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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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久遠,但那個男人的身形,很像徐叔。 她只以為是偶然碰到的陌生人,并沒想到其他事,現(xiàn)在看來,那時候江老爺子就已經(jīng)想要讓江洲暮認祖歸宗了。 她問道:“你爺爺接走你的?” 她問什么江洲暮就答什么:“是?!?/br> “那你之后,之后就沒有想過回來?” “想過,但我那時候……那時候是回不來的。” 顧朝夕把這句話暗含的意思歸結(jié)于江老爺子的限制。 “對不起。我回來的晚了?!苯弈旱吐曊f。 顧朝夕扯了扯他袖口:“你起來。” 這種狀態(tài),江洲暮太像是一只大型犬科動物了,顧朝夕望著他的眼睛就承受不住。 江洲暮便聽話地起身。 “你朋友圈那個,”顧朝夕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糖葫蘆,我看到了?!?/br> 江洲暮不意外,他又坐下來,餐叉伸進盤中,叉起來一顆草莓遞到顧朝夕嘴邊。 顧朝夕頓了頓,張口咬住。 江洲暮便去叉第二塊,“這些年我練了很多次,不會再做失敗了?!?/br> 顧朝夕眼睛酸了,之前的所有都在可控制范圍之內(nèi),比之從前,她在掩飾自我情緒這方面已經(jīng)是個高手。但獨獨等江洲暮平淡地說出這句時,她的眼眶濕了。 只需要一瞬間。 江洲暮動作自然地像一個自動投喂機器。 顧朝夕在他叉起下一顆時,側(cè)過了頭。 “不吃了?”江洲暮問。 顧朝夕生怕自己張口時字不成句,她嘴巴緊抿著,就這樣側(cè)對著江洲暮,試圖不讓他看出來自己的失態(tài)。 江洲暮放下餐叉,說:“七七,我不想求你從這一刻開始就忘記所有發(fā)生過的事,安如的確是我的母親,但我的成長過程中,從來沒有過她的參與,她對你的傷害不可原諒,沈爺爺沈奶奶的死她責無旁貸,但她也死在那場大火中,不是贖罪,是罪有應得?!?/br> “七七,我只想要你不要因為她是生我的人,就也給我判處死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愛你,好嗎?” 顧朝夕怔怔地望著江洲暮。 她從來沒有否認過,哪怕知道安如就是江洲暮的mama,她也從未把一切的過錯與罪責都轉(zhuǎn)移到江洲暮身上。 安如不是什么好人,她也更不配做母親,她不是江洲暮的mama。 安如謀劃萬無一失的大火,死去的又何止是顧朝夕的外公外婆,還有將自己關在畫室中的江栩啊。 江栩身為父親的這個角色,實在稱不上稱職。江洲暮上幼兒園時,他會每天按時接送他上下學,但從不會問他“今天在幼兒園開心嗎”這種話,他很少和江洲暮說話,大多時間都待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畫室中。 江洲暮上小學后,不用接送了,三五天不出房門的情況經(jīng)常發(fā)生。 江洲暮被其他孩子打他也看不見,江洲暮每天怎么活下去他也不在乎,他的眼里只有死氣沉沉。 他吃著百家飯長大,無數(shù)次把在畫室暈倒的江栩送到醫(yī)院。 沒有人在乎,那么小的孩子,是有怎么強大的內(nèi)心,才足以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的爸爸送進急救室。 但即便如此,江栩都是那時候江洲暮唯一的親人。 他有很多的不稱職,卻也會在江洲暮生日時,親手給他煮一碗面。 那是江洲暮一年中最開心的時候。 那場大火,江洲暮與顧朝夕,都是受害者。 所以在江洲暮說出那些話的時候,顧朝夕也在心疼,他身上的傷口,又比她少多少。 一樣的,他們是一樣的。 “安如是安如,你是你,我沒有怪你?!鳖櫝θ套⊙壑械臐褚?,盡可能讓自己的語調(diào)平緩。 江洲暮聽見,眸中亮了亮。 “所以,能給我這個機會嗎?”江洲暮問:“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好不好,七七?!?/br> 作者:好?。。。。。。。。。。。。。。。。。。。。?