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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你被開除了!在線閱讀 - 第89節(jié)

第89節(jié)

    “季欣藥業(yè)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賺足了多大的注意力?這幾個高管這時候還想著吃人血饅頭,以這種攻擊性的方式造了季欣藥業(yè)的謠,反正當時季欣藥業(yè)那個水深火熱的情況,季叔叔根本分不出時間和精力來起訴他們的誹謗,而他們呢,卻順帶以這個方式還給自己的新公司做了一波宣傳,果不其然,他們在這波‘義正言辭’的指責后獲得了一小筆風投,創(chuàng)業(yè)倒是小上正軌,可季叔叔卻因為他們的惡意和暗中cao作,被一步步推進了深淵?!?/br>
    容盛看了白端端一眼:“他們五個高管,對季欣藥業(yè)內(nèi)部的情況非常了解,外人不清楚實情,很容易就相信這些高管所謂的‘內(nèi)幕信息’,他們一站出來指責季欣藥業(yè),又是這種內(nèi)外交困的時候,季叔叔根本百口莫辯?!?/br>
    ……

    不論從邏輯還是細節(jié)的完整性來說,都是容盛的版本更可信一點,更何況他并非這件事中任何一方的利益相關(guān)方,不存在需要粉飾和造假的目的,理智告訴白端端,他說的都是真的,然而感情上,對于這件事里林暉的角色,她還是很難接受,何況有些細節(jié),她還是難以理解。

    “但林暉是一個律師,他畢竟不像這幾個高管一樣是最終的受益人,他不可能冒風險直接告訴對方去銷毀書面合同,再去趁機制造混亂sao動銷毀二手設(shè)備的證據(jù),甚至出謀劃策煽動員工鬧事,他一直對職業(yè)風險把控的很嚴,不太可能做這種事?!?/br>
    “是,他確實沒做,但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當事人在做什么,雖然沒有明確告訴那幾個高管該如何處理,但他在了解對方要干什么的時候,還是明確給出了這樣的建議,一步步指點他們怎么做,而據(jù)季臨后來調(diào)查所知,煽動員工鬧事,激發(fā)員工的不安傳播惶恐,最終導(dǎo)致那一千多個員工一起集體維權(quán)的,正是林暉。”

    容盛笑笑:“何況他怎么沒有相關(guān)利益?一千個員工的集體維權(quán),他做的,你算算這個標的額,而除了錢以外,這個案子,可是林暉一戰(zhàn)成名的分水嶺啊,以前林暉是誰,在律政圈里,可是真的名不見經(jīng)傳,可季欣這個案子后,林暉才成了后期新秀,才二十多,年少有為。”容盛嘲諷道,“這案子多出名啊,高管想著分一杯羹順勢宣傳一下自己的新公司,我們林大律師也想著靠這案子的影響力打響自己職場生涯的第一炮呢?!?/br>
    白端端確實知道林暉在二十多歲就辦過一個大案,并且當時就揚名了,然而林暉對這個案子卻三緘其口,從沒說過,白端端本來對他的過去就沒多大興趣,在他的刻意回避下,久而久之,也一直沒去弄清楚過,也是這一刻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個讓林暉一戰(zhàn)成名在律政圈里擁有姓名,改變了林暉命運的案子,也改變了季臨的命運,用完全不同的方式。

    容盛生怕白端端不相信:“當初季臨都找人調(diào)查過,另外,有幾個員工吧,就季叔叔自殺后,覺得良心難安,當初因為群情激憤,又被不理智的群體意識帶動,沒去理智思考就隨波逐流一起討伐公司,事后內(nèi)心羞愧,才給季臨講了事情原委,還有人則是偷偷寫了匿名懺悔信給了季臨,這些季臨可都保存著呢?!?/br>
    “而且你知道季臨當初有多慘嗎?”容盛并不知道季臨和白端端的關(guān)系,此刻仍舊覺得白端端和林暉曾經(jīng)有過一段,他生怕白端端還是感情上偏袒林暉,于是索性決定再接再厲給季臨賣慘,“季叔叔是個一路順風順水的人,因為這一點,他太樂觀導(dǎo)致了投資失利,又太過有人情味,導(dǎo)致針對這幾個高管失去了先機,過剛易折,他太驕傲了,季欣藥業(yè)因為內(nèi)憂外患資金鏈徹底斷鏈,即便賣房也補救緩解不了,外界輿論又對他誤解辱罵,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也無法坦然地面對自己的失敗。因為太驕傲了,所以無法面對自己,無法面對家人,才選擇了死?!?/br>
    “你或許知道媒體報道里,他的尸體是第二天家人才發(fā)現(xiàn)的,但你可能根本不知道,這個發(fā)現(xiàn)的人是才十三歲的季臨,他像往常一樣去喊爸爸起床,結(jié)果摸到季叔叔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jīng)涼了,僵硬了,徹徹底底死了。”

