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衛(wèi)婳，下意識的就著衛(wèi)婳當真是個眼皮子淺的，沒有細細分辨當時的情形，此時經(jīng)過林清嘉點撥，就想猜到了當時的情形，氣的渾身發(fā)抖，勃然大怒，“他們把她當做了你！”

    “噓，”林清嘉的指頭比在了唇上。

    林清璇顫著唇，一時間對柳家人的作態(tài)惡心到了極致。

    林清嘉低低說道，“據(jù)我猜測，柳笙把衛(wèi)婳當做了是我，巴巴的想法子把她帶到了魏世子的面前，弄錯了之后，柳笙惱羞成怒，就指責(zé)衛(wèi)婳眼皮子淺，因為衛(wèi)婳沒有解釋清楚自己的身份，又去見了他，心中有些心虛，后來柳平之來了，也沒辦法辯駁?！?/br>
    “簡直是欺人太甚?！绷智彖难鄣紫袷怯幸粓F火在燒，她不會什么臟話，翻來覆去就說著，“欺人太甚?！边@四個字。

    林清嘉哄著她，一直到口都有些干了，才讓林清璇暫且把衛(wèi)婳的事放開。

    “這事告訴祖母？”林清璇萬萬沒想到，林清嘉會有這個想法。

    “按照他們的說法，搞不好明個兒就過來借口看婳表妹了?！绷智寮握f道，“讓長輩心里頭有個數(shù)的好。”

    “可是……”林清璇一想到告訴長輩，就覺得臊得慌，這種事怎么能告訴長輩呢？

    林清嘉笑了笑，“老夫人還有伯母見過的難道還不少？若是不讓他們知道，什么時候被下了套還不知道。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告訴長輩總沒錯，她們總是真心疼你的?！?/br>
    林清璇瞅了一眼林清嘉，“三meimei覺得好就成，我是不會同其他人說的?！?/br>
    若是林清璇穿著女裝，林清嘉就要挽著她的臂膀了，此時只是甜甜蜜蜜笑道：“我知道二jiejie是個妥帖的，若不然也不會這樣的話就敢同二jiejie說。”

    林清嘉剛想要繼續(xù)同林清璇說話，就見著迎面走來的就是母親周氏，她步履匆匆，身后跟著幾個丫鬟。

    綠衣和錦書認出了她們兩個，面上一喜，周氏還沒有認出，悶著頭就想要繼續(xù)往前走。

    “娘。”林清嘉伸手拉住了周蕓的衣袖。

    周蕓聽到了這一聲就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了林清嘉的臉上，一雙眼瞪得極大，失聲道：“嘉嘉？！”

    第31章 柳笙的拜訪

    周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著男裝的清秀女子對著自己淺笑，她忍不住回頭，還記得綠衣同她說，嘉丫頭與璇丫頭兩人穿著的是男裝，只是眼前的這個是她的女兒？

    綠衣見著太太回頭，連忙說道：“這就是小姐?！?/br>
    綠衣的眼里有著崇拜，她也是今個兒才知道自家小姐有這般的本事。

    林清璇見著嬸嬸的神色，心里頭像是夏日里吃了冰沙一樣暢快，噗嗤一笑，“嬸嬸，我是璇兒，這當真是嘉嘉?！痹诹智寮蔚谋澈舐月砸煌?，林清嘉就往前幾步，幾乎要把周氏抱個滿懷。

    “娘。”林清嘉仰著頭看著周氏，眉眼都彎了起來。

    目光對上了熟悉的眼，周氏終于知道懷中的人就是林清嘉。

    拇指在她的額頭上擦過，rou色的鸛子膏的顏色褪去，就露出了那枚紅色的小痣來。

    周氏聞了聞指腹上的味道，哭笑不得，“你用的是鸛子膏？”

    “是了。”林清嘉理直氣壯，“這個最容易固色，在外買的芙蓉膏效果都沒有鸛子膏好?！?/br>
    周氏對著女兒說道：“若是用的上，我下次讓張獵戶多熬制一些。”

    “那就先謝謝娘親了?！绷智寮握f道。

    林清璇見著周氏好說話的模樣，有些艷羨，若是她偷拿萬氏的東西，只怕要罵一頓都是少的。

    周氏原本是想要摸摸林清璇的腦袋，但扮男兒著實扮的太像，就不好意思摸她的腦袋。

    “走吧?！敝苁险f道，對著兩人說道，“你們這般的模樣我都沒有認出來。”

