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他不再想這件事情,卻暗自留了個心思。 青竹正要告退,笪御叫住了她。 笪御眼神飄忽:“你等下再拿一床被褥上來?!?/br> 青竹疑惑:“主子冷嗎?” 不會啊,今夜還挺暖和的。 “咳?!斌斡卦谛渲惺种竵砘卮曛?,默了一瞬道,“不是,晚上眠兒會過來和我一起睡?!?/br> 青竹:“?。?!” 主子,你難道不怕時將軍醒過來殺了你嗎! 第28章 時眠先去隔壁看了看時南昌, 然后去了樓下大堂。 方才因為那些殺手, 所有人都沒吃上飯, 現(xiàn)在大家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桌上是時府的人自己隨便弄的飯菜。 時眠找到時庭深。 因為剛剛上了藥,時庭深又一直在忙,所以只穿了一件雪衫,連件外衣也沒披。 他現(xiàn)在正在幫麻良纏繃帶。 時眠目光定在他的胸膛上,明明都隔了一件衣服,卻可以清楚的看見滲出來的血漬,紅的刺眼。 就算時眠一直在疏遠他, 但是到底是從小到大照顧自己的兄長,十幾年的深厚情誼不是假的,她還是忍不住心疼:“哥哥,怎么傷的這么重?你快過來坐下,都扯到傷口了!” 被時眠這么一提醒,坐在大堂的下人們都注意到了。 公子為了照顧他們都不顧自己的傷勢,眾人連忙勸道:“公子快去歇歇,我們能行的?!?/br> 麻良按住時庭深的手, 感慨道:“可以了公子, 你自己的傷口注意些。我們這些下人皮糙rou厚的沒甚事。” 時庭深:“麻叔你自己能行嗎?” 麻良:“行的行的,你去陪姑娘吧?!?/br> 時庭深這才去了時眠跟前。 他握住時眠的一只手:“眠兒可有受傷?” 時眠搖搖頭, 順手將他拉倒椅子上讓他坐下,不著痕跡的抽出小手,時眠說:“沒有, 多虧了玉jiejie一直在保護我?!?/br> 時庭深淡淡的笑道:“等到了涼安,哥哥再好好謝謝他?!?/br> 方才他看的最清楚,笪御他……可真是好樣的。 “是??!”時眠還心有余悸,“幸好大家都沒事,哥哥也沒事。” 時庭深勾起她的一撮頭發(fā)卷了卷:“那眠兒剛才怕嗎?” 時眠抿了抿唇,吐出一個字:“怕。” 時庭深眼尾一挑,時眠沒看見,她的視線被他卷著的頭發(fā)吸引走了。 他說:“怕啊……乖,現(xiàn)在沒事了?!?/br> 可是,眠兒怎么能怕呢?該和他一樣面不改色才行吶。 時眠忽然扯了扯時庭深的袖子,湊到他耳邊:“哥哥,我覺得這次不是意外。” 時庭深一怔,勾唇:“哦?為何?” 時眠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那些人黑衣遮面,行動有序,身手狠辣,很像職業(yè)殺手。而且客棧里早有了埋伏,說明有人要殺我們?!?/br> 時庭深眉眼深深:“恩,眠兒說的有理。哥哥也想過這個問題,可能是因為我即將上任,礙著京中某個高官的路了,又或者是因為父親即將回京,莊朝的人趁機派出人要殺了父親,好讓我大渝損失一名大將?!?/br> 時眠沉思了片刻,贊同的點頭:“很有可能?!?/br> 時庭深笑了。 這番話很有說服力,因為他說的就是真的。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一直圈在籠子里的小鳥,竟然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有些欣慰,又有些不悅。 最后還是輕輕笑了聲。 時眠奇怪:“哥哥笑什么?” 時庭深調(diào)侃:“哥哥高興,眠兒現(xiàn)在思慮事情越來越周到了?!?/br> 時眠害羞道:“哥哥莫要笑話我?!?/br> 時庭深笑著摸摸她的頭。 他說的是真的呀,為何不信呢? 天色越來越暗,眾人都紛紛回去歇息了。 良直扶著時庭深回了丁字號房,時眠也回到笪御的甲字號房。 