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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寵令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桑莘裹著被子沒敢吱聲,扭扭捏捏的往美人榻的里邊縮。

    美人榻的位置很大,瑾琮帝眼看著她往滾進(jìn)去了,他長臂一伸,將人連被子一起抱了起來,她赤著腳,他就讓她站在了他的腳上。桑莘的個子單拎出來是高的,但和瑾琮帝這種人高馬大的男人比起來,著實顯得嬌小玲瓏。

    此刻她站在他的腳上,看過去,像是瑾琮帝抱著小孩般,她因為害怕,緊緊的攥住了他華服下寬大的袖口,杏眼因為擔(dān)心摔倒,眼睫都在輕顫,粉唇咬了咬,一臉慌張樣。

    瑾琮帝見狀,逗弄她的心思又起來了,故意帶著她,后腰一彎,兩個人往后倒去,桑莘杏眼瞪大,嚇得瑟瑟發(fā)抖,緊接著哇的一聲撲進(jìn)他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他,“別別別,我怕。”

    男人的笑聲傳來,震動著胸腔,讓桑莘愣了好一會兒后才發(fā)覺被男人戲耍了一通,見他站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模÷暤暮吡讼?,抱著他的手,使了點力氣打他,這力氣,還不如給瑾琮帝撓癢癢呢。

    他輕笑了聲,低頭看她,嗓音帶笑的道:“方才叫誰聽聽?”

    男人一臉的愉悅,喉嚨都溢出笑聲,桑莘那骨子里恃寵而驕的性子又蠢蠢欲動了,她撅起嘴,不去看他,哼了聲道:“聽聽是個壞人,你問他做甚?”

    瑾琮帝失笑,也沒回答,只是眉抬了抬,讓她踩在他的腳上,他腳略帶恐嚇性的走了兩步,果然嚇得懷里的小人花容失色,又緊緊的抱住了他。

    瑾琮帝輕笑一聲,低頭湊近她的耳畔,氣息灼熱,輕聲呢喃道:“再給你一次機會,方才夫人說的聽聽是誰?”

    這還是桑莘第一次聽瑾琮帝這么說話,他說她是他的夫人,不是愛妃,也不是妾,而是他的夫人。

    不可否認(rèn),桑莘確實是被瑾琮帝的那個夫人,勾的心有些忽上忽下,她的耳邊是他略帶薄涼的唇,他氣息是炙熱的,噴灑在她耳畔,一下一下的,像是在蠱惑她,又像是開她心房的鑰匙,一扭一轉(zhuǎn)好幾個回合后,終于撬開了她的心房,讓她醉心的感覺,她將心中的話,說給他。

    ——“是我的夫君?!?/br>
    得到了她的認(rèn)可,瑾琮帝呼吸微滯片刻,旋即,貼在她耳畔邊的唇勾起,眉眼都帶笑,他喉結(jié)滾動,嗓音是低沉的、愉悅的。

    桑莘在這一刻覺得,他是真的勾人。

    ”既如此?!拌圯p聲道:“從此以后無論莘莘做什么,我都會奉陪到底。”

    婉貴人換好宮女服后便趁著夜色黑暗,悄悄的走到了云薔宮。

    云薔宮內(nèi),瑜妃坐在主位上,殿內(nèi)點了幾根蠟燭,燭火忽明忽暗的讓婉貴人忽然覺得陰風(fēng)陣陣,她縮了縮脖子,悄悄的推開門走進(jìn)去。

    瑜妃見人來了,開門見山道:“今日你來找我,要我?guī)湍阆敕ㄗ樱缃?,我想到一個,不知你肯不肯做了。”

    婉貴人立刻道:“jiejie,是什么辦法?”

    瑜妃看了眼她的貼身宮女,宮女立刻上前,將一個托盤遞給婉貴人。

    婉貴人低頭一瞧,只見是一個小包的東西,黃色的紙袋包著,婉貴人瞧了好一會兒后,還是不解,蹙眉道:“jiejie,這是......?”

    瑜妃對著宮女揚了揚手,宮女退下。

    瑜妃對著婉貴人揮揮手,示意她過來。

    見瑜妃神秘兮兮的,婉貴人蹙眉走上前,莫名的心不安,道:“jiejie這是在做甚?這東西到底是什么?”

