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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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設(shè)想里,長的話一周或十天,短的話幾天后,老宅那邊就會有人來求他。 他很有耐心。 他現(xiàn)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向云感受到了老板的深意,不再多言,帶著東西離開,前往老宅。 溫漾獨(dú)自坐在江畔,今天是十一月十六號,過了立冬之后天氣就開始冷了,今天還下著雨,又是在江畔邊,溫漾單薄的衣裳根本不足以抵御寒冷,但他就怎么坐在這,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最近常常這樣,休息就真的是休息,什么也不干,就坐著看風(fēng)景。 這幾天他常常會想,樂瑤為什么這么遲才出現(xiàn)。 如今他過盡千帆,地位不凡,她當(dāng)然體會不到他過去是多么艱難卑微,力不從心。她當(dāng)然不會理解他為什么不愿再走一條艱難的路。 過去數(shù)年的無數(shù)個日夜,是他獨(dú)自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是他獨(dú)自在無數(shù)個場景中伏低做小假意討好,與豺狼虎豹為伍。 如果那個時候樂瑤在就好了。她會知道他以前走的路多辛苦,會知道他曾在溫家老宅如何任人欺凌,低聲下氣。也許這樣她就會理解他如今想要“偷懶”的心態(tài)了,就會理解他為什么能那么冷酷地拉所謂“無辜”的人進(jìn)局。 他從沒想過真的和別人結(jié)婚,可她問都不問,不想理解,就這么棄他而去了。 他都只還是用點(diǎn)簡單的小手段而已,他只是想拿到想要的東西之后再摒棄一切,按照心意來過,這是他慣用的招數(shù),可為什么到了她這里,就不行了呢。 為什么呢。 牽手的感受,擁抱的感覺,親吻的感覺,性的感覺,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甚至是愛一個人的感覺,這全部的一切,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她給他的。 她對他來說終究是不同的,是他哪怕被打了幾個巴掌,哪怕被罵得狗血淋頭,也沒想過要斬?cái)嗪蛡Φ娜恕?/br> 時至今日,但凡換一個人這么對他,哪怕對方是他的骨rou至親,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可偏偏是她,偏偏是樂瑤。 在他心里,她是誰都無法取代的存在,是再找一個哪怕非常像她的女人,也無法代替的存在。 溫漾緩緩垂下眼眸,眼角有些濕潤,不知是霧氣還是什么。 他靜靜坐在那,像虔誠的佛子,容貌端華,氣質(zhì)溫雅。 他想,不能就這么結(jié)束, 不能就這任她離開。 她拿走了他一切,留給他一個空殼,她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 她要給他一個交代。 哦。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今天是幾號來著……十一月十六號。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溫漾抬眸看著越下越大的雨,盤腿而坐的雍貴青年臉上漸漸浮起了慘淡的笑意。 三十三年前的今天,他要是沒出生就好了。 第七十二章 十一月十六號,夜晚。 樂瑤乘著雨幕回到家中,饒是撐著傘,身上也落了雨水。 她帶著一身寒意走進(jìn)屋里,樂清幫她倒了杯姜絲可樂,樂瑤看了看說:“不喝了,過不久有演唱會,我要保持身材?!?/br> 樂清想了想說:“那我?guī)湍阒蠼獪??!?/br> 樂瑤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進(jìn)屋去換衣服了。 新?lián)Q的公寓比較大,有個大客廳,兩個臥室,廚房也很大,樂瑤在臥室里換衣服,樂清便在廚房幫她煮姜湯。 樂瑤換衣服有點(diǎn)慢,樂清姜湯都煮完好久快涼了,也不見她出來。 他有些擔(dān)心,走過去敲門問:“瑤瑤?還沒換好衣服嗎?” 屋子里半晌才響起一個聲音:“嗯?!庇行┓笱芤馕叮胺胖筛?,我一會自己出去喝,你去工作吧?!?/br> 樂清最近下班回家總會工作一會,他聽樂瑤聲音好似沒什么問題,但還是很擔(dān)心,可他作為哥哥,不是jiejie,有些話并不方便說,猶豫半晌,還是決定不逼她了,轉(zhuǎn)身離開。 房間外面安靜下來后,樂瑤才緩緩松了口氣。 她坐在床邊,其實(shí)早就換好了衣服,只是一直不想出去。 她垂著頭,看著床上包裝精美的禮盒,看了很久,才伸手打開了。 這是她原本打算送給溫漾的生日禮物。 如果不是他們后來發(fā)生了那么多事,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他手上了。 不知為何,樂瑤忽然想起溫漾說過,他小時候有次過生日,很想讓溫柔陪他,等了好久好久,等到絕望也沒等到任何回應(yīng)。他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再對未來抱有任何期待的,也不知今夜的生日會不會讓他想起不好的事。 