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町亂
松上義光很滿意于奈奈夫人的惶恐,總算她沒有昏了頭不知進(jìn)退,于是他又對正處在舉措無定之中的奈奈夫人有了一絲憐意。 “奈奈!” 松上義光起身走到奈奈夫人近前撫著她的后背安慰道“本殿并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死去的神木殿下雖然是本家的敵人但本殿對他其實仇視、怨恨之心?!?/br> “唉~~~”說到此節(jié)松上義光長嘆了口氣松開奈奈夫人后頗為感嘆道“這個國家的人民彼此間無休止的廝殺己經(jīng)超過一百年了,這個時候再談?wù)摮鸷奘菦]有任何意義的。神木殿也是位了不得的武士,作為武士能夠死在戰(zhàn)場之上說起來他應(yīng)該也是沒有遺憾的吧?!?/br> 于是這時松上義光對死去的神木義行油然而生出一股憐憫之情,雖然他并非是此地土著但數(shù)年間多少也有了一絲武士情懷。 比如對于仇敵的惺惺相惜,如今他方知道一些文學(xué)作品中勝利者對于戰(zhàn)敗者的禮遇絕非盡是虛幻,這個國度的確是一個尊崇強(qiáng)者鄙厭弱者的國度。 松上義光的心思奈奈夫人自然是不知曉的,她見義光沉默心中反而更加惶恐了。 “殿下!”方寸大亂的奈奈夫人連忙急切的向松上義光哀告道“奈奈知錯了,區(qū)區(qū)一介妾室又是這樣的身份竟敢太過奢望真是罪無可恕。 然則,然則,奈奈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今后只能與佛經(jīng)做伴,還請殿下無論如何都讓他成為武士吧。拜托了!” 隨之奈奈夫人便俯著身子不住地低聲抽泣起來,半是惶恐半是女子獨有的手段。 “本殿于你卻是從末有過另眼相待之意!”眼見得奈奈夫人如此形止松上義光不疑有它扶起她寬慰道“本殿如今的功業(yè)雖然是靠著太刀、竹槍自己拼殺出來的,但本殿能徹底掌控松本城其中也末必沒有神木家的余胤。神木家的舊臣西鄉(xiāng)大人等人本殿也是當(dāng)作家中柱石來看待的,如此又怎會對你有所疑慮呢” “真的!殿下真的把奈奈看作一般的側(cè)室” 奈奈夫人當(dāng)真是知情識趣,松上義光一勸便立馬止泣揚起身來。如果她還是一味哭泣的話就顯得太過無趣了,女人的眼淚可以讓人心生憐愛同樣也能讓人滿心厭惡。 卻說此時抬起頭的奈奈夫人杏眼微紅,因為哭泣而微微有些漲紅麗白嫩臉龐上掛著兩行隱隱若現(xiàn)的淚痕,真是一幅梨花帶雨的好景象。 也許是因為松上義光缺少經(jīng)歷,隱隱約約之間對于眼前的奈奈夫人他竟有些壓抑不住的心動。不過松上義光終究也非昔日的王家大石,于是他索性一把將奈奈夫人拉進(jìn)懷中。 “啊~~~” 奈奈夫人有些意外的嬌叫了一聲,不過也并非言語反而順勢倚在了松上義光的肩上。 “好了,好了?!币鈦y情迷的松上義光一邊拍著懷中的奈奈夫人一邊寬慰道“你腹中的孩子也是本殿的血脈,本殿又豈會不為他打算。再者本殿孤身一人來到這伊勢本就血脈單薄,又怎么會像其他武家那樣將子孫獻(xiàn)祭給佛祖呢 如果你腹中的孩子是女子那自然不必再說,如果是男子的話本殿一定會盡心將他培養(yǎng)成一位出色的武士的。 若是他能成一位讓家臣信服、領(lǐng)民愛戴、敵人敬佩的男子漢的話,那么讓神木家的家業(yè)重歸于神木氏血脈手中也是本殿所樂見其成的事。” “殿下,奈奈多謝殿下的厚待,今后定當(dāng)用余生來回報殿下的大恩!”不管奈奈夫人此時信與不信她也只能信了,畢竟將來的日子還很長,終究松上義光并沒有將前路堵死。 不過這回松上義光確實說的是真心話,如果奈奈夫人能夠生下一個合適的繼承人的話他又為什么不順應(yīng)人心時勢呢尤其是在這戰(zhàn)國亂世之中一向講究適者生存的食物鏈法則,為了家名的存續(xù)區(qū)區(qū)長幼禮法實在是不值一提,這是江戶開幕后才有的社會規(guī)則。要知道既使是那片大陸也只有在有明一代絕對遵從了嫡長制,不過那時己經(jīng)隱隱有了虛君的影子。 一夜無話,總之一場小小的風(fēng)波被松上義光提早扼殺在搖籃之中,雖然風(fēng)波的種子依舊存在。 然而,與此同時,松本城的城下町卻有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即將爆發(fā)。 今天原本是經(jīng)營米店的稻田屋老板稻田六衛(wèi)門的次子新佐太郎迎娶隔壁居酒屋三合屋老坂今九郎長女油衣的好日子,他們都是近一二年來搬來松本城的生意人,在町眾之中也都擁有不小的影響力。 然而就在這樣一個日子里,新佐太郎的未婚妻油衣卻被一名喝醉酒的武士污辱了。本來在這歷經(jīng)日久的亂世之中女子尤其是平民女子的貞潔實在不是一件值得過于重視的事情,如果僅僅是如此的話那么新佐太郎和油衣也未必不能開始幸福的生活??墒遣恢@名名叫河原景泰的武士是出于掩人耳目還是別的什么目的,他在侮辱了油衣以后殘忍的殺害了她,新佐太郎對未婚妻最后的印象便是她那讓人不忍直視的尸體。 當(dāng)夜,松本城城下町的人們?nèi)季奂诘咎镂堇习宓募抑校@其中甚至還包括著幾位原本需要他仰視的人物。本來這其中好多人都不用來這里的,但是出于對稻田屋和三合屋兩家的同情以及物傷其類的獨特情感,大家全都不約而同的匯集到了此地。 早已準(zhǔn)備好的婚禮此時被匆匆改換成了葬禮,新佐太郎痛苦不堪的在葬禮中嚎哭著,雖然從實際上講油衣其實還沒有嫁入稻田屋,但新佐太郎還是堅持以丈夫的身份由自家為其舉辦葬禮。 也許是考慮到了油衣的愿望以及新佐太郎的情意,悲痛的三合屋老板夫婦最終同意了新佐太郎的這個請求。同樣是因為這個緣故町眾們更加同情兩家的遭遇,也由此更加痛恨造成這一切的武士河原景泰,甚至于是統(tǒng)治此地的松上義光也遭到了眾人無盡的怨恨! 。著筆中文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