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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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曠恍了會兒神,剎那間有些明白方鵬為什么要喊“炮哥兒”了。 “發(fā)什么愣,吃烤rou?!闭聽a把羊rou串的盤子推到程曠面前,那個缽仔糕甜到了他心坎里,直到現(xiàn)在還余韻未消。 程曠看他一眼,問:“你不冷?” 章燼說:“習慣了?!?/br> 哦,傻炮兒裝逼裝習慣了。程曠心領神會。 “炮哥兒,來了一伙黃毛孫子?!狈靳i忽然說。 章燼順著方鵬的視線看過去,覺得有些眼生。 為首的那個人叫“黃哥”,這些人經(jīng)常在這一帶的小網(wǎng)吧混,最近那片鬧拆遷,小網(wǎng)吧關(guān)門了,這伙人就跑夜市攤子這邊晃來了,仗著人多勢重,常常尋釁滋事。 黃毛們似乎不是沖著燒烤攤來的,方鵬看他們走過去了,才剛松口氣,結(jié)果那位黃哥又退了回來,只聽他驚訝地“唷”了一聲,接著朝身后揮了揮手,說:“石寶,碰到熟人了不去打個招呼?” 石寶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去染了黃毛,章燼一眼掃過去都沒認出來。 黃哥聲音不小,他說到熟人的時候眼神毫不避諱地盯著程曠,章燼眼皮一跳,發(fā)現(xiàn)程曠的臉已經(jīng)黑了。 石寶才看見他們,笑嘻嘻地說:“曠兒,炮哥兒,這么巧??!黃哥,咱們一起嗎?” “不急,你先敘敘舊,我跟程曠還有賬沒算完呢。” 黃哥話音剛落,就聽見“哐”的一聲,章燼把可樂罐往桌上一拍,睨著他說:“什么賬?。课腋闼?。” ※※※※※※※※※※※※※※※※※※※※ 一大批非主流黃毛正在靠近?。ù颂帒型愣股涫郑。?/br> 晚上好~ 第44章 耗兒街小炮仗炸了 兩個人一上來就劍拔弩張,石寶直覺不對勁,上前勸解說:“和氣生財,黃哥,炮哥兒,有話好好說啊?!?/br> “你就是炮哥兒?”黃哥皺起眉頭。 章燼在耗兒街名頭還是挺響亮的,那位黃哥雖然是初來乍到,也略有耳聞,只是一直沒見過本人。他上下打量了對方一遍,看上去確實不像個善茬兒。 不像善茬的章燼說:“你有意見?” 程曠本身就不大好對付,再加上一個炮哥兒,更是難上加難,何況這兒還不是他的場子。 黃哥兩手插在兜里,笑了笑說:“這樣吧,賣你個面子,現(xiàn)在就算了,我還有事兒,咱們回頭再見?!?/br> “算了?”章燼嗤了一聲,睚眥必較,“誰跟你算了?” 他攥緊了拳頭,正要動手卻被程曠攔住了,程曠說:“炮哥兒,這事兒跟你沒關(guān)系,你別管了。” 方鵬見狀,立馬把可樂端到章燼面前,皺著眉搖了搖頭,言下之意是讓他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黃哥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哼笑,這一聲仿佛風撩動火星,章燼心頭又躥起一簇野火,他看程曠一眼,心說:你是我的人,我憑什么不能管? “黃哥算個什么東西?” 黃哥聞聲倏地回頭,這時,一串棕褐色的液體飛濺到他臉上,接著便是“咔噠”一聲脆響——方鵬眼皮撐起了層層脂肪,把眼睛瞪得老大,眼睜睜看著章燼把他剛才遞過去的可樂罐掄向黃哥,硬生生在對方臉上拍扁了。 碳酸飲料滋滋冒著泡,順著黃哥臉頰滑落,黃毛、耳朵、脖頸乃至衣裳全都被淋濕了。他混了這么久,還從來沒在眾目睽睽下被人這樣侮辱過,當即發(fā)飆了。 黃哥一腳踹翻攔路的桌子,大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周圍幾家攤子的食客都被嚇跑了,跟他一塊來的那伙黃毛,包括石寶在內(nèi),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或阻攔。 