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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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件袋上是誠然律所的?!?/br> “江露芝他們事務(wù)所?”邰明霄恍然大悟,“那就不奇怪了,他們律所最出名的就是離婚官司?!?/br> “他們應(yīng)該是國內(nèi)領(lǐng)的結(jié)婚證,在新加坡大使館做過公證的,才找國內(nèi)的律所,”葉濛隨口問了句,“對了,車廠那邊有監(jiān)控么?” “以前是有的,但這個車廠廢棄快十年了,我不太確定,”邰明霄看著窗外,悵然若失道,“其實車廠的監(jiān)控位置,我那個朋友他最清楚,每個監(jiān)控的分布點和角度他都門清,我們幾個從小就喜歡賽車,一到十八歲就立馬考了駕照,他哥那時候還沒出意外,我們就經(jīng)常半夜偷他家一些改裝的賽車出去瘋,只有他能幫我們精準地避開每個監(jiān)控不被他媽發(fā)現(xiàn)。他腦子是我們這群人里最好使的,勾愷那唬人的記憶宮殿還是跟他學(xué)的?!?/br> “他現(xiàn)在人在哪?” 邰明霄搖頭,無奈說:“不知道,離開北京了。至于具體去哪,沒人知道。因為當年發(fā)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br> 葉濛渾然不覺,點了支煙,靜靜地等下文。 邰明霄靠在駕駛座上,眼神渙散盯著不遠處的灌叢林里,記憶仿佛被拉遠:“勾愷辦公室的獎杯你見過吧,就那個世界記憶錦標賽。他高中就參加過,拿了總冠軍。然后就被人惦記上了。記憶協(xié)會的幾個老頭想利用他在學(xué)生當中推行記憶宮殿這種偏門的學(xué)習(xí)方法,說白了,就是想找那些病急亂投醫(yī)的家長大賺一筆?!?/br> “所以,記憶宮殿是騙人的?” 邰明霄搖頭,“那倒不是騙人。只是這種東西,見仁見智了,會用記憶宮殿的人,本來也挺聰明的,又不是所有學(xué)生都跟他一樣這么聰明能自學(xué)的,這玩意有門檻的,但協(xié)會的老頭想把這種方法在普通的學(xué)生當中推行賺錢,這怎么可能。他那時候單純好騙啊,哪里知道人心險惡,以為是真讓他給別人介紹學(xué)習(xí)方法啊,那幾個老頭背著他賺錢,然后被學(xué)生家長投訴到教育局。最后老頭們是被處分,但也連帶著他背了好幾年的污名。他那時候在倫敦參加各國高校的團隊聯(lián)賽,但國內(nèi)的處分一下來,學(xué)校論壇都罵瘋了,為了不影響隊友和老師,他就退賽了?!?/br> 葉濛手機一震,低頭看見那行字,心仿佛被燙了一下。 【ljy:我想你想得快瘋了?!?/br> 第40章 當天晚上九點。 手機突兀地震起來, 像被人按了個電力十足的小馬達,在矮幾上瘋狂扭動著身軀,整個房子仿佛都天搖地動地嗡嗡發(fā)響, 撥電話人的急促心情可見一斑。卻遲遲無人接聽, 剛洗完澡的男人窩在沙發(fā)上, 垂著濕漉漉還帶著晶瑩剔透水珠的發(fā)梢,脖子上掛著條灰色毛巾, 手里握著電視遙控器正在挑臺, 仿佛跟聽不見似的。 “一天看手機八百次, 這會兒電話來了,你倒是不接了。作死?!?/br> 老太太看不過去, 罵罵咧咧滾著輪椅過來, 一把拿起桌上的手機, 接起來:“喂,葉濛嗎?”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 又馬上說:“啊, 是我,奶奶,李靳嶼呢?”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 眼神狡黠,嘟囔小聲說:“生氣呢?!?/br> 李靳嶼立馬從沙發(fā)上彈起來,隔著茶幾要去奪手機,沒什么情緒地沉聲道:“手機給我?!?/br> “你不是不想接嗎!”老太太說什么也不肯把手機給他, 一邊滑著輪椅逃之夭夭,一邊誘敵深入地跟葉濛打小報告, “李靳嶼這幾天天天不知道跟誰生悶氣,平安都快被他整瘋了, 一天溜七八趟。” 葉濛在電話那頭輕聲慢笑,“您把電話給他吧?!?/br> 老太太這才把手機遞過去。 李靳嶼面無表情地單手抄著兜,拿著電話出門了,老太太詫異地在后頭嘿了聲,“還出去打?” 這是舊式養(yǎng)老小區(qū),住戶十有八九都是老人。總共二十多棟,每棟樓底層有個安全門。李靳嶼他們家在一樓,安全門進來還得上個四五級的小臺階。李靳嶼就坐在那四五級的小臺階上跟葉濛打電話。 