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律師，現(xiàn)在我也算罪有應(yīng)得，但佳楠那邊，你能不能幫我求求季律師和公司，求求他們高抬貴手？”

    最終，面對徐志新的苦苦哀求，白端端最終還是心軟了，她點了點頭：“我試一試?！?/br>
    只是雖然答應(yīng)了，但白端端根本找不到去“試一試”的機會，她回到所里，給季臨打了個電話，想好了準(zhǔn)備先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友好，再推心置腹地討論徐志新女朋友的事，然而她剛說明來意，季臨就無情地給了她兩個字。

    “沒空。”

    “……”

    他頓了頓，沒等白端端反應(yīng)，又給了她另外兩個字：“掛了?！?/br>
    白端端趕忙搶先道：“等等！我就和你說幾句話！”

    季臨的聲音有點冷：“如果你按照我的收費標(biāo)準(zhǔn)付費的話，可以?！?/br>
    白端端笑了聲：“季臨，有沒有人和你說，你真的不適合開玩笑，也太冷了吧。”

    “我沒開玩笑。我的時薪是8000人民幣，精確到秒，你確定要說的話，我開始計時了?！?/br>
    雖然知道季臨的收費貴，但這么直接的聽到他的費率，白端端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你怎么不去搶啊！8000！太貴了吧！給我打個折……”

    白端端最后一個“吧”字還沒說出口，手機聽筒里就傳來了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喂？喂？季臨？！”

    自己不就抱怨了一聲貴嗎！直接竟然就把電話掛了?。。≠I賣不成仁義在?。。?！

    真的，白端端非常誠懇地想，季臨這個人是怎么安全活到這么大沒給人打死的？

    不過雖然工作途中逮不著人，下班后，卻是被白端端逮著了。

    說起來也不叫逮，白端端等著電梯上升的時候，季臨從外面踏了進來，要放在平時，白端端肯定猛按關(guān)門鍵，只是今天，一想到自己還有使命沒完成，白端端愣是只好把門開著等著季臨慢條斯理地進了電梯。

    兩個人住的樓層高，這電梯又運行得慢，如今又正好只有白端端和季臨兩個……

    白端端決定抓住機會：“季律師，徐志新那個案子，我想……”

    “不，你不想?！?/br>
    ？？？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白端端忍了忍眉心跳動的怒意，盡量平靜道：“徐志新決定接受你們的條件進行調(diào)解處理，但是有一點，對于陳佳楠醫(yī)生，是否可以網(wǎng)開一面？你可以去調(diào)查下，她平時工作非常認真負責(zé)，在網(wǎng)上的好評度也非常高，即便門診下班后，還常常幫著病人加號，自己累點沒關(guān)系，只要病人能盡早得到醫(yī)治就行，她真的是一個好醫(yī)生……”

    白端端簡短地把陳佳楠和徐志新的苦處都講了，只希望能勾起季臨的同情，只可惜不等她講完，季臨帶著冷意的眼神就打斷了白端端：“我說了你不會想和我聊這個話題的。”

    季臨的聲音十分冷酷：“我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人，破壞規(guī)矩，還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是個好人。這些人如果不得到教訓(xùn)，從骨子里就不會覺得自己有錯，甚至覺得自己犧牲了自己，冒著危險，是幫助了別人，還覺得自己十分偉大，一旦逃脫過這一次，又絕對會繼續(xù)第二次。不守規(guī)矩一旦得到了甜頭，就只有零次和無數(shù)次。”他看了白端端一眼，“這和出軌是一樣的道理?！?/br>
    白端端不得不承認，季臨一開口，自己就真的不想和他聊天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季臨真的完全不在乎別人，他說話的時候，也完全不在意聽的人怎么想，他會非常直接甚至讓人難堪地指出問題，根本不懂虛與委蛇和委婉友善。

    簡單來說，與這樣的人交談溝通，大概是會被氣出內(nèi)傷。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說話真的不太動聽？”白端端憋了憋，沒忍住，“我?guī)臀业漠?dāng)事人傳遞他的意思和你溝通，盡到我的責(zé)任，你覺得不行，完全可以用‘不好意思，我的當(dāng)事人還是堅持要投訴’這種說辭委婉地拒絕我就行了，你何必說那么難聽，把我也連帶著一起罵？”

    季臨愣了愣，就當(dāng)白端端以為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時，只聽他語氣匪夷所思真誠地問道——

    “為什么要委婉？”

    “……”

    白端端簡直沒脾氣了：“我好歹和你從業(yè)一個領(lǐng)域，以后都是業(yè)內(nèi)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更何況還是鄰居，你不能維系好人脈？都說現(xiàn)代社會，多個朋友多條路啊，你沒準(zhǔn)以后……”