    “是嘉嘉的本事好。”林清璇笑道。

    “我也不知道嘉嘉有這般的本事呢?！敝苁厦嗣智寮蔚哪X袋。

    林清嘉抿唇一笑，“娘有本事，我也不能太差?！?/br>
    “娘有什么本事？”周蕓輕笑。

    “治病救人就是最大的本事?！绷智寮握f道。

    “就是就是?！绷智彖Σ坏c頭。

    馬車早在巷子口那里候著，一行人登上了馬車，等到回到林府的時候，天邊最后一縷紅霞終于落下。

    白日的喧囂結(jié)束，已是晚上了，林府懸著兩盞燈盞，聽到了馬車的動靜，確定了是二夫人和兩位小姐回來了，連忙拆了門檻讓他們進去。

    梳洗過后，林清璇換上了女兒家的衣裳，對著鏡子忍不住回憶起自己白日的裝扮，恍然若夢。

    林清玨和林清璇兩人在一個院子，自然見到了穿著男裝的林清璇，當時還嚇了一跳，此時見著林清璇換好衣裳，半靠在門扉處，“她住在別院里，沒什么規(guī)矩，你莫要和她走動多了，你看看你今個兒是什么模樣?！痹捳Z里是對林清嘉的嫌棄。

    “入宣飛樓的規(guī)矩，難道jiejie忘了？”林清璇伸手替自己帶上了耳鐺，如玉的耳珠上墜著金色梅花樣式的耳鐺，這一對耳鐺她已許久不帶，今個兒見到林清嘉的畫作，忽的起了興致，就只想帶這一對耳鐺。

    “那只是規(guī)矩，不是讓你當真扮作男兒?！绷智瀚k和衛(wèi)婳在一起多了，自然對林清嘉沒什么好感。

    林清璇不想理會jiejie，取了一枚花開富貴的金鐲戴在手腕上，手指轉(zhuǎn)了轉(zhuǎn)鐲子，想到林清嘉的蝶戀花的畫作。

    “怎么帶這個鐲子？”林清玨說道。

    “我樂意。”

    林清璇的話讓林清玨皺起了眉頭，面色不愉。

    林清璇站起身子，準備往外走，“該吃飯了?！?/br>
    “你真是?！绷智瀚k跺了跺腳，“油鹽不進?！?/br>
    “彼此彼此?！?/br>
    “怎么彼此彼此了？”林清玨一瞬間就知道林清璇口中指的是衛(wèi)婳，“兩人怎么能一樣？”

    “是了，嘉嘉meimei起碼眼皮子沒那么淺?！绷智彖幌牒蚸iejie多說，待到晚上林清嘉與祖母說清楚了，祖母自然會約束好大jiejie。

    吃過了飯，就說起了白日的事。

    知道了兩個丫頭去了宣飛樓，憑借的還是林清嘉的畫作，林蒹多看了一眼林清嘉，沒有想到在別院里長大的小丫頭竟然在作畫上有些天分。

    周氏在路上已經(jīng)知道了兩人是如何進入的，此時再一次聽依然彎了眉眼，嘴角翹起溫柔的弧度。

    林蒹看著周蕓，忽的想到了衛(wèi)婳的話來，周氏看似日子過得不好，實則別院也沒什么不好，心緒寧和又得林家的庇佑，時光不曾在她的面上留下痕跡。

    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指猛地收緊，林蒹的面色不大好看。

    “婳婳身子不好，要不然這樣的熱鬧一定是要去的。”林蒹說道。

    林蒹說完之后，旁人都不說話，唯有周氏不想冷了場面，道：“婳婳是個好孩子。”

    一口一個婳婳，林清璇聽得不舒服，她知道衛(wèi)婳不過是有些小才，哪里夠本事入宣飛樓呢？

    姓林的三個丫頭熱熱鬧鬧吃著飯，而自己的姑娘只能夠用白粥，還要費盡心機替自己謀劃，一開始的吵鬧完全是因為周氏而起，林蒹眼皮子不抬，就開口說道：“若是婳婳去了，定然是可以過書這一門的。”

    在談話氣氛很好的時候，林蒹橫插易一句，總是會讓氣氛重新冷下來。

    等到好不容易說完了，讓周氏先回去等著，她與祖母有話要說。

    周氏有些疑惑，不過仍是溫柔點頭，“那我在你房里等你?！?/br>
    “好?！绷智寮吸c頭。

    萬氏看著這兩人，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周氏的性格柔軟，林清嘉的性子剛強，若不是兩人的衣衫顏色，周氏老成一些，林清嘉的鮮活一些，還當林清嘉是周氏的jiejie呢。

