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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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涼薄的薄唇輕輕地擦過她纖細(xì)的指尖兒,香甜柔軟。 他忍不住輕輕咬了一下。 唐菀就跟被燒了尾巴的貓兒一樣,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她面紅耳赤,手足無措地看著抬頭,用疑惑目光看著她的鳳弈。 “你,你,你……”她不知怎么,指尖兒的酥麻叫她一下子不知說什么了。 “你什么你,扶我起來,我們?nèi)ソo太后請安?!兵P弈一只手緊緊地攥在衣擺里,努力地忍耐才沒有把這個目光一下子變得瀲滟起來,瑟瑟發(fā)抖得叫他差點(diǎn)忍不住一口咬住她脖子的笨蛋吞到肚子里去。 看著唐菀又慌亂,又怕得退后了兩步,仿佛自己是洪水猛獸,清平郡王默念來日方長,算了算還有多久才能大婚,這才露出了不耐,仿佛不過是漫不經(jīng)心,并沒有異樣的態(tài)度對唐菀說道,“快點(diǎn)!” 他看起來剛剛不過是不小心。 而且并沒有露出什么奇怪的樣子。 哪怕剛剛一下子灼熱的呼吸透著叫唐菀心里害怕的侵略的氣息,可是此刻清平郡王的光風(fēng)霽月,叫唐菀一下子自責(zé)極了。 清平郡王是多么正直的大英雄。 可是她剛剛,剛剛卻把他當(dāng)做登徒子。 “好呀。”她檢討了一番自己,又對正用疑惑和茫然的目光冷冷地看著她的鳳弈討好地笑了笑,見到他并未在意,越發(fā)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殷勤地扶著鳳弈起身,見他依舊如同從前那樣靠在她的肩膀上,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又急忙說道,“我,我剛才只是有些怕?!?/br> 她兩輩子加在一塊兒都沒有被男子這樣親近過,自然是很害怕的。 那些夫妻相處她也從不明白,可是她卻也知道,咬住指尖兒這樣的事,也并不是每一對夫妻都這樣做的。 “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鳳弈狹長的鳳眸微微瞇起,冷淡地說道。 他俊美的臉依舊凜冽如同寒冰。 唐菀卻抖了抖。 她覺得這句話也很怪。 “你說的對。大概是我的錯吧?!彼?xí)慣溫順的模樣了,雖然面對長平侯夫人母女這樣的人,她會一下子強(qiáng)硬起來,可是對于鳳弈這樣愛護(hù)她,愛惜她的人,唐菀依舊是溫順而且柔軟的。 她仰頭對鳳弈露出了一個柔軟信任的笑容,那一刻,就仿佛懵懂的幼崽對信任的人類露出自柔軟的腹部一樣。鳳弈看了一眼,攥緊的手才微微放開,將嘴里的蜜餞囫圇吞了下去,淡淡地說道,“這蜜餞不錯,明天還要這個?!边@蜜餞甜得叫他的心里都柔軟起來。 唐菀乖乖地應(yīng)了。 她扶著鳳弈去給太后請安。 太后正見他們兩個過來,看著鳳弈一副虛弱地靠著唐菀的樣子,笑了笑。 鳳弈雖然是重傷,不過以鳳弈從前強(qiáng)硬的心性,一向是重傷也不會露出虛弱的模樣。 做武將的,只流血不流淚,哪怕受傷自然也依舊堅強(qiáng),怎么可能會擺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不過見鳳弈這樣親近唐菀,她還是高興的。 “你們來得倒是巧了?!碧缶蛯μ戚倚χf道,“得跟你們說個好消息,阿穆叫人送了信兒來宮里,說是他母親的病情有好轉(zhuǎn),阿穆說是你勸的。阿菀,你是個好孩子?!?/br> 叫鳳弈占占便宜就行了,別得寸進(jìn)尺欺負(fù)軟乎乎又善良的小姑娘,太后便在鳳弈微沉的目光里把唐菀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拍著她的手柔和地說道,“阿穆也說,是你的話叫他母親想通了心結(jié)。