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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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風(fēng)先雙眉一鎖,腳步停頓了片刻,忽然抽刀反手向后砍去! 思思滿臉愕然,鮮血從脖子上噴涌而出,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人緩緩向著地上跪了下去。 韓風(fēng)先掰開她攥著自己衣袖的手,冷冷道:“礙事?!?/br> 他旋即扭頭,對著幾名愣在原地的親兵惡狠狠道:“這件事誰也不許說出去!誰敢說我就殺了誰!” 親兵中無一人敢支聲。 韓風(fēng)先撇下倒在地上的思思,繼續(xù)向巷子深處跑去。 喊殺聲越來越近,長沙兵的大股部隊很快就要到來,此地已經(jīng)無法久留了。 “指揮使,撤吧??!”親兵急得恨不能將韓風(fēng)先捆起來帶走。 韓風(fēng)先亦知再不走有被包圍的風(fēng)險,咬咬牙,終于向城北跑去。 剛繞出巷子,邊上的巷子里也跑出一隊人來。韓風(fēng)先的親兵們立刻擺出戒備架勢,然而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人,而領(lǐng)隊的正是哥靈察! 韓風(fēng)先一怔,立刻三步并兩步?jīng)_上前去,一把拽住哥靈察的衣襟:“你跑到哪里去了?” 哥靈察還沒說話,身后的士卒忙道:“指揮使,方才我們被一群長沙兵包圍,正好遇到副使,是副使帶領(lǐng)我們殺出來的?!?/br> 韓風(fēng)先看了看那群狼藉的士兵,這才松開哥靈察的衣襟。 哥靈察道:“統(tǒng)滿,你先走,我去找思思!” 他身后的那群士卒竟也跟著他,被他救了一回,儼然已愿意為他出身入死。 然而他還沒跑出兩步,就被韓風(fēng)先一把拽了回來。韓風(fēng)先皺著眉道:“我已經(jīng)命人護(hù)送衛(wèi)所里的人轉(zhuǎn)移了,你現(xiàn)在回去來不及了,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追兵馬上就到,快走!” 哥靈察詫異地看著他,腳步躊躇,似乎不知該不該信他。 韓風(fēng)先也不看他,只拽著他跑,罵道:“你還信不過我?!” 這耽誤的片刻時間,喊殺聲又近了不少,長沙軍似乎是抄小路過來了。 哥靈察終于失去了反抗的力氣,被韓風(fēng)先拽著一起向北門跑去。 ===== 富縣。 黃昏時分,謝無疾站在營地外,向著一個方向遠(yuǎn)遠(yuǎn)眺望。午聰和幾名親兵站在他的身后,神色也都有些焦急。 天色很快地暗了下來,然而田野間仍是一片寂靜。 午聰終于忍不住開口:“將軍,要不……” 正在這時候,遠(yuǎn)方隱約傳來了馬蹄聲。午聰連忙安靜下來,伸長脖子向前方眺望。 不一會兒,一名騎馬的人率先趕了回來:“將軍,回來了!” 謝無疾等人松了口氣。 又片刻,一支十幾人的騎兵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間。這些人是謝無疾派出去打探情況的斥候兵,原本下午便該回來了,然而過了時辰還不見人影,謝無疾這才又派探子出去找,又在此地等待。 那隊人馬回到謝無疾的面前,紛紛下馬行禮:“將軍?!?/br> 謝無疾問道:“路上遇到了何事,緣何晚歸?” 領(lǐng)頭的人訕訕道:“稟將軍,今日我們到水南村查探,那里的村民十分狡猾,我們一時大意,只作他們是尋常百姓。