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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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京兆尹秦大人那個賣豬rou供他讀書趕考的發(fā)妻,大伙兒大概能明白秦三這些粗話的來源了。蕭沅葉還沒被這么粗俗的話罵過,她掂量了一下沒有罵回去,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個字:“哦?” 秦三扶腰喘著氣,道:“媽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圍人手疾眼快的堵住了口,三四個人一起抱著拖了回去。正當(dāng)周圍人覺得這場鬧劇已經(jīng)散了,陸續(xù)走開的時候,蕭沅葉忽然道:“且慢!” 老官兒奇道:“你還有什么事?” “我要他跟我道歉,為他剛剛所說的話,和他剛剛的行為。”蕭沅葉微微抬起下巴,凝視著那群浪蕩子弟,一字字道:“不、然、沒、完!” 老官兒吃驚地瞧著她:“喲,小哥,您還嫌鬧得不夠大?。空娴囊@擾了公主的大婚,你們誰擔(dān)當(dāng)?shù)钠?!?/br> 蕭沅葉微微一笑。 她忽然疾步上前,揚(yáng)起手,狠狠地抽了秦三公子三個巴掌,又快又狠。抬起頭,她露出一個暢快的笑容:“我就喜歡鬧事,你怎么著?” 反了,真是反了! 秦三公子氣得冒火,他白嫩的右臉頰上有五個火辣辣的指痕,又在眾人面前被一個小童辱打,當(dāng)即像瘋狗一樣要沖過來。眾人看熱鬧不嫌多,有的拉他,有的推他一把,整個場面亂哄哄的,喧囂聲不絕于耳。 正亂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疾奔過來,口中叫著:“各位公子冷靜,冷靜!” 他大汗淋漓的擠進(jìn)了人群,整了整儀容,嚴(yán)肅道:“公主和駙馬遣我來問問,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周圍人立刻七嘴八舌的,告訴他這里的事兒。 他忙著寬慰秦三公子:“公子放心,這事兒一定嚴(yán)肅處置……”扭頭看了看罪魁禍?zhǔn)?,忽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他凝神想了想,一拍腦袋:“呀,蕭二公子!您好端端的,怎么跑這里來了?” 蕭沅葉淡定道:“瘋狗擋路,咬住我了?!?/br> 蕭沅葉的身份如同一個驚雷,瞬間傳遍了這一圈人。 他們心中既鄙夷又懼怕,當(dāng)朝九千歲何許人也,就連太后也跟他客客氣氣的,不敢違拗。他們只聽說過九千歲有個混賬的長子,僅僅十七歲多,竟然被當(dāng)今圣上拜為太傅,氣得老臣們差點(diǎn)在金鑾殿磕破腦門。更別說這個年輕無為的太傅,天天只知道教皇帝吃喝嫖賭! 江山代有jian臣出,各領(lǐng)罵名數(shù)百年。 而九千歲家的這個次子,一直鮮有人見過真容。沒想到卻清麗的像個女孩子,讓這些通吃的浪蕩子弟起了色心。 曹管家覺得這事兒有點(diǎn)不好辦,雖然九千歲如日中天,但公主是皇家血脈,威嚴(yán)不容宦黨踐踏。他心里已有輕重之分,臉上仍舊掛著熱情客套的笑容,拱手道:“各位大人,各位公子。今日我家三公子尚公主,招待不周多有得罪。這事兒吧,一時還真是無暇處置,還請秦三公子,蕭二公子兩位隨我去茶廳等候,盡量化解這個誤會。” 那些人事不關(guān)己,都說:“好說,好說?!?/br> 在曹家園子里喝了半個時辰的茶,蕭澤匆匆走了進(jìn)來。 他今日穿著正經(jīng)的官服,唇上微干,顯然是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便趕了過來。他焦躁不安的目光在看到沅葉的瞬間變得柔和,撲過來繞著她前前后后走了兩三圈,確認(rèn)她連一根頭發(fā)絲都沒有少之后,才沙啞著嗓子開口:“還好么?” 蕭沅葉微笑著將她的茶盞往前一遞:“哥哥先喝口水?!?