    白端端這時候心里才漸漸泛起后知后覺的鈍痛,原來十三歲的季臨經(jīng)歷了這些,但他根本不應(yīng)該經(jīng)歷的……

    “季欣藥業(yè)這個事,幾乎像是家喻戶曉的連續(xù)劇,對這類奪人眼球的新聞,除了財經(jīng)專版外,還有很多小道報刊為了發(fā)行量而拼命報道,甚至不惜挖掘死者家屬最悲慟的細節(jié)和瞬間。于是有不良媒體偽裝成學(xué)生家長,沖到學(xué)校來,把話筒差點懟到季臨的臉上,爭著搶著問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爸爸死的,發(fā)現(xiàn)自己爸爸死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

    到這一刻,白端端終于忍不住了,她甚至能想象出小小的季臨是如何忍著悲慟故作堅強和冷靜,然后面無表情地妄圖撥開人群,然而他太小了,他才十三歲,面對光怪陸離的成人社會,他什么都抵抗不了,他既推不開那些圍著他的記者,也無法用痛哭來訴說自己的創(chuàng)傷。

    “季臨以前長得好看,學(xué)習(xí)又好,家里還有錢,性格其實當初他也挺好的,雖然不太熱情,但很溫和,很講禮貌,是那種一看就很標準很有修養(yǎng)的富家子弟,很多小女孩喜歡他,但也因為這樣,出了事情后,就有些嫉妒的小男孩排擠他,叫他詐騙犯的兒子,說他爸爸是為了錢研究假藥的殺人犯,罵他爸死的該,早死了才好……”

    很多時候,小孩子并沒有成年人那樣涇渭分明的三觀,也不懂得什么會對他人造成傷害,小孩子很天真,但很多時候也很殘忍,他們覺得你曾經(jīng)讓自己不快樂,那逮著機會,就要讓你也不快樂,就要發(fā)泄自己的負面情緒,而很多時候,校園霸凌和排擠是一種跟風行為……

    果不其然,容盛下面的話也完全驗證了白端端的看法:“一開始就幾個小孩那樣,季臨本來沒了爸爸就難過的不行,只不理睬這幾個人,但后來他們看季臨不反抗,卻變本加厲了,越來越多的人也開始孤立和欺負季臨,季臨忍無可忍,終于反抗,和他們打,但是他們?nèi)硕嗔α看?,常常是季臨被打的傷痕累累,可每次,其余小孩都有爸媽上學(xué)校來維護,指責季臨,可季臨卻什么也沒有,季叔叔走了以后,孟阿姨因為受了很大刺激,有一陣精神和身體都不太好,一直屬于臥病的狀態(tài)?!?/br>
    容盛嘆了口氣:“我一直記得那個場景,當時在教導(dǎo)主任辦公室,尋釁滋事和季臨打架的小孩,一臉有靠山的模樣看著季臨,然后得意洋洋地聽著自己家人數(shù)落季臨,諷刺沒了爸爸管教的小孩真的沒有教養(yǎng),我們那學(xué)校不少學(xué)生家長都非富即貴,挺有背景的,教導(dǎo)主任生怕得罪人,只想息事寧人,知道季臨家里失勢了,也完全勢利地不想保護季臨,季臨就只能低著頭握著拳頭被對方罵?!?/br>
    也是這一刻,白端端終于知道季臨那句話的意思了,他說,你閨蜜十六歲出去打工很可憐嗎,可我十三歲就去了,你怎么不來關(guān)心我?