章燼在衣服上揩了下被可樂打濕的手,不躲不閃地接下了黃哥的拳頭。打斗中,他手臂上的紋身露出了大片,程曠看見了一尾黑色的羽毛。 這個人不鬧著玩的時候,渾身的戾氣幾乎要沖破軀殼,仿佛身體中有一頭猛獸在拼命地撞擊鐵牢,鋼牙利爪閃閃發(fā)光。 耗兒街小炮仗炸了。 就像當初,程曠第一次在夜市見到他打架一樣,打斗的雙方很快見了勝負。章燼把黃哥撂倒在地,又一拳砸下去。方鵬感覺要是還沒人攔著,他非得把黃哥削成一條人棍。 “炮哥兒,算了?!?/br> “算個屁!”章燼怒氣未消,掄起拳頭的時候,胳膊卻被抓住了,一股勁把他拉了起來,途中因為他掙了一下,程曠的手往下滑了幾寸,抓在了他的手背上。 章燼心里那簇火苗火勢忽弱,頓時燒出了幾分繾綣的態(tài)勢。 “你想算賬單獨找我。”這話是對黃哥說的,程曠的聲音比他的手還要冷。 黃哥胳膊肘撐著地,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里混著血,看起來既狼狽又駭人。黃毛們愣在原地,自動讓出一條路,讓兩個人離開了。 方鵬看著炮哥兒的背影,眼皮猛地跳了幾下,忽然不安起來。 古話說,親君子遠小人,有些人就像粘頭婆一樣,碰上了就沒那么容易全身而退,想脫身必得有一番糾纏?!包S哥”恰好屬于這類人。 他說的那句“回頭再見”很快就應驗了。 耗兒街除了夜市攤稍稍繁華一點,其他路段比較荒涼,周邊都是些老住宅,走岔了路容易拐進別人家的巷子里。程曠走出夜市攤就松開了手,沒想到章燼卻在他松手以前,手腕一轉(zhuǎn),反手握住了他。 雖然在衣服上揩了兩下,但他沾過可樂的手仍然是黏的,兩個人手指相貼,像粘在一起似的,黏膩的感覺順著指尖爬上神經(jīng)末梢,微妙卻不容忽視。程曠心跳沒來由地漏了一拍,有些無所適從。 這時章燼開口說:“那什么狗屁黃哥,跟你有過節(jié)?” “沒什么,他帶人在校外堵過我一次。”程曠說。 他管這叫“沒什么”?章燼心里一堵,陡然想起了元旦那天晚上程曠臉上掛的彩,皺眉道:“你上回那熊樣是不是他弄的?” 程曠還沒回答,這個時候,身后忽然響起了摩托車轟轟的疾馳聲,而且不止一輛。 “cao·他媽的!”章燼爆了句粗口。 又是黃哥手底下那伙黃毛孫子,他們明的干不贏就玩陰的,還沒完沒了了。 摩托車來勢洶洶,一共三輛,每輛車上坐了兩個人,后座上的黃毛手里抄著家伙。 車輪卷著灰塵從身旁掠過的那一刻,仿佛怕對方抽出手,章燼起初松松勾著的手指倏然收緊了。黃毛斜著探出身體往章燼背上掄棍子,如果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棍子上鑲了一圈棱角鋒利的鉚釘,跟剛冒牙的狼牙棒似的。 章燼橫出一腳踹在摩托上,兩人一車重心不穩(wěn),一起摔得人仰馬翻。 另外兩輛摩托緊跟著飛奔過來,帶起一小股涼颼颼的風,章燼感覺有什么尖銳的東西擦著他的后背刮蹭過去了,隱約還伴隨著細細的“呲啦”聲。 嘶——章燼后背鉆出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咬著牙沒吱聲,偏偏此時,程曠雪上加霜地拉了他一把,章燼差點憋出內(nèi)傷,臟話脫口而出:“程曠我cao·你大爺?shù)耐醢说?!?/br> 當時程曠手里拎著搶來的“狼牙棒”,淡漠地吐出一句喪盡天良的話:“再罵我連你一塊揍?!?/br> 章燼火冒三丈:“你他媽良心被狗吃了?” 話音未落,程曠就跟人正面杠上了。棍棒相撞發(fā)出沉悶的鈍響,短短的一剎間,黃毛的棍子被震得脫了手。 等騎摩托的都跑沒影了,狼心狗肺的學霸才撿回了一點良知,問:“你后背沒事嗎?” 章燼可以肯定后背一準兒破皮見血了,熱辣的灼燒感比之前更加強烈,大約有那么一點小事。但他面不改色地隱瞞了:“沒事兒,就肩膀扭了一下?!?/br> 程曠沒說話。 