孰料他們舉村皆為邪教信徒。他們借口帶我們?nèi)タ葱敖剃嚨兀瑢崉t故意絆住我們,并給邪教通風(fēng)報信。我們險些著了他們的道,幸好在邪教大軍到達(dá)前,我們察覺異樣,逼他們說出實話,才逃了回來?!?/br> 又道:“全因?qū)傧麓笠馐韬?,險些害眾人喪命。請將軍責(zé)罰?!?/br> 謝無疾搖了搖頭,示意不打算降罪,又道:“將你們今日所見,詳細(xì)稟來?!?/br> …… 聽完探子們的匯報,天色已經(jīng)黑了。謝無疾回到屋中,點燃燭火,展開地圖,詳細(xì)觀看。 今日他派出去的斥候雖然險些著了道,但也并沒有沒有收獲,他們發(fā)現(xiàn)了附近新的邪教據(jù)點,而且距離他們駐軍地只有幾十里地。 其實邪教徒并不難對付,那些人不過一群烏合之眾,懂得兵法戰(zhàn)術(shù)的人極少,甚至連像樣的武器也沒幾把。問題在于,對方的人數(shù)太多了,而且身份難以辨認(rèn)。平日里看起來不過就是普通百姓,可隨時端起干活的鋤頭和鐮刀就要來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跟這樣的對手作戰(zhàn),最棘手不過。 謝無疾閉上眼睛沉思片刻,問道:“慶陽的消息還沒來?” 午聰搖頭:“尚未?!?/br> 慶陽不是他們的地盤,但目前也并沒有被玄天教攻陷。慶陽城中有一位慶陽侯名叫朱岳,是目前的慶陽城主。 那朱岳和朱瑙不同,乃是正兒八經(jīng)、有據(jù)可查的皇室宗親,是本朝太祖的八世孫。他們那一支世代沿襲慶陽侯爵,在慶陽有很深的根基,更有數(shù)千私兵。 這幾日謝無疾一直在計劃如何奪回延州,但他現(xiàn)在手里的兵力實在不足,即便能打下延州,也守不住,因此他需要援軍的力量??伤窒埋v扎在附近的兵馬都難以馳援,關(guān)中雖可派兵來,但路途較遠(yuǎn),長路行軍需要充足的糧草,籌集糧草又需要不少時間。至于蜀府,更是山高水遠(yuǎn),鞭長莫及。 于是目前謝無疾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盡快控制住延河與洛水的幾處據(jù)點,像幾根釘子似的扎在延州附近。等到關(guān)中或蜀中的援軍來時,便可通過這幾處據(jù)點切斷邪教的援兵,對延州城發(fā)起圍攻。然而他現(xiàn)在手上兵馬太少,若分得太散會非常不利,所以他的幕僚們建議,讓他去聯(lián)合附近的其他勢力共同對付邪教眾。 于是乎,慶陽的朱岳就成了謝無疾目前最好的選擇。 聽說朱岳那里還沒有回音,謝無疾揉了揉眉心,沒再說什么。片刻后,他將地圖收起,道:“時辰不早了,去休息吧。” …… 翌日上午,謝無疾視察完軍情出來,正要回去休息,一名親兵追了上來:“將軍!慶陽的使者來了!” 謝無疾微微一怔,立刻道:“馬上安排,我親自召見!” …… 不多時,一名使者被帶入堂內(nèi)。 那使者看見堂上端坐的謝無疾,顯然沒料到傳說中心狠手辣的常勝將軍竟這樣年輕俊秀,頗愣了一會兒。待回過神來,他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向謝無疾下拜行禮:“屬下奉慶陽侯之名,特來拜見謝將軍。” 謝無疾道:“不必多禮?!庇珠_門見山道,“不知慶陽侯有何見教?” 使者道:“侯公聽聞謝將軍正率軍抵抗暴民,對謝將軍十分欽佩。若謝將軍有任何需要,侯公愿鼎力相助?!?/br> 謝無疾聽到如此好消息,卻未見喜色。他心里很清楚,慶陽侯絕不會無故襄助,必有相應(yīng)的條件。舉凡結(jié)盟聯(lián)手之事,條件說得越開誠布公越好,最好是一紙文書,蓋章為證。