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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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看見外面的隊伍的時候,他還真以為張玄來救他了??吹綇埿质菄娀馃郑质屈c(diǎn)火炸水,他都驚得不輕,沒想到張玄竟然真的會使仙術(shù),但又隱約覺得不對勁:既然仙術(shù)這里厲害,他燒自己的手干什么?燒水干什么?直接燒謝無疾和朱瑙去??!這不是成心急死人么! 直到謝無疾一箭射滅火球,又一箭把轎中活人射成了黃鼠狼,他才大徹大悟:這哪是什么張玄?。窟@他媽就是朱瑙和謝無疾安排的一出戲?。。?! 他急著想要澄清,讓老百姓們別受騙上當(dāng),于是拼了命地扯開嗓子喊叫。奈何人群的喧鬧聲中,他的喊聲根本沒幾個人能聽見,反倒是他呼天搶地的動作引起了人們對他的注意。 “謀財害命的騙子??!把騙我的錢都還回來??!” “你這妖人的幫兇,不光謀錢,還騙走了我們的壽數(shù)!真是喪盡天良!” “妖人,拿命來償吧??!” 老百姓們撿起石頭泥巴,一陣劈頭蓋臉朝著史安等人砸去,更有激動者撲上去直接動手。 史安又氣又怒,簡直想不通:為什么天底下怎么有那么蠢的人??這明擺著的騙局也有人信??腦子都讓黃鼠狼給啃了么??——殊不知,這些人也正是當(dāng)初最吃受他蒙騙的人。 沒等史安想明白,忽然一塊大石頭劈頭蓋臉砸在他鼻梁上,他瞬間就被砸暈過去了。 城樓下方亂成一團(tuán),激動的百姓們將巡囚的路擋得水泄不通,蜀軍和延州軍們不得不上前主持秩序,以免死囚還沒趕到刑場就讓人活活打死了。 城樓上,謝無疾也從城墻上跳了下來。他一貫?zāi)坏哪樕想y得浮現(xiàn)幾分尷尬神色,天生雪白的面皮竟染上了一層紅霜。 朱瑙笑得見牙不見眼:“謝將軍兩箭破妖法,黃鼠狼一朝現(xiàn)原形——明日茶館里該說新的話本了?!?/br> 謝無疾:“……” 一旁的驚蟄和午聰想笑卻不敢笑,驚蟄的肩膀不住抖動,午聰憋得臉色通紅,硬生生把嘴角往下撇。 謝無疾:“……” 他微惱地瞪了幾人一眼,轉(zhuǎn)身往城樓下走。朱瑙跟了上去。 走出幾步后,謝無疾偏頭看了看,只見朱瑙仍笑得滿面春風(fēng)。他無語道:“你排了這出戲,就為了取笑我么?” “我在謝將軍心中便是這樣的人么?” “……”謝無疾的眼神寫滿懷疑。 前兩日朱瑙安排好了這出戲來找謝無疾,謝無疾本是不情愿的。他做事一貫嚴(yán)肅,哪里干過這樣的是? 可既然要對付張玄,倘若隨便找一無名小卒來,為免不夠說服力,確實(shí)是他的身份最為合適;再者他的箭法最出眾,可保萬無一失,換做旁人,萬一一箭射偏,則前功盡棄。不得已,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片刻后,謝無疾道:“這一出果真能有用么?” 朱瑙從蜀中來之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這出戲,還特意命人從江湖術(shù)士那里尋來了許多騙人的所謂玄門把戲,今日弄出來,倒也確實(shí)能唬住人。只是若仔細(xì)想想,不難發(fā)現(xiàn)其中的漏洞:譬如這“張玄”既有用妖火的本事,為何不能想燒哪里便燒哪里呢? 朱瑙答道:“戲是唱給愛聽?wèi)虻娜寺牭?。?/br> 謝無疾想了想,不再問了。