    瑜妃輕笑了聲,道:“這個是可以讓你母憑子貴的藥?!?/br>
    什么母憑子貴?皇上都沒碰過她——等等!婉貴人眼睛瞪大了,指著那托盤里的東西,喃喃道:“這...這該不會是......”

    瑜妃將婉貴人指著托盤的書拽回來,輕笑一聲,道:“你放心,這東西可比那個東西管用多了。”

    瑜妃話還沒說完呢,婉貴人便直搖頭,一邊擺手一邊道:“不不不,我不行,皇上最討厭這個東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前那個貴人不都是下了藥,被皇上當(dāng)場處死了嗎?”

    見婉貴人這副膽戰(zhàn)心驚的模樣,瑜妃心里有火,但一想到如今要靠她來完成爹爹交代的事,她忍了下,道:“這個藥自然是不同的,你放心,這個藥絕對能讓你一躍成貴妃,要是這藥你利用的好,說不定,你還可以母憑子貴,給皇上生下皇長子。”

    這的確是能夠吸引婉貴人,她被瑜妃的話弄的腦海里都是皇上和她以及皇長子三個人的世界,畫面一轉(zhuǎn),是她抱著皇長子在桑莘面前耀武揚威,而桑莘變成了跪在地上求饒的那個人。

    畫面一轉(zhuǎn),又變成了皇上抱著她,把原本屬于桑莘的金鳳簪給了她,還體貼的幫她簪上去。

    可是畫面一轉(zhuǎn),她忽然又看見了那當(dāng)晚被皇上處死的貴人,就因為那貴人買通了御膳房的太監(jiān),下了藥給皇上,還沒來得及享受皇上給的寵愛,卻等來了皇上的一句:“就地處死?!?/br>
    思及此,婉貴人那膽小的心又冒出來了,她搖搖頭,道:“不行,我還是怕。”

    瑜妃本瞧著她都快要答應(yīng)了,沒想到這會子又搖頭,她忽然沒來的一股悶氣,道:“你知道,這個藥特別在哪里嗎?”

    婉貴人搖頭。

    瑜妃手遮住唇,靠近她的耳邊,將這個藥的特別之處告訴婉貴人,片刻后,婉貴人的臉由驚訝轉(zhuǎn)換為笑容。

    瑜妃見狀勾起唇角,道:“你要是還不肯去,那我就給別的小主去了,要不是我在禁足,出不去,我自己都去了。”

    話音剛落,婉貴人攥著了瑜妃的手,笑著道:“jiejie,我去。”.  ..     ,,

    第37章 第二更

    一路沿著云薔宮的小道上走著, 婉貴人穿著宮女服, 黑夜看不清她的臉, 她站立在小湖邊, 一雙丹鳳眼眺望著結(jié)了冰的湖面上, 手里緊緊的攥著那包藥粉,耳邊回蕩著瑜妃在云薔宮內(nèi)和她說的那些話。

    她心頭思緒煩躁, 明知道這件事不可以做,但只要一想到萬一成功了呢?那么她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 母憑子貴,多好, 皇上也會對她另眼相待, 光是想到方才在云薔宮里腦海里皇上溫柔的幫她簪金鳳簪的那個畫面, 婉貴人就覺得這個美夢,她想讓它成真。

    但萬一失敗了呢?

    失敗了的結(jié)果, 她不用思考都能知道,無非和那年的那個貴人一樣,在后宮當(dāng)場被處死, 那時候,那是皇上第一次主動宣她們,她們以為是什么事,未曾想,一去到就看見跪在殿內(nèi)的貴人, 繼而是她滿臉的血。

    皇上陰鷙的表情, 和殘酷冷血的話, 如今還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里,她是親眼目睹,皇上是如此不理不睬那個貴人的求饒,對著蘇盛冷酷的道:“就地處死。”

    那貴人血灑冷宮的宮殿,那凄慘的畫面至今還留存在她的記憶里,在這一刻瘋狂的席卷著她的腦海,在她每一個記憶點里都占據(jù),婉貴人心慌的瞬間,想把手里的那包藥丟在湖洞里,卻在下一刻,聽見了兩個宮女在黑夜中談心事。

    “你說子卿宮里的嫤妃手段怎么這么厲害,能讓皇上如此寵愛,方才我去子卿宮送晚膳布菜時看見了皇上親自喂嫤妃吃菜?!?/br>
    “瞧你說的,我倒覺得是因為美貌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br>
    “不可能,后宮里這么多妃子哪一個樣貌差了?我不說別人,就說一個婉貴人,她長得多好看,如今......”

