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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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 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父親?” 圣人看魏王的眼神變得困惑了。他聰明懂事的兒子怎么會聽信一個小孩子的話?還是關(guān)于別家閨女心上人的…… “顏二郎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是亂講的吧……這小子……” “這……顏二郎很久以前就這么說過,大概是因為關(guān)心自家阿姐,而十九叔又跟顏小娘子走得近的緣故吧,哪家的小娘子心儀十九叔,他都看在眼里。您別看他年紀小,心可細著呢。兒對十九叔的事向來上心,聽他說了以后,還曾跟靜……罪婦柳靜月提過,她回府試探過她meimei,倒是沒試探出什么來?!?/br> 圣人愈發(fā)沉默了。過了很久才道:“柳家人那樣的性子,沒有試探出來的事,便是確有其事了?!?/br> 然后他低下頭,神情莫測,不知在思索什么。就在魏王準備出聲喚他時,他忽然道:“齊王那樁事倒擱置下了。如今京中人眼見著都擔心十九,恐怕心中更關(guān)心齊王的處置呢。” 魏王點頭道:“畢竟晉王的事只牽涉到顏家,齊王的事卻牽連了那么多人啊?!?/br> …… 大理寺,監(jiān)牢內(nèi)。 除了監(jiān)牢入口,牢內(nèi)再沒有別的門窗,所以總是陰陰暗暗的。獄卒為了監(jiān)視關(guān)押的犯人,每日都在牢內(nèi)各處點上蠟燭。而今日蠟燭熄滅了,牢內(nèi)卻依然有些許光亮,足以見得外頭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可秋日這么短暫,往后這樣的天氣,只會越來越少。 顏雪柔并沒有心力傷春悲秋,她垂下疲憊的眼,默默盯著牢門上的鎖。 五天了。她沒有唐頤的消息。 沈世伯每日都來,若是唐頤醒了,或是情況有所好轉(zhuǎn),他一定會告訴自己的,所以,她知道唐頤一直沒有醒來。 鋪在地上的稻草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響聲,顏雪柔側(cè)首,見渾身是傷的紫裳悠悠醒轉(zhuǎn)了,她連忙湊過去,輕聲喚:“紫裳?” “小娘子……”紫裳的唇有些干燥,她知道眼下牢中沒有水,只能用舌頭舔了舔,然后抬眼看顏雪柔。 “還很疼么?” “好些了……”昨日沒有用刑,紫裳一覺醒來覺得身上的傷口沒那么疼了,手指和腳底的瘀痛也有所減輕,她想要換個姿勢,于是掙扎著坐起來。 顏雪柔忙去扶她,手勢輕極了。紫裳笑了笑:“紫裳從沒想過,有天還能讓小娘子伺候我呢?!?/br> 顏雪柔想,這可真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 一旁牢房的顏雪闌見紫裳醒了,也湊到這邊來,靠著木欄道:“也不知道府中怎么樣了。” 若是沈非不來,誰也不會跟他們說外頭的消息。顏雪柔忍不住勸他:“你擔心阿耶阿娘和大哥,他們還擔心你呢!要我說,與其讓他們擔心我們兩個,不如你回去,這樣他們和我都不用再掛心你?!?/br> “你以為,阿耶阿娘為什么愿意讓我來這里?”顏雪闌瞪她。 顏雪柔不說話。 “還不就是為了咱們可以互相照應!”顏雪闌眼睛有些發(fā)紅,“要不然,紫裳受著刑,你心里想著晉王,又要心疼紫裳,萬一一個想不開撞柱子了怎么辦?” “二郎,小娘子才不會撞柱子呢!” 放在平日里,顏雪柔早就沖過去打他了,這種目無尊長的言行在顏家雖然屢禁不止,但不教訓只會讓其越發(fā)張狂??扇缃袼龑嵲跊]有打鬧的心情,一想到唐頤還痛苦地躺在那里,她心上就仿佛插了一把刀。 這么說,紫裳和顏雪闌的陪伴,還是給了她些許安慰的。 “阿姐,你真不知道那藥是誰下的嗎?”顏雪闌看著顏雪柔,眼中有著執(zhí)拗的認真,“你想想我以前跟你說的。” “你說了什么?”顏雪柔無力地問。 “說柳二娘,喜歡晉王?!?/br> 顏雪柔輕輕地扯動唇角,露出個若有似無的苦笑:“我記得啊,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害怕她。” 顏雪闌不明就里:“怕她?你才是晉王的未婚妻啊,晉王喜歡的又不是她,你怕她干什么?” 顏雪柔沒法跟他解釋,自己在很漫長的一段時日里,對所有喜歡唐頤的女人、試圖接近唐頤的女人、用纏|綿羞澀目光看著唐頤的女人都很害怕??