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曦朝她笑了笑，挽住她的手聽從現(xiàn)場的安排開始合照。

    拍完合照后，主辦方還組織了活動，不過時間實在太晚了，還是走了不少人。

    郭菡和季晨曦一起離開，也是這時候才察覺到她很久沒說話了。

    郭菡忙問道：“晨曦，怎么了？是遇到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嗎？”

    季晨曦頓了頓，還是問道：“郭菡，我記得你以前想和我提衛(wèi)澹出國那兩年的事，可我不想聽，你也就沒提了。”

    郭菡皺眉道：“誰和你說什么了嗎？可我認為這種事你不如好好和小衛(wèi)哥談?wù)?。再說了，兩哥人天天在一起，吵架也很正常，我覺得你和小衛(wèi)哥這樣反倒不正常?！?/br>
    季晨曦嘆了口氣道：“可你和宋子聞三天兩頭就吵架也不正常啊?！闭f完后就意識到兩人的話題已經(jīng)偏了，忙又拉了回來，“郭菡，你就把你知道的和我說說吧?！?/br>
    郭菡只好道：“我也是聽我大嫂偶爾提起的，知道的不多，他們那群人出國就喜歡混在一起玩，也未必真發(fā)生過什么?！?/br>
    季晨曦見她明擺著藏著掖著，掐了她一把：“說實話。”

    郭菡回道：“也就是聽說小衛(wèi)哥那幾年也挺能玩的，可你想想，他當(dāng)時就和你現(xiàn)在差不多大，喜歡玩也正常?！?/br>
    季晨曦抿唇道：“可我現(xiàn)在也不喜歡玩啊?！?/br>
    郭菡：“……”小衛(wèi)哥，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季晨曦又問道：“你知道他和甘婉的事嗎？”

    郭菡愣了一瞬，搖了搖頭。

    季晨曦又掐了她一把：“知道就說，你已經(jīng)露餡兒了。”

    郭菡一臉生不如死道：“我就知道一件事，還是和其他人出去玩，聽那個大嘴巴古義表哥說的?！?/br>
    季晨曦一雙眼凌厲地看著她。

    “甘婉爆紅的那部劇，應(yīng)該是小衛(wèi)哥找古義表哥想辦法塞進劇組的，據(jù)說是分手禮物。”郭菡說完后就緊緊地閉上了嘴，似乎怕自己說出更多的事來。

    不過季晨曦也沒有再問她什么，她已經(jīng)愣在了原地。

    郭菡忙搖了搖她的肩膀道：“晨曦，你也不用多想。就衛(wèi)家和季家的關(guān)系，小衛(wèi)哥不可能不對你好的，也絕不可能和你結(jié)婚了以后在外面亂來。我也和你說過，小衛(wèi)哥大你那么多，有點過去真是挺正常的，就你當(dāng)時非得要和他……”

    季晨曦到后來已經(jīng)完全聽不清郭菡在說什么，她突然想起剛才她和甘婉說話的時候，不管說什么，甘婉都是一臉不屑，似乎就認準了她拿到什么角色都是靠衛(wèi)澹。盡管她自認為靠衛(wèi)澹也沒什么，可聽著心里還是很不爽的，和甘婉那樣一來二去的斗嘴，她才是真覺得沒意思，又咽不下那口氣。而在她問甘婉憑什么拿到那個角色時，一直很高傲的甘婉才是真的惱羞成怒了，甚至上了手。

    季晨曦現(xiàn)在聽了郭菡的話，才恍然大悟，甘婉恐怕是以為她早就知道她當(dāng)初拿到那個角色就是靠的衛(wèi)澹，在故意踩她痛腳，所以才那么生氣。

    “晨曦，小衛(wèi)哥來了?！惫沼謸u了搖她。

    季晨曦抬眼看去，還是那個熟悉的高大挺拔的身影，可心里莫名有點難受還有點委屈。

    第51章

    回去的路上, 季晨曦一直沒怎么說話。衛(wèi)澹開著車，開口問道：“晨曦, 遇到什么事了嗎？”

    季晨曦忙搖頭道：“沒有，就是有點困了?！?/br>
    衛(wèi)澹也沒多想，柔聲道：“困了就靠著睡會兒, 到家了我叫你?！?/br>
    季晨曦應(yīng)了一聲，靠在椅背上閉了眼，可哪里睡得著。

    到了家，季晨曦洗漱后先上了床, 側(cè)身躺著還是睡不著。

    衛(wèi)澹上床后, 從身后把她摟進了懷里，親了親她的后頸便要睡覺。

    季晨曦嘴巴張了張，有心想要問他什么, 話到了嘴邊又開不了口。她怕衛(wèi)澹為了哄她不說實話, 更怕他說了實話她接受不了。可就像郭菡說的, 他長她十歲，就算之前真發(fā)生過什么，那也挺正常的。她咬著不放，倒像是她不講道理。