/br> 以后不出意外的話就每晚九點更新哦,有事會請假~ 第二十四章 江洲暮的聲音低沉又繾綣, 顧朝夕一時之間說不出別的話。 “你也不用現(xiàn)在就答應我,只要給我一個可以對你好的機會就可以?!?/br> 江洲暮低了低頭, 他笑了笑, 眉眼之間的溫柔愈加濃烈,顧朝夕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如果江洲暮這時候多靠近她一些,一定能聽到。 這是顧朝夕第一次發(fā)覺, 原來一個人的溫柔可以有這么大的殺傷力。 江洲暮望著她的表情,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br> “……” 顧朝夕問:“你這是在暗示你要追我嗎?” “不是暗示?!苯弈盒χf:“我這是在明示?!?/br> 顧朝夕:“……” “噢。” 江洲暮連嘆氣都很輕, “‘噢’是什么意思?” 顧朝夕問:“那你要怎么追?” “還沒想好。”江洲暮實話實說, 這場對話本就在意料之外, 提早攤牌都沒做任何準備, “我晚上研究一下?!?/br> 顧朝夕便說:“那你研究,我先走了。” 江洲暮:“……” 他拉住顧朝夕手腕把人留在身邊,“你去哪兒?” “我, 我去找找冰糖,我想它了。”顧朝夕顧左右而言他。 江洲暮:“冰糖在南溪,有人在照顧,別擔心?!?/br> 顧朝夕:“那我下樓走走, 睡太久了。” “你也就睡了五十分鐘。” “那我去……” “七七。”江洲暮打斷她的絮絮叨叨, “你在轉(zhuǎn)移話題?!?/br> “我沒有,你想多了?!?/br> 江洲暮上前一步,輕輕將人擁進懷里。 顧朝夕只覺得一個充滿暖意的懷抱向她襲來, 身體不費勁地落入其中,同時聞見一股很熟悉的沐浴乳香味。 江洲暮環(huán)著顧朝夕,彎腰低頭,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在顧朝夕耳邊輕聲說:“我們都給彼此時間,我也會努力追你的?!?/br> 自從江洲暮說完那句話,顧朝夕的腦子就開始循環(huán)播放。坐著,躺著,趴著,好像什么動作都能感覺到江洲暮在她耳邊說:“我會努力追你的?!?/br> 追就追,干嘛還要加個努力? 顯得這事兒好像很費勁似的。 顧朝夕在床上翻來覆去大半晚,輾轉(zhuǎn)難眠至深夜,又爬起來涂了熬夜眼霜和精華,從書架上找了一本哲學類讀本,翻了半小時,終于成功進入睡眠。 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助理冬冬的來電,顧朝夕明白很急,因為一般情況下并不是太著急的事情,冬冬都不會在大清早給她打電話。 急事便是之前暫停拍攝的電影《窗外》的復工適宜,一周之前吳越和湯嘉等人進組,補拍之前展斯遠拍過的鏡頭,冬冬這則電話則是因為接到劇組緊急通知,顧朝夕的戲份提前了,最好明天就能繼續(xù)拍攝。 這樣的話她起碼得今天晚上就抵達d市,現(xiàn)在就得收拾行李了。 顧朝夕從床上爬起來,洗完臉刷完牙,剛出房門走到樓梯口就聽見另一邊房門打開的聲音。 江洲暮睡眼惺忪,看上去才剛從床上爬起來。 “早。”他打招呼。 顧朝夕開始有點懷疑這人在自己身上裝了監(jiān)控。 “怎么醒這么早?”江洲暮問:“還不到七點?!?/br> 顧朝夕想了想說:“有工作,我得回去收拾行李,中午十一點飛d市。” 江洲暮徹底清醒過來,他說:“你等會兒,我換衣服洗漱?!?/br> 說完,便進了房間。 顧朝夕在樓下喝了杯水,傭人已經(jīng)在準備早飯,江老爺子一般都是早晨八點吃早餐。 一只早醒的貓不知道從哪里躥了過來,圍著顧朝夕轉(zhuǎn)了兩圈。 是一只布偶。顧朝夕蹲下來,這貓的眼瞳和毛色都很好看,堪稱布偶中的“國色天香”。 她撓了撓貓下巴,與所有人類一樣,開始忍不住與其交流:“你怎么長得這么好看?” 貓當然不會回答她,只是享受著被撓下巴,舒服得瞇起眼睛。 顧朝夕骨子里也是個忠實的“顏性戀”,這貓不但長得好看,連叫聲都黏黏膩膩得像個甜甜的小姑娘,顧朝夕愛不釋手。 “你叫什么名字呀?” 顧朝夕又得到幾句喵。 “它叫‘陛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