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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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亭極慢地跟著他的步伐,她能感受到他衣服面料覆蓋下結(jié)實(shí)的手臂,溫暖的體溫,也能聽見他褲腳布料摩擦的聲音,與此同時,男人身上冷峻而成熟的氣息漫進(jìn)鼻尖,竟有一種奇異的安全感蔓延。 走了一會,她好像真沒有那么怕了,也沒再那么冷。 “易,江叔叔…”她顫抖著,還有哭腔和鼻音。 “嗯?” “沒什么?!彼纬跬は胝f什么,但是又沒有說,垂下了眼睫。 江慎也沒再問,兩人繼續(xù)往前,服務(wù)站餐廳就在前面了。 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宋初亭還能記得這一天—— 深夜時分冰冷的暴風(fēng)雪,仿佛沒有歸途的盡頭,父親熟悉而愧疚的“寶貝”,失去至親的混亂與痛苦。 她也記得這一刻, 暖和和的陽光,發(fā)梢上細(xì)微的溫度,以及,男人硬朗強(qiáng)壯的手臂,耐心緩慢的一步一步。 * “什么?你同意來參加演出?” 卿梅聲音激動,差點(diǎn)跳起來,“真的嘛?初亭——那真是太好了!” 宋初亭點(diǎn)點(diǎn)頭,她跟父親說的——學(xué)校推薦她去參加鋼琴演出,她既然說了,就想去做到,有些事沒有辦法去做,但有些事情,她或許能真的能做到。 宋初亭“嗯”了一聲。 “那太好了?!鼻涿返氖置念^發(fā),語氣溫柔下來,“初亭,你這兩天沒事吧?” “沒事的。” 宋初亭搖頭,竭力讓語氣正常。 元旦過去后,上課,又過去了。父親去世好像過去近一周,宋初亭還是會時時想到那一天,她也記住那句話——“要堅強(qiáng),不要哭。” 學(xué)校里沒有人知道她的事,卿梅也不知道,只是看宋初亭憔悴安靜,有些心疼。 見宋初亭不說,卿梅也不再問,又摸摸少女的頭,“那,來練琴吧,彈彈琴,或許會好一點(diǎn)?!?/br> 宋初亭被老師拉到鋼琴邊。 她呆愣好幾秒,手掌又被老師握住,放在琴鍵上。 很小的時候,她就接觸過鋼琴,在那件事沒發(fā)生以前,幾乎每天都會練習(xí)一到兩個小時。 她按下幾個琴鍵,聽著鋼琴熟悉的聲音,有些懷念,又有些親切,就好像見到了老朋友的感覺。 卿梅并沒有打擾她,讓她一個人慢慢試。 宋初亭試了幾下,眼睛看不見,到底有些麻煩,她摩挲一會,然后試著彈了首她最熟悉又很簡單的曲子。 當(dāng)《水邊的阿狄麗娜》美好又熟悉的樂曲緩緩流淌在指間時,宋初亭不得不承認(rèn),她悲戚的心情,有一點(diǎn)點(diǎn)被美妙溫柔的音符治愈。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美好的。 一曲終結(jié),一側(cè)的卿梅也徹底放下心來,鼓了鼓掌。 “初亭,你彈琴很多年了吧?” “嗯…” “那這樣,你也不用太著急,離演出還有幾天,你把過去熟的曲子都練練,挑一首,或者有沒有什么很想彈的曲子,都可以跟老師說。” “好?!?/br> …… 剩下的日子,臨近新年,宋初亭拼命讓自己忙起來,不讓自己有空閑時間悲傷。白天跟著夏輕輕正常上課,學(xué)習(xí)推拿,中醫(yī),還有盲文,非??炭?。其他的時間基本上都在琴房度過。 或許——音樂,美術(shù),文字等等這種文藝形式,本身就可以作為一種情感的載體。自從能彈鋼琴,她的情緒得到很多的宣泄。再加上非常忙碌,有了“演出”的目標(biāo),日子確實(shí)沒那么難熬了。 這天傍晚,宋初亭練完琴回到宿舍,盲杖剛點(diǎn)到宿舍門口的階梯,聽見舍管阿姨的聲音。 “小初亭,別上來啦,有人打電話找你了!你在那等著,我送你去校門口!” “?。俊?/br> 宋初亭握著盲杖,另一手挽著阿姨,心里大致猜到了是誰,“謝謝阿姨?!?/br> 那些事情后,她已經(jīng)不會那么怕他;還有那天父親的話,也讓她心里那點(diǎn)不可自抑的怨幾乎沒有了。 其實(shí),客觀上說,她在理智上從來就沒有怨過他——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對的。 只是,宋初亭也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有點(diǎn)點(diǎn)緊張,心里像在打鼓,咚咚咚的。 這種緊張是沒來由的,喉嚨微微發(fā)緊,她理了理頭發(fā),又扯扯衣服下擺。 “小meimei你來啦!”一個年輕的男生道。 卻不是他。 舍管阿姨跟他們道了別,先行回去。 