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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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聞言,自然反應(yīng)過來江洲暮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在的。少夫人上樓后要了酒就沒再出來。” 江洲暮抬腕看了看表,已經(jīng)過去快半小時了。 沒再多想,江洲暮擰了下把手,抬腳進(jìn)去。 房間里很安靜,窗簾被拉了起來,只留了一道不足十公分的縫,光線順著那道縫隙在地板上留下光與影的交錯,空氣中還彌漫著淺淡的酒氣。 江洲暮走向臥室,床鋪平整,看上去完全沒有有人在上面休息過的痕跡。 眉頭蹙得更深,江洲暮幾步繞過去,到旁邊的小書房。 然后,他看到蜷縮著腿窩在書房內(nèi)小沙發(fā)上的顧朝夕。 沙發(fā)一邊的小圓桌上,還剩半瓶的紅酒。 而那人,正闔著眼,安安靜靜地睡著。 江洲暮看著這幅畫面,心安地松了口氣。 他腳步很輕地走過去,盡量不發(fā)不出一丁點(diǎn)聲音。 江洲暮單膝蹲下來,望著日思夜想而如今又近在眼前的一張臉。 他在心里計(jì)算起來,有多久沒有這樣看過顧朝夕了呢。 她變了很多,原本的稚氣與嬌氣仿佛退散得一干二凈?,F(xiàn)在的顧朝夕,好像對誰都很冷漠、疏離、只可遠(yuǎn)觀。 顧朝夕踏進(jìn)那個圈子多久,江洲暮就隔著屏幕在地球另一邊看了她多久。 較之十五六歲時,顧朝夕眉眼更加精致,她光鮮亮麗地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拍戲,在鏡頭里扮演不同的角色,飾演很多人的人生,她越來越多地把自己藏進(jìn)殼子里,不讓人窺探一分一毫。 可他只想知道她好不好。 想到五臟六腑都叫囂。 江洲暮伸手,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碰觸她。 長發(fā)垂散在耳邊,有幾縷遮住了眼睛。 江洲暮輕輕撥開,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顧朝夕肌膚。江洲暮眉眼沉沉,手上動作輕柔地宛如在撫摸世上最珍貴的古董。 離開她的那年,江洲暮在身上藏了一張顧朝夕校園卡上的照片,后來,那張照片在他錢包夾層待了八年,至今都在。 江洲暮手往下移,拇指指腹停在距離顧朝夕唇瓣半公分的地方。 或許是喝了酒的原因,顧朝夕雙頰有一層很淡的酡紅,就連唇瓣都是嫣紅的,看上去就很軟,嬌艷如帶著晨露的玫瑰。 他不自覺地低了低頭,兩人的臉挨得很近,很近,近到能看見數(shù)清顧朝夕卷翹濃密的睫毛。 江洲暮目光下移,最終還是忍不住。 他低頭,在顧朝夕唇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 第二十三章 顧朝夕醒來時, 已經(jīng)躺在了溫暖的床鋪中,身上還蓋著被子。 房間里昏暗無光, 打開手機(jī)看了眼時間, 已經(jīng)近七點(diǎn)。 她睡了快一個小時,夢里好似被什么東西碰到臉。 以前她睡覺時, 冰糖就經(jīng)常蹭她臉,可今天冰糖又不在這里。 顧朝夕只以為是自己做夢, 沒多想。 她酒量這幾年練出來了不少, 半瓶的量根本不會讓她醉,但今天大概是心情不佳的原因, 她沒一會兒就有了睡意, 入夢都是不知不覺得。 晃了晃腦袋, 沒什么不舒適感, 顧朝夕開燈下床,床邊放著一雙拖鞋,她那雙高跟不知道去哪兒了。 趿拉著拖鞋去了衛(wèi)生間。喝酒之前她就卸了妝, 這會兒只是簡單地洗漱了下。 打開房門時,正好看見走廊里正踩上最后一階樓梯的江洲暮。 他換了衣服,身上穿著黑色系的家居服,估計(jì)是洗了澡, 頭發(fā)蓬松, 看上去干凈又利落。 這是重逢以來,顧朝夕第一次看到?jīng)]有在西裝包裹下的江洲暮,清清爽爽。 “醒了?”江洲暮看見她時說:“吃點(diǎn)東西吧?!?/br> 他手上端著一個托盤, 里面放了一杯蜂蜜檸檬水,小半碗粥,一份薯餅,兩只牛角包,一份水果沙拉。 本就是打算上來叫醒顧朝夕吃點(diǎn)東西的。 進(jìn)了房門,江洲暮把吃的擺好。顧朝夕就站在一邊,看著他彎腰擺弄。 “你吃吧,我先出去。”江洲暮擺好后說。 顧朝夕說:“我睡著之前好像是在書房小沙發(fā)上的。” “嗯?!苯弈旱溃骸笆俏冶闳ゴ采系摹!?/br> “只是抱我去床上?”顧朝夕問。 江洲暮頓了頓,望見她說話時翕張的紅潤雙唇,收回視線,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嗯?!?/br> “噢?!