    只是人很多時候，勸得了別人, 卻勸不了自己。道理都懂, 可心里過不去就是過不去。

    又過了兩天，季晨曦就收拾行李準備進劇組了。

    顧安導(dǎo)演的新片《光》將在南方的海市直接取景，他很早以前就在海市周圍的島上逛了逛, 最后選了一個漁村當(dāng)做是電影的拍攝地。

    季晨曦年初才和衛(wèi)澹去過海市，對那邊不算全然陌生。衛(wèi)澹知道她去了以后就要開始封閉拍攝，卻還是讓古義找人去那邊的別墅收拾一下，她要是想過去住，隨時都可以。衛(wèi)澹也不太放心她，兩人結(jié)婚后還真是沒有分開過這么久。季晨曦走之前的這兩天，他很反常的總是嘮嘮叨叨，擔(dān)心的事看起來很多，最怕季晨曦為了拍戲拼命。

    季晨曦也舍不得他，可心里就像是有顆刺沒辦法拔掉，見不到他難受，見到他也難受。她心想這次去劇組待上幾個月，她心里那點自找的不痛快總能消失。

    “要是有時間，我就來劇組看你，反正也有地方能住?！迸R近分離，衛(wèi)澹的話只多不少，“我們倆現(xiàn)在也公開了，更不怕被什么人看見?！?/br>
    季晨曦乖乖的點頭。

    “最近那邊的日照肯定比我們?nèi)ネ婺且魂嚫鼜?，你過去以后千萬別偷懶，防曬工作必須做好，別回來以后就曬黑了。”他想起她上次從劇組回來瘦成那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到時候又黑又瘦，我們倆在一塊兒估計也沒人羨慕我老牛吃嫩草了。”

    季晨曦故意道：“你要是那么不放心，干脆跟著我去劇組算了?！?/br>
    衛(wèi)澹竟還認真道：“要是我大哥同意，我馬上去當(dāng)你助理。”

    季晨曦?zé)o奈道：“我才付不起你那么高的薪水?！?/br>
    季晨曦離開帝都還是衛(wèi)澹開車送她，衛(wèi)澹為此缺席了一場每周例行的辦公會。

    途經(jīng)機場高速，到達航站樓，季晨曦下車后一步三回頭的往回看。

    一直跟著她的蔣美實在看不下去了，摸了摸她的頭道：“不至于這么舍不得吧？”

    季晨曦沒回話，坐在候機廳時就開始看劇本。

    幾個小時的飛行后，飛機降落在海市的機場。一下飛機，季晨曦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熱氣，這里明顯比帝都更熱。

    之后季晨曦和蔣美與劇組的工作人員碰頭，一路輾轉(zhuǎn)，換了車和船才終于到了電影《光》的拍攝地。

    已經(jīng)完全成為旅游城市的海市十分繁華，游人如織，要不是到了這個漁村，季晨曦還真不相信海市附近還有這樣的地方。倒也不是說這個漁村有多窮，而是有一種完全有別于大城市的淳樸寧靜。

    季晨曦一到，劇組的生活制片就熱情的幫季晨曦安排住處。只是這里實在沒有什么好的酒店，劇組租下了村里的幾家民居來當(dāng)大家臨時的住處。

    季晨曦待過這么多劇組，從來不是個怕吃苦的人。到了住的地方，季晨曦繼續(xù)看劇本。這么多年來又當(dāng)她經(jīng)紀人又當(dāng)她助理的蔣美也沒打擾她，就在一邊放輕動作收拾兩人的行李。

    快到傍晚時 ，生活制片親自來叫季晨曦兩人去吃飯，說是附近的村民送了今天才打撈起來的海鮮過來，讓她們趕緊去嘗嘗鮮。

    劇組里也沒有專門的廚師，找人做出來的海鮮味道自然不比外面，可食材新鮮，也算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顧安今天看起來很高興，吃著東西時就把季晨曦和宋子聞叫到了他身邊去，和兩人聊一些家常，就像是一般的長輩。

    聊了一陣，顧安還是說起了拍戲的事來。

    “晨曦，劉秸和辰君兩個這次戲份沒你們多，會遲些過來?！彼粗境筷氐?，“可劉秸和我說，你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入戲太深，拍戲又特別較真。之前拍《知更鳥》的時候有賽車的戲份，你全都自己上，在劇組差點出事。這次拍戲會有不少水下的戲份，能自己上嗎？”

    季晨曦笑著回道：“我游泳應(yīng)該還算不錯，閉氣也能堅持一陣?！?/br>
    顧安卻還是不放心道：“到了拍戲的時候，能堅持就堅持，不能堅持一定要告訴我，不能逞強?！?/br>
    季晨曦還以為他會講講劇本，沒想到卻是說這些，她有些感動，還是忙點了點頭。

    顧安又看向宋子聞道：“你也一樣，雖然演員該吃的苦得吃，可也不能拼命，之前你在劇組的事我也聽說了。”

    宋子聞玩笑道：“顧導(dǎo)，你這用人還都要問上一個劇組??？”

    顧安也笑了：“我用人該怎么用就怎么用，可也喜歡提前了解一下你們的脾性。在我這兒，你們就都和孩子一樣?！?/br>
    幾人聊天還算愉快，季晨曦和宋子聞因為郭菡的關(guān)系也算熟悉，兩人之前還有過合作，倒是不怎么需要磨合。

