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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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下馬車步行到太后宮中,反正如今深夜,只要守衛(wèi)和身邊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自然是沒有人知道。 壞就壞在,等到了宮殿前,那小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叫了半晌,也不見得有人答應(yīng),這一掀開簾子,才知道恐怕是闖了大禍了。 那出宮傳遞消息的老嬤嬤,竟然是消無聲息的死了,那血還蜿蜒了一路,這事兒已經(jīng)是瞞不過皇后那處的。 太后聽得這緣由,也是愣了半晌。 就因為那老不死的懶惰,竟然是害了自己的性命去,還耽誤了她的消息,太后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疲憊的一擰眉心,看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倒一片的丫鬟婆子,不知為何…… 突然只覺得無邊的疲憊。 好不容易找到的嫡子,與她絲毫不親近,更是為了一個女人,連皇位都不要了,還要與她反目。 盼了一輩子的權(quán)勢,寧愿嫁個一個老男人,也看不上的那個男人,如今他馬上也要死了,死了之后,卻是他的嫡子即將成為太子。 不是她趙家的血脈,日后所有的榮華富貴都將與她無關(guān),與趙家無關(guān)。 她這一輩的人生簡直就是慘白。 生時,是家族的一枚棋子,恐怕日后就算是死了,也定是是得毫無尊嚴(yán)。 她一輩子看中的臉面權(quán)利,本該是唾手可得,可這三番五次,此次被她作死了。 如今五十不到的年歲,卻活得像個百年的爛樹根,渾身散發(fā)的腐臭。 但是…… 太后趙氏眼神空洞的看著四周,她可不能死。 那個男人都沒死……她怎么能先她一步死去呢! 她至少要把他給活生生熬死才是! 圓臉宮女看著太后眼中的瘋狂神色,她看著四周跪倒在地的宮婢太監(jiān),她悄悄的往身后的暗影里退了下去,然后悄悄去了自己居住的屋子。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 太后宮中的角門悄悄打開一角,那圓臉宮女帶著并不顯眼的包袱,手里拿著一塊令牌正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 然而她走了才不過三步,便愣在當(dāng)場,圓臉宮女聲音發(fā)澀:“你們這是做什么?” 打頭的婆子冷笑一聲,抬手一個耳光便甩在在圓臉宮女的臉上:“把這吃里扒外的賤婢給我綁了!” 圓臉宮女大驚:“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可是接了太后的命令,偷偷出門替太后辦事!” 那宮女說著還不忘拿出手中的令牌。 打頭的嬤嬤冷笑一聲:“綁了!” “是!” 清晨,太后趙氏難得沒有滿頭珠翠處處華貴,她穿了簡單的宮裝,夾著白絲的頭發(fā)松松垮垮挽了一個發(fā)髻,發(fā)髻上簪這一個翠綠的翡翠簪子。 太后慢悠悠的攪和著盞子里裝著的清淡白粥,看著從外頭進來的嬤嬤,慢悠悠問道:“人可是抓了?” “回娘娘,已經(jīng)讓人綁了!” “那行吧?!碧蟀焉鬃油雷由弦粊G,瞬間失去了胃口。 回話的嬤嬤戰(zhàn)戰(zhàn)兢兢,還是忍不住問道:“娘娘可要親眼瞧瞧?!?/br> 有什么好瞧的,不過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而已,瞧了不過讓人煩心時時刻刻提示著她那些愚蠢的過往:“算了,讓人處理干凈便是,莫要污了哀家的眼睛?!?/br> “是……” 今日的陽光極好,太后趙氏難得露出了一個笑容:“終于清靜了……” 然后她又想了想,對著外頭吩咐道:“去皇后娘娘那處說上一聲,就說哀家要間她?!?/br> 外頭守著宮人,里頭頭皆是一抖,這大清早的,太后要間皇后,難得這位主子還是沒有折騰夠? …… 宮中一夜不平靜,自然宮外頭也不平靜。 晏昭廷離了崔氏的小佛堂后,他看著離去的齊嬤嬤,眼中冷光一閃而過,而后悄無聲息打了個手勢,自然黑夜中有一道影子尾隨這齊嬤嬤一同離去。 他依舊看似漫無目的的在寧國公府各房各院逛了半天。 等到天都灰蒙蒙亮的時候,他順著二房的院子翻了進去。 院子里的人似乎等了他許久,身上都粘上了濕潤的露水。 黑夜里,那個聲音平靜無波道:“你來了?” “嗯,帶我過去。”晏昭廷點了點頭。 晏清潤在前頭帶路,二人一路曲折,最后在慎獨居門前的一處假山前停了下來。 來人在假山出一按。 那假山便咔嚓一聲,露出了一個只能一人前進的門洞,晏昭廷看了身后的晏清潤一眼:“你在外頭守著,我進去?!?/br> 晏清潤挑了挑眉頭:“你終于忍不住要殺他了?” 晏昭廷冷笑一聲:“我可舍不得殺他,自然是要好好留著他,在地底下關(guān)押他一輩子才是!死并不是最好的折磨!” 晏清潤冷笑一聲:“你甘心?” 晏昭廷卻是深深看了晏清潤一眼:“我甘心,只要他不死就行,不甘心的是你!若是沒有他,你與虞家姑娘早就成婚,你也不用拖到現(xiàn)在?!?