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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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那頭,傅寶箏跑累了,坐在菊花滿坡的高處,瑩白小手將帽紗撩到帷帽上,用夾子定住,露出小臉來,瞇著眼眺望滿山坡的菊花。 這片菊花是野生的,無人打理,在風(fēng)和雨的滋潤下卻生得好極了,比家養(yǎng)的好看。傅寶箏從坡上看到坡下,入目處,金燦燦一片,山風(fēng)一吹,麥浪一般向下涌去,生命力旺盛。 “央兒,野菊花就是不一樣,連花瓣都肥嫩多汁?!备祵毠~看中了一朵壯麗肥大的,彎腰低頭去采。 忽然一陣強(qiáng)風(fēng)從背后刮來,伴隨著“咚”的一聲,她頭上的帷帽飛了,在斜斜的坡地翻滾而下。 “哎呀?!备祵毠~驚呼一聲。 央兒按住傅寶箏肩膀:“別急,我去給你撿回來,你坐著休息就是?!?/br> 說完,央兒一溜煙跑下山坡,追著帷帽而去。 可見鬼了,也不知是風(fēng)太大,還是坡太陡,還是那帷帽成了精,竟一路翻滾而下不帶停的,央兒越跑越下,離傅寶箏越來越遠(yuǎn),等她撿到帷帽時,都下到谷底了,再返回,可得費上一番功夫了。 帷帽自然成不了精,卻一路被人用石子彈飛,想不往下滾都不成。 誰這般無聊呢? 耶律野的屬下摸摸鼻子,為了幫主子追姑娘,真是苦了那小帷帽,一次次挨打,怪可憐的。 屬下會心疼小帷帽,耶律野可是沒那個閑心,他見傅姑娘終于落單了,獨坐坡上,他捏捏下巴,真想就地推倒她,快活一把再說。可理智告訴他不行,她可不是他帳篷里的那些姑娘,想要就要。 眨眨眼,驅(qū)走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耶律野走到傅姑娘上頭些的林子里,倏的一下,掏出玉笛,橫在嘴邊。 你沒看錯,他一個草原粗獷大男人,學(xué)起了中原翩翩佳公子那一套,玉笛在唇,吸引小姑娘。 他曾經(jīng)聽聞,中原的姑娘最喜歡浪漫,傅姑娘出身豪門世家,應(yīng)該也不免俗。于是,耶律野盡量讓自己符合中原姑娘的審美,換了一身如玉錦袍,吹著玉笛,往傅寶箏那頭行去。 傅寶箏正將一朵大菊花托在手心,吹散它的花蕊,忽聽一道笛音隨風(fēng)飄來,她略想了想,然后回頭望去。 驚見耶律野一身飄逸白衣,耍帥似的兩腿放在同一側(cè),側(cè)身坐在徐徐前進(jìn)的棗紅色汗血寶馬上。 公子如玉,徐徐騎馬吹笛而來,是很風(fēng)雅的事,若是四表哥來做,不知要看癡了多少小姑娘的美眸。可是…… 你們聽說過“東施效顰”么? 說是一個丑女見西施皺眉捧心狀很美,丑女便也效仿,效果嘛,你們懂的。 眼前這個北離太子,他虎背熊腰,絡(luò)腮胡子滿臉,粗獷至極,怎么瞅怎么長得太過著急啊,與如玉佳公子完全不搭啊。最關(guān)鍵的是,玉笛吹得出神入化,才能“繞梁三日,不知rou味”,若是…… 說真心話,傅寶箏是得了四表哥提點,才強(qiáng)行忍住不蹙眉,不逃跑的。 但是,當(dāng)耶律野耍帥地跳下馬背,自信非凡,朝她笑問他的笛子如何時。 傅寶箏還是沒能忍住,疑惑問道:“這位……大叔,這是你第一次吹笛子嗎?” 不是一般的拙劣啊。 作者有話要說: 箏兒:四表哥,我的耳朵好可憐 蕭絕:怎么了? 箏兒:誰聽誰知道 第121章 被美人嫌棄? 耶律野面部肌rou登時就緊繃起來, 低頭看她,臉色鐵青,雙眸里狂風(fēng)呼嘯, 儼然是一頭炸了毛的兇猛動物,能嚇哭小姑娘的那種。他死死抿了抿唇,才壓抑住想捏死她的沖動, 半晌, 估摸嚇得她也差不多了, 才勉強(qiáng)平靜下來, 緩緩扯出一絲笑,故作溫柔:“小姑娘,你剛剛說什么?” 嚇過她后,偽裝方才沒聽清楚她說什么, 再給她一次機(jī)會,期待小美人改口。還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玉笛, 無聲誘?;?,只要她改口, 他不僅既往不咎, 還白送她這支絕世好玉笛,多劃得來。 