倘若能想明白這其中蹊蹺的人,原本也不會去信那邪教。他們的戲本就是唱給想不明白的人聽的。不管這出戲唱的如何,眼見為實(shí),總比那些道聽途書更有說服力。且不管怎么說,戲已經(jīng)唱了,效果如何,過段時日就知道了。 朱瑙道:“回頭我再讓說書先生加幾出戲,多說說那蘇克杰仙師。” 他們?nèi)缃窠袕埿冻隽它S鼠狼尾巴,這并不足夠。民眾之所以篤信玄天教,也是因?yàn)槿缃襁@混亂的時局里,他們需要玄天教,需要一個能庇佑他們的張師君。只是那張玄太過可惡,玄天教的教義害人匪淺,因此朱瑙容它不得。但破了玄天教,仍要給民眾一位可以祈禱的神仙,因此當(dāng)初寫話本的時候,朱瑙才讓人生造出一位仙師來。 只要虔誠篤信這位溫和純良的仙師,也可得到仙師的庇護(hù),且無需向仙師上供錢財與壽數(shù)。用它來替代玄天教,雖說未見得是治標(biāo)的好法子,卻是眼下這特殊時局里能想出的最易見效的法子。 謝無疾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過身,只見朱瑙的嘴角仍上翹著——實(shí)則朱瑙天生一張笑臉,平日不笑都帶三分笑,未見得是在笑話誰??善@會兒自己心里膈應(yīng),總覺得朱瑙的笑意有所指。他皺著眉,低聲威脅道:“你若再敢笑話我,我……” 平時他只要將臉一沉,他手下的士卒們便立刻被嚇得三魂離體。可惜這招對朱瑙并不管用,朱瑙反而頗感興趣地看著他,等他能說出什么威脅之詞來。 兩人目光交匯片刻,謝無疾并沒想出什么有效的威脅,臉上方退下去的紅潮又莫名泛起。他把臉一繃,轉(zhuǎn)身快步走了。 第223章 張玄怒火中燒 太原府汾陽城。 城西南處有一間建國寺,原是春秋時某國公子的故宅,后曾毀于戰(zhàn)火,又被僧侶改建成寺廟,幾經(jīng)擴(kuò)建,終成一赫赫有名的古剎。這古剎占地數(shù)百畝,有禪院律院數(shù)十間。此處有靈脈,因此一向香火極旺,受信徒供養(yǎng),古剎一度養(yǎng)僧上千人,廟宇恢弘華麗,雕梁畫棟,屋面鎏金,可令云霞失容。 然而世間之是向來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那建國寺鼎盛至極時,因聲勢過大,惹了天威,朝廷下令打壓,使得寺廟一度衰微。后戰(zhàn)亂起,建國寺被郭金里、厲崔所率叛軍占據(jù),僧侶或遭驅(qū)逐,或加入叛軍。郭、厲二人死后,建國寺又落到了張玄手中。 如今,大建國寺仍舊恢弘華麗,可建國寺的牌匾卻已被人取下,換成了另一幅鎏金招牌——大玄天寺。 昔日廟里供奉的菩薩神仙們也都有所改動,卻并不是被撤去換上了新的佛像,而是如同寺廟的牌匾一般,廟仍是那座廟,佛像也仍是那些佛像,只是佛像下方的名牌卻全部被人換走,篡改成了其他名字。改動最大的是大雄寶殿上供奉的釋迦摩尼像,它被人鑿去蓮花,扣走眉心紅痣,戴上一頂金冠遮住頭發(fā),就變成了太清玄天皇帝張玄的神像。 一座千年古剎,就這樣換湯不換藥,被人生生改造成了一座供奉玄天教的廟宇。 自然,古剎里的僧堂先下住的都是玄天教徒,而其中一座寶殿經(jīng)過整修,直接變成了張玄的寢宮。 眼下,張玄正與幾名年輕美貌的女子在寢宮內(nèi)嬉戲。 “美人,我替你這雙玉峰開過光,今往后管叫它奇峰突起,高聳入云?!?/br> “呀,師君可真壞~~” 如今張玄可謂名傳四海,但見過他的人并不多。實(shí)則他的年紀(jì)不算大,今年不過二十五六。他生得高大魁梧,相貌堂堂,一雙桃花眼輕佻卻不猥瑣。