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一紙婚書[娛樂圈]、穿成黑化原男主他妹、全京城都在為她演戲、當(dāng)四個大佬的白月光替身重生后、咬痕、渣了我后,他們悔不當(dāng)初、基建狂潮、我的小甜貓、鬼見了我都瑟瑟發(fā)抖、穿成七零福寶小能手
兩人之間從來不存在“吃飯/約會不能聊案情”的規(guī)定,明恕自己就是有了想法立即會跟隊員討論的人,于是立即將手收回去,“什么?” 蕭遇安說:“我們現(xiàn)在基本能夠確定羅祥甫不是第一名被害者,而這段時間易飛一直沒有放松對積案和失蹤人口的排查,但到現(xiàn)在為止,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收獲?!?/br> 明恕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將為蕭遇安準(zhǔn)備的生菜包五花rou放入自己嘴里,猛嚼幾口咽下,下意識維護自己的副隊,“易飛手上的事太多,忙不過來情有可原?!?/br> “不。他已經(jīng)盡力了?!笔捰霭矒u頭,“一個精英刑警盡力了,卻一無所獲,要么是不存在上一名被害者,羅祥甫就是兇手殺害的第一人,要么是被害者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其家人朋友也沒有報案,他仍在某個地方,等待著我們?nèi)グl(fā)現(xiàn)他。” 明恕怔住片刻,“被害者沒有被發(fā)現(xiàn)我可以理解。但羅祥甫是7月2日遇害,前一名被害者必然在這之前,最早也是6月,更可能是好幾個月之前。一個人莫名消失了這么長的時間,他的親戚朋友為什么不報警?” “如果是性格非常孤僻的老人呢?”蕭遇安說:“假設(shè)這位老人獨自居住,與子女關(guān)系疏遠,或者干脆沒有子女,也沒有朋友,唯一的愛好是街拍,只有鄰居、菜市場的小販偶爾與他打個招呼。有一天他消失了,鄰居并不是特別熱心的人,也不愛跟街坊聊八卦,時間一長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他很久沒出現(xiàn),可能也不會四處打聽?!?/br> 明恕說:“這倒是很多孤寡老人的生活現(xiàn)狀?!?/br> 蕭遇安說:“羅祥甫雖然有妻子和兒子,但是也很孤獨。兇手選中他,說不定正是看中他無人關(guān)心?!?/br> “無人關(guān)心是受害者之間的共同點之一?”明恕思維活躍起來,“兇手的下一個目標(biāo),可能也是孤苦伶仃男性中老年街拍愛好者。他們要么像羅祥甫一樣被家庭排斥,要么本來就是孤寡老人。” “街拍愛好者看似很多,但放在全市人口基數(shù)中,其實是很小的一搓。”蕭遇安說著又往明恕的盤子里夾牛rou,“再給幾個限制條件,比如中老年、孤獨、拍攝時習(xí)慣不好,這個范圍將更小。鎖定兇手的目標(biāo),也就能鎖定兇手?!?/br> “我……”明恕本想說“我這就去安排”,低頭看見盤子里的牛rou,想起這還在烤rou店,只得暫時按捺一下。 “別著急。”蕭遇安道:“我還沒有說到重點。之前有一件事一直困擾我們,科普游樂場很大,有的是隱蔽性好的地方,兇手既然選擇了科普游樂場,為什么不將羅祥甫埋藏在更隱蔽的地方?” “她在給我們遞線索。”明恕早就如此猜測過。 蕭遇安問:“她為什么要給我們遞線索?” 明恕說:“不就是想挑戰(zhàn)警方嗎?哥,這我們以前已經(jīng)討論過了?!?/br> “的確討論過了,但還沒有討論徹底?!笔捰霭卜畔驴緍ou夾,眼神一定,“她主動遞線索,是因為她上一次行兇時,將受害者藏得太好,加上無人報警,她未能在作案之后,享受到與警方玩游戲的刺激與快感?!?/br> 明恕抿住唇,垂眸思考。 兇手將受害者藏得太好,所以這次才故意將羅祥甫埋在那種可能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 上一名被害者到底被藏在哪里? “我們也可以換一個方向想?!笔捰霭舱f:“其實人都有思維慣性,兇手在科普游樂場殺害羅祥甫,一是因為科普游樂場是羅祥甫常去的地方,她容易將羅祥甫引去那里,二是因為科普游樂場沒有監(jiān)控,晚上人極少。還有一點,也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一點,她熟悉科普游樂場,那里是她的安全區(qū)?!?/br> 明恕立即會意,“她在那里殺羅祥甫,就有可能在那里殺上一名被害者!” 