宋初亭心里竟有些說不上的失望,這種感情很奇怪,很快褪去,仔細(xì)辨認(rèn)著聲音,“是,是劉文哥哥嗎?” 劉文笑道:“是我,你還記得我?。 ?/br> 宋初亭禮貌: “嗯呢,上次帶我做筆錄的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劉文說:“我們老大太忙了,這幾天還有什么公共關(guān)系活動,他脫不開,忙,太忙了,就讓我代跑一趟?!?/br> “這是什么?” 宋初亭接過一只紙袋,還有一張小卡片。 劉文說:“這是高鐵票,你收好,記得帶上身份證。一月七日就是這個周六,后天早上九點(diǎn)校門口見。這是手機(jī),跟你同學(xué)一樣的,你可以讓她們教你,老大怕萬一有什么…” “?” “你等等?!彼纬跬ゃ蹲×耍笆裁窜嚻?,去哪啊?” “北京啊?!眲⑽囊层铝耍澳銈儾皇且ケ本┳鍪中g(shù)么?”劉文對其他事情并不知情,這個還是知道的。 宋初亭:“……” “我…” 她大腦有些混亂,自己不是說過不治了嗎,他怎么會… “你能不能幫我給他打個電話???我想當(dāng)面跟他說?!?/br> “行啊?!眲⑽膿苓^去,等了一會,“沒人接,估計在忙?!?/br> 宋初亭垂下濃密的眼睫,攥緊了那張高鐵票。劉文又撥打幾個,還是無人接聽。 “要不這樣吧,我一會還有點(diǎn)事,這個手機(jī)你先拿著,里面肯定有老大電話,你到時候讓你同學(xué)教你怎么用,你晚上再打給他吧?”劉文說。 “…也可以?!?/br> “車票你也先收好,別丟啦。”劉文說:“那你們聯(lián)系吧,我要回去了?!?/br> 宋初亭禮貌感激道: “好,謝謝劉文哥哥,辛苦了。” 第九章 宋初亭捧著手機(jī)盒子回到宿舍時,幾個室友們都不在,現(xiàn)在臨近期末,估計他們都在推拿教室練習(xí)。 宿舍里非常安靜。 她坐在床上,用手指輕輕撫摸下高鐵票,仔細(xì)夾到本子里。室友們不在,她也沒有去拆開那只手機(jī)盒。 宋初亭坐在床鋪,掰著手指頭低下頭想了一會,慢慢理清思路。 她還是覺得,無論怎么樣,不能讓他幫自己治眼睛。 看一下是可以的,但是如果那種大手術(shù),像醫(yī)生說的,要花費(fèi)很多錢,風(fēng)險高,還跑去北京住院,很麻煩的,她覺得還是不要了吧。 ——總感覺不太好,也不合適。 雖然,她也很想看得見。 宋初亭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晚上,直到室友們回來。她猶豫半刻,實(shí)在沒辦法聯(lián)系他,不得不將手機(jī)盒拆開。 江慎買的是盲人專用的手機(jī),和夏輕輕她們用的是一樣的,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注意到這些的。 “很簡單的,喏?!毕妮p輕拉著她的手指,教她,“你按一個,就會報出數(shù)字來,這個是接聽,這個是掛斷,開機(jī),關(guān)機(jī)…還可以上網(wǎng),發(fā)短信。” “上網(wǎng)?” “嗯,很多app都可以,就是一屏幕一屏幕給你讀出來,你可以帶耳機(jī)慢慢聽?!?/br> “這么方便…”宋初亭有些驚訝,“那我是不是可以聽小說了?”她還記得,以前她經(jīng)常用一個叫晉江文學(xué)城的app看小說的,后來… “當(dāng)然可以啦?!?/br> “謝謝——”宋初亭真誠感謝,也感嘆科技真的好方便。 正當(dāng)她一個個認(rèn)真嘗試時,手機(jī)突然震動起來。 宋初亭愣了半秒,意識到這是有人給自己打電話,緊接著清晰的“江慎”二字,字正腔圓的落入耳中。 她心跳莫名加快,拿過旁邊盲杖,摸摸索索出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走的門還差點(diǎn)撞了一下。她慌忙來到走廊,按下“接聽”鍵,手有點(diǎn)熱。 “宋小姐,我是江慎?!?/br> 耳機(jī)里,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傳進(jìn)來,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平和。 “叔叔…”宋初亭心里一顫, “我聽阿文說你找我,什么事?” 宋初亭倚靠在墻上,攥緊了手機(jī),“易…江叔叔,我,我想了想,我就不去北京了吧?!?/br> “為什么?”江慎低聲問。 在他理解中,她是怕錯過父親會見才不去。他原想結(jié)束后立刻帶她去,但是太忙了,無奈下才耽擱這么幾天。 “不是的?!彼纬跬ず唵握f了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