他的長相在人群中可謂出挑,也因此在郭金里、厲崔死后,亂民群龍無首,他能脫穎而出,受人們愛戴,并最終建立了玄天教。 與常人不同的,張玄的頭發(fā)很短,只能在腦后堪堪扎起一個小揪。這是因?yàn)樗暧讜r因家貧曾入寺做過和尚,就在這建國寺里。后來他加入叛軍,又自己創(chuàng)教,才終于還了俗。 幾名女子圍著張玄語笑宴宴,張玄好似皇帝一般敞坐,由兩名女子替他捏腿,兩名女子替他捏肩,一人替他剝棗,一人為他斟茶。他一面享受,一面與幾人說笑調(diào)情。 正樂時,外間響起通傳聲:“師君,有延州的消息?!?/br> 張玄并不喚人進(jìn)來,偏頭從女子手中咬了顆棗子,隔著屏風(fēng)含混問道:“又有什么消息?” 屏風(fēng)外的人道:“延州城……被謝無疾與朱瑙奪回去了?!?/br> “什么?!”張玄猛地坐直,差點(diǎn)把棗子囫圇吞下去,棗核在喉嚨里扎了一下,他反應(yīng)及時地吐出來了。他嗆得咳嗽了幾聲,紅著臉問道,“史安呢?” “史安與焦別已被他們斬首。師君隨史安一起派去延州的幾人也全被他們殺了……” 張玄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猛地砸了下桌子。他身邊的一眾女子嚇得連忙退開。 焦別與史安陷入困境的事,張玄是知道的,他也在想辦法施以援手。只奈何汾陽與延州隔著數(shù)百里遠(yuǎn),消息來去就要幾天時日,他收到消息時已經(jīng)晚了一步,核實(shí)消息、找人商議、挑選人手又花一段時間。前段時日,他剛選出幾名能人派往延州幫助史安,同時也在籌備軍隊,準(zhǔn)備必要時出兵相助,哪想到他派出去的人才剛到幾天,還沒來得及發(fā)揮,延州就已經(jīng)被謝無疾搶回去了。 但是城池已經(jīng)丟了,張玄發(fā)怒也沒用,于是他很快冷靜下來。他問道:“延州怎么丟的?謝無疾帶兵強(qiáng)攻嗎?他死傷了多少人?嘖,那焦別坐擁堅墻厚壁,卻連一座城也守不住。” 屏風(fēng)外的人沒有立刻回答,張玄等了一會兒,意識到情形不太對,坐得更直了:“怎么回事?” 外面的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史安與焦別中了朱謝二人的jian計……朱謝他們并沒有折損多少人手……” 張玄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原本想著攻城不易,即便城丟了,倘若能消弱謝無疾的兵力也不算太虧。截然竟然是中計?這可就虧大了。 他已經(jīng)很不高興,沒想到外面的人又道:“師君,史安那廝怯懦怕事,這幾個月來,他瞞報了不少消息。他死后才有人將這些事情報來……” 張玄一愣,忙問道:“什么消息?快說!” 外面的人道:“延州……延州一帶的信徒或被叛變、或被朱謝二人剿滅……所有駐軍所全被抄沒……全都……沒了……” “什么?!”這下張玄再也坐不住,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他仍沒將外間的人叫進(jìn)來,而是直接自己奔了出去,繞過屏風(fēng),倒把外間跪著的人嚇了一跳。他一把抓起前來匯報消息的人的衣襟:“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那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哭喪著臉道:“師君,從延州到慶陽,整個蕭關(guān)以北,我們的建制幾乎全被他們毀了……” 張玄呆若木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創(chuàng)立玄天教的時間并不長,這些時日以來,玄天教蓬勃發(fā)展,一路高歌,并不是沒有受過挫折。