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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后成了前夫的掌上珠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今日長平侯夫妻反目的樣子,叫唐萱嚇壞了。

    雖然這些年長平侯夫妻的感情本就不好,可是也沒有這樣激烈。

    聽說長平侯夫人克扣了二房的家產,長平侯的臉那一瞬間猙獰扭曲的樣子,叫唐萱直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第一,郡王府的聘禮是太康大長公主與清平郡王一同送來,你們想要扣下不給我?guī)Щ厝?,就要觸怒大長公主與郡王,因此想要也不敢伸手。第二,就算那聘禮能叫我風光大嫁,可是又和長平侯府有什么關系?難道就因為我的聘禮多,就要舍棄我父親母親留下的家產,便宜了你么?”

    唐菀慢慢地彎下了腰,看著振振有詞,滿嘴親情家人的唐萱,看著她輕聲說道,“我的嫁妝聘禮豐厚,是因為郡王珍惜我,而不是你們就可以搶走二房家產的理由。你覺得自己的聘禮少,那得回去埋怨二皇子那么個不中用的,沒給你這么一份好聘禮。而且,不是我要把家人逼到絕路,而是那份家產本來就不屬于你們,現(xiàn)在我要回來,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大伯父和大伯娘在吵架,那說明大伯娘理虧,不然,為何現(xiàn)在不將家產還給我?”

    “可是,可是你已經得到最好的了……”唐萱被唐菀的樣子嚇住了,下意識地側了側臉。

    唐菀已經抬手飛快地又給了她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是給你恬不知恥,拿無恥當平常的還禮。侵占二房家產還能說得這么動聽的,我是第一次見到?,F(xiàn)在和我扯什么家人親情,扯什么逼上絕路。如果當真顧忌親情,怎么會厚顏無恥侵占二房的家產?既然侵占了家產,還不許人討回公道,你這所謂的家人親情還真是夠下作的。”

    唐菀見唐萱捂著臉驚恐地哭了起來,又抬手,一耳光抽在她的另一側臉頰上繼續(xù)說道,“這一巴掌是謝你在郡王的面前告了我一狀。別以為我不知道下聘那一日,你在他的面前說的那些話是安了什么心,不就是想叫他以為我是一個得志猖狂,是一個行事卑劣的人,叫他厭棄我么?!?/br>
    唐萱對二皇子告狀,唐菀或許還能理解那是她希求二皇子的憐愛。

    可是在鳳弈的面前說了那些話,唐菀又不是個傻瓜,怎么可能不清楚。

    “你以為我永遠都是那個唯唯諾諾,只能你放肆,我卻只能順從吃虧的唐菀么?”

    見唐萱挨了兩巴掌趴在地上哭了起來,唐菀這才直起了腰,把自己的裙擺從唐萱的手里抽出來,看了唐萱一會兒。

    “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不是。二房的家產,我希望大伯娘馬上歸還,咱們和和氣氣的把這件事揭過去。如果不行,你真的這么理直氣壯覺得二房的家產不必歸還,那咱們就進宮去求太后與皇后娘娘做主主持公道,也或者……你愿意上衙門,我也隨便你。你就在大家的面前說說你這些奇葩的話,叫世人都知道,二皇子娶了的到底是個什么貨色!”

    她不想做從前那樣唯唯諾諾的唐菀。

    她想做個硬氣的,能配得上鳳弈驕傲的唐菀。

    第44章

    唐萱用一種不認識的眼神看著唐菀。

    唐菀卻只是專心地把自己的衣帶撫平。

    看見上面有一點血跡,她抿了抿嘴角,有點心疼。

    自然不是心疼唐萱受了傷。

    而是心疼這今日才上身的好衣裳。

    這還是鳳弈給她的昂貴的衣料做的。

    為了唐萱竟然污了自己的衣裳,唐菀心疼得不得了。

    雖然尚未嫁入清平王府,可是唐菀已經學著努力做一個賢良的,不敗家的王妃了。

    “你回去吧?!碧埔菡驹谝慌钥粗?,好半天才對唐菀說道。

    當唐萱撞過來的時候他本想幫唐菀一把,卻沒有想到唐菀如今的動作比他快得多,尚未叫他動作,唐萱就已經潰不成軍了。

    想到唐菀如今已經有了這樣厲害的樣子,唐逸心里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真切,總算是知道自己不必在書院里擔心唐菀被家里人欺負了。

    不過唐菀一下子厲害起來倒是叫唐逸感慨萬千,他自然是明白唐菀的改變是來源于誰的支持,因此他也不看此刻兩邊臉頰都紅腫起來的唐萱,把唐菀一把塞進了院子里,自己溜溜達達地也走了。

    門外傳來了唐萱細細弱弱的委屈的哭聲。

    唐菀當做沒聽見。

    她直接去睡了,也并未理睬。

    也不知夜里什么時候起,唐萱的哭聲也不見了。

    唐菀卻睡了一場好覺。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長平侯臉上帶著隱隱的怒意到了唐菀的院子,將好幾本賬冊給了唐菀,面對唐菀臉上沒有表情的樣子,長平侯努力擠出了一個干巴巴的笑容對唐菀說道,“二丫頭,這就是你父親母親留下的家產,還有你母親當年的嫁妝,都在這兒了。要不然,你清點一下?”