    “你說起婉貴人,我也覺得可惜的緊,你說她長得這么好看,為什么就不主動一點呢?要我說嫤妃就是主動,所以才得到了皇上的青睞,你說如果婉貴人也能主動點,我看不說別的,如今都能和嫤妃娘娘平起平坐了?!?/br>
    “哎,算了算了,這事我們也說不準(zhǔn),但我覺得你還是說的有道理的?!?/br>
    宮女們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婉貴人站在湖面上,耳邊縈繞著方才倆位宮女的話,難道真的是她不主動嗎?婉貴人沉思了好一會兒,驀然想起,當(dāng)初的確是桑莘先去求見皇上,皇上才對她多加照佛......

    漸漸的她覺得,宮女說的都是真實的,恍若她主動了就真的已經(jīng)和嫤妃平起平坐了。

    婉貴人本握著藥粉漸漸松下來手再一次握緊。

    半晌后,輕聲呢喃道:“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br>
    原本已經(jīng)應(yīng)該遠(yuǎn)走的兩個宮女此刻站在樹下,聽見這句話,彼此相視而笑。

    瑜妃坐在云薔宮內(nèi),望著黑夜里的月亮,半晌后輕聲道:“就你也想算計我?呵,沒門?!?/br>
    話落,她忽然想起幼時在家中,一家人坐在院落里賞月的情形,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呢?

    讓一向最疼愛她的爹爹也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她垂下了眼眸,眼底有傷亦有不甘。

    翌日,天是難得放晴一次,太陽倒是沒有,但起碼風(fēng)不會很冷,積雪依舊很深,桑莘迷迷糊糊的醒來,伸了個懶腰,忽然想起昨夜那人在她快要睡著時,在她耳邊一直輕聲誘哄道:“莘莘,再叫一聲?!?/br>
    那時桑莘困的眼皮子都快垂下去了,咕噥著道:“叫什么嘛?!?/br>
    “我的名字?!辫壑讣獍淹嬷陌l(fā)絲,眉眼溫柔道。

    桑莘當(dāng)時困的很,想也沒想就道:“李聽。”

    “......”瑾琮帝壞心的捏了捏她的臉蛋,道:“快說,不然朕今晚就讓你試試行還是不行了?!?/br>
    這句話可把桑莘嚇的瞌睡蟲都給趕跑了,回過神后看著男人一臉溫柔笑意的臉龐,她嘴一扁,眼巴巴的往他懷里鉆,邊鉆邊道:“你又欺負(fù)我?!?/br>
    “哪有。”瑾琮帝抱著她,輕哼笑了聲,嗓音溫潤:“快,叫一聲。”

    桑莘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她也記不得了,她只知道,那時候她太困了,他身子暖,一下子她就睡了過去。

    桑莘打斷了思緒,撩開紗帳,才看見燕兒她們都不在,于是她自己站起身,一邊自己穿衣裳一邊想著該怎么補償瑾琮帝,昨日是她的不對,沒理他就睡了過去。

    桑莘這會子正在想著,換衣裳時,恰好看見了玉臂上那因為上次出宮被刺的疤痕,細(xì)細(xì)的,有點紅,她用了雪靈給的積雪苷膏,的確是恢復(fù)的好了些,她往梳妝臺上瞧了眼,積雪苷的盒子已經(jīng)空了。

    看來只能厚著臉皮去找雪靈再要一點了。

    桑莘換好衣裳,燕兒恰好走了進(jìn)來,見她自個兒換好了衣裳,笑著打趣兒道:“我方才才在想,小姐今日可真好睡,現(xiàn)在都快午時了,廚房那邊都過來問,要不要備膳了?!?/br>
    桑莘臉色微紅,正準(zhǔn)備說備膳時,忽然找到了該怎么補償瑾琮帝了。

    她道:“備膳吧,順便叫他們再燉點參湯,我等會兒要給皇上送去?!?/br>
    燕兒聞言,嬉皮笑臉的往外走,道:“以前在府里都不見你對老爺這么好,如今......”