蕭遇安點頭,“依照連環(huán)兇殺案兇手的作案規(guī)律,殺害的人越多,他們越可能肆無忌憚,只有在最初作案時,才會分外小心。羅祥甫埋在那么明顯的地方,兇手可能有兩種考慮,這兩種并不沖突,一是兇手變得囂張,二是最隱蔽的地方,已經(jīng)埋有一名受害者。” 明恕幾乎以狼吞虎咽的速度解決掉剩下的rou,沖去收銀臺結(jié)賬。 蕭遇安將兩人的隨身物品收拾好,慢條斯理走去門外。 開車回市局的路上,明恕漸漸回過味來了,“哥,你剛才是不是在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 蕭遇安云淡風(fēng)輕,“什么注意力?” 明恕哼聲,“你根本不是突然想起那么多,你是打算讓我好好吃頓飯,回局里再跟我逐條分析吧!” 蕭遇安笑。 “你就是為了躲避吃我給你包好的五花rou!”明恕說:“青椒蒜瓣洋蔥怎么就不能吃了?吃烤rou不吃靈魂,那烤rou也白吃了!” 蕭遇安說:“氣味太大?!?/br> “吃的就是那個味兒好么!”明恕憤憤道:“嘖,在家你還教育我,說什么不能偏食。我看偏食的是你吧?” 明恕現(xiàn)在胃口是好,特別好養(yǎng),名貴的玩意兒能吃,路邊一塊錢的燒餅也能吃。但年少時不是這樣,有點兒矜貴又有點兒嬌氣,別的不說,就連水果都有特別厭惡的。 不吃香蕉,因為吃過澀口的,有陰影;不吃蘋果,因為太普通了,不好吃;不吃葡萄,因為酸;不吃菠蘿,因為被菠蘿眼兒扎過嘴,痛。 別人說“小孩子不能偏食”沒用,蕭遇安說就管用。 蕭遇安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告訴他不能偏食,他就聽進去了,每次遇到不喜歡吃的東西,想想蕭遇安的話,就美滋滋地吃下去。 久而久之,偏食的毛病就好了。 到了現(xiàn)在,竟是蕭遇安更偏食一些。 “我這不叫偏食,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選擇食物?!笔捰霭舱f:“我不喜歡生的青椒蒜瓣洋蔥,為什么要逼迫自己去吃呢?” “靠!”明恕震驚,“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 “哦?”蕭遇安余光一掃,“我以前怎樣說?” 明恕舊事重提,“你說不喜歡吃什么就要克服!想象它很好吃!” 蕭遇安笑著沉默。 明恕說:“你別不說話!” “我是在思考怎么向你解釋?!笔捰霭舱f。 明恕樂了,“還知道要解釋啊?!?/br> “當(dāng)然?!?/br> “那蕭老板你解釋一下?” 蕭遇安清清嗓子,“我逼你吃水果時才十幾歲?!?/br> 明?。骸啊?/br> 年齡不是理由! “太年輕了,不怎么講道理?!笔捰霭惨槐菊?jīng)地說:“后來才發(fā)現(xiàn),其實不該逼你吃不喜歡的東西。因為你就算吃了,也吃得不開心。” 明恕心想,不,我吃得很開心…… “年紀越大,就越覺得人應(yīng)該活得隨性一點。喜歡吃的多吃,不喜歡吃的不吃,不得不吃就少吃?!笔捰霭舱f:“我十幾歲時不講道理,你今年二十八了,又是警察,應(yīng)該講道理。我不想吃青椒蒜瓣洋蔥,我們講道理的明隊不該強迫我吃?!?/br> 明恕一拍大腿,“蕭老板,你怎么這么會瞎掰呢?哪哪都是你有道理!” “你叫我一聲老板,我當(dāng)然得跟你講道理?!笔捰霭舱f。 “那我還叫你……”明恕差點口不擇言,說出做“家庭作業(yè)”時的某個稱呼。 蕭遇安挑眉,“嗯?” 明恕紅了耳根,扭頭看窗外,“算了算了!” 回到重案組,明恕立即召集還留在局里的隊員開會。 易飛知道他與蕭遇安出去肯定是查案,但一場會開下來,仍是感到幾分心驚。 “排查街拍愛好者里獨自生活的中老年男性,這沒問題?!币罪w說:“但是前一名被害者被埋在科普游樂場,這能確定嗎?” “暫時不能,但可能性不低?!泵魉≌f:“所以才必須去找?!?/br> 方遠航說:“師傅,科普游樂場面積不小啊,這不好找吧?” “但對兇手來說,隱蔽性最佳的地方卻不多。”明恕在投影儀上放大科普游樂場的平面圖,用紅外筆畫著圈,“第一是這里,游樂場的南出口,因為靠近拆遷區(qū),這里實際上是游樂場和老居民區(qū)的混合地帶,白天人們將垃圾扔在這里,一到夏天就惡臭難聞,晚上沒有人會靠近;第二是這里,小樹林,由于樹木無節(jié)制生長,遮擋陽光,下方排水性極差,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稀泥地帶,有些人把這里稱作‘沼澤’?!?/br> 明恕移動著平面圖,又道:“還有這里,游樂場中心的廁所。游樂場內(nèi)部一共有12處廁所,中心這一處是最大的,上下兩層樓,當(dāng)年在整個冬鄴市,也算最‘氣派’的公共廁所。