    他眼下掛著烏黑的眼圈,顯然瞧著一整夜也沒有好好休息,唐菀還在他保養(yǎng)得極好的臉頰一側看到兩條長長的血痕。那血痕正新鮮,顯然是昨日晚上與長平侯夫人爭吵打起來的結果,不過唐菀只是看了兩眼就把目光收回,問一句長平侯十分安然無恙的意思都沒有。

    她只是把厚厚的賬冊都拿過來翻看了一番。

    之后,拿起了長平侯還給自己的那個描金匣子,她又飛快地翻看了一番上頭的產業(yè)。

    的確都在。

    或許是……長平侯夫人完全沒有想到唐菀有朝一日還能把這份家產拿回來,因此長平侯夫人這些年把這份家產一直當做是自己的家業(yè)在經營的緣故,因此這賬冊上的產業(yè)竟然這些年利潤十分豐厚,不僅收益可觀,而且并沒有減少。

    唐菀粗略地看過之后才在心里輕輕地點了點頭,對長平侯說道,“多謝大伯父辛苦了一場。這些賬冊我慢慢看,倒是叫大伯父這樣跑過來了一趟?!?/br>
    這些賬冊得慢慢核對,畢竟有田產還有鋪子之類的,那賬冊總是要慢慢對過才行。

    不過一些二房的古董字畫之類的,唐菀想到上一世長平侯夫人做過什么,便對長平侯緩緩地說道,“鋪子良田倒是其次。我父親母親當初留下的古董字畫寶石之類的,我想著幾日就去庫房取回來?!?/br>
    上一世唐萱大婚的時候,長平侯夫人為了叫唐萱的嫁妝豐厚,看起來體面,因此將二房的許多的珍寶都塞進了唐萱的嫁妝。

    什么三尺高的珊瑚樹,什么一人高的大大的銀鏡,還有各種稀罕的珍藏,都成為了唐萱的嫁妝。

    這些還是當宮中要求長平侯府將唐菀的家產退還的時候,唐萱才哭哭啼啼地還給了唐菀。

    那時候她也說了許許多多的什么親情家人,覺得唐菀無情的話。

    不過那時候唐萱早就跟二皇子夫妻生隙,唐菀又是個老實的性子,只當她是個怨婦抱怨,沒有多理睬她。

    如今唐萱又要成親了,唐菀得看著自己的家產。

    二房的家產,她不會再便宜長房了。

    “這也好?!遍L平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疤,心里也對長平侯夫人生出幾分埋怨。

    長平侯夫人從前霸占二房的產業(yè)也就罷了,這都沒什么。

    二房凋零,其實唐菀一個小姑娘也用不上那么多的家產,占用也就占用了。

    可是長平侯夫人實在不識時務。如今清平郡王都開了口,長平侯夫人還占著二房的產業(yè)不撒手,這不是壞長平侯府的前程么。

    心里也埋怨妻子厲害的時候軟弱,該軟弱的時候反潑辣,長平侯的目光落在那幾本厚厚的賬冊上,隱隱露出幾分心疼,卻急忙轉移了目光不去看,免得太心疼就不還給唐菀,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去庫房把東西取出來。不過二丫頭啊,咱們是一家人,你要記得伯父對你的好,知道么?”

    他的樣子帶著幾分殷切,唐菀都覺得想要笑了。她覺得長平侯一家真不愧是一家人,都很喜歡說親情,說親人。因此她沒有點頭,也站起來說道,“我要進宮了?!?/br>
    “宮里……”長平侯眼睛一亮。

    唐菀卻沒有再說什么,越過長平侯先去老太太的院子請安。

    唐萱昨兒晚上挨了她那么兩巴掌,老太太沒有親自過來扒了唐菀的皮就是客氣的了,如今怎么可能見她,因此打發(fā)了一個大丫鬟不叫她進屋去請安。

    唐菀也沒想進屋。

    不過看著面前對自己露出幾分畏懼的大丫鬟,她霍然想到,自己從山里后給老太太請安的那一日,也是這個大丫鬟聽從老太太的話把唐菀打發(fā)走。

    那個時候這丫鬟居高臨下,用鄙夷的目光與看不起唐菀的樣子站在臺階上。

    可是現(xiàn)在,就算是太夫人依舊記恨著唐菀,對她不肯和顏悅色,可是這些丫鬟卻都老實殷勤起來。

    她此刻對唐菀的話小心翼翼的,格外尊敬的樣子。

    唐菀從這個噤若寒蟬,唯恐她記恨的大丫鬟的身上收回目光,沒有和一個丫鬟計較的意思,倒是聽見了老太太的上房里傳來了老太太不知是和誰在說話的聲音。那聲音憤怒而且刺耳,“唐家尚未分家,老二留下的家產就應該是唐家公中的!憑什么給了她,全都給了她?大丫頭怎么辦?大丫頭受了委屈,你們全都當了睜眼瞎不成?旁人怕了她什么郡王妃,我卻不怕!不過是郡王給了她幾個好臉色,她以為自己是郡王心尖上的人,由著她忤逆做耗,壞了郡王的清譽不成?!”