雖然我不知她的心結(jié)是什么,可是……我覺得阿菀就是皇家的福星啊?!?/br> 她這話就有些厲害了。 唐菀忙起身誠惶誠恐地說道,“我怎敢當(dāng)太后娘娘這樣的夸贊。” 她何德何能做皇家的福星。 “真的是福星。”太后想到昨日太康大長公主叫人傳到宮中的信兒,瞇了瞇眼睛,面上卻對唐菀溫煦地說道,“而且你還興旺皇家。你看,才把你賜婚給清平郡王,阿奕就平安而歸。如今,你又令廣陵侯太夫人恢復(fù)了健康,我似乎也比從前精神了好些,身子也康健起來?!?/br> 她這話叫唐菀有些迷茫,不由轉(zhuǎn)頭求助地看向鳳弈。 鳳弈雖也露出幾分疑惑,不過太后既然這么說必然是有用意的,便對唐菀說道,“既然是娘娘的夸贊,你就受著。難道你還受不起不成?”他頓了頓,偏頭淡淡地說道,“至少我能活著回歸京都……你這也算是旺夫了?!边@笨蛋叫人死了都不敢閉眼睛,誰敢死? 就算是死了,也得從地底下爬回京都,好好地看著她。 “旺夫?!碧戚业哪樤桨l(fā)紅潤。 她并不是一個八面玲瓏的性子,因此此刻被鳳弈這一個“旺夫”都已經(jīng)羞得手足無措。 太后便微笑著看她說道,“沒錯。最旺夫的就是你了?!?/br> 她正夸著唐菀的時候,大公主便高高興興地進(jìn)來。 見她一臉眉飛色舞的模樣,那笑容從眼底散開,仿佛天光都映照在她的眼底,唐菀不由心里也高興起來。 她還想問問昨日分手之后大公主有沒有去見南安侯呢,因此見了大公主便有些坐不住。 太后便笑著對她說道,“你們姑嫂倆去說悄悄話吧。”她放了唐菀快活地和大公主一同去說親近的話,且見大公主身姿高挑,唐菀柔弱纖細(xì),這兩個女孩兒親親蜜蜜地湊在一塊兒叫人忍不住由心里歡喜,太后便搖頭笑道,“真沒有想到大姐兒竟然親近阿菀這樣的姑娘?!贝蠊魇莻€厲害倔強(qiáng)的性子,本來最不喜歡的就是軟弱無能的人。 如二皇子鳳樟,大公主就很不喜歡鳳樟的軟弱。 可是大公主卻和唐菀十分投緣。 “阿菀的骨頭是硬的?!兵P弈便淡淡地說道。 甚至……能愿意為一個死人守寡,有這樣的決心的姑娘,本就不該用軟弱來形容。 鳳弈想到這里,不由想到自己唇齒之下那柔軟的,散發(fā)著比蜜餞還甜蜜氣息的指尖兒。 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又覺得這個舉動并不是他習(xí)慣的,便對正興味盎然地看著自己的太后問道,“今日您為何總是說她有福氣?!?/br> “京都里有些傳聞,你姑祖母叫人傳了信來宮里給我知道,我自然是要先贊贊阿菀的?!?/br> “什么傳聞?”鳳弈俊美的臉頓時一沉。 “你看看你,還是一副急性子?!币婙P弈冷哼了一聲,太后便溫和地說道,“不過是幾家勛貴不甘你的婚事被阿菀得到,又瞧著阿菀出身唐家旁支,因此想踩她一腳。你也知道,唐家無人給阿菀做主,他們就以為阿菀沒有人護(hù)著。”她頓了頓便對面沉似水的鳳弈說道,“那些勛貴豪族之前才贊了阿菀的人品,自然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說她人品有問題。不過他們這一回拿阿菀喪父喪母說話,說她命硬,克雙親不說,擔(dān)心日后克了你?!?/br> “無恥?!兵P弈的臉色不由難看起來。 按理說他身為武將,本就是刀頭舔血,應(yīng)該最忌諱的就是這種忌諱。 這些豪門不僅是要踩唐菀,簡直就是誅心,是誠心叫唐菀在清平王府的日子不好過??! “若她命硬,唐家怎么還沒有死絕?更何況我也命硬。他們是指著和尚罵禿驢?這不是沖著阿菀,而是沖著我來!” 鳳弈臉色鐵青地對微笑著看著他的太后問道,“竟然侮辱皇族。我為朝廷出生入死,背后有人侮辱我命硬?我倒成了不祥之人,成了罪過?這些話是從誰家流出來的,請您一定告訴我?!?/br> 太后見他大包大攬,明明京都非議的是唐菀,誰知道鳳弈卻搶了場子,心里一松。 她也是擔(dān)心鳳弈忌諱唐菀的身世。 若是這些流言蜚語叫旁人傳入鳳弈的耳朵,那還不如她先看看鳳弈的態(tài)度。 此刻見鳳弈已經(jīng)露出了態(tài)度,太后自然是欣慰的,便笑著將那幾家在京都胡說八道的人家告知了鳳弈。 “你不要鬧得太厲害。”太后便對鳳弈說道。 “不鬧得厲害,他們就不知何為敬畏,不知何為尊卑,不知阿菀……我的尊榮任何人都不能觸犯。”鳳弈的聲音冰冷,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肅殺。 太后不過是假假地勸了一句,見他一定要做出不依不饒的樣子,便也不勸了。 鳳弈剛剛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轉(zhuǎn)頭就有人詆毀他們夫妻,這的確是應(yīng)該懲治。 然而唐菀卻不知有人背后說自己的壞話,而是跟大公主一同到了一處開闊的湖邊涼亭里,顧不得吃茶,只拉著大公主關(guān)心地問道,“南安侯……公主心愿得償了么?” 第45章 唐菀一提起這個,大公主就忍不住地笑。 “我跟他說了,說心里只有他,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如果他不答應(yīng)我,那我就……” “就什么?”唐菀急忙湊過去好奇地問道。 “那我就親親他?!?/br> 唐菀捂著嘴看著熱情奔放的大公主。 “那你親了么?”她眼睛亮晶晶地問道。 說起來這樣事關(guān)清譽(yù)的事,大公主本不應(yīng)該對唐菀說。 畢竟如果唐菀嘴快,出賣了她,她雖然身為公主對于清譽(yù)無關(guān)痛癢,可到底是丟臉的。 可是看著唐菀那雙關(guān)心的眼睛,大公主便捂著臉笑了。 “他搶先先親了我。”當(dāng)然南安侯之后又跪在地上說什么罪該萬死之類的,大公主心里覺得更有趣了,便壓低了聲音對唐菀說道,“所以他說今日下了朝,等父皇回了宮,就得去父皇面前請死罪去了?!?/br> 南安侯是一個正直的人,因此既然唐突冒犯了大公主,肯定不會藏著掖著,拼著請罪之后被重責(zé)也得在皇帝的面前表白。大公主便對也捧著臉,臉都紅了的唐菀低聲說道,“他說……他想對我負(fù)責(zé)任?!?/br> 既然親了她,那就是她的人了。南安侯作為大公主的人,不是那等害怕責(zé)罰,之后縮著脖子不敢吭聲只希望這件事水過無痕的人。他既然已經(jīng)親近了大公主,那就想和她在一塊兒。 “那他是真的喜歡公主呀?!卑⑤也挥闪w慕地說道。 會忍不住心里的傾慕,拼著被皇帝問罪也要一親芳澤,以南安侯那樣正直的人品來說,真的是喜歡極了吧。 而且他也的確是喜歡極了大公主。 如果不是喜歡極了她,怎么會為了她那么多年都沒有娶親,等她剛剛與駙馬合離,就迫不及待地要進(jìn)宮求娶她。 想到南安侯默默地等待,與大公主兩兩相望的那么多年的光陰,唐菀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她吸了吸酸酸的鼻子。 “真好呀?!?/br> “難道阿奕哥沒親過你么?”大公主見她羨慕得眼眶都紅了,不由好奇地問道。 唐菀的臉頓時紅得仿若朝霞。 她莫名想到剛剛鳳弈的薄唇輕輕地略過自己的指尖兒。 一時之間,唐菀不知道被親一親更叫人害臊,還是被咬到指尖兒更叫人臉紅。 “沒有沒有。我們沒有。”她羞澀地把臉埋進(jìn)了衣擺里,只留了一雙瀲滟若水的眼睛偷偷去看大公主。大公主知道她性子靦腆羞澀,忍不住笑著說道,“沒有就沒有吧??偸菚心且蝗盏臅r候?!?/br> 她不由和唐菀相對而坐,一同捧著臉笑了起來。 唐菀的心里一下子就輕松了,因南安侯這一次這么快就想通了事情,就能來宮中求親,因此她也不必再擔(dān)心什么,雖然這一天晚上回了唐家之后,就傳出了宮中皇帝不知怎么就氣惱了南安侯,命南安侯回家好好地在家里閉門思過,不過唐菀覺得皇帝這樣的做法還能夠理解。 不過是閉門思過,也沒有打板子,又沒有罵人,這對于一個女兒被人即將搶走,聽說還被親了一口的老父親來說,已經(jīng)是太溫和了。 皇帝的確是一個溫和的性子。 氣得不得了,竟然也只不過是叫南安侯閉門思過幾日。 只怕等南安侯被放出來,就是皇帝要給大公主和南安侯賜婚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