鳖櫝β曇艉苄〉刈匝宰哉Z:“那是我做夢了?” 江洲暮垂眸,跳過這個話題:“吃飯吧?!?/br> 顧朝夕坐下來,半晌沒動。 “怎么了?”江洲暮望著她的眼睛問:“不喜歡這些?” 顧朝夕說:“我們聊聊吧。” 江洲暮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好。 兩人在桌邊坐下來,顧朝夕睡醒后確實(shí)有些口渴,她端起檸檬水喝了點(diǎn),不是很甜,卻剛好是她喜歡的糖度。 “謝謝你。”顧朝夕終于開口。 江洲暮沒想到她開口說這個,知道她說的是顧楚南等人的事。而且他聽得出來,顧朝夕說出這句感謝時很認(rèn)真。 正是因?yàn)槁牭贸鰜硭@聲謝謝里的真摯,他才沒多開心,甚至很不想從顧朝夕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他盯著她的唇看兩秒,才說:“不用謝?!?/br> 想了想,又道:“以后也不用擔(dān)心他們?!?/br> 心頭微動,顧朝夕道:“徐叔和保鏢也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吧?” 江洲暮承認(rèn):“是?!?/br> “謝謝。”顧朝夕又說。 江洲暮的臉色實(shí)在不算好看,總怕下一句她冒出來什么自己不想聽見的字句。 這些謝謝,實(shí)在太客氣疏離的。好似下一秒,顧朝夕就要把他推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去。 “我對顧楚南的公司不感興趣,所以之后如何處置都不用顧及我?!鳖櫝φf:“破產(chǎn)也好,并購重組也好,都無所謂?!?/br> “好?!?/br> 顧朝夕看著江洲暮的眼睛,輕聲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今天上午說有話要問你?” “嗯?!?/br> 顧朝夕說:“你朋友圈的簽名為什么是那句詩?” 江洲暮抬眸,眼中有片刻的愕然。 顧朝夕輕聲念出來:“小鎮(zhèn)的旅店里,古老時鐘敲出的微弱響聲?!?/br> 江洲暮望著她的眼睛,說:“你不知道嗎?” “我想聽你親口說?!鳖櫝Φ?。 江洲暮沒有躲閃,雙手交叉在一起,右手拇指在左邊摩擦好幾回。 她起身,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 翻開來的扉頁上,有幾行漂亮的字,顧朝夕照著念出來:“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個小鎮(zhèn),共享無盡的黃昏和綿綿不絕的鐘聲。在這個小鎮(zhèn)的旅店古老時鐘敲出的微弱聲響——” 她的聲音很輕,如同羽毛拂過心尖耳上。 江洲暮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對面,就像是一個忠誠的聽眾。 “像時間輕輕滴落。有時候,在黃昏,自頂樓某個房間傳來笛聲,吹笛者倚著窗牗,而窗口大朵郁金香?!?/br> “而此刻你不愛我,我也不會在意。”江洲暮說。 他念出最后一句的時候,嗓音低沉,踩在各自心上,朦朧又清晰地把心剖出來。 顧朝夕指尖暗暗用力,她眼中發(fā)酸,聲音卻帶著笑意。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江洲暮?!?/br> 這話她在答應(yīng)結(jié)婚之前就問過一次,此時此刻,心境與語氣完全不同。 橫亙在二人中間的,何止是八年的離別。 他們的從前,就沒有來得及說出這句話,現(xiàn)如今物是人非,少年時的感情純真又熾熱,顧朝夕不知道,遲到八年說出口的答案,會不會不同。 江洲暮的喉結(jié)微動,確切地說,顧朝夕那句并不是疑問句,他們就像兩個明知答案的試探者,但總有人要先邁出去。 “不止喜歡?!苯弈簡⒋?。 顧朝夕心上就如同被人緊緊攥住,呼吸都是灼燙的。 “我對你,早就不止是喜歡了。”江洲暮起身,他走到顧朝夕身邊,他半蹲下來,這樣甚至比坐著的顧朝夕還要低一些。 “七七?!彼八男∶?,“這八年,我一直都在想你。” 顧朝夕聲音發(fā)這顫:“那當(dāng)年又為什么走?” 江洲暮抬頭,這個角度,他是仰視著顧朝夕的眼睛的。 “我沒想要走,我從來沒想要離開你。”江洲暮伸手,將顧朝夕耳邊的的頭發(fā)撥到耳后,“只是一覺醒來的的時候,就已經(jīng)躺在飛往英國的飛機(jī)上,我這么說,你信我嗎?” 顧朝夕想起來,那場大火發(fā)生之前的一兩天,江洲暮的情緒就不對勁。她那時候,偶然見到一次在江洲暮在巷口與一個中年男人相對而立,不知道說了什么,沒幾句江洲暮就轉(zhuǎn)身走開,臉上的表情也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