推開門,時眠愣住。 為何有床被子放在地上? “咳?!斌斡桓铱此?,磨磨唧唧蹭到她跟前,“眠兒,被子我?guī)湍沅伜昧?。?/br> 時眠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兩只眼睛緩緩睜大,不可思議的看向笪御:“你讓我睡地上?!” 笪御愣了愣,急忙回答:“不是!不是!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恩?”時眠還是懵的,“我們不睡一張床嗎?” 笪御:“我……這……那個……” 笪御結(jié)結(jié)巴巴好一會也沒說出什么,時眠看著涇渭分明的床上和床下,突然就有些生氣了:“玉jiejie要是不想和我同睡一床,直說便是,何必搞這些小動作。” 笪御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嘴里糯糯道:“不是的……” 時眠笑了,撩起袖子就彎腰:“那我就把被子搬到床上啦!” 笪御被一驚,下意識伸手一攔,時眠本欲要彎腰,這樣胸膛猛地就撞在了他的小臂上。 他的硬邦邦的,撞得時眠疼出了淚花。 時眠弓著身子,使勁揉了揉心口,可憐的顫著音:“痛痛痛……” 笪御手忙腳亂的扶起她,一時慌張下竟然伸手幫她揉了揉。 下一刻反應(yīng)自己做了什么,笪御瞬間收回手。 宛如雷劈! 他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仿佛停止了呼吸。 時眠剛才痛的沒反應(yīng)過來,也沒注意到笪御的動作。她緩了過來,直起身子氣沖沖的說他:“玉jiejie你是不是故意的!小時候除了爹爹和哥哥,我還沒和旁人睡過一張床呢,你要是討厭我,我走就是了!” 時眠越想越委屈。 姐妹之間睡一張鋪子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笪御不但打了個地鋪,還那么用勁錘她的胸口!仿佛她是什么臟東西一般,怎么著也不愿沾染,用的著這樣嫌棄她嗎! 是的,時眠并不認為撞得生疼是因為笪御的胳膊硬,而是他使了大勁! 畢竟在時眠的認知里,姑娘家的手臂怎么可能硬的跟鋼條似的! 笪御從來沒有如此百口莫辯過,他急的圍著時眠直打轉(zhuǎn),抓耳撓腮的:“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時眠冷著臉:“那是什么意思?” 笪御:“……” 時眠:“那你把被褥搬到床上?!?/br> 笪御:“……” “哼!” 時眠一揮袖,走了。 笪御獨自站在原地,形單影只。 青竹尷尬的從門口走進來,她本來是來送洗臉?biāo)?,現(xiàn)在她能假裝自己不存在嗎? 但是當(dāng)她看見笪御靜靜的身影時,忽然莫名有些心疼。 青竹把盆子放在一邊,猶豫了一下,問道:“主子,時姑娘若是想和……咳……和你一起睡,那就睡唄?!?/br> 她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反正我看你也挺想的。 笪御抬頭:“你出去吧?!?/br> 青竹默了一瞬:“是?!?/br> 她還是很怕笪御的,主子的事,她還是莫要多問了。 笪御坐到床沿邊上,輕輕撫摸那床鋪的整齊的被褥。 客棧里的被褥也不是什么好的,里面的棉花有些塌了,被套面上也不光滑。 可是這床被是他親自鋪的。 將它攤開鋪平,再將兩邊往里折住。 他甚至在時眠回來之前,鉆進去躺了一會,幫她暖了床。 可是她還是走了。 他也想和時眠同裘而眠。 可是他是男子,還是和她毫無關(guān)系的男子。 他不能。 若是明早有人看見時眠從他的被窩鉆出來。 時南昌恐怕就不會再顧忌那點人情,直接就會將他趕離時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