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imei說的對，”張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嘉怡進(jìn)了毛氏的小院。

    八福晉掃了兩人一眼，也沒什么心思說話，只坐在廊下的石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頻頻端出血水的產(chǎn)房。

    時過晌午，雍親王府

    難得沒有到內(nèi)閣處理政事的雍親王，被他家蘇公公一路從臥房攆到內(nèi)廳，又從內(nèi)廳攆到書房。

    “你到底要把爺趕到哪里去？”四阿哥怒視著揮舞著個雞毛撣子的蘇偉。

    “你去前院書房里呆著嘛，”蘇偉指揮著小英子搬走書桌上的重要奏章，“明兒個，兩位小格格要在東花園擺宴，少不得要到東小院來歇一歇了，不先收拾收拾，怎么待客??？”

    “把西廂房收拾出來就是了嘛，”四阿哥捧著自己的筆帖站了起來，“這是爺休息的地方，難不成還得給一幫小丫頭騰地方？”

    蘇偉啪地一聲把雞毛撣子拍在書桌上，“這是兩位格格第一次請朋友到家里來，你就不能重視點(diǎn)兒？就讓你挪個地方怎么了？人家就是在西廂房呆著，也少不得要四處參觀一下啊？誰讓你當(dāng)初霸著東花園建院子來著？”

    四阿哥驀地瞪大眼睛，伸手搶過在自己眼前亂飛的雞毛撣子道，“爺當(dāng)初把院子建在這兒是為了誰？你現(xiàn)在還敢給我倒打一耙？茉雅奇說什么你聽什么？怎么爺說的話你就不放在心里了？”

    “我什么時候不放在心里了？你是不是當(dāng)阿瑪?shù)陌?，哪有跟女兒這么算計(jì)的？”蘇偉撿起根雞毛扔到四阿哥臉上，“讓你挪你就挪，我一早就答應(yīng)大格格，把東小院收拾出來待客了，趕緊帶著你的四書五經(jīng)到正院看去……”

    傍晚，八爺府

    八阿哥得了消息，也一早回了府邸，在院子里坐了兩三個時辰后，產(chǎn)房中總算傳出一聲啼哭。

    八福晉猛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住產(chǎn)房門上厚厚的簾子。坐在一旁的嘉怡與張氏，對視了一眼后，默默地看向了沉默的八阿哥。

    “貝勒爺大喜，福晉大喜，”接生嬤嬤小跑出產(chǎn)房，撲通跪在兩人跟前道，“毛小主費(fèi)盡力氣，終于誕下了一位小格格，母女平安?！?/br>
    嘉怡緩緩地吐出口氣，八福晉像是被突然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軟倒在了石凳上。

    八阿哥看了福晉一眼，嗓音清冷道，“福晉累了，等嘉怡冊封的旨意下來了，讓她多幫福晉料理料理府中之事吧。讓毛氏好生修養(yǎng)，爺先回前頭了?！?/br>
    “恭送貝勒爺，”嘉怡慢慢俯下身子，滿是溫柔恬靜的眼神，在八福晉的背上輕輕掃過。

    第292章 滿園芍藥

    康熙四十六年

    三月初五，雍親王府

    東花園里早早地擺起了暖房中挪出的各色芍藥，初春嫩綠的園景中霎時間一片姹紫嫣紅。

    巳時三刻，一輛輛蒙了石青色紗簾的馬車便停到了雍親王府側(cè)門。蘇偉一早安排了禮儀妥當(dāng)?shù)男P等在門口，將一位位嬌客接到東花園的涼棚里。

    “jiejie想得真是周到，”輔國公塞勒之女烏林珠一拐進(jìn)垂花門，便遠(yuǎn)遠(yuǎn)地對茉雅奇道，“今兒天氣正好，我原還想著要是憋在亭子里肯定悶壞了，不想jiejie竟搭起了涼棚。”