    當初白端端只以為是季臨的一句氣話,然而如今得知了一切,她才知道這句話背后過往的委屈和疼痛。

    要是自己能早點遇到季臨就好了,早點遇到他,陪著他,站在他的身邊,握住他的手,他是不是就不用受到這么大的傷害?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15字以上留言里隨機掉落500個紅包~

    【小劇場】

    結(jié)婚后,季臨每次惹白端端不高興,或者當晚有一些“非分”的小要求時候,都會一遍遍給白端端講述他悲慘的青少年時期……

    白端端聽完,滿眼淚花:心疼老公

    季臨:心疼那晚上就拿點誠意出來,讓我看看你心疼我到底真的假的。

    白端端:……

    第72章

    只是即便白端端已經(jīng)心痛難忍,容盛卻壓根不知道,他嘆了口氣:“其實本來季欣藥業(yè)根本不用破產(chǎn)的,本來只要挺過了資金鏈的難關(guān),員工能多給公司一些信任,能理智地聽聽季叔叔的解釋,也不至于走到最后那一步,可員工太自私了,他們很多人當初都是季叔叔破格錄用的應(yīng)屆生,創(chuàng)業(yè)之初,很多東西都是季叔叔手把手帶他們干過來的,讓他們在季欣藥業(yè)積累了寶貴的經(jīng)驗,結(jié)果事到臨頭,在風險面前,根本連一點點集體責任感也沒有?!?/br>
    “季叔叔創(chuàng)業(yè)時很講人情味,對很多基層一線員工都非常關(guān)照,很多人當初家里有個什么事,買房啊看病啊結(jié)婚啊,想要預(yù)支工資,他也都同意,他沒想到企業(yè)遇到最困境的時候,他只祈求他們稍微延緩那么一天兩天拿工資,對方就完全不同意……為什么呢?因為他們眼見著季欣藥業(yè)勢頭不好,似乎要垮了,又收到了那幾個高管新開公司拋來的橄欖枝和好待遇offer,人往高處走唄?!?/br>
    白端端突然有點恍惚,也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終于理解了季臨當初那種完全站在企業(yè)視角考量問題發(fā)自內(nèi)心憎惡員工的態(tài)度。

    白端端因為自己父親的事總覺得企業(yè)主狡詐陰險,員工弱勢無助,因此天然地同情勞動者;而如今想來,季臨也是一樣,只不過正相反,他認為員工唯利是圖容易忘恩負義,并且利用所謂的弱勢形象占盡企業(yè)便宜,因此在勞資糾紛中,總是天然地維護著企業(yè)的立場,也更傾向從企業(yè)的角度考慮問題,而也因為他父親的事,他或許永遠無法心無旁騖地相信員工,而面對員工的瑕疵和過錯,他則充滿了憎惡。

    他對企業(yè)員工冷酷無情的時候,想的大概是,如果自己父親當初能不要那么有人情味,能對有異心的高管先下手為強,能拒絕那些員工預(yù)支工資的要求,能鐵腕能冷酷地開除所有有瑕疵的員工,而不是心太軟,是不是后面的結(jié)果都會不一樣?是不是在最后受到的傷害和沖擊會比較少?

    現(xiàn)在想來,最初季臨那讓自己無福消受的奇葩性格和極端態(tài)度,原來都是生活對他的傷害和打磨。

    白端端看向容盛,輕聲道:“所以他的性格……”

    容盛點了點頭:“我在他家出事前就認識他了,他在這之前真的是個很溫和的人,也是出了這件事以后,才性格大變的?!?/br>
    容盛為了黑林暉拼了命地給季臨賣慘,卻不知道聽字白端端眼里,她心疼的整顆心臟一抽一抽的:“他當時是怎么挺過去的?”

    “就是靠著想查明真相的信念吧,還有就是債務(wù)?!比菔⒒貞浀?,“你知道我為什么選擇季臨一起合伙創(chuàng)辦律所嗎?其實當時想和我合伙的人不是沒有,我家在a市法律圈有點人脈,找我的人可多了,其實從客觀來分析,季臨當初并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選項,因為他才從美國執(zhí)業(yè)回來,過去做的業(yè)務(wù)是完全和勞資糾紛無關(guān)的非訴,剛回來也還沒有律師執(zhí)業(yè)證書,對國內(nèi)的法律環(huán)境和辦案流程又一概不通,脾氣也不圓滑,但你要是見證過他一路是怎么走來的,你就會知道,選擇他就是選擇了可靠?!?/br>
    “我容盛很少佩服其他人,但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佩服季臨,他爸爸破產(chǎn)后就算變賣了資產(chǎn),但是由于很多合作協(xié)議違約要賠款,還有員工的勞資糾紛金要支付,根本是資不抵債,還欠著外債,當初他爸自殺,一方面可能是太驕傲了無法面對自己,另一方面或許也是想以自己的死給自己兒子和老婆換一條生路,他死了,在他身上公司的債務(wù)也就終結(jié)了,很多債權(quán)方不會再不人性到對他的遺孀和孩子趕盡殺絕了,所以實際上,其實季臨當初不需要再承擔自己父親的債務(wù)了?!?/br>
    “但他愣是自己去打工一路最終把這些錢都還掉了?”