傅寶箏假裝沒領(lǐng)悟, 歪著小腦袋看向玉笛, 眨了眨眼, 萌噠噠的一字不改重復(fù)道:“這位大叔, 這是你第一次吹笛子嗎?”真像第一次嘛, 這么拙劣。 耶律野藏在衣袖下的大手, 握緊了張開,張開又握緊, 握得死死的,手指股都要捏碎那種,力大無窮。這么些年,敢如此羞辱他的,她還是第一個。若非他從沒見過這么白的女人,他真要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掐死她。 手指股捏響四五次后,耶律野從牙縫里一字一頓,擠出幾個字:“本公子今年剛滿二十一?!?/br> 傅寶箏:…… 技藝拙劣,與年歲有何關(guān)系? 耶律野努力扯出一個笑,說不出的難看:“所以,小姑娘,你不該叫我大叔,該喚我一聲哥哥?!?/br> 傅寶箏:…… 敢情他氣的是稱呼?不是嫌棄他笛子拙劣? 不過說到年歲…… “你,你真的只有二十一歲?”傅寶箏睫毛撲閃,不大敢信啊,絡(luò)腮胡子滿臉,皮膚也粗糙。 聽了這話,躲在遠(yuǎn)處的貼身侍衛(wèi)鷹子都委屈上了,忽覺他家太子很可憐,真的年歲不大啊,就是長得有些著急了。唉,中原的姑娘膽子忒肥了,擱在北離,那些姑娘心底嫌棄,也不敢出聲啊,還一個個紅著臉夸贊英俊不凡呢。 耶律野看著傅寶箏疑惑的表情,聽著她的反問,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正要與面前的小姑娘好好理論理論他怎么長相老了?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清冷的呼喚:“箏兒!” 蕭瑩瑩一陣子沒見箏兒和央兒,心下不安,怕箏兒又被蕭絕纏上了,便尋了個借口擺脫周夫人,走過來尋。不料,眼前驚現(xiàn)一個異族男子,忙冷了聲音呼喚。 傅寶箏見娘親終于來了,心中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小跑過去,上頭是素白的窄袖衫子,下系一條蓮紅長裙,裙擺與外頭的水光紗褙子一起隨著腳步翻飛,如紅蓮在湖中蕩漾,嬌俏動人。 見此,知她沒被欺負(fù),蕭瑩瑩暫且放了半顆心。 傅寶箏抱住娘親胳膊,親昵笑道:“娘,央兒到坡下去撿帷帽了,我在這里等她?!边@是解釋她為何在這兒。 蕭瑩瑩點點頭,隨后看向后面的耶律野。 傅寶箏大大方方交代道:“娘,這位公子吹笛子路過,恰好遇上了。” 蕭瑩瑩聽了,警惕心騰起。她的女兒有多美,她知道,對面這個打小長在草原的大塊頭狼,素日所見皆是被毒辣日頭曬得黝黑的草原女人,哪里見過箏兒這般白的嬌小美人。什么吹笛子,什么恰好路過,怕是故意搭訕吧,手段真是拙劣。 但耶律野是遠(yuǎn)道而來的貴客,蕭瑩瑩也算是東道主,不好給他太過難堪。瞅眼對方一臉的絡(luò)腮胡子,蕭瑩瑩心下一計,假意斥責(zé)箏兒:“不得無禮,他是北離國尊貴的太子殿下,面對長輩,要有禮貌,你該尊稱一句太子叔叔。” 這是指責(zé)箏兒不該稱呼“這位公子”,叫小了輩分,叫得太過年輕化呢。 傅寶箏憋笑,旋即給耶律野恭恭敬敬行了個晚輩禮,聲調(diào)無不恭敬:“見過太子叔叔,方才是晚輩無禮了,沖突了叔叔,還望叔叔海涵?!?/br> 耶律野:…… 一句話叫了三遍“叔叔”,真想罵一句草泥馬,他有那么老嗎? 只適合當(dāng)叔叔,不適合當(dāng)夫婿? 被小姑娘嫌棄就罷了,還被“丈母娘”點名嫌棄了? 看著蕭瑩瑩拉走傅寶箏,母女倆先是緩步離開,拐過一棵大樹就快步離開,那個急切喲,連坡下的那個撿帷帽的姑娘都不等了,生怕被他這個大叔纏上。那個嫌棄勁喲,漲得耶律野一臉通紅。 耶律野心中憋悶難受,翻身竄上馬背,躲在林子里的鷹子急忙奔出來安慰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她們中原女子,不懂得欣賞咱們草原男子的狂野美……” “閉嘴!”簡直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聽得耶律野亦發(fā)難受,一腳踹開鷹子,疾馳而去。 ~ 蕭瑩瑩見耶律野沒追上來,逐漸放緩腳步,尋了個涼亭坐下,令身邊婆子返回去接央兒,其余的婆子婢女全退下守在涼亭外。只剩下娘倆了,蕭瑩瑩才拉了女兒坐下,低低地說了一樁往事:“箏兒,二十年前,一場馬術(shù)競技大賽上,我的小姑母看上了當(dāng)時英武不凡的離國太子,小姑娘一顆心墜了進(jìn)去,千里迢迢嫁入北離和親。言語不通,水土不服,又舉目無親,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尋不到。不過三年光景,便香消玉殞?!?/br> 傅寶箏聽了,心下一驚,難怪方才讓自己喊“叔叔”,竟還有和親公主這樁事在里頭。姑祖母嫁的那個男人是耶律野他爹,論輩分,耶律野可不就是她的叔叔么。 叫“叔叔”還真不是完全寒磣耶律野長相太著急,當(dāng)然,娘親寒磣他鐵定沒得跑。 蕭瑩瑩繼續(xù)說和親公主的故事:“當(dāng)初小姑母家書上字字句句都是淚,說再也吃不著香噴噴的炒菜,再也聞不到香甜的各類糕點,綾羅綢緞也穿不上……亭臺樓榭、九曲回廊一應(yīng)都沒有,全是一個個圓頂帳篷立在草原上,年復(fù)一年與羊群相伴,sao哄哄的……” 傅寶箏聽了,心下明白娘親中計了,怕自己被耶律野哄騙了去,娘親急急將和親的苦楚擺出來呢。 “姑祖母真命苦,怎么偏要看上個番外男子呢,咱們中原大把的好男兒不嫁?!备祵毠~滿滿的惋惜和不贊同,表態(tài)自己無意番外男。 蕭瑩瑩聽了,心下一松,女兒不傻就好。 可下一刻,蕭瑩瑩又不淡定了,因為傅寶箏詳細(xì)交代了方才與耶律野之間的光景,還捂嘴笑道:“娘親,他長得一副大叔樣,您信他才二十一歲嗎?我是不信的?!?/br> 耶律野那樣的人怎會隨隨便便對一個小姑娘交代自己的年齡? 無論男女,年齡都是很私密的事。很明顯,耶律野對女兒不是偶爾遇上,興致來了的普通搭訕,是真真切切看中了女兒,將女兒當(dāng)對象處呢。 尤其聽女兒說,昨日還一連遇上過兩次后,蕭瑩瑩心底的隱憂愈發(fā)重了。 這幾年聲名鵲起的耶律野,簡直像草原上的狼王,野心勃勃,聽聞被他瞄中的東西,就沒有不落入他手中的,真得不到,也要毀掉。 眼下他看中了箏兒,怎么得了。 蕭瑩瑩面色一沉,蕭絕這頭中原狼還沒解決掉,又來了一頭虎視眈眈的草原狼。 ~ 話說耶律野回到暫住的偏殿,立馬命令丫鬟捧過來七八面鏡子,眾星拱月般圍成半個圈,將他環(huán)在里頭。 耶律野摸摸臉,鼓鼓腮幫子,前后左右,各個角度的鏡子挨個照一遍,他不肯承認(rèn)自己長相大叔,不肯承認(rèn)自己長得老。 他才二十一,老什么老? 正該風(fēng)華正茂,俊美無比。 “你說,我面相英俊嗎?”瞪向正對面高舉鏡子的丫鬟,耶律野喝道。 中原丫鬟被他一吼,兩股戰(zhàn)戰(zhàn),聲音都結(jié)巴了:“英,英俊,英武不凡……說不出的好看?!?/br> “你們猜我多大年紀(jì)?”耶律野追問道。 五個中原丫鬟怯怯看了他兩眼,猶猶豫豫往小了猜:“太子殿下應(yīng)該是二十……六?” “二十五?” “二十四?” 耶律野氣得想罵人。 “去去去,都下去,小小年紀(jì)怎么就一一都瞎了眼呢?!柄椬于s忙擺手趕人。 五個丫鬟慌不迭地低頭后退,即將退到門檻回身跨出去時,又被耶律野給大聲喚了回來:“你們幾個當(dāng)中,有擅長打扮的嗎?”不求往年輕了打扮,只求對得上自己的年紀(jì)。 被自己看中的媳婦兒嫌棄,還被丈母娘當(dāng)面嫌棄,這口氣咽不下啊,太戳傷他男人的自尊了。 “有嗎?獎賞十兩銀子?!?/br> “二十兩銀子!” 五個丫鬟面面相覷,然后有個小姑娘還真的學(xué)過如何修飾裝扮,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前一步,低低地說了自己的方案。 耶律野聽了,不由得往鏡子前又湊了一湊,扯著絡(luò)腮胡子端詳了半晌,最后點頭同意,決定試試。 兩刻鐘后,凈了面,抹了一層男子用的膏,帶冷冽冬雪味兒。 座椅下,落滿一層濃密的黑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