赡?,卻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F(xiàn)在,只要唐頤能夠醒來,恢復如初,哪怕是那些女人全都回來纏著他,將她擠到離唐頤很遠的地方去,她也沒什么好委屈的。 她搖搖頭:“現(xiàn)在不怕了?!?/br> 紫裳小聲道:“聽沛國公說,那日晉王去衛(wèi)國公府,曾跟柳二娘單獨說過話。紫裳覺得,那毒不是衛(wèi)國公下的,就是柳二娘下的,再不可能有第三個人了?!?/br> 顏雪柔沒有說話,這個想法,紫裳心里有,她心里有,顏雪闌心里也有。 那么這樣的猜測,大理寺官員、沈世伯、魏王和圣人心里便不可能沒有。 …… “晉王中毒那日除了去顏府,還去過不少地方,包括咱們府上?!绷δ陮⒁粚号衼碜约簳?,神情嚴肅道,“雖然這事跟咱們沒關(guān)系,但人總是愛疑惑、喜歡瞎猜的,你們要謹慎些,尤其是澈兒,你在衙門里切不可與人多說半個字。” 柳元澈知道,父親指的是meimei喜歡晉王的事,于是點了點頭。 柳甫年讓柳元澈先回去,將柳靜嫻留了下來。等書房內(nèi)伺候的人退得一個都不剩了,他才冷下臉,沉聲問:“毒是不是你下的?” 他以為柳靜嫻會慌張,又或者,至少會反駁??闪o嫻從進書房起到現(xiàn)在,一直靜靜站著,并不言語,就連他問出這一句,她也只是抬起眼,冷靜地看著他。 “我在問你話!”柳甫年怒道,“不然你告訴我,你那日將晉王單獨留下做什么?呵,嫻兒啊嫻兒,你真是有手段,讓顏家那個丫頭給你背了這么大的鍋!你怎么不想想,若是圣人不信她會毒害晉王怎么辦?除了顏家丫頭,那日跟晉王接觸過的最可疑的人是誰?!是你??!你若被抓了,你讓衛(wèi)國公府怎么辦?!” 柳靜嫻扯起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說到底,還是衛(wèi)國公府最為重要。 柳甫年氣得雙手發(fā)顫,指著柳靜嫻道:“你……我早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善類……可沒想到啊,你自己得不到的,寧可毀掉也不留給別人,你……我竟生出你這么個禽獸!” 柳靜嫻聽到“禽獸”二字,有一瞬間的愣怔。隨即她被氣得雙眼血紅,冰冷孤高的神情終于碎裂了,一直以來隱忍的、憋屈的話語全都涌到嘴邊,欲破口而出,柳甫年卻先她一步開口問:“顏府的藥渣是怎么回事?” 柳靜嫻被他這么一堵,想說的話沒說出口,想發(fā)泄的情緒也沒發(fā)泄出來。再看她那素來以“溫雅清正”著稱的父親,仿佛沒有看到她難看的臉色一般,他關(guān)心的,永遠只有柳家的榮耀和面子,以及與之有關(guān)的各種大事小事,哪怕只是“藥渣”這樣一個小細節(jié)。 柳甫年依舊用氣恨的目光盯著她,等她回答自己的問題,至于女兒臉上那從未出現(xiàn)過的神情,則被他輕易地忽略掉了。柳靜嫻覺得那犀利的目光像是一根極細的針,刺入了她的胸腔,讓那滿腔幾欲噴發(fā)的情緒飛快地流失走,只留下生疼的傷口,以及泄氣后無能為力的心。 她低下頭,擠出一個苦笑。 “我不是善類。父親,咱們府上的三個孩子——我,阿姐,大哥,唯獨我最像您。我十足十像極了您,您卻說我不是善類,那您又是什么?” 柳甫年一巴掌打過去,喝問:“那你是承認,是你給晉王下的毒了?!” 柳靜嫻抬起頭,冷笑:“我哪里舍得殺他。我想殺的,是另一個人?!?/br> 柳甫年怔住,隨即惶恐地后退了一步。 “殺了那個人,然后嫁禍給顏雪柔,一石二鳥。父親,您說我厲不厲害?” 柳甫年指著她,幾乎不敢相信,嘴唇顫抖著,連連吐露出沒有聲音的“你”字。 見一直自命清高的父親被嚇得發(fā)出不聲音來,柳靜嫻唇角的笑容更深,眼中卻毫無笑意。她一邊搖頭一邊道:“后來竟是唐頤中毒了。得知中毒的是他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只要能害得顏雪柔那個女人丟掉性命,讓她再也沒辦法跟我爭,哪怕死的不是唐晟也行……” 說到這里,她唇邊的笑也消失了,望著窗外無花的樹,喃喃:“哪怕是……是他,也行……” 柳甫年沖上來,捏住她的脖子往墻上一推,大喊道:“混賬東西!” 柳靜嫻的背撞到墻,竟哈哈大笑起來,滾滾淚珠從眼中翻涌而出,她邊笑邊喊:“他們都死了!沒有關(guān)系,讓他們都死!我不還是活得好好的!我……” 就在這時,關(guān)住的門被叩響,柳甫年噤聲,看柳靜嫻還在邊哭邊笑,上前捂住她的嘴,然后驚慌地揚聲問:“什么事?” 外頭叩門的是管家,他回道:“阿郎,宮中來人了,請您和二娘入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