    茉雅奇嘴角一揚(yáng)，上前幾步，迎了烏林珠進(jìn)來，“一早就知道你是個閑不住的，咱們既然擺了芍藥宴，自然不能讓姐妹們憋在屋里。也是趕巧兒，今兒太陽大，在這涼棚里坐著也不覺得涼?！?/br>
    “咱們也是托了兩位貴主的福，”吏部尚書瑪爾汗的小孫女衲敏從旁道，“在這樣的節(jié)氣里還能看見芍藥滿園，多是不宜??？”

    “可不是，”裕親王府最小的格格舒舒一把抱住伊爾哈的胳膊，“我額娘成天把我圈在府里，聽那些嬤嬤講規(guī)矩，悶都悶死了。還好兩位jiejie下了帖子，我才能出來放放風(fēng)?！?/br>
    “你個小鬼靈精，”伊爾哈一個手指點(diǎn)在衲敏額頭上，“我還不知道你，京里都傳遍了，裕親王府的六格格一年里換了三個教養(yǎng)嬤嬤，任誰能圈的住你？”

    茉雅奇聞言，噗嗤一笑，看著自家meimei道，“你也好意思說別人，要不是李嬤嬤有手段，咱們王府換出去的，可不一定比裕親王府的少?！?/br>
    涼棚里頓時一陣哄笑，伊爾哈俏臉通紅，沖著揭他老底兒的長姐甩了甩手上的帕子。

    “格格，”前院的小廝快一步來通報，“誠親王府的大格格，大阿哥府的三格格，與正藍(lán)旗蒙古都統(tǒng)阿靈阿大人的孫小姐一塊到了。”

    “布爾和？”伊爾哈眉頭一皺，轉(zhuǎn)頭看向茉雅奇道，“誰請她來的？jiejie給布爾和下了帖子嗎？”

    茉雅奇掃了一眼涼棚內(nèi)不明就里的小姐們，微彎起嘴角道，“想是湊巧碰上了吧，我也是疏忽，竟把她忘了?！?/br>
    衲敏與烏林珠對視了一眼，見茉雅奇慢悠悠地站起身，理了理裙擺，走到垂花門旁。

    大阿哥府的二格格雅爾檀因康熙爺格外開恩，未曾遠(yuǎn)嫁蒙古，而是下嫁給了漢軍旗的名門子弟李淑鰲。但到了三格格谷梵這里便沒有那么幸運(yùn)了，皇上已經(jīng)在年初，將大阿哥三女冊封為縣君，賜婚喀凱氏喇布坦。

    三阿哥的女兒生的晚，長女安慶如今才六歲，與裕親王府的舒舒倒是一般大。

    鈕祜祿氏布爾和就跟在安慶后頭，見到茉雅奇后便微微一俯身道，“meimei打攪了，只因在上香的路上碰到了安慶格格的馬車，聽說雍親王府?dāng)[了芍藥宴，一時心癢難耐，才冒昧登門的，還望格格們不要見怪才好。”

    茉雅奇只看了布爾和一眼，微微抿了唇角道，“無礙的，”便轉(zhuǎn)身牽了安慶的手，又與谷梵行了禮道，“有勞縣君賞光，涼棚里備了茶點(diǎn)，快與我進(jìn)去歇歇吧。安慶不是最喜歡乳皮子豆沙糕嗎，我讓人備了好些。對了，舒舒小格格也來了，剛好你們就個伴兒，一會兒咱們在院子里踢毽子玩。”

    “好誒，好誒，”安慶拍了拍巴掌，他是誠親王的嫡長女，又生的晚，在王府里也是嬌養(yǎng)著長大的，如今見到好吃的、好玩的，便是顧不得一點(diǎn)兒矜持了。

    谷梵淺笑著被茉雅奇扶住手臂，兩人相攜而去，只布爾和形單影只地跟在后頭，臉上隱隱透出的怒意一閃而過。

    就在雍親王府響起一片銀鈴般的笑語時，一墻之隔的八爺府卻是愁云慘淡。

    雖說，八貝勒好不容易有了第一個子嗣，按理應(yīng)該大肆慶祝才是，但上位的主子們不高興，奴才們也不敢張那個口。眼見著福晉臉色鐵青，后院的奴才們越發(fā)低著頭做人了。