    再次回到住處休息，時間已經(jīng)不早。蔣美見季晨曦一坐下又開始拿著劇本看，忙道：“晨曦，明天估計還不會正式開拍，今天就早點休息吧?！?/br>
    季晨曦看向她道：“蔣姐，我心里煩，看劇本還能稍微靜下心來?！?/br>
    “你煩什么啊？”問完也不等她回答就笑了起來，“這是才和衛(wèi)總分開就思念成疾了？”

    季晨曦嘆了口氣道：“才不是?！?/br>
    可這人不能說，剛一提衛(wèi)澹就打電話過來了。

    季晨曦瞥了眼蔣美，在對方一臉揶揄下推開門走了出去。

    這處民居就在海邊，關(guān)上門窗都能聽見一陣一陣的海浪聲，走出門這聲音就更大了。季晨曦把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隨便理了理，這才接起了電話來。

    衛(wèi)澹問她今天怎么樣了，她本以為她不太想說話，可跟著就在電話里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說這個漁村是什么樣的，說劇組晚上吃得海鮮，還和他說了這次與她搭檔的又是宋子聞。

    衛(wèi)澹聽完頓了頓，狀似隨口玩笑道：“你和宋子聞除了拍戲一定要保持距離，小心又傳出緋聞來?！?/br>
    季晨曦?zé)o奈道：“我和你說了很多次了，宋子聞和郭菡在交往?！?/br>
    衛(wèi)澹又和她說了些家里的事，尤其是放了暑假的衛(wèi)嘉琪，整個人似乎就沒有一個地方能讓衛(wèi)澹這個小叔滿意。

    季晨曦認真的聽著，掛斷電話后，又一個人在沙灘上坐了下來，看著黑暗中的大海。大海廣闊無垠，可根本看不出水下有什么，如同人一樣。

    衛(wèi)澹應(yīng)當(dāng)是有很多過去的，那些過去并沒有她參與，那時候她甚至都還沒有長大。

    她想起她答應(yīng)和他結(jié)婚的時候，那時就盼著衛(wèi)?；楹髮λ镁托辛?。也如同郭菡勸她的那樣，有兩家的長輩看著，衛(wèi)澹不可能對她不好?？扇丝偸秦澬牡?，欲壑難填，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說過一次愛她之類的話。她偶爾還會遏制不住的產(chǎn)生一種想法，她總覺得嫁給衛(wèi)澹的如果是衛(wèi)家給他安排的其他人，他光是為了責(zé)任，也會對對方好的，而不是因為那個人叫季晨曦。

    這種想法一旦蔓延，就如同種子生了根，漸漸長成了參天大樹。

    季晨曦知道她的內(nèi)心并不像她的外表一樣，她很多時候敏感又自卑。她前十幾年里做的很多事都繞不開她的母親，她一直會去拍戲是想離開那個讓她感覺壓抑的家，她努力學(xué)習(xí)又是想證明給她的母親看她也可以很優(yōu)秀，可到頭來發(fā)現(xiàn)她一點也不在意。后來她喜歡找刺激的事情做，甚至有一次產(chǎn)生過自殺的念頭，說到底還是被傷了心，厭世而已。

    她在意的人其實不多，可一旦在意就會格外在意。

    而嫁給衛(wèi)澹，是她自認為做的最勇敢的事。起初她對衛(wèi)澹也沒有那么深的感情，就是因為他對她太好，她才越陷越深。時間越長，她還越不敢讓衛(wèi)澹發(fā)現(xiàn)這樣的自己，怕他失望。

    季晨曦面上都被風(fēng)吹得有些疼，才稍微回過神來，撐著地站起了身。

    往回走的時候，季夕照給她打了電話過來，她忙接起了電話來。

    “晨曦，今天該到海市了吧？”季夕照開口便問道。

    季晨曦前幾天和他提過要到海市來拍戲的事，沒想到他一直記著。

    “下午就到了?！奔境筷鼗氐馈?/br>
    “晨曦，我好像記起來了一些事?！奔鞠φ胀馈?/br>
    季晨曦停下了腳步，驚喜道：“都記起來了嗎？”

    季夕照忙回道：“也不是全部，就是有了一些片段，可還是有很多想不起來了?！?/br>
    “沒關(guān)系，我們慢慢來。”季晨曦笑道。

    “我不著急，就是想第一時間告訴你，讓你高興高興?！奔鞠φ諟睾偷馈?/br>
    “哥。”季晨曦拖長了聲音叫他，“你以后會一直都在吧？”

    “傻姑娘，你還指望我再發(fā)生點什么嗎？”季夕照佯怒道。

    “當(dāng)然不是?！奔境筷丶钡?，“我就是害怕?！?/br>
    “我當(dāng)然會一直都在?！奔鞠φ盏穆曇舭殡S著海浪聲一陣陣的回蕩，“別怕?！?/br>
    作者有話要說：　　人很奇怪，相信一個人的時候，什么都信。一旦發(fā)生點什么，前面的相信可能就全部推翻了，還能腦補出各種大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