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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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還想琢磨一個解釋的說辭,然而那巡邏隊伍卻壓根沒給他們解釋的機會,帶頭的一揚手,下令道:“把這兩個細作抓起來!” 一隊士兵呼啦啦就朝著他們涌過來了! ——這兩個可憐的少年哪里知道,謝無疾和先前的袁基路、劉不興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他是戰(zhàn)場上歷練出來的,又身處惡劣環(huán)境之中,對消息的把控最為嚴格,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打聽軍中機密、肆意散布謠言。因此他們一上來就把事情辦砸了。 好在兩名少年的身手非常靈活,一隊士兵沖上來抓人,他們也不會坐以待斃。當下該打滾的打滾,該爬桿的爬桿,左右騰挪,竟閃過了十幾名士兵的抓捕。 軍官一見他們身手出色,愈發(fā)確定他們是敵軍派來的細作,高聲道:“守住路口,千萬別讓這兩個細作跑了!” 兩名少年沒命地拔腿狂奔,士兵們分散開,從各個方向包抄過去。 集市很快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 京兆府。 轉(zhuǎn)眼又到了金閔與費岑協(xié)商的日子。 以往每到這時候,費岑都會無比頭疼。而自從他才采納了尤乾的建議,向金閔提出由蜀商出軍糧換取更多談判時間的想法后,這一切終于有了改變——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頭疼了,他現(xiàn)在是心疼肺疼五臟六腑無一不疼。 “啪!”金閔用力拍了下桌子,桌子發(fā)出巨響聲。 費岑嚇得一哆嗦,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這下他耳朵也被震疼了。 疼歸疼,他還是得硬著頭皮開口:“金副尉,你說你這是干什么?有話好好商量?,F(xiàn)在不是我們拖延時間,而是你故意為難我們啊。十天,這怎么可能呢?” 金閔冷冷道:“費府尹,若不是你一直故意拖延,我們早就該談完了,哪還需要再多十天?” 費岑噎了一下。早知道他就不聽尤乾那jian商的了。打從聽了尤乾的主意,這金閔的態(tài)度非但沒軟化,還一天強硬過一天。 他辯解道:“這可不是咱們坐在這里動動嘴皮子就能商量好的事,金副尉這么明事理的人難道會不知道嗎?要把田地騰出來給你們,我們總得安撫好百姓,光是決定把他們往哪里遷,就不知要查多少冊子才行……” 金閔打斷道:“那就請現(xiàn)在立刻去查?!?/br> “你……”費岑也拿不準自己這會兒應該同樣強硬地頂回去,還是該說點軟話哄人。 可惜金閔沒給他考慮清楚的機會。 金閔漠然道:“謝將軍給我來信,說他已帶著一萬人的軍隊開拔,向關中進發(fā)三百里,準備入駐關中。相信費府尹很快會收到消息?!?/br> 費岑大驚。這這這,軍隊都動了,這是打算來硬的了啊?! “十天之內(nèi)?!苯痖h語氣強硬地再次重申了一遍,“希望能夠得到費府尹的答復和方案,而不是沒完沒了的借口和推辭!今日就到這里吧,金閔先行告退!” 他起身就走,他手下人跟著他齊刷刷退出去,大堂里只留下京兆府目瞪口呆的官員們。 費岑望著他們的背影呆若木雞。少頃,他回過神來,想到大軍已經(jīng)開近,不由得渾身一緊,兩股戰(zhàn)戰(zhàn)…… …… “公子,不好了!” 朱瑙正在屋中看書,傳信的少年飛快地跑了進來。 少年氣喘吁吁道:“金閔、金閔威脅費岑,讓費岑十天之內(nèi)答應他的條件,把給他們的駐軍地騰出來,要不然他們就派兵攻打。延州那邊已派出一萬人馬向關中來了!” 他大喘了一口氣,接著道:“費岑、費岑真的開始準備遷徙百姓的事宜了!” 也就是說,費岑在金閔的威脅下讓步了。而謝無疾的軍隊一旦真的入駐進來,朱瑙的計劃便難以施展了。 朱瑙聽了這消息,不緊不慢地放下書,問道:“汪沙和苗忠回來了嗎?” 一旁的驚蟄皺著眉道:“還沒有?!?/br> 倘若路程走得快,辦事也順利的話,那兩人的確該回來了。也不知他們那里遇上了什么問題。 