    “對?!比菔Ⅻc了點頭,“他是個特別特別強硬也很倔的人,十三歲啊,他就去打黑工,在那種很差勁的飯店后廚幫人家燒菜,手上燙的全是疤,總之,只要有錢,沒什么活是不肯干的,一邊打工,一邊學(xué)習(xí)也沒落下,靠著獎學(xué)金上完了學(xué),等到了大學(xué),就開始接法律翻譯,去美國做非訴,前幾年拼到像是不要命,每天就睡平均三個小時,直接買了睡袋睡在公司,工作兩年后,把他家里之前的債務(wù)全平了?!?/br>
    “你要是看到他這些年是怎么堅持下來的,你就知道,這個男人是絕對會成功的,他比常人能忍,也比常人能吃苦,更比常人堅韌?!?/br>
    講起這些,容盛其實也非常感慨:“當然,因為他父親的事,也因為這些遭遇,他的性格變了很多,原本很陽光,后來變得非常沉默,但說實話,骨子里我覺得季臨還是沒變,你們作為下屬不太了解他可能覺得他這人嘴挺欠的,又沒什么人情味,但其實他挺溫和的?!?/br>
    “他的嘴變得這么欠,也不能怪他,好不容易熬到高中吧,季臨去了省里的重點高中,挺開心的,以為自己終于不用在被原本a市的那些同學(xué)給冷嘲熱諷了,也開始漸漸開朗起來交了朋友,當時他有個同桌,女的,對他挺友善熱情的,主動找他各種搭話,還挺好的,所以她生日的時候,季臨給買了個禮物,結(jié)果吧……”

    容盛嘆了口氣:“季臨送給人家的時候,人家裝的可高興了,結(jié)果季臨在外面小賣店偶遇對方,發(fā)現(xiàn)對方正和幾個女生打趣,神神秘秘地和朋友說那個a市聞名的詐騙犯的兒子季臨給自己送了個生日禮物,結(jié)果根本不值錢,還說,送這么便宜廉價的東西,竟然還想追求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家世都不清白……”

    “這個事對季臨打擊挺大的,那天我和季臨正好在一起,全程都聽到了,之后季臨就不僅沒主動搭理過別人,就連別人主動靠近,他都會用非常尖酸刻薄的話把人家刺走,那段時間對我也這樣,一開始我也很不高興,但后來想想,大約是他受到了傷害后的自我保護機制,因為已經(jīng)沒法再輕易地相信別人的靠近不是意有所圖或者充滿惡意,為了避免受傷,于是索性在別人妄圖靠近的時候先主動出擊把別人給趕跑,然后自己縮回自己的殼里,雖然冷清,但很安全?!?/br>
    不用容盛說,其實白端端也早就發(fā)現(xiàn)了,正如自己此前就說的那樣,這男人就像是山竹,外表堅硬,內(nèi)心卻是飽滿多汁的,拋開他那種故作刻薄的假象,其實季臨非常溫和,他的那些刻薄的初衷并不是為了傷害別人,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然而隨著時間的潛移默化,卻太容易讓人產(chǎn)生誤解和偏見,以至于最終給了別人并不那么好的刻板印象。

    “所以吧,季臨其實是個對感情也沒什么主動和期待的男人,端端啊,既然你愿意給我免費做三頓飯,我就偷偷再告訴你點秘密吧,其實季臨他啊,直到現(xiàn)在連一個女朋友也沒談過?!比菔⒅v到這里,公允地補充了一句,“哦,男朋友也是沒有的。”

    “……”