    桑莘紅了臉,佯裝生氣道:“燕兒!”

    燕兒捂著嘴道:“好好好,當(dāng)我沒說,我這就去這就去。”

    燕兒剛走,桑莘被其他宮女伺候著洗漱完后,就瞧見了關(guān)姑姑,她道:“嫤妃娘娘,婉貴人求見。”

    關(guān)姑姑包括整個子卿宮的人對婉貴人的印象都不是很好,就那一次的金鳳簪事件,可把整個子卿宮都嚇的魂飛魄散,還好是皇上送的,要是真不知道是哪個歹人有心設(shè)計陷害,估計這件是到現(xiàn)在還沒完沒了了。

    “婉貴人?”桑莘道:“她來做甚?”

    “對,是婉貴人?!标P(guān)姑姑道:“娘娘要見嗎?”

    桑莘沉默了一會兒,手里本拿著木蘭花的簪子,旋即,手往旁側(cè)的金鳳簪那邊去,玉指捻起金鳳簪,一邊插進(jìn)發(fā)鬢里,一邊道:“見,請進(jìn)來吧?!?/br>
    關(guān)姑姑道好。

    桑莘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玉臂微揚,輕輕的撫摸了下金鳳簪,輕笑一聲。

    婉貴人第二次踏入這里,周圍的環(huán)境倒是沒什么變化,只是梅花似乎開的更嬌艷了,其實距離她上次踏入這里到現(xiàn)在,不過一天的光景,但心境卻是完全的不同。

    她這次帶著目的而來,成功與否,就看這次了。

    一路繞過了回廊,踩著厚重的積雪,踩上臺階,方才到了子卿宮的正殿,她走進(jìn)去,桑莘此刻就倚在美人榻上,身姿慵懶,只不過一日的光景,她愈發(fā)的嬌媚了,特別是那金鳳簪,著實刺眼的很!

    她都懷疑桑莘是故意的了!

    瞧她,一臉的紅潤氣色,眼眸含春,面若桃花,婉貴人只覺得,她是被皇上滋潤的,如果成功了,那么以后被皇上滋潤的那個人,就是她了。

    思及此,她將心頭那股嫉妒的心思給壓了下去,面上掛著適當(dāng)?shù)男θ?,欠身道:“臣妾參見嫤妃娘娘,嫤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
    桑莘學(xué)瑾琮帝的眉抬了抬,淡聲道:“嗯,平身?!?/br>
    婉貴人謝了恩,站直身子后,將自己的姿態(tài)擺的很低,桑莘也沒開口,也沒賜座,就這么倚靠著美人榻眼神懶洋洋的望著她。

    最后還是婉貴人堅持不下去,嗓音刻意放低,姿態(tài)極其的謙卑,道:“嫤妃娘娘,昨日的事,是我的不對,所以今日我特意來向你道歉,還請嫤妃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臣妾這一次的過錯吧?!?/br>
    話畢,她跪了下去,這一下子著實是驚到了桑莘。

    也只是驚了一下,過后,桑莘便明知故問道:“哦?你何錯之有?。俊?/br>
    別看桑莘平時嬌嬌軟軟的,關(guān)鍵時刻,那大家族與生俱來的主子氣勢還是不容小覷,她就這么幾個字,讓跪在殿內(nèi)的婉貴人暗暗的罵了她好幾句,本不喜她如今像個孔雀般耀眼的模樣,但一想到自己將要做的事,便咬牙忍了,嗓音輕顫,道:“回嫤妃娘娘,臣妾不應(yīng)該挑撥皇上與你之間的關(guān)系,更不應(yīng)該不分青紅皂白的愿望了你,還望娘娘恕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