朱瑙嘆氣:“那就算了,賭一把吧?!?/br> 他朝驚蟄和身邊其他的少年招招手,眾人忙都湊到他身邊。 他吩咐道:“你們?nèi)ジ嬖V所有人,還有尤乾,讓他也派人……” 他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少年們聽得一愣一愣。朱瑙嘴上說著賭一把,神色卻是頗為篤定的模樣??赏羯撑c苗忠沒回來,他又如何能知道謝無疾駐軍地的狀況?僅是亂猜嗎? 少年們心里疑惑,嘴上卻不敢多問,紛紛應下來,趕緊出去通知人手去了。 第115章 大戰(zhàn)在即 城里的茶館里每日都很熱鬧,這兩日變得往常更加熱鬧了。一個重磅消息震驚了所有人,成為茶館中人人議論的話題。 “哎,你們聽說沒有?謝無疾的軍隊里爆發(fā)了瘟疫,三萬人的軍隊已經(jīng)死了一萬人了!現(xiàn)在延州那邊幾座城都空了,人都快死完了……” “什么?!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有個朋友,他認得一個從延州來的人,他聽那人親口說的!” “老天爺啊……” “竟有這種事?那謝軍還要往關中跑?萬一他們把瘟疫帶過來怎么辦??” “就是啊,要真讓他們進來了,咱們不是全都有危險?我家孩子才三歲,萬一染上瘟疫,這么小的孩子怎么抗得過去?” “不行,咱們必須得找官府抗議,絕不能讓他們把謝軍放進來!” “沒錯,絕不能!那些狗官要是敢同意,咱們就把官府給砸了!” 聽說了這個消息的人既惶恐又分開。這個消息也很快從茶館里蔓延出去,傳遍了全城…… …… 十天的時間轉(zhuǎn)眼就過去了。 到了約定的日子,金閔帶著手下出門,準備去官府詢問費岑考慮的結果。然而他還沒走到官府的門口,就被眼前的陣仗嚇到了——在大老遠他們就看見官府門口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一大堆人鬧哄哄地喊著什么,還有人擊打官府門外鳴冤的大皮鼓。 等再走近一點,金閔聽見他們喊的話,霎時變了臉色。 “不讓謝軍進關中!” “不讓謝軍進關中!” “趕走謝無疾!” “趕走謝無疾!” 最近費岑做出了妥協(xié),已經(jīng)在著手籌備一些迎接謝無疾的軍隊入關中的事宜,而這些消息也迅速地傳開了。關中的各方人士得知此事,都群情激昂,憤慨無比。 在此之前,老百姓們雖然也聽說了謝無疾要來駐軍的事,有反對的,也有無所謂的,但很少有人會跳出來強烈地抵抗,畢竟就算他們抵抗也未必會起到作用??涩F(xiàn)在不一樣了。 瘟疫,那可是死神??!沒有任何人會愿意將死神迎進自己的家鄉(xiāng)。甚至光是知道帶有瘟疫的軍隊就在不遠處的延州,京兆府的人們心里已慌極了,恨不得官府能派兵把謝無疾從延州也趕出去,趕得越遠越好。如果官府真要把謝無疾的軍隊引起來,那他們說什么都得拼死抵抗,畢竟不抵抗可能就真的死了! 于是從前幾天開始就有百姓來官府門外抗議,抗議的人一天一比一天多。又有人在暗中攛掇,等到今天金閔來的時候,抗議的人數(shù)正好達到了一個最高峰! 金閔聽到老百姓的這些喊聲,簡直又氣又急。 其實前幾天他就聽說了關于瘟疫的流言,他也馬上派人去澄清流言了。問題是辟謠的速度永遠趕不上謠言本身傳播的速度,他的澄清也根本沒有人信,現(xiàn)在幾乎全城人都聽說過謝無疾隊中因瘟疫死了很多人的消息了。 眼尖的老百姓看到了官府門口走來的金閔等人,立刻有人指著他們喊道:“這些人就是謝無疾派來的使者!” 于是圍在官府門口的老百姓立刻轉(zhuǎn)向金閔等人。許是因為擔心他們的身上也攜帶瘟疫,老百姓沒有靠他們太近,只是紛紛撿起地上的石塊磚瓦向他們砸過去,一邊砸一邊罵:“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 金閔大怒,一邊狼狽地抵擋老百姓扔過來的磚石,一邊大吼道:“我們軍中根本沒有發(fā)生瘟疫!這都是謠言,謠言!” 可惜他吼得聲嘶力竭,也沒有人聽。老百姓們用手里的石頭當做他們的回應。 不一會兒,從官府中跑出一隊官兵,匆忙將被圍攻的金閔等人和憤怒的老百姓隔開,領頭的官兵低聲道:“金副尉,這里人太多了,咱們從偏門走吧?!?/br> 金閔情緒激動,根本不愿走,還要面紅耳赤地百姓爭論:“根本沒有瘟疫,沒有這回事!是誰在造謠,有膽子就站出來,老子拔了你的舌頭!” 官兵看他們已經(jīng)被老百姓扔的石頭砸破流血了,哪還敢繼續(xù)讓他們留在這里?