每到一個地方,他們幾乎都會遇到阻力,或是被官府打壓,或是遭遇地方勢力抵抗。教徒死傷成千上萬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但是死人對于張玄來說并不值什么,死多少教徒他都能再招攬到。 讓他最得意的是玄天教的建制。這套建制是他在郭金里、厲崔組建軍隊、官府的基礎(chǔ)上,又融入宗教信仰而創(chuàng)建的。有這套建制在,死多少人都能重新填回來,動搖不到他的根基。 但是現(xiàn)在,他的手下告訴他,他在延州一帶的勢力居然連建制都被摧毀了??! “怎么可能??!”張玄根本不肯相信,“一定是你弄錯了!派人去延州看過了么?!” 延州一帶的信徒可不少,當(dāng)初他能拿下延州城,是因?yàn)樗呀?jīng)在那里打下了很好的基礎(chǔ),虜獲了大量人心,這才使得延州軍縱有精良兵馬,也無力抵抗他。上一次各地祭酒向他上供信徒們的供奉,延州也是排名前幾的。這么好的形勢下,怎么可能發(fā)生這種事! “若不確認(rèn),如此大事,又怎敢胡亂上報師君?”那人硬著頭皮道,“前日已派人去過一遭,跑了十幾處村莊,連一個扛旗也找不到……聽聞朱瑙在民間大肆傳播污蔑師君的戲文,大量百姓輕信戲文,不堅定的信徒因此叛變,堅定的信徒卻遭到出賣,被他們抓捕殺害……” 張玄臉色又鐵青了幾分??钙焓切旖虄?nèi)地位最低、人數(shù)最多,也最主要的職事們。原本每村每莊都設(shè)有扛旗,扛旗們負(fù)責(zé)宣傳教義,拉攏教徒,最終凝聚成強(qiáng)大的玄天教。探子跑了十幾處村莊一個扛旗都沒找到,說明他們的扛旗都被朱謝連根拔起了。那玄天教的勢力確實(shí)稱得上連建制都被摧毀了。 那人義憤填膺道:“全怪那史安可恨,竟敢壓瞞消息,讓師君一直蒙在鼓中……” 張玄頭腦一片混亂。 史安曾向他寫信說過延州形勢不妙,讓他派人襄助。但是情況竟然惡劣到這種程度,卻是史安從來不曾稟報過的。史安每次來信,心中強(qiáng)調(diào)的都是朱瑙和謝無疾有強(qiáng)大的軍隊,讓他難以對付,所以他才需要援手。 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史安的信里確實(shí)有不少蹊蹺的地方。有些事情史安不是完全沒有提,而是用簡單的筆法一筆帶過。他不詳說,顯得事情似乎無關(guān)緊要,張玄也就沒有太在意,畢竟他以為這次的敵人也和他們以前遇到過的那些人一樣,他們會遇到一些挫折,但是也一定會取勝的。 是過往的節(jié)節(jié)勝利,讓張玄過于得意,有些麻痹大意了。 那史安究竟為什么要瞞報消息?張玄其實(shí)很清楚,眼下跟在他身邊最積極的這些人,并沒幾個真正相信他那些玄門說辭。這些人都是見利忘義、不擇手段的小人,加入玄天教,只是為了得到好處。只是張玄以前并不在乎,這些人跟他目的相同,而且辦事得力,他也喜歡用他們。順風(fēng)順?biāo)畷r一切皆好,可一旦受挫,弊端才顯露出來。 史安的欺瞞,顯然是害怕被張玄責(zé)怪他辦事不利,害怕張玄收走他的權(quán)勢,另外找人替代他。而形勢越糟糕,他就越不敢說實(shí)話。