但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是游樂場最骯臟的地方。” “師傅!”方遠航舉手,“還有個地方很可能藏尸。” 明恕問:“哪里?” 方遠航說:“北區(qū)的鬼屋?!?/br> 隊員們小聲議論起來,明恕在平面圖上找到鬼屋。 “鬼屋本來不可怕,和現(xiàn)在從國外引進的鬼校鬼醫(yī)院沒得比,但它恐怖就恐怖在,幾年前有人在里面中過邪?!狈竭h航說:“西城區(qū)有很多種說法,其中一種是鬼屋一到晚上,就有孤魂野鬼留宿,不少不信邪的人在去‘探險’之后,精神都出現(xiàn)了一定問題?!?/br> “這個廢棄鬼屋的確邪門,但它不是我們這次搜查的重點?!泵魉≌f。 方遠航不解,“為什么?” “因為它雖然恐怖,絕大部分人不會去,卻有少數(shù)人會被恐怖吸引。換言之,對兇手來說,它并不保險,明白嗎?”明恕又道:“兇手的理想藏尸地,是絕對不會有人靠近的地方?!?/br> 天亮之后,警方再次在科普游樂場拉起警戒帶,刑偵局和西城分局合作,重點搜查明恕劃定的三個區(qū)域。 正午時分,一具局部蠟化的尸體在小樹林下的“沼澤”中被找到。 “死亡時間至少在三個月以上?!毙夏链髦刂乜谡郑⌒囊硪淼胤瓌邮w,“臘化保存了傷痕特征,這名被害者與羅祥甫一樣,頸部遭到反復(fù)擊打,頸椎斷裂。年齡目前還無法判斷,需要回去做進一步解剖?!?/br> 找到另一名被害者本是一個突破口,但難點也接踵而至——尸源無法確定。 被害者身上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其家屬并未報警,dna比對一無所獲。 “這從側(cè)面說明,和我們預(yù)計的一樣,被害者確實是獨自生活,沒有朋友,平時無人照料。”明恕待在法醫(yī)鑒定中心,拿著邢牧遞來的尸檢報告。 被害者70歲,比羅祥甫年長。 明恕自言自語:“先從年紀大的下手,再逐步增加難度。羅祥甫7月2號遇害,這名被害者4月遇害……” 邢牧嘆息,“他如果有子女,那這些子女也太過分了,父親失蹤這么久,居然不聞不問。哪怕只是報個警也好啊。” “那就只好由我們來查了。”明恕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尸檢報告上的圖片,右手悄然捏緊。 邢牧問:“怎么查?” “好辦,但得辛苦外勤兄弟?!泵魉≌f:“被害者和羅祥甫一樣,是街拍愛好者,他也許孤僻不善交際,可在這個小圈子里,一定有人見過他。我們?nèi)ジ鱾€街拍聚集地摸排,總有人記得是誰三個多月沒出現(xiàn)。” 兩天后,73歲的惠成憲被請到重案組。 他正是明恕與蕭遇安在華韻中心看到的那位風(fēng)度翩翩的老人。 “這是老陳的照片,今年初我給他拍的?!被莩蓱椖贸鲆粡埾从『玫恼掌?,懊悔地嘆了口氣,“老陳以前最喜歡到華韻中心拍照,我們有時遇上了,就聊幾句,有時也不聊,各拍各的。他眼光很好,不僅會拍照,自己也挺懂搭配。” 明恕拿起照片。 照片上的老人眼神桀驁不馴,看著有些兇悍,穿著深藍色的運動裝,沒有老態(tài)龍鐘之相。 “老陳很久沒來華韻中心了,我沒想到他出了事,還以為他跟他的女兒出國了?!被莩蓱椫睋u頭,“我該去打聽打聽的。” 老陳到底叫陳什么,住在哪里,惠成憲不清楚,只記得老陳說過自己家在科普游樂場附近。 照片、姓氏、大致住處,這已經(jīng)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不久,尸源終于確定。 被害者陳權(quán)漢,家住西城區(qū)普歐新街,獨居,女兒陳米并不在國外,就在冬鄴市,和丈夫一起開了家餐館。 得知父親的死訊,陳米幾乎沒有情緒波動,“我和他早就沒有關(guān)系了,請不要用他的事來打攪我的生活?!?/br> 易飛皺眉,“他是你的父親,請你配合調(diào)查?!?/br> “我沒有他這種父親。我和他已經(jīng)斷絕往來十多年,他與什么人結(jié)怨、認識什么人,我都不知道?!标惷渍f:“我們只有血緣上的聯(lián)系,實際上等同于陌生人。很抱歉,我無法配合。” 明恕突然道:“你父親向他認識的街拍愛好者提過,你在國外?!?/br> 聞言,陳米眼中流露出濃烈的鄙夷,“他就是那樣,虛偽到了極點,以前妄想我能考去國外的知名學(xué)府,光耀門楣,后來又妄想我在國外工作。我呢,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滿足不了他的妄想,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