    白端端本來因為季臨過去的遭遇而內(nèi)心酸脹難過,此刻倒是被容盛的話帶動得情緒好了那么一點,容盛這個人其實也很細心,他顯然敏感地發(fā)現(xiàn)了白端端的低落,因此才轉(zhuǎn)換了更為輕松的話題,也難怪他能和季臨一直做這么久的朋友,在他大大咧咧的表象下,其實容盛非常細心體貼,很在意談話人的感受和反應(yīng)。

    “總之吧,我們季臨真的挺慘的,別說現(xiàn)在沒談上戀愛,大概以后我二胎都生好了,他還在孤身一人,我之前吧,看到一套大平層挺好的,慫恿他買在我隔壁,結(jié)果他死活嫌戶型不好看不上。”容盛笑笑,“這人吧,有時候根本不能體會到我決定里的深意,我讓他買我隔壁,還不是為了以后我結(jié)婚了我老婆燒點什么,也能給他捎一份嗎?你可能不清楚,但是朋友之間,一旦有人組成家庭結(jié)婚了,就會和單身的朋友越行越遠,因為人生進入了不同階段,已婚的朋友開始關(guān)注育兒啊之類的,單身的朋友呢,就還是成天無根的浮萍一樣漂泊,我這還不是為了防止我結(jié)婚后就和他漸行漸遠嗎?”

    容盛一臉“我容易嗎我”的表情,還憂國憂民般長嘆了一口氣。

    白端端最終還是沒忍?。骸澳莻€,容律師,請問你現(xiàn)在有對象嗎?”

    “沒有?!比菔⑿π?,“只是我雖然現(xiàn)在沒有,但我堅信我一定比季臨早有。”

    容盛,你的自信還真是挺要命的呢。

    不過因為容盛這一番插科打諢,話題倒是又回到了不那么沉重的部分,白端端想了想,沒忍住接過剛才的話頭,她咳了咳,有些不自在道:“所以,季臨其實當時喜歡他那個同桌?”

    心疼季臨歸心疼,但是醋還是要吃的,白端端心里不太開心地想,季臨還給對方買生日禮物!當時他的債務(wù)還沒還清呢,恐怕還在見縫插針地打工,要炒多少次菜才能積攢下閑錢啊,竟然還給這個壞心眼的女同桌買禮物,結(jié)果好好一片心意,反而被別人糟蹋。

    白端端光是想到這點,心里就又是難過又是失落,她想,季臨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初戀呢,他這不是高中就春心萌動對女同桌有那么點情竇初開了嗎?不過就是最后遇人不淑沒戀上啊,但也是在遠沒有遇到自己的高中期間,就有過心動對象了啊,哪里像自己,心動的第一個人還是他。

    其實白端端這個問題有點酸溜溜的,但容盛也沉浸在關(guān)于季臨的回憶里,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只是哈哈哈大笑了幾聲:“那倒真沒有,季臨就是喜歡我也不會喜歡她?!?/br>
    白端端皺了皺眉:“為什么啊?”

    “因為那個女的長得像個活標本?。〖九R只是變窮了,又沒變瞎!”

    “?”

    “恐龍!你懂嗎!”容盛一言難盡道,“我不喜歡以外貌評價別人,但她真的長得……不太行,就是國字臉,人顯得特別剛毅,我一開始發(fā)現(xiàn)季臨老和她說話,還以為季臨喜歡上男的了,生怕季臨最后會不會兩相對比之下覺得還是我長得更標志,一定要強行和我談戀愛,那朋友都做不了了,搞得我當時心神不寧,成天害怕季臨哪天突然要和我表明心跡……”

    “……”

    容盛,你的內(nèi)心戲也真是挺多的……你和季臨倒是可以組一個戲精兄弟出道……

    “而且我一直相信相由心生,這女的心地這么壞,不管長成什么樣,我看著也面目可憎了,但公允地說,季臨是絕對不會喜歡他的,只是他其實是個比我更不注重樣貌和外在的人,他當初覺得那女孩很善良,想要回報以同等的善意,雖然禮物便宜,但卻是季臨當時能承擔的最大限度了,為了買那個禮物,他其實兩天沒有吃飯的,結(jié)果還被說成那樣,最過分的是她竟然侮辱季臨的審美!號稱季臨是看上她了!”