不管怎么說,這些人是謝無疾派來的使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京兆府也沒法跟謝無疾交代。 于是官兵們一面維持秩序,攔下情緒激動的百姓;一面連哄帶勸連拉帶拽地把金閔等人從官府門口拉走了。 雖然發(fā)生了這樣的意外,今日的會談還是要進行的。費岑也早就在官府里等著了。 官兵們將金閔等人從偏門帶進官府,本想先帶他們?nèi)Q身干凈衣服、處理一下傷口。然而這幫武人卻不愿意。 一幫頭破血流的武人就這樣雄赳赳氣昂昂地找費岑去了。 …… 費岑和他手下的文官們此刻已在大堂里等著了。當聽到腳步聲,眾人扭頭向外一看,全都嚇了一跳。 只見金閔等人一個個灰頭土臉,還有好些個滿臉鮮血,他們渾身充滿戾氣,走路帶風地闖進大堂,仿佛從閻羅殿里跑出來的羅剎一般。 他們眼里的殺氣太重了,大家都以為他們來者不善,費岑的侍衛(wèi)們忙將他保護起來,其他文官也嚇得紛紛后退。 好在金閔還有理智,并沒有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只惡狠狠地掃了一圈京兆府的官員們,便進入自己的位置坐下,他手下的武人們也紛紛入座。 費岑已經(jīng)聽說了外面發(fā)生的事情,說實話,對于金閔等人被百姓圍攻的遭遇,他并沒有很幸災樂禍,反而比較擔心激怒了他們,協(xié)商的事情會很難進行。這也是他趕緊派官兵出去解救金閔他們的原因。 他舔了舔嘴唇,正打算安慰幾句,金閔卻比他更快地開口了。 “費府尹?!苯痖h冷冷道,“我們說好十天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不知費府尹考慮得如何?” 費岑嘆氣,這一次是真的極為無奈:“金副尉,外面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不是本尹拖延時間,可在百姓如此群情激奮的情況下,即便本尹對謝將軍再敬佩,也實在沒法現(xiàn)在答應讓貴軍進駐關中啊?!?/br> “哈!”金閔竟然大笑一聲,目光如飛刀般朝著費岑扎過去,“費府尹好手段!竟能想出編造謠言、煽動百姓這樣陰損的手段來拖延時間,真叫金閔佩服!” 費岑一呆:“什、什么?” 他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金閔的意思,不可思議道:“你是說,這消息是本尹放出去的?” 金閔冷冷道:“難道不是嗎?” 兩人互相瞪著對方,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許迷惑。 費岑迷惑的是:謝家軍里瘟疫蔓延的消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剛聽說的時候也嚇了一跳,還心想著難怪謝無疾這么著急要進關中,原來是為了逃離死城??涩F(xiàn)在看金閔的反應,怎么又像沒這回事? 而金閔疑惑的是:城里的謠言到底是不是費岑放出去的?費岑一直有心拖延時間,不讓他們進來,這種謠言的擴散最符合費岑的心意??煽促M岑的反應,他好像也不知情? 兩人互相懷疑著,都不敢相信對方的話。 費岑道:“金副尉,你們軍中到底有沒有瘟疫?” “沒有!”金閔又激動起來,“這是徹頭徹尾的謠言!誰要是不信,大可自己去延州看看究竟!” 費岑默了默,心里雖仍然懷疑著,嘴上卻放了軟:“金副尉,我自是信你的??蓡栴}是老百姓們不相信。我原本都已做好了迎接貴軍的準備,遷徙百姓騰出駐軍地的消息我都放出去了,我想金副尉也有所耳聞,應該相信我的誠意才是??涩F(xiàn)在城里鬧成這樣,我身為京兆府的父母官,實在不能一意孤行。還請金副尉回稟謝將軍,再寬限我們一段時日?!?/br> “不行!”金閔毫不留情地一口拒絕,“馬上就開春了,絕不能再等了!費府尹,先前我已跟你說的很清楚,若你們執(zhí)意拖延,就別怪我們先禮后兵!” 雙方協(xié)商了這么久,金閔雖好幾次話里話外表明過威脅之意,但絕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盡量保持著客氣和禮節(jié)。這是他把話說得最明白一次,可見他的態(tài)度之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