應(yīng)該不會的,以他現(xiàn)在的尊崇地位,別人巴結(jié)他還來不及,怎么還會傷害他呢。 哪怕是他母親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了,所以她實(shí)在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 至于這份禮物…… 精致的禮盒里躺著一支流光溢彩的鳶尾鉆石胸針,設(shè)計(jì)很別致,雖然是花的造型卻一點(diǎn)都不女氣。這是樂瑤特地找人定制的,用來搭配溫漾的西裝再合適不過。 為什么是鳶尾呢?鳶尾的屬名iris在希臘語里是彩虹的意思,因著這個它在音譯后有個俗稱,叫做“愛麗絲”。 愛麗絲是希臘神話中的彩虹女神,她是神明與凡塵的使者,希臘人把鳶尾花稱為彩虹之花,因?yàn)樗拖癫屎缫粯訝N爛絢麗,高掛天空,美麗而遙遠(yuǎn)。 它就像樂瑤心里的溫漾一樣,猶如雨過天晴后美麗虛幻的天虹,真真假假,美好得讓她沉醉,也冰冷得讓她心灰意懶。 這段時間在人前她總是很冷淡沉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沒人的時候她也會很傷心。 到底是自己那么愛過的一個人,有這樣一個結(jié)果,又怎么會不難過呢。 也不是沒有屈辱地想過回頭,但她控制著自己,強(qiáng)忍著不動聲色,什么都不做。 今天聽見趙彤轉(zhuǎn)告的向云的話,她大約知道他可能不會繼續(xù)他的計(jì)劃了。 他不會和別的女人聯(lián)系,不會和別的女人訂婚或者結(jié)婚。 但她一點(diǎn)都高興不起來。 因?yàn)樗肋@一切都和她無關(guān)了。 仿若她做的一切都只是為別人做嫁衣裳,只等下一個他喜歡的人出現(xiàn),就可以將她玉石俱焚才教會他的一切肆意享用。 那種自己努力許久被其他人坐享其成的感覺,實(shí)在是太差勁了。 樂瑤從不是個大方的人。 過去不是,現(xiàn)在不是,將來也不是。 但她又能做什么呢。 只能認(rèn)命罷了。 她是絕對不會再回頭了。 “狗東西還挺難忘。”樂瑤拿起盒子里的胸針,這胸針花了她不少錢,畢竟是用來送給溫漾的,他那種男人身邊的東西都昂貴不凡,她總不能拿廉價的禮物玷污了他,可現(xiàn)在,這錢明擺著就要打水漂了。 她不會把胸針?biāo)徒o別人,但也不想留著礙眼,于是她想將它丟到垃圾桶里,眼不見為凈。 也就在她舉起手要丟的那一刻,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瑤瑤,你出來一下?!睒非宓穆曇粲行﹪?yán)肅,“來客人了?!?/br> 樂瑤愣了愣:“什么?”她站起身開門,“來客人了?這個時間?是誰?” 他們的新住址沒幾個人知道,他們兄妹倆也沒什么朋友,樂瑤唯一能想到的就一個。 “是師兄回國了?不對啊,他不是還有半年多才能回來嗎?”樂瑤有些疑惑地問。 樂清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她微紅的眼睛,壓低聲音說:“不是之然,是……”他抿了抿唇,“你自己出去看看吧,我不太確定該如何介紹他?!?/br> 樂瑤心里咯噔一下,想到會是誰,雖然覺得很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去猜是他。 “我不去,你讓他走吧?!彼乱庾R拒絕,想要關(guān)門回房間,但被樂清攔住。 “不管怎么說還是去看看吧?!睒非迓曇糁?jǐn)慎,“他看起來不太好,我擔(dān)心會出事?!?/br>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似乎不出去,如果對方離開后真的出事,就怪他們兄妹倆了。 樂瑤還是不想動,但被樂清強(qiáng)拉著出去了。 倒不是要逼迫唯一的meimei,而是……他其實(shí)看得出來,樂瑤還是想見對方的。 于是樂瑤便被樂清拉著走到了門口,門外的人并沒進(jìn)來,站在走廊里背對著門內(nèi),也不知在想什么,看上去安靜而清冷。 他一身黑色,在光線不算太明亮的走廊里身影弧度有些恍惚,好像一陣風(fēng)就能吹散。 聽到腳步聲他才緩緩轉(zhuǎn)過身,然后樂瑤就看見了一張蒼白瘦削的臉。 是溫漾。 她猜到了,覺得可能,又覺得不可能。 現(xiàn)在直面他,一切猜測褪去后,是對他此刻狀態(tài)的驚詫。 他看上去疲憊,但依然十分英俊。他瘦了不少,臉頰蒼白,唇瓣嫣紅,黑發(fā)黑眸,好看得有些病態(tài)。他靜靜看著門內(nèi)的她和樂清,唇角含笑,秀致端華。 樂瑤怔了怔,回望著他保持沉默,最后是樂清打破了僵局。 “溫先生,瑤瑤還得休息,您有什么事就長話短說吧?!?/br> 溫漾既然不主動進(jìn)來,樂清也不主動邀請他進(jìn)來,只提醒他別再沉默。 溫漾看了一眼樂清,又將目光轉(zhuǎn)到樂瑤身上,她看起來很好,眉目依舊純稚漂亮,除了眼睛有些發(fā)紅之外,氣色也非常好。 她穿著居家服,看起來舒適隨意,和他的單薄寒冷一點(diǎn)都不一樣。 溫漾偏頭看了看周圍,走廊里有些冷,開著門會有冷風(fēng)吹進(jìn)屋里,他也沒打算進(jìn)去,那么老站在這里也不是辦法,時間長了,樂瑤吹了風(fēng)會感冒也說不定。 想到這些,溫漾淡淡地笑了一聲,輕聲道:“沒什么事?!彼詈罂戳艘谎蹣番帲瑢非逭f,“我只是來看看,打擾了,告辭?!?/br> 他什么也沒說,或者他真的是沒什么好說的,單純只是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