若不清不楚,空口白話,則必后患無窮。 于是謝無疾道:“不知慶陽侯愿如何襄助?” 那使者笑道:“謝將軍想要多少兵馬,多少糧草?只要侯公拿得出,絕不推脫?!?/br> 謝無疾聽他又是這樣無根無據(jù)的好話,索性不再言語,只淡淡看著那使者,等他自己提出條件來。 片刻后,那使者被謝無疾看得訕訕,果然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謝將軍年輕有為,智勇雙全,乃頂天立地之男兒。侯公一向景仰謝將軍的為人?!蹦鞘拐叩溃拔医袢諄?,除卻替侯公答復(fù)謝將軍要援兵的請求外,亦是替侯公來向謝將軍求親的?!?/br> 那使者從懷中掏出一枚精致的信函,恭敬地遞向謝無疾的傳令兵:“侯公有一女,年方十五,貌美聰慧,熟讀詩書,對謝將軍仰慕已久……” 謝無疾頓時怔住。 第195章 格老子的,真他媽不想干了! 使者之言一出,堂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謝無疾。 謝無疾也只是愕然了一刻,很快便平靜了下來。誰也沒料到,他竟然沒有任何的考慮和猶豫,便漠然拒絕了:“承蒙慶陽侯抬愛,謝某十分感激。只是如今山河破碎,兵禍連年。謝某乃戎馬之人,日子過得朝不保夕,死生莫測。謝某不愿拖累旁人,無成家之打算。” 這話說完,慶陽來使的臉色自然不大好看,就連堂上謝無疾的親信們也十分著急,雖不敢出聲,卻忍不住給謝無疾使起了眼色。 要知道結(jié)不結(jié)親的事完全可以慢慢談,可他們現(xiàn)在需要慶陽侯的力量。謝無疾拒絕得這樣干脆,萬一開罪了慶陽侯,結(jié)盟之事就絕無可能了??! 好在那使者倒也沒有那么容易被開罪,并且似乎對聯(lián)姻之事十分熱切。他只是尷尬了一瞬,又繼續(xù)游說起來:“男兒就當(dāng)成家立業(yè)。謝將軍如今威名在外,縱橫疆場,若再得一賢妻照料家事,便可后顧無憂,何樂而不為呢?況且謝將軍英明神武,早有常勝將軍之名,何來朝不保夕一說?” 沒等謝無疾說什么,那使者又道:“如今天子慘死于賊人之手,朱氏江山不穩(wěn)。若是謝將軍因此看不上慶陽侯這門親……那是小人僭越了。” 使者這么一說,頓時把謝無疾的話給頂住了。若是謝無疾再推拒,只能坐實了他看不起慶陽侯之名。 使者停頓片刻,又道:“聽聞謝將軍與成都府的朱府尹結(jié)下盟誓,而那朱府尹與慶陽侯又有骨rou之親。若此樁姻緣佳事能成,想必朱府尹也會樂見其成的。謝將軍亦可因此與朱府尹親上加親?。 ?/br> 他忽然抬出朱瑙來,謝無疾微微一怔,堂內(nèi)的其他人也怔了怔,頓時嗅出了點不一樣的味道。 難怪。難怪慶陽侯的使者對這樁婚事如此熱衷,原來不光是沖著謝無疾和延州軍來的,那慶陽侯打的是一箭雙雕的主意,還想趁著這門婚事拉攏朱瑙呢! 需知慶陽在中土的西北邊陲,再往北就是定難邊塞。那慶陽侯雖是皇親,無論財富、轄地還是勢力,都只不過是一方小小諸侯,在中土根本排不上號。如今國事有難,倒給了他嶄露頭角的機(jī)會。 即便眼下謝無疾處境不利,但慶陽侯若是能攀上謝無疾這門親,借著延州軍的東風(fēng),就能將自己的勢力往東南拓展。而更讓慶陽侯心動的,是謝無疾與朱瑙的盟友關(guān)系。 若是擱在兩三年前,朱瑙在慶陽侯或者任何一位真正的皇親國戚眼里,不過是個膽大包天的妄人而已??涩F(xiàn)在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朱瑙已坐擁巴蜀,觸角更延伸至關(guān)中、涼州,已是這亂世之中實力最為雄厚的諸侯之一。現(xiàn)在可不是朱瑙想要攀附皇親們了,而是皇親們倒過頭來想要攀附朱瑙了! 