    白端端覺得自己胸口那種鈍痛感又來了。容盛這真是一刀又一刀,下手毫不手軟還狠準穩(wěn)的,自己剛心情好一些呢,他這新的一刀又插過來了。

    只是即便很心疼很難過,白端端卻還是想聽,就算是一點一滴,她也想再更多了解季臨一些,心里也還是那個長久的惋惜,要是有穿越時空的靈丹妙藥就好了,她自己就要穿回季臨的少年時代,讓他再也不用受這些苦了。

    容盛卻不知道白端端心里所想,徑自繼續(xù)道:“包括你們很多人可能會背地里覺得季臨摳,或者別的什么,但你們不是他,沒有經(jīng)歷過他那些壓抑的生活,根本不知道他過去過的什么日子,他爸沒出事前,他家里很殷實,那時候他很大方,因為對金錢根本沒什么概念,只覺得錢就是一串符號而已,我們學(xué)校當時有同學(xué)突發(fā)急性白血病住院,老師號召我們捐款,季臨一個人就捐了五十萬,老師再三找他確認,希望他不是偷偷拿了自己父母的存款擅做主張,結(jié)果你知道季臨怎么說嗎?他特別天真地說,那就是自己去年過年收到的壓歲錢而已,都是自己平時買東西用的,決定節(jié)省下來捐給有需要的同學(xué)?!?/br>
    雖然白端端并沒有見過小時候的季臨,但光是想象,她眼前仿佛也能看到十來歲的季臨一本正經(jīng)冷靜的天真模樣,其實這男人直到現(xiàn)在也這樣,很多時候理所當然的讓人無法適從,外人都覺得他摳,然而真正了解他,才知道季臨的金錢觀很健康,他對那個收垃圾的孩子資助起來就很大方,對自己母親也很大方,如今對自己也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真正在乎的人和他認定值得的事,他從來不惜吝嗇。

    “他變成現(xiàn)在這樣,是因為那段時間過得太苦了,窮怕了,你沒他那么窮過是絕對不會有那種感覺的,因為太窮了,沒有錢就沒有任何安全感,不敢生病不敢發(fā)生意外不敢在本來緊巴巴的日常生活之外有別的多余開支,小心翼翼一分錢恨不得都掰開花,可就是這樣,面對我當時的‘接濟’,季臨也是拒絕的,他覺得自己有手有腳,比那些殘疾的小孩好多了,不可以收我的錢?!?/br>
    也直至此刻,白端端才終于理解,當初謝淼對季臨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田穆窮過,所以害怕窮,謝淼能理解,是因為他也是從一個很窮的社區(qū)長大的,而從天之驕子墜落泥地的季臨,也真真切切地窮過,甚至因為這天壤之別的落差,他對窮的恐懼會更為強烈,所以謝淼覺得,他也懂。

    “你也做過孟阿姨的家政,你也知道孟阿姨不好處而且花錢如流水的,但其實當初孟阿姨也是這么一路跟著季臨苦過來的,她原來確實跟著季叔叔過的是貴婦生活,十指不沾陽春水,但自從季叔叔自殺,她大病一場后,回來看到季臨的樣子,大哭了一場,然后她把自己最舍不得的奢侈品珠寶全部賣了,還了些債務(wù),然后跑去找零工,但孟阿姨以前什么都沒干過,確實笨手笨腳又沒什么特殊技能,總之為了掙那么一點錢,也是遭受了不知道多少白眼和怒罵……我這不是為她說話,她現(xiàn)在脾氣確實臭,但當初確實也吃了苦,以前季叔叔還健在的時候,她除了嬌氣點,其實脾氣也沒這么差,我覺得也還是因為家庭巨變后吃了很多苦,如今重新過上了好日子,就有點補償心態(tài),脾氣變得喜歡挑三揀四的……”

    白端端笑笑:“孟阿姨其實人不壞的,我知道?!?/br>
    能生養(yǎng)出季臨這樣兒子的女人,再壞也不能壞到哪里去了。孟欣雖然其實有點小孩子氣,外加有些嬌氣的小脾氣,雖然嘴巴也挺壞,但實際摸順了她的脾氣,并不是個特別難處的人。

    而因為容盛這一席話,白端端覺得自己似乎知道孟欣女士為什么如今如此病態(tài)消費了:“她這么瘋狂買包,也是補償心理吧?當年為了還債把自己心愛的包和珠寶全部賣了,中間幾年又過得很苦,所以等季臨的現(xiàn)金流好起來,她就想要補償自己,好像多買點東西自己過去的苦難就能淡化掉一樣?”