/br> 晏清潤站得筆挺的背脊,一下子彎了下去,幾乎是咬牙切齒:“沒錯!要是沒有這個畜生,我與虞家姑娘也不會這般!只是關(guān)在這府里,我可不知道我能忍得了多久,指不準(zhǔn)那日,我便偷偷把他給殺了才是!” 晏昭廷冷笑:“你不會的!再說了……等過些日子,我再給他換個一輩子也別想出去的地方!” “那你最好快些!” …… 晏昭廷回府的時候,鳳灼華已經(jīng)在花嬤嬤和如笑的伺候下用了早膳。 看著一夜未歸的男人,鳳灼華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羊乳羹,她冷冷的瞧了晏昭廷一眼,而后皺了皺秀氣的鼻子:“血腥味兒?夫君這大半夜是去哪兒了?本宮聞著道是沒有什么脂粉味兒,血腥味兒倒是不少!” 晏昭廷一愣。 然后他無奈的笑了笑,自家嬌妻生來聰慧,再說了這本就是瞞不住的事兒,只見他表情淡淡道:“不過是出門殺了個人罷了?!?/br> 這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 鳳灼華手心卻是一緊! 她了解晏昭廷,只要這個男人越是漫不經(jīng)心,說明他做的事,就是越發(fā)的狠厲! 這血腥味里頭,還夾著淡淡皂莢的味兒,明顯是怕她聞出來,還特意洗漱過的! 這個人! ※※※※※※※※※※※※※※※※※※※※ 更新…… 感謝在20191225 23:14:35~20191225 23:57: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虞阿虞鴨、pansy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pansy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127 章 鳳灼華皺了皺鼻子, 聞著空氣中幾乎是微不可查的血腥味兒,她心口發(fā)緊, 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 一瞬不瞬的盯著晏昭廷問:“你難道私下里把鳳安給殺了?” “鳳安?殺他?”晏昭廷無由嗤笑, “殺他?那個東西還不值得我半夜出門殺個人。” 晏昭廷既然否認(rèn),那定不是鳳安。 那他這一夜未歸,回府時滿身都是怎么也清洗不干凈的血腥味兒, 他究竟去做了什么? 下一刻, 鳳灼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她一下子從床榻上掀開錦被,急急走到晏昭廷身前。 只聽得姑娘家嬌嬌軟軟的聲音微顫,一雙鳳眸睜得大大的:“你不會是把寧國公給殺了吧?” 晏昭廷一愣,悶沉沉的笑出聲來。 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彎腰把人給打橫給抱了起來,聲音一如既往的寵溺溫潤:“不過是回來路上遇著些事兒, 殺了些些人, 至于殺寧國公?” 晏昭廷輕輕柔柔把給給放在床榻上,又拉過錦被被她蓋好后, 這才道:“當(dāng)年我母親慘死,祖父暴斃, 雖然寧國公死不足惜,但我不會殺了他。” “為什么”鳳灼華明明瞧得清楚, 晏昭廷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晏昭廷低頭碰了碰姑娘家紅潤的丹唇, 眼里愛意洶涌, 聲音沉沉:“我若是孤身一人, 定是會無所顧忌取他性命,哪怕世人說我狠毒弒父,我也在所不惜?!?/br> “可是……”男人好聽的聲音一頓,帶著nongnong情深,“我可以不在意世人眼光,但你作為我妻,我卻是不愿那些流言傷你分毫,如今大局已定,剩下不過爾爾跳梁小丑,至于我那生父利爪都被我拔了,根本就不足為據(jù)。” “那鳳安?”鳳灼華緊張的捏著錦被一角,小心翼翼看向晏昭廷問。 雖然鳳灼華恨極了鳳安做的種種,但是她真的非常在乎這位皇叔的死活,心里頭更是糾結(jié)萬分,恨不得她死,又因著自己的父皇兄長的誓言,又希望他活著。 當(dāng)年的毒誓,也是先皇又先見之明,早就預(yù)料到鳳安不甘心,而他父皇不過是逼著她大皇兄,擔(dān)當(dāng)他身為皇子的那份責(zé)任,畢竟半數(shù)兵權(quán),可畏是重中之重。 晏昭廷一掀衣擺,抬手把陷于沉思的人,給連帶錦被一同摟進懷中,聲音帶著安撫:“你安心,鳳安會活著,至少長長久久的活著,不見天日的活著。” 鳳灼華眸光微閃,恐怕這世間對于鳳安最大的懲罰不是殺死,而是活著,就在地底下如陰溝的蛆蟲一般活著,長長久久,不見天日! …… 朝堂紛爭,世俗權(quán)勢,最終抵不過成王敗寇與時間消磨。 當(dāng)鳳安徹底失去消息后,朝中風(fēng)起云涌也漸漸平息下來。 這幾十年來,或明或暗支持鳳安的朝中大臣,自然也是逐步看清目前形勢。 特別是自從那日鳳灼華驚險生產(chǎn)后,朝中關(guān)系勢力拔蘿卜帶坑,暗中藏得極深的魑魅魍魎也都現(xiàn)了鬼形。 雖然當(dāng)今帝王是個心軟的,但雖然鳳灼華做月子的這些時日,朝中莫名其妙被罷官,翻舊賬被貶或被廢的官員也是接二連三。 時間過得飛快。 立夏不過轉(zhuǎn)眼,小滿也緊接著悄然劃過,而后便是一年一度的端午龍舟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