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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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忿忿的小臉兒,“偏就她喜歡這些東西,頂進去脹脹的,難受。” 太監(jiān)又搖頭失笑,“這是規(guī)矩,不是陛下特意定的?!?/br> 那少年挑起漂亮的眉眼,不服氣地小聲,“我看她享用得很。” 顧夕怔怔的看著腦中的畫面,那少年心里的話也能聽得非常清晰,“每晚盡折騰,玩這個玉勢,拉出來又推進去,我看就是她沒用過,不知道這個滋味……” 顧夕這個旁觀看景的,這會也覺得臉燙得不行。他翹著唇角,張開眼睛,終于想起了趙熙在床上的惡趣味,不禁臉紅心跳?;貙m這些年,她竟忍著一次也沒動過他,生怕影響了他的痊愈。顧夕眸中含著霧氣,輕輕嘆息,“夕兒這一回,恐怕是再回不去了。陛下……” 他抬起手,掩住面孔。 “小爺,喝干凈了,滋補得很,熬了多少時間呀?!蹦抢咸O(jiān)仍在飄搖的燈影里。顧夕笑著伸手去接,一碰,夢就散開,不見了。 顧夕霍地睜開眼睛,翹起的唇角仍不及收回,淚滴已經(jīng)砸到地面。他狐疑地看著那滴淚融進濕漉漉的石板地……為什么自己會不自覺地哭了? “趙忠?!彼p聲低語,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輕輕從口中溜出來。 果然痛楚和獨處,能讓人份外清醒。顧夕傷重至此,若沒有內(nèi)力護住心脈,早就彌留了。人在死生之間,生命的韌性總能迸發(fā)出難以想像的潛力。 “趙總管,您故去多年了吧,我竟才記起。” 在這一刻,顧夕腦中有無數(shù)畫面,一齊涌了進來。 陛下寢宮。 垂幔低挽,水霧彌漫,珍藥良醫(yī),流水般穿梭在寢宮里。 趙熙病了。 祁峰趕過來時,一群太醫(yī)正在診病。他幾步撲到床邊,“陛下?!壁w熙微微顫了顫睫毛,沒睜眼睛。 “哪里疼?身上……”祁峰嚇得臉都白了,正慌張要去查看,一個太醫(yī)跑進來,氣喘吁吁地報,“是寒毒。” “什么?”祁峰不明所以地回頭去看。 “茶里有寒毒?!蹦翘t(yī)又回了句,眾人聽了都低低議論。 他霍地起身。趙熙最經(jīng)不起的,便是一個“寒”字,他心里焦急,怒道,“哪里來的?陛下喝了多少?” 中宮從來都溫和低調(diào),眾人從未見他發(fā)過怒,都嚇愣了。 “……這,得查驗?!蹦翘t(yī)惶恐道。 祁峰心急火燎,果斷抬腿一步上了床,盤膝坐在趙熙身邊,抬手蓄內(nèi)力要給她續(xù)真元。 手指剛觸到趙熙脈門,未吐勁力,驚覺趙熙體內(nèi)竟有一股精純內(nèi)力。那勁力藉由二人內(nèi)力相合之際,迅猛地反彈回來。內(nèi)力反撞,“唔?!逼罘邂Р患胺溃脆懦雎?。 “大人?!北娙藝樀貌惠p,陛下病了,中宮再受傷,那就真亂了。 祁峰顧不得自己,趕緊收力查看趙熙。 趙熙經(jīng)脈內(nèi)是來自顧夕的純正宗山內(nèi)力。所有外來的力量,都會被自發(fā)抵抗。祁峰想明白這一節(jié),深悔方才過于草率??捎植荒芊胖裁炊疾蛔?。宗山的內(nèi)功,他也會,只是沒深練,他抬手比劃了一下,琢磨著拼著自己受傷也要試一下,趙熙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祁峰驚喜地攬住她,“……醒了?哪里疼……現(xiàn)在感覺怎樣?” 她側(cè)過頭,看著他。趙熙深遂的目光,仿佛幽深的澗水,映著祁峰方寸大亂的樣子。她抬起手,緩緩撫了撫近在咫尺的祁峰的臉頰,濕濕的。趙熙眸中的光,緩緩柔和下來。 果然是關(guān)心則亂,自從做回祁峰,從此再找不到那清淡如水的正君。 “哎,……陛下寢宮幾時混進了jian佞,你都不曉得?”趙熙輕輕道。 祁峰怔了一下,垂頭,“臣侍……失職?!?/br> 趙熙撫了撫他的臉,祁峰這幾日不眠不休地清理后宮,查找蛛絲螞跡。因為手下并無得用之人,所以凡事必得親力親為,累瘦了一圈。為避嫌,他確實從未在御前安過一個眼線。