他可能也過于自大,以為他最后能夠打敗朱瑙和謝無疾,就能將功抵過。但是他非但沒有這樣的本事保住他自己,甚至將他治下玄天教的全部勢力一起葬送了。 張玄怒火中燒,卻又無能為力。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現(xiàn)在沒辦法去搶回延州,甚至沒辦法把史安的尸體挖出來鞭尸。 他兀自冷靜了片刻,又問道:“你方才說朱瑙在民間傳播污蔑我的戲文?是指說我是黃鼠狼精的那些?” 把他說成是黃鼠狼精的戲文,張玄已經(jīng)聽說過了。但連這也不是史安匯報給他的,而是朱瑙在北上延州時,沿路命人傳播,于是消息才從南邊傳到了張玄耳朵里。張玄自己猜到朱瑙到了延州也會使這一手,主動寫信問史安,史安才跟他承認(rèn)的。 那手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正是那些……” 張玄雖然也生氣,但難得有他已經(jīng)知道的消息,他沒被嚇到,竟然都要感到欣慰了。 然而還沒等他欣慰太久,手下接著道:“師君,不僅是戲文,朱瑙和謝無疾處斬史安、焦別當(dāng)日,他們還在城門口排了一出戲……” “……什么戲?” “他們找人冒充師君,然后又弄了黑狗血、捉妖符等物,讓謝無疾當(dāng)場破除了假師君的把戲。還……讓師君在眾目睽睽下變成一只黃鼠狼……” 張玄:“………………?。?!” 第224章 朱瑙是嫌棄他們的敵人太弱,要幫敵人趕緊壯大嗎? 不得不說,朱瑙的做法太出乎張玄的意料了。 在此之前,張玄已經(jīng)對付過很多人,這些人有官府的官員、地方豪強(qiáng)、綠林強(qiáng)盜。要知道張玄并沒有很強(qiáng)的軍隊,甚至到現(xiàn)在玄天教已有數(shù)十萬的信眾,他也沒能組建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大軍。但是他總能在最后取勝,因?yàn)樗型媾诵牡氖侄?。他可以叫敵人軍心瓦解,也可以叫手下們死心塌地為他賣命。 而那些被他打敗的敵人們不僅試圖用兵力討伐他,也曾嘗試過對他進(jìn)行口誅筆伐。他們罵他是騙子,說他根本不是什么神仙下凡,想盡辦法來拆穿他的謊言。并不能說那些敵人的努力是無用的,他們或許成功說服了一些人,但也就僅此而已。至今為止,沒有人能真正撼動他的地位。 這并不是因?yàn)樗麜裁囱?,事?shí)上,他說了很多根本圓不回來的謊話,而他并不需要圓謊,卻總有人死心塌地地相信著他——人心就是這么古怪。倘若人們想要相信一件事,便會想方設(shè)法去相信它,縱使沒有憑據(jù),人們也能自己找出憑據(jù)來。 所以張玄所做的,只是人們想要什么,他便說什么。人們想要長命百歲,想要健康安泰,他便說他的神力能庇護(hù)人們長命百歲,健康安泰。人們想要富貴榮華,他便說只要祭拜他,即便今生不得富貴,來生也會顯赫無比。而且當(dāng)他成功建立起玄天教的建制后,有更多的獲利之人和信徒開始替他圓謊,他甚至連牛都不需要親自吹了。 這些話或許聽起來很無稽,仙力的事,他無法證實(shí),但也沒人能證偽。于是信者恒信,不信者……愛信不信,反正他已有足夠的信徒了。 可能是他這一路走得太過順風(fēng)順?biāo)?,就連張玄自己都以為,沒有人能打敗玄天教。因?yàn)樗槐刈C明自己是真的,而別人也沒有辦法證明他是假的。 卻沒想到,橫空出世了一個朱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