    毛氏誕下小格格的第二天，原本供應(yīng)著吃到膩的阿膠燕窩便都變成了尋常份例。給孩子備下的四個乳母，轉(zhuǎn)眼就變成了兩個，連帶著屋里伺候的也都減了又減。

    毛氏臉色蒼白地抱著襁褓里的嬰孩兒，還未散去血腥氣的產(chǎn)房好像一下子冷了起來，厚厚的簾子擋住了外頭的熱鬧，卻沒有擋住滲進(jìn)來的寒氣。

    “小主，”瑞珠跪到毛氏的床下，看了看睡著的小格格道，“您別太放在心上，福晉只是一時轉(zhuǎn)不過彎兒來。您這次能生下小格格，以后就能生下小阿哥。福晉一個傷了身子的，娘家又波折不斷，等她想明白了，不還得靠著小主？”

    毛氏抿著唇角靠在迎枕上，沉默了片刻后搖了搖頭，“來不及了，貝勒爺提拔了烏喇那拉氏，其實(shí)就等于提拔了張氏。若張氏一舉得男，我再怎么使力都勢必要落在人家后頭了。福晉那種心性的人，又怎么能忍受被烏喇那拉氏日日踩在頭上？”

    瑞珠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壓低了聲音湊到毛氏耳邊，“小主，只要張氏這一胎落不下來，您和福晉不就都還有機(jī)會嗎？”

    毛氏臉色漸沉，深入濃墨的目光在瑞珠的臉上慢慢掃過，“我原本一直以為，你是受了烏喇那拉氏的蠱惑，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撥我與福晉的關(guān)系。如今看來，卻是我想錯了?！?/br>
    “小主！”瑞珠微一征愣，隨即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胡言亂語?？墒?，奴婢對小主是一萬個忠心，絕沒有受任何人蠱惑。小主，奴婢平日里嘴碎，只是因?yàn)樾奶坌≈鞒粤四敲炊嗫啵筋^來卻——”

    “住嘴，”毛氏冷冰冰地打斷瑞珠的話，“福晉想拿我做筏子，直言便是，何必饒這些歪歪圈子？”

    “小主……”瑞珠抿了抿唇，低頭沉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福晉生怕再有新人入府，會把持不住后院的權(quán)柄。所以，小主只要盡心為福晉辦事，福晉是絕不會放棄小主的。如今，烏喇那拉氏猖狂的很，小主與她又結(jié)怨已深，如今不與福晉聯(lián)手將那兩人徹底鏟除，日后小格格的日子又該怎么過呢？”

    毛氏微闔了雙眼，抱著小格格的手卻越發(fā)用力，待瑞珠說完半天，才輕輕開口道，“福晉的吩咐，我自是不敢拒絕。只是此番茲事體大，我不能不為小格格考慮。還請福晉，待我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再實(shí)行計(jì)劃?！?/br>
    “那是自然，福晉也沒有逼迫小主的意思，”瑞珠彎著唇角站起身，接過毛氏懷里的小格格，“以后有福晉照顧著，小格格就是咱們王府的長女，日后肯定能有個好前程?！?/br>
    雍親王府，

    晌午，嬌客們在園子里終是逛得累了，大格格命人在東小院西廂房里擺了宴席，引著一眾貴女們往小院而去。

    進(jìn)得院門，烏林珠便一拍巴掌道，“這院子修得真是精致，我見著雖沒有正院的莊嚴(yán)恢弘，但在細(xì)節(jié)處卻是極用心的。院里還引了活水，如同建在島上，便是盛夏怕也不會酷熱難擋的。”