如今朱氏江山不穩(wěn),所有王侯都指著朱氏門中能再出一位中興江山之主,管他什么來路,什么旁支莫系,只要姓朱就行。唯有這樣的人才能保住他們王侯的尊榮。因此如果慶陽侯能借著和謝無疾的關(guān)系,搭上朱瑙這條船,那可是再好沒有?。?/br> 當(dāng)然,在慶陽侯這邊看來,如果這門親事能成,不僅對謝無疾,對朱瑙也有好處。畢竟朱瑙的皇親之名一直受人詬病,如果慶陽侯肯出面替他坐實身份,以后朱瑙才能更加名正言順。這門親事,實在是各取所需。也因此,使者才說朱府尹會對此樂見其成,也是借此提醒謝無疾再多想想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即便是為了朱瑙,也不要再輕言拒絕為好。 謝無疾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仍然沉吟不語。 堂內(nèi)身旁的親信們都坐不住了,繼續(xù)頻頻給謝無疾使眼色。終于,一名親信壯著膽子出聲道:“將軍,眼下天色已經(jīng)不早。慶陽來的貴客趕路辛勞,不妨先讓貴客去休息吧。” 謝無疾看了那人一眼,點頭表示首肯。 使者也知道此事謝無疾必定需要和親信幕僚們商量之后才能拿定主意,只要謝無疾不是一口回絕,此事就有商議的余地。于是他忙向謝無疾行了個禮,轉(zhuǎn)身退出去了。 …… 黃昏時分,謝無疾帳下的親信與幕僚們齊聚屋中,共同商議對策。 “將軍,眼下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得慶陽出兵襄助!”一名幕僚道,“將軍縱使對這樁婚事無意,也不必急于拒絕。不妨與他們談著,借口拖延婚事,但讓他們先出兵襄助。只要能拖到援軍到來,親事成與不成,都可再商議??!” 這是謝無疾的親事,眾人誰也不敢越俎代庖,替謝無疾做決定。方才在堂上,他們有意阻撓,也不過是不想謝無疾拒絕得太干脆而已。 這幕僚出的主意雖然不厚道,但非常之時當(dāng)行非常之事??傊劝褢c陽侯的兵力忽悠過來幫忙,親事完全可以拖著再說嘛! 不過這個主意也有人反對:“此計雖好,不過那慶陽侯老jian巨猾??峙掠H事不成,他們未必肯提前出兵啊!” 那提議的幕僚瞪了瞪眼,不知該如何反駁。 也有人以為謝無疾拒絕這門婚事是看不上慶陽侯這個親家,畢竟慶陽侯只是一個小小的侯爵,兵馬土地都不太拿得出手。于是那人道:“慶陽侯想將女兒嫁與將軍為妻,未免野心太大了。不妨讓慶陽侯出一庶女,將軍將其納為妾室。” 還有人道:“將軍或可認(rèn)一義子,使義子與慶陽侯女結(jié)親……” 出這些主意的人,都是認(rèn)為以慶陽侯的身份不配成為謝無疾的岳父。聯(lián)姻之事,本就是各取所需,利益交換。反正慶陽侯的目的已經(jīng)很明白,無非是想趁機(jī)與謝無疾攀上關(guān)系,可能更主要的目的還是去攀附朱瑙。那娶妻變納妾對方也未必不肯。也就是謝無疾沒有親生骨rou,與江南謝家的關(guān)系也不合,否則親戚里隨便挑出一位去結(jié)親效果也是一樣的。 只不過他們想得很好,慶陽侯那里肯不肯答應(yīng)就不知道了。萬一慶陽侯野心極大,自視極高,非謝無疾這女婿不要,那這條路也就走不通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獻(xiàn)策,謝無疾卻始終一言不發(fā),未曾表態(tài)。 直到屋外天色昏黑,謝無疾才淡淡道:“此事我需三思。你們各去休息吧?!?/br> 眾人也只得散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