傻炮兒顯然并不知道自個兒衣服也被刮破了,一路上僵著上半身,完全不敢動肩膀,就怕忍不住嚎出來,被程曠察覺出異樣。 事實上,程曠看他的傷口看了一路。 棋牌室一般在十二點以后才關(guān)門,章燼到家時還不到十一點,他路上就盤算好了——在向姝蘭回來以前洗澡擦藥然后睡覺,神不知鬼不覺。 章燼沒料到向姝蘭今天提早回家了。 為了不讓他媽發(fā)現(xiàn),他把校服套在身上,偷摸地尋找藥箱。平常他家的藥箱就擱在沙發(fā)旁邊的柜子上,瞧著都嫌礙眼,今兒要用卻偏偏找不著了。 反正不擦藥也死不了,章燼打算放棄了。這時院外有人敲門,向姝蘭踩著拖鞋走過去開門,章燼在水龍頭前洗毛巾,隔著水聲隱約聽見向姝蘭叫對方“小帥哥”。 他把毛巾一扔就過去了,向姝蘭正熱情地招呼程曠進屋吃水果,程曠不太擅長應對,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茫然。 章燼圍觀了一會兒,忽然想,要是能就這么把小帥哥拐進家門—— 他這么想著,被捉了現(xiàn)行似的,倏地跟程曠對上了眼。接著章燼就聽見學霸睜眼編了句瞎話:“不是有題目要問我嗎?” “……”章燼遲疑了一下,跟他狼狽為jian了,“哦,對?!?/br> 他跟程曠上了二樓,才壓低聲音問:“你干嘛?” “進來,”程曠打開門,斜他一眼,“給你治治跌打損傷,還有腦子?!?/br> 進了門章燼才知道,原來藥箱落在程曠這兒了。 “原來在你這兒啊,那我拿回去了——” 程曠打斷他:“肩膀上的藥,你自己擦?” 章燼罵了聲“cao”,合著這玩意兒早知道了,虧他僵尸似的繃了一路! 事已至此,章燼也不瞞了,他盯著程曠看了一會兒,把外套脫了,內(nèi)里的短袖露出來,肩胛處的布料被劃拉出了幾道口子。章燼順手又將短袖也脫了,后背的紋身在程曠面前鋪展開,一覽無余。 他背對著程曠,暈黃的燈色映在裸裎的脊背上,肩胛的位置盤踞著一只黑色雄鷹,有一枚羽毛落在手臂上,箭鏃似的,鋒芒直刺鷹眼。那幾道刮傷宛如傷在鷹身上,血淋淋的。 “酷嗎?”章燼問。 又酷又傻·逼。 程曠說:“要我給你鼓個掌嗎?” 章燼想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程曠上藥跟他挑鉛筆芯一樣心狠手辣,哪怕是咬緊了牙,“caocao歌”還是擦著牙縫蹦了出來。 “刺紋身的時候也唱歌了嗎?”程曠問。 “什么歌?”章燼愣了愣。 “caocaocaocaocao……”程曠毫無感情波動地模仿了一遍。 ……居然被發(fā)現(xiàn)了!居然還笑話他! 章燼牙疼地說:“你是不是找抽?” “怕疼為什么還刺?”程曠問他。 “瞎刺的。”章燼隨口說道。 剛擦了藥膏還不好穿衣服,他覺得有些冷,指了指程曠的床說:“床借我趴會兒?” “你趴吧?!?/br> 現(xiàn)在這個點還早,程曠正好要刷題,沒那么早睡覺。章燼趴在他床上,拿被子蓋住了大半身體,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其實就是因為怕疼才刺的?!?/br> 程曠的筆停頓了一下,接著就聽章燼繼續(xù)說:“我爸是個表里如一的慫蛋,我家開棋牌室,進出搓麻將的人素質(zhì)普遍不高,老是有人鬧事。以前他跟我媽還沒離婚的時候,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婆被欺負,連個屁都不敢放。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除了我,沒人能護著我媽了?!?/br> “他倆離婚以后,我媽帶著我在姥姥家住了半年。有回我姥爺抽煙,煙灰掉在我眼睛邊上,把我給燙哭了。姥姥就說我像我爸,一副怕事兒、怕疼、怕死的德行——就是那會兒紋的身……刺的時候沒唱歌。” 傻炮兒說完,還不忘特意強調(diào)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