    唐菀默默地聽著。

    面前的大丫鬟已經嚇得瑟瑟發(fā)抖了。

    她唯恐被唐菀遷怒,因此對唐菀弱弱地叫了一聲,“二姑娘?”

    唐菀對這大丫鬟只是平淡地說道,“既然老太太這話是說給我聽,那你就進屋跟她老人家說一聲吧。”她眉目溫婉美麗,此刻正是清晨,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仿佛帶著清新的光彩,就連一雙眼睛都泛起了清澈的流光。

    她便對這丫鬟慢吞吞地說道,“既然唐家尚未分家,那就叫伯娘與嬸娘們把自己的嫁妝都送到公中記檔吧。還有大伯父與兩位叔叔,也不許再有私房銀子,如果還自己有私房銀子,那就是與唐家離心,就是忤逆了老太太!那是大不孝,是要被御史彈劾的!畢竟唐家尚未分家,怎么可以有私產業(yè)?”

    她的聲音柔和,可是一下子,連上房都鴉雀無聲起來。

    那丫鬟已經不知該不該跪下聽她說話了。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認識二姑娘了。

    早些年,那個只知道垂頭隱忍,無論長輩誰什么都逆來順受,連丫鬟都可以取笑她的那個二姑娘去了哪里?

    怎么如今,每次到了老太太跟前都是一副要咬人的樣子?

    “還有老太太的嫁妝,老太太的私房……作為咱們唐家的長輩,怎么能不以身作則呢?唐家還沒分家呢。老太太也該把自己的私房全都歸到公中的呀?!?/br>
    她話音剛落,上房里已經傳來了瓷器砸碎的聲音。

    還有唐萱弱弱的哭聲。

    唐菀覺得有些奇怪。

    仿佛打從她回到唐家,或者說打從她被賜婚給鳳弈之后,總是天真明媚,總是有著最美好的笑容的唐萱就總是在哭。

    她善良單純的笑容不見了,相反,反而愛哭了起來。

    難道唐家給了唐萱這么多的委屈么?

    唐菀都覺得唏噓了起來。

    她聽見了上房里太夫人的怒罵聲,只是這一次卻并沒有觸動,只是動了動嘴角,到底沒有再說什么。

    她其實是想對太夫人說,別為清平郡王的清譽擔心了。

    清平郡王壓根兒就不在乎這玩意兒。

    如果在乎清譽,他又怎么會直接拿了羅嬪殺雞儆猴,如今連京都都對他行事作風有了更多的的畏懼呢?

    不過這些話唐菀不會對太夫人說。

    她只是感到為唐家傷感。

    長平侯府唐氏無論怎樣也算是京都名門,老祖宗舍生忘死打下來的家業(yè),可是如今太夫人作為家族的大長輩,無論是做事,還是養(yǎng)育出來的唐家的子孫,都已經開始慢慢地令這唐家百年的輝煌的門楣染上了烏黑的顏色,令長平侯府成為京都的笑料。

    她以為唐萱成為二皇子妃就是榮耀至極,子孫們不管好壞都要聽她這老太太的話才是孝順,才是她大權在握,可是卻不知如今的長平侯府已經烏煙瘴氣了。

    心里嘆了一聲,她沒有再說什么,裙邊微微蕩起了一片華美的漣漪,轉身就進了宮。

    宮里頭鳳弈正等著呢。

    “二房的家產歸還了么?”鳳弈今日穿得依舊格外華美,襯著他俊美的臉,靠在軟塌上的樣子充滿了凌厲的俊美。

    唐菀呆呆地看著他一會兒,這才急忙走過去說道,“還了。”

    她嗅到鳳弈身上還帶著nongnong的藥味,顯然是換了藥,又已經喝過湯藥了,忙將今天帶來的蜜餞塞給他吃。鳳弈冷哼了一聲,看著已經送到自己面前的蜜餞。

    纖細白嫩的纖纖玉指捏著透著甜蜜香甜氣味的蜜餞,近在咫尺,也說不出是蜜餞的滋味甜蜜,還是她身上的氣息更叫他感到甜蜜。他收了收凝固在她指尖兒上的目光,也不伸手去接,直接垂頭將蜜餞咬在唇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