑惑,為什么,五個普普通通的筑基期修士,能摸到陶大師的住處。 敢情是因為,這招牌就這樣掛著的啊。 關(guān)狩說道:“這是陶大師以前的店鋪位置。現(xiàn)在,他的位置,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那幾名筑基期修士,也只是機緣巧合,摸到了那里?!?/br> 說著,關(guān)狩便帶著時遠和喬依依兩人,左拐右拐,朝著偏僻的角落走去。一路上,他們能夠發(fā)現(xiàn),周圍街區(qū)行走的修士越來越少,但是每隔一段距離,依舊能看到了望臺上筑基期修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