    “不是?！奔九R困惑地打斷了白端端，他仔細地打量了白端端一眼，“你覺得你是我的人脈？是什么給你的勇氣？”

    ？？？

    “你覺得你能成為我的路？”季臨一字一頓道，“你覺得我以后有事會需要……求助你？”

    “……”

    季臨笑了笑，絲毫不在意白端端快要扭曲的表情，他淡然地道：“很遺憾，你還達不到作為我人脈去維系的標(biāo)準(zhǔn)?！?/br>
    “……”

    白端端不太服，自己就算這一次確實甘拜下風(fēng)，但至少再努力努力也……

    “我這個人很直接，不喜歡虛偽那一套，也不會對你說什么，加油，再努力一把，你就能成為達到我想維系的人脈標(biāo)準(zhǔn)了。”

    “……”

    季臨卻嫌這一番話還不夠欠打似的，勉為其難地伸出手比劃了一下，他劃出了和自己身高等高的距離：“你和我人脈的標(biāo)準(zhǔn)，還差那么大。你應(yīng)該沒希望了。”

    他笑笑，又補了一刀：“所以我為什么要委婉？”

    這一瞬間，白端端內(nèi)心的火焰簡直被引爆了，打人犯法是不對的，但季臨這種行為，真的不是尋釁滋事？？？至少也違法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吧？先撩者賤，白端端覺得，自己如果現(xiàn)在打他，真的不應(yīng)該算犯法。

    白端端也承認，季臨的話是有道理，然而她想起自己的爸爸，還是忍不住去同情作為弱勢的員工，徐志新是迫于無奈鬼迷心竅，但最終也會受到應(yīng)有懲罰，而陳佳楠，白端端去翻了陳佳楠的履歷，非常優(yōu)秀，她學(xué)了七年醫(yī)，而季臨的投訴，將是她職業(yè)生涯里的滅頂之災(zāi)……

    只可惜季臨根本不為所動，不論白端端怎么請求，他連理都不再理她。

    最終，白端端xiele氣，她看了季臨一眼：“我聽我同事說了，你這個人從不主張企業(yè)和解，你都是主戰(zhàn)派，你的方案每次都是讓企業(yè)硬剛到底，一旦員工做錯了，你就狠到底絕對不留任何余地的，就算是‘和解’，也是你單方面的勝利。我確實不該天真地跑來和你談什么讓你網(wǎng)開一面，人情味這在你字典里就沒有?！?/br>
    “企業(yè)其實請你花的律師費耗費的精力，分出一小部分，就可以輕松搞定這件事了?！卑锥硕巳滩蛔∠氲阶约旱陌职?，心下酸澀，“徐志新是不對，但他也不是沒想過通過正常流程請假，企業(yè)要是當(dāng)時多一點人情味，不是出言諷刺他，能更心平氣和一點，好好了解他的情況，知道徐志新家里的困境，多給一些幫助，他或許也根本不會鋌而走險做這種事……”

    白端端這番話已經(jīng)幾近是單方面的抱怨了，她沒指望季臨再理睬自己，然而沒想到，季臨卻是開了口。

    “你覺得人情味很偉大嗎？企業(yè)運營管理靠人情味嗎？你這么信奉人情味，那你還做什么律師？”他的聲音一改剛才的冷淡，變成了全然的諷刺和鄙夷，“你一直覺得這件事不是最好的結(jié)果是嗎？你覺得花錢找像我這樣的律師死剛，花錢花時間，根本不經(jīng)濟，你總是用經(jīng)不經(jīng)濟來作為評判標(biāo)準(zhǔn)，我相信你在給你的客戶出法律建議的時候，也是這樣考量的，這個方案性價比高不高？”

    白端端皺了皺眉，她也有些生氣了：“難道我們做律師的不就應(yīng)該給出合理又性價比高的方案嗎？難道明明和解更快更省錢，卻勸著客戶去不斷花錢花時間訴訟嗎？這不是訴訟騙子嗎？我知道對律師來說，勸著客戶去訴訟比和解能拿到更多的代理費，但我做不出這種事，我不會去騙客戶的代理費。”

    “你根本不懂訴訟的意義所在?！奔九R冷笑了一聲，“訴訟的意義是原則，是底線。難道因為麻煩、性價比低，就要平衡開人的代價和性價比，輕松放過那些惡意的員工嗎？”

    “你以為企業(yè)就喜歡解雇人嗎？解雇任何人，就算解雇蠢貨，也意味著給自己的生意帶來混亂和破壞，執(zhí)行解雇員工的決定也很艱難，懷恨在心的被解雇員工可能報復(fù)企業(yè)，而這個員工仍在職的朋友，也可能同樣會對企業(yè)產(chǎn)生不認同感。”