    畢竟一個真正愛包的女人,把自己的藏品全部折舊賣掉,這簡直是在誅心了,白端端這下倒是對孟欣女士有點刮目相看的佩服,她竟然也是個能夠吃的下苦的人,確實有些意外,但更多的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要是這時候季臨連mama都沒有了,或者孟欣女士沒法堅強起來支撐季臨,而是還哭哭啼啼的,季臨的日子想必會更加難過。

    對此,容盛顯然也是同樣的理解:“其實我當時還挺擔心孟阿姨的,我以前一直去季臨家玩,也知道他媽是個什么性格的女人,總覺得季臨爸爸去世后,他媽可能也會想不開自殺什么的……她以前就那種性子,哭哭啼啼沒個主見萬事都是靠老公……”

    “她確實當時吃了挺多苦,所以等日子好過以后,季臨對他媽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的,想買什么就給買什么,他對他媽從沒有心疼過錢這回事……”

    “季臨挺好的,我沒覺得他摳,你沒必要和我解釋這些的?!卑锥硕诵睦镉行╇y言的酸澀和不舍,“季臨很好,我覺得他很好,哪里都很好。”

    容盛愣了愣,但既然講到這兒,他話鋒一轉(zhuǎn)推波助瀾道:“所以你看我講了這么多,是不是讓你對林暉有了別的認識?我知道你和他之前有過美好的回憶,但他就是個兩面派,真的遠沒有你想的那么好,這人卑劣起來你沒法想象……”

    白端端看著容盛,糾正了他的誤解:“我不是林暉的前女友?!?/br>
    “?。俊比菔⒋篌@道,“你們已經(jīng)復(fù)合了?”

    “不,我從來不是他的前女友?!卑锥硕顺吻宓?,“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這話倒是讓容盛呆了呆,他大約誤解得太久,以至于沒法很快消化這個事實,只下意識問道:“為什么?”

    不知不覺,潛移默化里白端端可能真的就被季臨洗腦了,這一刻,她沒忍住就吐出了季臨的知名論調(diào):“可能是因為他有點老了吧?!?/br>
    “……”

    除此以外,白端端還有一個問題很關(guān)注:“現(xiàn)在那五個高管,怎么樣了?”

    “那五個人啊,季臨這個人特別軸,一直沒放棄搜集證據(jù),沒錢請律師就自己上,他在去美國前,就把這五個人都一個接一個的送進監(jiān)獄了,雖然因為對方銷毀了書面勞動合同,季臨是沒辦法給自己爸爸洗脫冤情了,但對方當時收受賄賂的證據(jù)還在,并且這些年里這幾個人嘗到了不合規(guī)做事的甜頭,在新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里也有很多違法cao作,季臨查明了這些,交給了檢察院?!?/br>
    “當初害過他爸的,他一個也沒放過,現(xiàn)在唯獨還在外頭活蹦亂跳風生水起的,也就剩下林暉了,他本人就是法律從業(yè)者,比較難對付,季臨也只能靠搶他業(yè)余或者打?qū)κ纸o他找點不痛快了?!?/br>
    白端端穩(wěn)了穩(wěn)心緒,然后站起身:“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些?!?/br>
    “不謝不謝?!比菔⒁娔康倪_成,很是高興,既然林暉不是白端端的前男友,那再好不過了,如今自己這么一波加碼的黑料下去,白端端恐怕更不可能跳槽回到朝暉了,那只要還待在盛臨,自己未來蹭飯的可能性就是無限的,他抬頭期待道,“那你看,第一頓感謝我的晚餐是不是就今晚?”

    “今晚不行?!?/br>
    容盛有些失落:“哦,你要加班嗎?”

    “我要和我男朋友吃飯。”白端端頓了頓,然后低聲補充道,“我今天非常非常想見他?!?/br>
    “男朋友?哎?白律師?不是,你不說林暉和你沒關(guān)系嗎?那你什么時候有的男朋友?。堪??你不之前還是單身嗎?啊?你男朋友誰???什么時候交的?”

    白端端笑笑,微妙道:“你認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