    伊爾哈聞言嘴角一揚(yáng)，“這是我父親的別院，比起正院，我父親也喜歡住在這里。昨兒聽說jiejie和我要請貴客來賞花，特意把這里收拾出來，給我們待客的。”

    “王爺對格格們還真是疼愛，”布爾和接過話頭道，“只是不知，這院里除了王爺，還住著誰？能在這么個幽靜的地方陪伴王爺，恐怕是極受王爺寵愛的吧。”

    茉雅奇看了布爾和一眼，引著幾位王府的格格們頭先坐下，才開口道，“布爾和meimei太會胡思亂想了，我阿瑪平日里忙于政事，不喜太過熱鬧，這別院中只有幾個下人服侍著。倒是meimei年紀(jì)輕輕，對長輩們的私事還是不要太過多問為好?！?/br>
    烏林珠聞言，掩著帕子一笑，“只怕是布爾和meimei等不及要出嫁了呢。怎么？鈕祜祿氏的女兒，是要選秀入宮，還是想嫁進(jìn)親王府邸??？”

    “jiejie這話是怎么說的？”布爾和秀目一沉，“是meimei見這院子精致，才多此一問的。就算惹了jiejie們不高興，也別拿meimei的婚事說嘴啊。meimei年小福輕，可擔(dān)不起這許多埋怨?！?/br>
    烏林珠一聽，神色也當(dāng)即冷了下來，剛想張口還嘴，縣君谷梵緩著嗓音道，“大家都是來雍親王府做客的，何必因?yàn)閹拙淇诮瞧馉巿?zhí)，沒得讓人笑話?！?/br>
    “就是，”茉雅奇彎著嘴角接過話頭，一手按著烏林珠坐下，給她捧了杯茶，“兩位meimei都是直腸子，心里想什么嘴上便說什么了，都別忘心里去?！?/br>
    布爾和眼神一暗，俯身坐下時，正好碰到了舒舒端著的茶碗，還帶著溫度的茶湯頓時潑到了安慶的身上，“哎呀，格格端著茶碗時要小心些啊，怎好把杯口沖著別人呢？安慶格格沒事兒吧？”

    茉雅奇不顧布爾和的有意為之，連忙拉著安慶檢查，好在安慶穿的還算厚實(shí)，倒沒燙傷，只是濕了衣服。

    “去我房里找?guī)准煅b來，”伊爾哈轉(zhuǎn)頭吩咐侍女道，“我記得年前有一件做的小了，沒穿過的，趕緊給格格拿來換上?！?/br>
    “是，”侍女領(lǐng)命而下，茉雅奇已領(lǐng)了憋著嘴的安慶站了起來，“這屋里隔斷都撤了，咱們?nèi)フ堇飺Q衣服吧。安慶放心，你愛吃的一準(zhǔn)不讓她們動?！?/br>
    安慶聞言咧了咧嘴，桌上的氣氛倒緩和了不少，只在兩人將要出門時，布爾和趕了上來，“是我不小心碰到了舒舒格格的，該由我陪著安慶格格換衣服的，便讓我一同去吧。”

    茉雅奇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看懵懵懂懂的安慶，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作者有話要說：烏林珠的阿瑪塞勒，是胤禛黨，我早時候把他忘記了，在群臣保奏胤禩時，只有塞勒拍案而起，說只有四阿哥登上太子之位，才是百姓之福。而且，塞勒一脈是多爾袞的后人哦。

    第293章 黑偉

    康熙四十六年

    三月初，雍親王府

    茉雅奇幾個進(jìn)了東小院內(nèi)廳，不多時，侍女們便將衣服送了來。前院的福晉聽說了安慶濕了衣衫的事兒，特意從庫房里挑了上好的羊脂玉環(huán)，當(dāng)做賠禮。