    “解雇員工也意味著你的企業(yè)里出現(xiàn)人員職位空缺，那企業(yè)必須重新走流程招聘、錄用、磨合新的員工，這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并且完全沒法保證新招來的員工就一定好用，所以很多企業(yè)被逼無奈，為了你所追究的性價比，最終只能湊合著用那些并不怎樣的員工，也懶得去開除。但這是對的嗎？”

    季臨看向白端端：“你從事勞動法領(lǐng)域，但令我驚訝的是，你根本不懂企業(yè)運營，根本不懂商業(yè)模式，也不知道企業(yè)主心里在想什么?！?/br>
    白端端下意識辯解道：“我不喜歡代理企業(yè)，我從來只代理員工，因為員工更為弱勢，我只想幫更弱勢的群體爭取法律權(quán)益！”

    “就算代理員工，你也至少需要設(shè)身處地地認識到你當(dāng)事人的對手。商業(yè)很復(fù)雜，運營一個企業(yè)，依賴于所有人員的齊心協(xié)作，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企業(yè)都會遭影響，你覺得經(jīng)營一個企業(yè)很簡單是嗎？你覺得企業(yè)主因為更有錢，就一定是強勢的？員工就一定弱勢？但你完全不去考慮，企業(yè)主為了經(jīng)營好一個企業(yè)要怎樣殫精竭慮，他們承擔(dān)多少壓力，他們?yōu)榱斯ぷ鳡奚硕嗌?，他們要參加多少酒局有多少身不由己？就因為有錢，他就應(yīng)該承擔(dān)更多？”

    “企業(yè)主是比員工富有、社會地位更高，擁有更多資源，但他們的這一切，也都是合法努力經(jīng)營得到的，在這個案子里，錯的人是徐志新，憑什么企業(yè)主要去買單？要去和解？要為他做考慮？誰窮誰有理？誰弱誰有理？”

    季臨的眉心微微皺著：“我最討厭就是你這樣口口聲聲號稱員工更為弱勢需要維權(quán)保護的人了。但事實是，很多時候，都是徐志新這樣的員工，不斷地在毀掉一個企業(yè)?！?/br>
    白端端抿了抿唇：“我知道你想說，如果徐志新這樣的員工不受到懲罰，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仿效，一旦金光電子和徐志新和解，那就會成為越來越多員工這樣鉆漏洞的模板，但我覺得這是不現(xiàn)實的，因為其實大部分員工都想好好工作，沒有那么多人天性就壞，更沒有那么多人會遭遇徐志新這樣的不幸，徐志新是有錯，但是你對他的指責(zé)未免太嚴重了，他這樣的員工怎么可能就毀掉一個企業(yè)？”

    “‘好的規(guī)則可以讓想犯錯的人不敢犯錯，規(guī)則上的缺陷也可以讓一個好人淪為壞人’，如果金光電子容忍了徐志新的行為，進行了軟弱的和解，是，確實，可能仿效的人并不會那么多，但其余正常辛勤勞動遵守公司病假管理規(guī)定的員工，是不是感情受到了傷害？是不是會覺得不公平？以后一切解雇行為，是否都會變得不順利？徐志新那么過分，都能和解拿到補償金，那我為什么不能？這樣的群體意識一旦開始，就很難控制了?！?/br>
    季臨冷冷地掃了一眼白端端：“你根本沒有一點公司管理的思維意識，竟然能做勞資糾紛律師？”

    一席話，把白端端完全說的啞口無言無力反擊，因為自己經(jīng)歷的緣故，白端端總是傾向站在員工的一邊，也更容易同情員工，此前從沒有像季臨這樣站在企業(yè)主的角度考慮過，如今被季臨劈頭蓋臉嘲諷了這么一通，雖然感情上無法接受，然而內(nèi)心深處卻有些觸動。

    她覺得非常難堪，不僅因為季臨的直接，還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雖然自己一直以來告誡自己做律師沒有立場，只有中立和客觀，但不知不覺中，思維還是傾向走進了基于自己經(jīng)歷的定勢里。

    雖然態(tài)度惡劣，但季臨說的，是對的。

    白端端成為律師以來，就從沒有接過代理企業(yè)主的案子過，林暉不止幾次和自己明示暗示過，還需要多做些企業(yè)客戶的案件，林暉當(dāng)然是從創(chuàng)收的角度考慮的，企業(yè)主總是比勞動者個人大方，也更好溝通，且一旦合作愉快，還存在很多未來潛在案源，以前的白端端總是嗤之以鼻，然而如今，被季臨當(dāng)面這么羞辱了一通，白端端卻有生以來第一次認真考慮了起來。

