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大海不僅沒閉嘴,反而變本加厲:“一個束袖都這么寶貝,還說沒看上人家……” 梁楨突然停下來,嚴(yán)肅道:“這樣的話以后不要再說。如今母仇未報,父親下落不明,我不會考慮兒女私情?!?/br> 大海聳聳肩,說得這么大義凜然,還不是怕連累人家?哎,等著將軍回了京城,這事可怎么收場??! 我都替您愁得慌! 作者有話要說: 吶~因為種種原因,這篇文得換個文名,現(xiàn)在有三個備選: 1.《夫君每天都在演戲》 2.《我和夫君飆演技》 3.《夫君今天掉馬了嗎》 ——請大家?guī)兔x一下,發(fā)包包哦! 第39章 8.11(一更) 一方居。 明月正在整理畫紙。 梁大將軍每次送來故事, 小丫鬟們都會央求秦莞畫出來。秦莞慣著她們, 即使每日去紀(jì)氏院里學(xué)管事, 還要抽出工夫畫,如今已經(jīng)攢了厚厚一疊。 每次小丫鬟們傳著看完了, 明月都會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厥掌饋?。她早就想好? 攢夠一百張的時候就請秦耀送到印局里印成冊子, 珍藏起來當(dāng)作紀(jì)念。 到今日剛好一百張。 明月一張張疊放整齊, 用帛布包好, 放進(jìn)樟木匣子里。 一個圓臉圓眼的小丫鬟扒在檻窗上,小聲說:“明月jiejie, 許家人來啦,在湖邊的大柳樹下等你?!?/br> “知道了?!泵髟滦π?,抓了一把棗子塞進(jìn)她兜兜里, “玩去罷?!?/br> “謝謝明月jiejie!”小丫鬟笑嘻嘻地行了禮,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明月整了整頭發(fā), 換了件衣裳,這才抱著匣子往外走。 出了正屋,繞過水榭, 走上九曲橋,明月抬頭看去, 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那個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影。她加緊了步子,笑盈盈地走過去。 “許家人?!泵髟赂A烁I?。 “家人”是對府內(nèi)一等侍從的尊稱,青松姓許,因此明月這樣叫他。 青松點點頭, 聲音清冷:“娘子找我何事?”他的表情和秦耀一樣,就是“面無表情”。 明月習(xí)慣了,不僅不計較,反而覺得有些親切。她把匣子遞給青松,客客氣氣地說明了自己的請求。 青松略頓了片刻,道:“娘子想要將其刊印成冊,需得托給印局,大哥兒和那邊素?zé)o交情,反倒是二郎君更合適?!?/br> 明月一聽,有些為難。 因著秦耀和秦莞關(guān)系好,一方居的丫鬟們才和青松、翠柏熟識些,若是換成三房那邊的人,別說人家愿不愿意幫這個忙,就算對方愿意,明月也不放心把東西托付出去。 看著她猶豫的神色,青松道:“二郎君素來行事妥帖,此事交給他大可放心?!?/br> 明月扯扯帕子,道:“我倒不是不放心,只是不好開口?!?/br> “我去即可。”青松說。 明月一訝,“這怎么好意思?” “無妨。”青松面無表情地說著篤定的話。 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卻又舍不得拒絕,只得福了福身,“那便勞煩許家人了?!?/br> 青松點點頭,“若無其他事,我便去送了?!?/br> “等等!”明月叫住他,從臂間的竹籃里拿出一個油紙包,“我新做的千層糕,這回用了蟹粉和魚皮碎,咸口的,請許家人嘗嘗?!?/br> “多謝?!鼻嗨山舆^油紙包,妥善地放進(jìn)懷里。 看著他胸口鼓起的一小團(tuán),明月面頰飛紅,胡亂福了個禮便匆匆走了。 青松站在原地看著她,直到她走上九曲橋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彩練從亭子里躥出來,擋在明月身前,“說,你是不是喜歡青松哥哥!” 明月臉更紅了,“胡說什么!” 彩練神色憤憤,“明明就是喜歡,還不敢承認(rèn)!你若真喜歡他,我就讓給你?!?/br> 明月失笑,伸手戳戳她腦門,“小妮子,說的好像許家人是你的?!?/br> 彩練哼了哼,“你要不攙和,青松哥哥自然是我的?!?/br> “快別胡說了,小心喜嬤嬤拿棍子打你?!泵髟峦炖锶藟K千層糕,繞過她徑直往前走。 彩練憤憤地咬了一口糕,氣道:“敢喜歡不敢承認(rèn),慫瓜!” 看著明月走遠(yuǎn)了,她依舊不甘心,想要追上去,就在這時亭子頂上突然跳下來一個人。 彩練嚇得一哆嗦,手里的糕都掉了。 翠柏拿手一抄,堪堪接住,大大咧咧塞進(jìn)嘴里,“嗯,不愧是明月jiejie,這手藝絕了!” 彩練瞪大眼,“那是我吃過的!” 