其實何止陛下寢宮,就算是在后宮,他這個中宮也是客卿一般的存在,他從未插手過后宮政務。 趙熙扶了扶他肩,讓他抬頭,“主動拔去利爪的,朕的中宮啊?!壁w熙輕輕低語,含著心疼。祁峰心中的愧疚,讓他心甘情愿地遷就、順從、束手束腳、逆來順受。她握住祁峰的手,藉由此傳遞力量和信心,“朕之前錯待了你,是朕想偏了。朕希望你要像對王庭充滿信心一樣,你也要信任朕?!?/br> 祁峰一腔熱淚,用力往回咽。他咬唇一字一頓,“臣侍永遠都是您的中宮?!?/br> “如今,朕也算想明白了,藉由此回,咱們一次把事情都導回正途。”趙熙心里也澀得很。她自登基,前朝政事雷靂風行,可后宮里的事,卻一直被她刻意忽視。因為私念,她任由中宮被架空。因為奢念,她妄想著把顧夕護在溫室里。本是重活一世的幸運,她和顧夕完全可以有嶄新的開始,可是卻被做成了夾生飯。還有林澤,明知他不適合勾心斗角、權(quán)謀設(shè)計,卻把許多繁復重擔壓在他身上,好好的一員沙場將軍,被困在宮里,時時犯錯。 她和她的侍君們,都遠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如何應對她登基后復繁的局面,“阿峰,要導回正途,就從你這個開始做個表率吧。” “……”祁峰被她氣勢壓著,垂下目光。 趙熙沒催他,等著他的表態(tài)。 良久,祁峰抬目,“臣侍對后宮事,確有建議。” “那是你的后宮。”趙熙鼓勵地看著他。 祁峰抿唇,“對,是臣侍的責任?!笨磥韽拇丝唐穑靡簧嫠\劃后宮了,“臣侍擬定,讓后宮各宮主位歸位?!?/br> 趙熙側(cè)目看他。祁峰頓了一下,抬起深湛的眸子,清晰道,“您散落在外的侍君們,若是留,便須招回宮中,若是休棄,便請削發(fā),入保國寺清修。” “好。”趙熙笑著點頭,她的后宮,確實不成個樣子,侍君們多不在宮中,若不是她在前朝說一不二,那些個言官早就奏上本來了。街談巷議也是遏制不住的。 “女主臨朝,至少后宮檢點清爽些。”趙熙那些侍君,全是有根有梢,處理不好,會讓老臣寒心,也會讓氏族大家族們產(chǎn)生動蕩。妥善安置好了,前朝才會安定。祁峰這一提,是公心。 一句女主臨朝,讓祁峰更心疼她,他把心中的章程一條一條陳述出來。首先是宋和李那兩個侍郎都得回宮中來,因是有前科,短期俱不能前朝走動了。本就是一直圈禁著,挪回后宮,接著圈著吧。燕祁的歲貢們,須分別圈著,年齡小的,要請老師好好教化。先從文化中同化,再從意識上浸潤,假以時日,若得用的,可遣回王庭給他驅(qū)策。當初趙熙和他也是這樣訂的策略…… 趙熙看祁峰凝眉琢磨她后宮諸人安置問題,不禁微笑點頭,鼓勵道,“這才有點正君主夫的樣子。” 祁峰頓了一會兒,沉下聲道,“林貴侍,雖在后宮,但亦為北江統(tǒng)帥?!?/br> 趙熙挑眉,這就是要議前朝政事了? 祁峰抬目看了她一眼,“臣侍覺得侍君任外職,身邊當放老成持重之人,督導行止是為君王清譽,教導政事是為國事清明?!?/br> 這意思是很明確了。林澤既任外職,身邊要放御前的人,時時督導行止。還要在前朝尋老成持重的輔臣,輔佐他在北江的政務。也就是說,林澤身邊,要放兩套督導的人,而且全是御前派去的人,他一行一動,都直接通著天。林澤行事再無主權(quán)。 趙熙沉吟道,“阿澤的事,朕再想想。” 還是舍不得林澤,祁峰輕輕嘆氣。趙熙微微笑笑,攬住祁峰,“林澤這小子確實是個大問題,不穩(wěn)重,一個不留神,就要闖個禍給朕看看。他如今位高權(quán)也重了,……先分他的權(quán)吧。卿看中哪些人可為輔臣,盡可先報上來?!?/br> 祁峰忙搖頭,“臣侍不熟御前的人,陛下盡選可用的人吧?!碧岢霾咦h,制衡林澤,已經(jīng)觸動趙熙,他可萬不能在人選上插手了, 她點頭,“好,朕會調(diào)派得用人手?!?/br> 商量完林澤的事,祁峰又支起身子,去試她脈息。趙熙不在意道,“無妨,沒中寒毒?!?/br> 祁峰心里大定,方才看趙熙說話,頗有底氣,就不像中毒。他凝眉問,“御前是真發(fā)現(xiàn)寒毒了?” “那是真的。”趙熙點頭,表情也變得冷峻。吃一塹長一智,自中過一次毒,她的飲食,異常經(jīng)心。專門有一隊太醫(yī)專職攻克寒毒,每每用膳,哪怕喝口水,都會有專人秘法驗寒毒的。 “發(fā)現(xiàn)多久了?”祁峰愧疚地問。 “已經(jīng)有三日?!?/br> 祁峰愧疚難當。 趙熙安慰他,“以后你好好管管后宮,朕也能吃上安穩(wěn)茶飯。” 祁峰堅定點頭,“是?!敝笆遣槐悴迨?,今后……祁峰看著趙熙,他定要把趙熙的后院弄得妥妥當當,再無疏漏。 趙熙看祁峰神情,這才徹底松下心。看來,那個能干又有擔當?shù)模恼?,總算是真回來了?/br> “再睡一下吧?!逼罘逵痔嫠戳艘幢蛔?,緩聲道,“陛下也真是累病了?!?/br> 趙熙抬手,撫祁峰眼下淡淡的暗影。自顧夕不在了,祁峰不眠不休地找人,如今看,也是累得不輕。 趙熙想到顧夕,心里抽痛不已,“夕兒的事,我想,他若是不肯自己回來,估計是找不到了?!?/br> 祁峰驚了一下,“陛下,夕兒不會私逃?!?/br> 趙熙憂郁搖頭,“若是從前的夕兒,自然不會離開我??涩F(xiàn)在的夕兒,他……不喜歡宮中,也不愿隨你回王庭。他想過新的人生,閑云野鶴,好不逍遙?!?/br> 祁峰皺眉,“悠閑的日子,誰不艷羨,可人總不能活在縹緲中。夕兒雖重活一世,可脾性總是變不了的,他不會為了追求那些個東西,而放下疼惜他的人不告而去的。” 趙熙出了會神,嘆道,“朕知夕兒,竟不如卿深些?!毕褐鼗钜皇溃h沒有做好迎接嶄新顧夕的準備。 “寒毒之事,或許是給朕一個機會,夕兒若是心存顧念,會再回來救我?!壁w熙有些哽。沒想到有一天她和顧夕之間會演變成這樣。 祁峰垂目輕嘆。 “朕出身軍中,雖是女子,卻也粗糙得很?!壁w熙落寞笑笑,“夕兒雖出身宗山,卻是錦衣玉食千寵萬寵長大的孩子,他的心思,遠比朕細,包括卿……”趙熙點了點祁峰,“阿峰你跟著朕這個粗人,倒是時常辛苦吧?!?/br> 祁峰被她一句話,激起往事追憶,他出了會神,緩緩搖頭,“陛下是不是要問后不后悔之類的話?” 趙熙怔了下,失笑,“倒是真想問,做我侍君,可后悔過?” 祁峰看著她。 趙熙輕輕嘆道,“悔不悔的,問來何用?我就是這個性子,看中了,非到手不可。你也好,顧夕也好,是朕拼了命抓在手里的,容不得誰后悔?!?/br> 好霸道。 祁峰輕輕呼出口氣,在趙熙的目光注視下,露出和暖笑容,“到底還是那個趙熙呀。” 從未聽人直呼過自己的名字,趙熙頗感陌生,也頗感新鮮。她回味了好一會兒,咬牙笑道,“你這是要造反?” 祁峰抬目看著她,眸中含著星輝,“就叫這一回。方才不是還說自己是個粗人?這也值得生氣?” 趙熙還從未被自己的正君噎過,反應了半晌,撫掌笑道,“也對,名字取來不就是為了讓人叫的?” 祁峰卻輕輕嘆息。強言歡笑,不管你是不是萬萬人之上的皇帝,笑不出來,就是笑不出來。 笑了一陣,趙熙悵然若失,望向虛空。 對祁峰,是共過患難的家人,有他在,自己就有了溫暖的港灣。顧夕,卻是刻進骨子里,他一走,就帶走了她的精氣神兒,只兩夜一天,她就思念成狂了。 不放手。 可顧夕若是先放手了,她要如何呢?放過顧夕,還是重新把他扯回來呢?趙熙發(fā)覺,自己比之前幾年的心境,大有變化。盡管心焦,盡管思念,盡管生氣顧夕的不辭而別,她也能管住自己的性子,設(shè)身處地。 為她開啟這個開端的,就是那個牽著她心的,顧夕。 陛下中了寒毒的消息,于午后時分傳遍。 林澤急步繞過回廊,轉(zhuǎn)過一片梅林,前面就是陛下的寢宮。 停在宮門前,他撩衣跪下。 林澤顧不得喘勻一口氣兒,俯身,“臣侍林澤,請見陛下?!?/br> 值事太監(jiān)忙迎上來,“哎喲,大人怎么跑來了?”林貴侍在宮中多年,從未這樣冒失過。未得詔,這就算是私闖陛下寢宮。何況,中宮在里面。 “我想見陛下,現(xiàn)在行嗎?”林澤跪在宮門,正看見陛下寢宮里穿梭的御醫(yī),讓他更加擔心。 太監(jiān)為難地攤手。祁中宮在里面一下午了,連著晚膳都是在臥房里二人一起用的。想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備著要沐浴了吧,林大人要是進去,算怎么回事呢? 林澤心急火燎,自從扣住了顧夕,他已經(jīng)兩天沒入宮了。越是不敢見趙熙,心里越是沒著落。 林澤舔了舔干澀的唇,艱難開口,“就……就看一眼?!敝灰埠茫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