    只接某一類人群的特定案件，視野總會受限，是不是真的應(yīng)該摒棄自己的偏見，代理企業(yè)試試看？

    季臨說完那番話以后，顯然再也不想開口了，他站在電梯的另一角，看著電梯不斷上跳的數(shù)字。

    他可真的是一個非常直接的人，如今臉上那“太好了！終于快到樓層了！我不想再和這個女人一起待下去了！”的表情，真是絲毫不加遮掩……

    當(dāng)然，白端端也并不想和季臨這個男人多待哪怕一分鐘，只是就在樓層快要到達之時，突然哐當(dāng)一聲，電梯陡然停了，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這電梯竟然出故障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15字以上留言都送紅包噠~（截至到下章發(fā)出明晚8點）

    端端和季par因為經(jīng)歷的不同，所以其實立場和傾向是很不同的，端端是親員工派的，季par是親企業(yè)派的，立場問題。

    至于端端認為的，訴訟應(yīng)該為客戶考慮性價比，以及季par認為的訴訟就是不顧一切，為了原則底線而戰(zhàn)，其實這也是兩個挺大的流派了~現(xiàn)實里這兩種都有，但是其實大部分律師是像端端這樣，會從性價比的角度來建議客戶的~這也是大部分客戶的選擇~（不是不是所有律師都有季par這么sao的cao作~）

    【最后高亮】上章的賠衣服cao作大家把季par罵慘了，其實不是啦，忘了說明，季par其實并不準(zhǔn)備要端端賠的，后面有梗~饒我們季par一條狗命~

    讀者金刀大菜牙的【小劇場】

    季臨:端端，我喜歡你

    端端:對不起，你喜歡我什么，我改還不行嗎

    季臨:我喜歡你顏值能打?qū)I(yè)能打

    端端:哼，狗男人，我身手也很能打呢，吃我一拳！

    第12章

    雖然按了電梯里的工程維修電話，然而竟然沒有人接，白端端想用手機撥110，發(fā)現(xiàn)這破電梯邪門的很，不僅屏蔽了信號，連緊急呼叫號碼竟然也沒打通，季臨顯然也是一樣，只是相比白端端的焦躁，他卻淡然極了。

    他輕飄飄地瞟了白端端一眼，雖然什么也沒說，但頗有一種“要和你多待在這電梯里，我都沒說什么，你急什么”的姿態(tài)。

    白端端又試了幾次電話，都沒成功，她忍不住瞪了一眼氣定神閑的季臨：“你不過來幫忙嗎？你怎么一點不急？”

    季臨顯然仍舊不想屈尊哪怕動一根手指：“我為什么要急？重要的人物失聯(lián)后，總是很快就會被發(fā)現(xiàn)的。”他看了眼腕表，“還有二十分鐘，我的客戶之前預(yù)約了這段時間給我打電話咨詢，聯(lián)系不上會找我助理的。”季臨波瀾不驚道，“助理會來找我的?！?/br>
    二十分鐘？！

    白端端的心態(tài)徹底崩了。

    她小時候經(jīng)歷過一次電梯事故，長大后雖然正常坐電梯都沒問題，但是一旦在密閉的環(huán)境里待得時間長了，就會開始惶恐焦慮，嚴重起來會呼吸困難，甚至昏迷。

    如今竟然要在這個電梯里待二十分鐘，還是和季臨這種人，白端端只覺得自己真的可以直播當(dāng)場去世了。

    然而還是要自救，這種時候唯一有用的辦法就是不斷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季臨，大家都是鄰居，還是同行，我們聊聊天吧。”

    “沒錢，免談。”

    行！不就是錢嗎！我買！我買還不行嗎！

    白端端咬了咬牙：“一個小時8000是嗎？好，那我花2667，買你二十分鐘！”白端端說完，拿出了手機，“等我通過你手機號找下你微信，待會就申請加你好友，只要你通過了，我立刻給你轉(zhuǎn)！我有的是錢！”

    “……”季臨看白癡地看了白端端一眼，“這里屏蔽信號了，你怎么加好友？”

    也不知道是極度的走運還是極度的不幸，命運開玩笑似的，剛才還沒信號的手機，在白端端搜好友的時候，竟然恢復(fù)了十分微弱的信號。白端端沒顧上加好友，趕緊撥了110，110接了警，告知會通知相關(guān)部門，盡快解決問題。沒多久110給白端端回了個電話，說大概還要二十分鐘工程部的師傅會趕來。

    結(jié)果打不打電話都一樣，還是都要和季臨在這兒干等二十分鐘。

    白端端看著緊閉的電梯門，心里已經(jīng)開始有些開始害怕和煩躁了，她索性還是點了好友申請，然后搶過季臨的手機，趕緊幫他通過了好友申請，然后手起刀落趕緊轉(zhuǎn)賬，并且?guī)图九R收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