    安慶高高興興地接了，也不矯情地?fù)Q了衣服，只在侍女們收拾沾濕的衣衫時開口道，“我荷包下的絡(luò)子也濕了，荷包是我額娘做的，當(dāng)心別一起弄濕了?！?/br>
    “這個好辦，”茉雅奇彎彎唇角道，“咱們把絡(luò)子拆書房走去，下來，日后正好配著羊脂玉環(huán)重新打個如意結(jié)的?！?/br>
    “那就聽jiejie的，”安慶嬌憨地往榻子上一坐，揚(yáng)揚(yáng)手道，“把剪刀拿來，額娘教過我拆絡(luò)子?！?/br>
    幾個侍女連忙在內(nèi)廳找起剪刀來，卻是轉(zhuǎn)了半天也沒看到。

    “書房里該有裁紙的，我去看看，”茉雅奇起身往書房走去。

    怪只怪蘇大公公把屋子收拾的太干凈了，茉雅奇在書房里找了半天，也沒看到剪刀，最后只好拉開了軟榻頂頭的抽屜。

    屜子里果然有剪刀，卻不單單是剪刀，一木一銅兩枚印章端端正正地倒在屜子中央打開的木盒里……

    “jiejie可找到剪刀了？”布爾和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茉雅奇的身子微微一僵，暗吸了口氣后，極細(xì)自然地將盒子放回抽屜，又將蓋子蓋牢，拿起一旁的剪刀道，“meimei也太隨便了些，這里是我阿瑪?shù)臅?，可不是誰都能進(jìn)的?！?/br>
    布爾和向后退了一步，神態(tài)倒謙恭了些許，“是meimei莽撞了，只是安慶格格等得急了些。meimei也不敢進(jìn)門，只好在門口喊jiejie一聲?！?/br>
    茉雅奇瞥了布爾和一眼，沒有再多說什么，拿著剪刀往內(nèi)廳去了。

    姑娘們的宴席總算開始了，西配院的小主們都吩咐了膳房加菜，福晉和四阿哥干脆又賞了一桌席面下來。

    蘇偉領(lǐng)著賞菜的奴才們進(jìn)了東小院時，姑娘們正用得歡實(shí)，桌上的銀壺?fù)Q了一瓶又一瓶。

    “小主子們，王爺賞菜來了，”蘇偉躬著身子站在廊下。

    茉雅奇回過頭時，神色微怔，緩了半天才站起身子道，“有勞蘇公公了，請?zhí)媾畠簜冎x阿瑪賞賜?！?/br>
    “格格放心，”蘇偉俯了俯身，揚(yáng)手讓奴才們把賞下來的菜一一擺上了桌，“王爺還讓奴才給各位小主子開了一壇葡萄果酒來，用著碧玉杯喝最能襯得出滋味兒。”

    “王爺費(fèi)心了，晚輩們謝王爺賞，”谷梵帶著幾個女孩站了起來，齊齊行了禮。

    上完菜，蘇偉帶著奴才們退出了東小院，屋子里又蕩起了笑語聲。姑娘們玩起了擊鼓傳花，只有茉雅奇頗為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里的玉杯。

    傍晚，姑娘們一一告辭后，東小院恢復(fù)如初。

    四阿哥被笑意盈盈的蘇公公請回了東小院，“你都不知道今日東花園有多熱鬧，我聽說那個鈕祜祿氏小姐沒接到帖子就擅自跑來了，還借著舒舒格格的手，把茶灑到了安慶格格的身上。好在大格格處置得當(dāng)，沒讓幾人生出嫌隙。”

    “也不知阿靈阿是怎樣教導(dǎo)子孫的，一個女娃娃跟著參合什么，”四阿哥皺了皺眉，走到臥房床邊坐下，“這院子里脂粉氣太重，明天再點(diǎn)上香熏一熏?！?/br>
    蘇偉撇了撇嘴，“對了，我今天得到八爺府的消息，八阿哥后院的兩個妾侍，有一個今天生了，只可惜是個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