一樓的感應(yīng)燈陳年失修,四周黑漆漆一片,月光光滑無痕地透過安全門的鐵柵欄割裂進來,像一塊塊規(guī)整的銀色地毯,整齊劃一地鋪陳在地上,李靳嶼坐在樓梯上,一條腿踩在臺階上,一條腿直接囂張地越過幾級臺階,踩到地上,高大挺闊的身影,將樓道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想我了?”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壓著笑意,聽起來,比門外的桃花還春風(fēng)得意。 李靳嶼心里窩著一股無名火,收回腿,兩條腿都踩在臺階上,冷著臉說,“很得意是嗎?” “我沒有得意。相反,我覺得我錯了?!?/br> “哪錯了?” “哪都錯了,讓我的男孩這么想我,就是一種錯?!?/br> 李靳嶼覺得這女人真是太會說情話了。他不說話,裝模作樣地盯著地上清冷的月光。 葉濛低聲細語地繼續(xù)哄他:“我這周請個假回來陪你好不好?” 又給他下套,這周請個假,意思請完假還得回去,再回來也不定什么時候了。 “寶貝?” “別叫我寶貝,”李靳嶼頭疼地說,“早上你奶奶也叫我寶貝,我還聽見她管我奶奶也叫寶貝,我神經(jīng)快錯亂了,當不起你們家這祖?zhèn)鞯膶氊?。?/br> 葉濛剛洗完澡,裹著浴巾站在稱前量體重,繼續(xù)逗他:“那你想聽我叫你什么?叫哥哥還是叫老公啊?” 李靳嶼后頸莫名一麻,他低著頭咳了聲,“你事情查完了嗎?” 葉濛擦了兩下,將浴巾扯掉,露出光裸嫩滑的肌膚,她身材很好,凹凸有致,每一寸都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不少一分。除了不太愛上健身房,沒有刻意訓(xùn)練出來的馬甲線之外,其余的地方,該大大,該瘦瘦,是一具非常成熟艷麗的女性胴體。 她套上吊帶睡裙,嘆了口氣:“出了點小意外,那個新加坡華裔死了。警方還在查。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br> “死在哪?”李靳嶼隨口問了句。 “鸛山區(qū)一個廢棄車廠?!?/br> 李靳嶼又把腳踩回最底下的臺階,低著頭,脖子上的毛巾跟著晃了晃,沒什么情緒地哦了聲。 “李靳嶼,你認不認識邰明霄?”葉濛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不認識?!?/br> “好吧,”葉濛沒再追問,“奶奶最近還好嗎” “你看她剛剛搶手機的樣子像是不好嗎?” “那你呢,好不好?”她低聲。 “你看到我發(fā)的消息了嗎?” “看到了?!?/br> 他墊了下腳,冷嘲:“你覺得我好不好?” 葉濛坐在沙發(fā)上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紅酒,這才后知后覺,恍然大悟狀:“原來那首歌是給我看的?” 李靳嶼微微仰頭,看著柵欄外的月亮,冷笑:“裝吧你?!?/br> 葉濛無奈地笑了下,“寶貝講點道理,我工作忙的時候,腦袋確實會掉根弦,我沒你那么聰明,一心可以幾用,一邊看書考公還能一邊想我想得發(fā)瘋。” “奶奶告訴你的?”李靳嶼微愣。 “是啊,”葉濛說,“她給我發(fā)過消息,說你想考公務(wù)員?!?/br> 這個間諜。 李靳嶼給自己點了支煙提神,吞云吐霧半會兒,把樓道弄得煙霧繚繞,說:“你手機上別發(fā)太露骨的話,她喜歡翻我聊天記錄?!?/br> 這話聽得葉濛又想欺負他了,忍不住逗他,仿佛通過電流,隔空在他心上狠狠刮了一下:“怎么算露骨?想用嘴跟哥哥玩蕩秋千算不算露骨?嗯?” “……”李靳嶼咬著煙,仰著后腦頂在墻上,尖利清晰的喉結(jié)忍不住滾了滾,冷白皮在月光下格外明顯,整個耳朵都是紅的,“你除了調(diào)戲我,欺負我,還能干嘛?” “你不是想我想得快瘋了?”葉濛笑。 李靳嶼抽完最后一口煙,側(cè)身坐回去,一手舉著電話,一手肘懶懶地擱在大腿上,漫不經(jīng)心地拿腳尖將地上的煙頭給攆滅,嘴硬說:“我想狗想得快瘋了?!?/br> 葉濛在電話那頭笑聲如銀鈴,“你怎么這么可愛?!?/br> 兩人幾乎同時—— “少來?!?/br> “少來?!?/br> 口氣如出一轍,葉濛宛如拿了一本“李靳嶼使用手冊”,了如指掌地說:“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兩個字,你好像一害羞就喜歡說這兩個字?!?/br> “掛了?!?/br> “惱羞成怒了?” “我上廁所?!?/br> “能直播嗎,想看看小靳嶼,好久沒見了?!?