    散了下人，林清嘉就開始說起當時的事來。

    等到了林清嘉說完之后，萬氏的神色有些狐疑，“當真有人在書畫兩門比試場地候著？”

    “千真萬確?！绷智寮吸c點頭。

    “是的。”林清璇也跟著說出，“因為才見過，所以認得很清楚，就是柳家下人?！?/br>
    林老夫人與萬氏相視一眼，上次去柳府鬧出的事還記在心里頭，那時候就猜測柳府只怕做了下作的牽線之事，今日里發(fā)生的事應(yīng)證了當時的猜測。

    想到這里，兩人面上都是薄怒之意，房間里的氣氛一時間冷了不少。

    林清嘉給兩人斟茶。

    萬氏看著林清嘉，既然知道他們在，還要換一身的裝扮去入宣飛樓？

    想到了這里，萬氏的神情就顯露出不贊同。

    林清璇見狀，小聲說道：“當真是難得盛世，嘉嘉meimei既會作收作畫，又會調(diào)色裝扮面容。錯過去了多可惜……”

    林老夫人說道，“總不能因為柳家和魏世子就因噎廢食。他們算什么？”林老夫人的神情帶著些許倨傲。

    “柳家實在是?！比f氏搖搖頭，“原本就聽說他們家家風(fēng)……”說到了這里，咽下了接下來的話。

    “我今日里來就是想說，凡是柳家的帖子，我都避開些?！绷智寮蔚碾p手放在合攏的雙腿上，“我本就不在姑蘇里待太久的時候，能避讓些就避讓些。”

    林老夫人的眉頭皺起，想到昔日里的繁華，如今二房的嫡女卻要主動避讓，心里頭是說不出的滋味。

    手肘微垂下，挽在腕子上的佛珠順勢落在了手心里，手指捻動佛珠，才覺得心里頭的不平之意削減了不少。

    萬氏見著老夫人的神情，開口說道：“嘉嘉丫頭說得是?！陛p巧掠過這個話題，暫且不表，對著林清璇說道，“以后有事也學(xué)學(xué)你meimei，什么事情萬不要自己做主，同長輩說一聲，我們心里頭也有數(shù)，好替你盤算?！?/br>
    林清璇的眉頭擰成一團，“這，不是于名聲有礙嗎？”

    若是輪著她自個兒了，怕是會覺得丟人不愿意對外說，被有婦之夫的人看中了？真是羞死人了。

    “傻丫頭?！比f氏一眼就看穿了林清璇的心思，招招手讓林清璇坐在她身側(cè)，摟住了她，“跟娘這里，瞞什么呢?！?/br>
    “嘉嘉還不是瞞著嬸嬸？”林清璇說道。

    林清璇的話讓所有人都看著林清嘉，她笑了笑，溫聲說道：“娘親經(jīng)歷的事情少，她性情也有些軟盒。讓她知道了，只是平白多一個人替我提心吊膽，也沒什么法子?！?/br>
    萬氏想到當年周氏的性子，周氏小門小戶，出閣之前也是備受寵愛，若不然也不會被林鶴冷著了，只是蜷縮成一團，替自己討公道都不會。

    幸而老夫人的心里頭是有桿秤，拿捏得住，知道對不住周氏，一一替她找回場子，讓府里上上下下不可輕怠了周氏，等到林鶴去后，依照周氏的意思讓她們住在莊子外頭。

    周氏命不大好，萬氏一直是這樣覺得的，此時聽到了林清嘉為周氏考慮的話，

    忽的覺得周氏的命說差也是沒那么差的，她只有一個女兒，林清嘉卻妥帖貼的很。

    而自己的一對女兒，懷里頭的這個沒心沒肺，年齡大一些林清玨也是輕重不分，至今還和衛(wèi)婳攪合在一起。

    想到了這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林清璇的柔軟發(fā)絲。

    “娘。”林清璇有些不滿，覺得娘親弄亂了她的發(fā)。

    “周氏不知道也好?！绷掷戏蛉颂孢@事下了結(jié)論，她也知道周氏的性子，“先遠這些柳家人，長青世子總不會一直在姑蘇公干的?！?/br>
    林清嘉含笑道，“是?！?/br>
    第二日，柳笙果然來到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