翠柏朝她做了個鬼臉,“不是你吃過的我還不樂意吃呢!” “不要臉!”彩練騰的紅了臉,折了根柳條就去打他。 翠柏像個猴子似的往前躥,邊跑邊說:“侯爺要去顧家提親,主院正在準(zhǔn)備登門禮,想看就跟我來呀!” 彩練脆生生地罵:“混蛋翠柏,收拾了你我再去看登門禮不遲!” ***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彩練才回了一方居。 回來之后也不安生,興沖沖地湊到秦莞跟前說小話:“姑娘你是沒看見,侯爺這次可是下了大本錢,不過是登門禮,竟然把先帝賜給國公爺?shù)囊姑髦槎寄贸鰜砹?!?/br> 秦莞笑笑:“大哥哥等了那顧家娘子七八年,如今終于等到她及笄,大伯自然高興?!?/br> 更何況那顧茵身世特殊,定遠(yuǎn)侯這樣做也是為了給她撐腰。 說起來,顧茵的家世并不差,祖父顧老先生官至御史中丞,父親顧廖也是兩榜進(jìn)士,曾任翰林編修。誰能想到一場意外竟讓父子兩個雙雙丟了性命。 顧家大房沒了男丁,顧茵的母親曾氏便帶她回了娘家。寄人籬下,日子定然不大好過,多給些東西也是應(yīng)該的。 彩練繼續(xù)道:“主君和主母也去了,還有西院的主君和三大娘子,主子們都很高興,手上都沒空著?!?/br> 秦莞說:“大哥哥的媳婦便是這侯府的長房長媳,將來要把整個侯府交給她,想來父親和三叔也是極重視的——走,咱們也去看看。” “嗯!”彩練喜滋滋地跟上。 秦莞走到主院的時候,定遠(yuǎn)侯一行正要出門。 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先生被擁在前面,秦莞想著,大概是大伯請來的遣禮官。 有外男在場,秦莞沒有上前,只停在原地行了個禮。 老先生注意到她,特意停下步子,捋了捋白胡子,問:“這位小娘子莫非便是韓公的外孫女?” 定遠(yuǎn)侯點點頭,言語間十分客氣:“先生猜的沒錯,這個是我二弟原配韓氏的獨女——莞兒,過來見過祭酒大人?!?/br> 秦莞一聽,這才知道原來這位老先生便是傳說中學(xué)貫古今的國子祭酒,廖大人。 國子祭酒是國子學(xué)的掌院,學(xué)中收的全是達(dá)官顯貴的子孫,任教的祭酒、博士、主教、助教不僅要求學(xué)識淵博,出身也都是極好的。 秦莞上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禮。 祭酒大人點點頭,這才繼續(xù)往前走。 秦莞湊到秦耀身邊,笑盈盈說:“恭喜大哥哥?!?/br> 秦耀難得露出幾分笑意,顯然對這樁婚事也是期盼的。 長輩們出了門,小輩們留了下來。 秦莞沒回一方居,和秦耀一起在書房等著。 原以為怎么也要等上兩三個時辰,沒承想,不到晌午定遠(yuǎn)侯就回來了。 秦莞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顧家沒留飯?” 翠柏方才出去打探消息,此時整張臉都是黑的,“跟去的人說顧家給拒了……侯爺讓我把這個交給哥兒?!?/br> 那是一個青布包袱,包的不甚仔細(xì),秦耀隨手一扯就散開了,露出里面厚厚的一疊書信。是這些年秦耀寫給顧茵的。 不,確切說是顧茵月月來信,秦耀出于尊重每封都會認(rèn)認(rèn)真真地回。 秦莞想著,顧茵該是喜歡哥哥的,曾氏也應(yīng)該滿意這樁婚事,不然也不會主動寫這么多信。 秦耀冷肅著臉,平靜地問:“顧家為何拒了?” 翠柏咬了咬牙,道:“說是顧小娘子先一步許了人?!?/br> “什么?!”秦莞騰地站起來,“她明明和大哥哥有婚約,竟然還許了別人?可知道是誰?” “聽跟去的人說,是……二皇子?!?/br> “二皇子不是訂了魏欣嗎,怎么可能再訂下顧茵?是不是聽錯了?”秦莞頓了一下,驚道,“難道是……側(cè)妃!” 翠柏點點頭,神色憤憤:“沒想到顧家為了攀龍附鳳,竟做出這般背信棄義之事!” 秦莞冷笑,說好聽了是皇子側(cè)妃,實際不過是個妾。有魏欣那樣的主母頂在頭上,就顧茵那個白兔似的性子,還不得讓人把骨頭都給啃干凈了? 還有,顧茵是怎么攀上二皇子的? “此事多半是二皇子促成?!鼻匾诎盖埃m神色平靜,緊握的拳頭卻暴露了他此時的憤怒,“二皇子野心不小,想來是看中了曾家的財力?!?/br> 顧茵的舅家是海州曾氏。 曾家在前朝是皇商,專販茶鹽,并借助臨海的優(yōu)勢和海外諸國多有交易,積累下潑天財富,如今雖改朝換代,海州曾氏日漸式微,但財力依舊不容小覷。 二皇子想借助曾家的錢財奪嫡,曾家想攀上二皇子重振家族榮光,雙方一拍即合,顧茵便成了穿珠子的線、布局的棋子。 秦耀一說,秦莞便懂了。不過,她心里依然存著一絲期盼,希望顧茵是被逼的。 “我去問問她,看看她是怎么想的——總不能讓哥哥白等了她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