/br> “……你閉嘴!” 葉濛幾乎能想象到他耳朵有多紅了,笑夠了,終于言歸正傳,不逗他,正色道:“這周末我回來,跟奶奶代聲好,我先掛了,明天還得去趟車廠?!?/br> 他低低地嗯了聲。 葉濛笑了下,“寶貝,親下?!?/br> 李靳嶼一根煙已經(jīng)提不了神,從地上站起來,靠著墻,這么幾天崩著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下來,乏人的困意鋪天蓋地地襲來,他懶懶又傲嬌地揉著眼睛,嗤笑了下,懶洋洋地“嘁”了聲,“不要?!?/br> 王興生的案子在網(wǎng)上掀起過一陣曇花一現(xiàn)的軒然大波。因為死法獵奇,加上媒體為博眼球斷章取義,半真半假地給這兩人編了個凄美慘烈的愛情故事,導(dǎo)致網(wǎng)友爭相轉(zhuǎn)發(fā),激烈討論,引起了社會輿論的熱烈關(guān)注。直到警方連續(xù)捉了幾個造謠的賬號殺雞儆猴之后,這件事才陸陸續(xù)續(xù)降下這莫名其妙的熱度。 葉濛第二天跟邰明霄去了一趟鸛山區(qū)的車廠,鸛山偏城郊,附近還有個賽車俱樂部,這么多年始終都開著。ln賽車俱樂部距離車廠直線距離大約有一公里。邰明霄先帶她去俱樂部轉(zhuǎn)了圈,“這老板是個專業(yè)f1方程賽車手,主業(yè)是搞無人機攝影的。我們以前沒事兒干就在這耗,看他們飆車。后頭有個九門嶺你知道吧?那邊盤山公路,路寬人稀,飆車圣地。這附近荒無人煙的,你有什么想問的,可以問問這個老板。他跟我車廠那個朋友的哥哥是兄弟。這邊的信息他比較了解。” “老板人呢?我怎么稱呼他?” “老板姓黎,叫黎忱。我們都叫他忱哥,或者黎老板就行?!?/br> 沒一會兒,黎忱拎著頭盔進來了,邰明霄抬了下手招呼:“忱哥!” 黎忱下意識回頭,將頭盔放在進來的吧臺桌上,交代了兩句,才沖他們這邊走來。葉濛只能說,這是她見過第一個長得跟李靳嶼不相上下的男人,成熟穩(wěn)重,談吐也風(fēng)趣。 “改行當偵探啦?”黎忱對他倆打趣道,明明沒比他們大多少,全然拿他們當小孩,遺憾道,“非常不巧,那晚我沒有開門。” “門口的監(jiān)控呢?能看到附近的車輛進出嗎?”葉濛問,“他們?nèi)サ杰噺S一定會經(jīng)過你的門口?!?/br> 黎忱長得跟李靳嶼有點像,都是那種眉眼清晰地渣里渣氣,但性格絕對沒有李靳嶼這么討喜,他算是個很會來事兒的男人,“你是警察嗎?調(diào)監(jiān)控可是要通過司法部門的哦,小meimei。” “你要是沒有四十的話,就不要叫我小meimei,”葉濛說,“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他們繞這么大的遠路來這邊自殺,用的還是車廠里的廢車,那說明他們并不是開車過來的,我就好奇他們是怎么過來的,那個時間點,公交車都停了。如果是打車的話,看能不能聯(lián)系上司機?!?/br> “理解,”黎忱彬彬有禮地說,朝門口虛虛地抬手一指,“但是真的非常遺憾,幾天前,我們這邊發(fā)生了一起斗毆事件,門口的監(jiān)控攝像頭被人砸壞了,我這幾天出國了,一直都沒開門,所以也沒來得及修。不是我不給你們看,而是警察來了,我也是這個答復(fù)?!?/br> 邰明霄這才插嘴道:“這么巧?” “是啊,天底下的事有時候就是巧得令你發(fā)指,”黎忱拿下巴指了指葉濛,問邰明霄,“你女友啊” 邰明霄忙擺手,“同事,我女朋友的位置可始終給你妹留著?!?/br> “放屁,”黎忱笑了下,知道他愛插科打諢,嘴里沒句實話,“你倆查這案子干嘛,把事情交給警察叔叔不好嗎?” 邰明霄說:“死者是我們客戶,我們老板現(xiàn)在也被傳喚調(diào)查了,還被限制出境哪也去不了,弄得員工都人心惶惶的,葉濛跟這個客戶跟很久了,她身上還有點私人的事情想問問他,就索性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對了,車廠那邊現(xiàn)在的監(jiān)控還能用嗎?” 黎忱抱著胳膊搖搖頭,“這事兒你得問李家那二公子。按理說監(jiān)控只要不拆,都能用?!?/br> 邰明霄露出苦澀的笑,“我要能聯(lián)系上他,我還問你?” 黎忱笑笑,建議說:“要不,你試試他媽?” 邰明霄慫地縮了縮脖子,“試你妹,我可不敢惹那個女人,跟她說話我都覺得全球永遠不會變暖,冰川永遠不會融化?!?/br> 兩人從黎忱的店里出來,在車里抽了會兒煙,話題又扯回到昨天那個后續(x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