/br> 蕭澤端起她用過的茶盞,一仰頭,咕隆隆喝完。在他喝水的空隙,蕭沅葉輕描淡寫地說道:“不過是被瘋狗罵了幾句,算什么呢,哪里勞煩哥哥這么急匆匆的過來,有幾個人敢得罪我們?!?/br> “當(dāng)時聽到你被調(diào)戲了,哪里想到這么多。”蕭澤道,目光敏銳的掃過坐在茶廳另一個角落里的秦三公子。他冷冷地笑了一聲,大步向前。 蕭沅葉道:“哥哥,自然有人收拾他!” 他頭也不回,道:“他爹打他是他的事,我不爽是我的事!本就背負(fù)了一身的罵名,多了這點(diǎn)又何妨!” 秦三公子哀叫數(shù)聲,在噼里啪啦的碎裂聲中滾進(jìn)了桌子底下…… 昭陽長公主并沒有搭理這件事,傳話說這是公子哥兒間的小打小鬧,請回家自個兒處置便是。 當(dāng)夕陽落山,黑暗席卷了整片大地,挨家挨戶相繼掛起紅燈籠的時候,九千歲蕭公公的轎子,輕輕地落在了蕭府的門前。 他穿著深色朝服,躬身掀開了轎簾。宮中太監(jiān)很少有他這高大強(qiáng)壯的體格,一張國字臉上濃眉深展,目光銳利如鷹。 蕭公公走下轎來,朝著旁邊一個面白無須的年輕太監(jiān)揮了揮手:“你們先回宮吧?!?/br> “是。” 打發(fā)完弟子回宮,他才緩緩步入府中。一對養(yǎng)子早已恭候多時,蕭沅葉親自奉上茶來。他慢條慢理的喝完茶,這才瞄了她一眼—— “忍了這么久,說吧?!?/br> 蕭沅葉笑了:“干爹您無所不知,葉兒還有什么好說的?” “哼!”蕭公公將茶盞重重地放下,冷冷道:“秦文順真是養(yǎng)了個好兒子吶!做了三年京兆尹,該是搜刮了不少東西。葉兒,你到底是年輕了,不懂得從他嘴里逼出更多的東西!雜家不怕你鬧,只怕你鬧得不夠大?!?/br> 她乖巧地笑:“是,葉兒學(xué)習(xí)了?!?/br> 他端起茶盞,不經(jīng)意地問:“葉兒,你平日里一向低調(diào)冷靜,今日怎么會這樣失控?” 蕭沅葉一怔:“他,辱罵我的娘親……” 蕭澤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他忽然想起四五年前的一個雪夜,他和蕭公公一起坐在轎子里,穿著華麗的狐裘大衣,手中還捂著暖爐。轎子搖搖擺擺往前走,忽然停了下來,隱約有小孩兒的哭喊掙扎聲。 蕭公公隔著簾子問:“怎么了?” 外面的人忙笑著回話:“督公,不過是個小乞丐在攔路乞討,這就打發(fā)他走?!?/br> 他嗯了一聲,又道:“今日是大年夜,多給他點(diǎn)銀子吧。” 仆從應(yīng)聲去了,呼嘯的北風(fēng)聲中,小乞丐忽然大聲喊道:“大人!我并不需要銀子,我只想要一件漂亮的衣裳,送給我的娘親……” 蕭公公伸手掀開簾子,兩排紅彤彤的燈光照映下,鵝毛大雪漫天飛舞。一個扎著雙髻,衣衫襤褸的小乞丐挺直身子站在正前方,小臉被凍的紅腫。他來來回回搓著手,雙腳已經(jīng)埋到了雪地里。 “為什么要華服呢?”他難得有了耐心,柔聲問。 “我的母親是這個世上最漂亮賢德的女子,如今她離世了,我要她穿上這世間最華貴的衣衫,回到天上。”小乞丐認(rèn)真地回答。 …… 他忽然起身出轎,脫下身上的狐裘,彎腰遞給小乞丐:“這是我最漂亮的衣服,可好?” 小乞丐抽了抽鼻子,兩眼淚汪汪:“小葉子愿意永遠(yuǎn)侍奉在大人左右?!?/br> 他淡淡道:“好,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次子?!?/br> 蕭澤爬下馬車,迎著風(fēng)雪走過來。他同樣脫下身上的裘衣,罩在了小乞丐的身上:“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彼吲d地圍著她,歡呼了一聲:“哦……!” 第3章 秦家道歉的速度非??欤笄宄?,京兆尹秦文順便押著他那不成器的三兒子,親自到蕭府上道歉。 蕭公公一早就入宮了,蕭澤晾他們在府外等候了一個時辰,才慢悠悠踱著小步,吩咐仆從:“請秦大人進(jìn)來吧?!?/br> 理論上來說,他這個正一品的太傅比正三品的京兆尹,可是高了兩個品階吶。不過滿朝文武都不太把蕭澤當(dāng)做一回事,那又要另說了。然而看在皇帝、蕭公公的面子上,見面還會尊稱一句“蕭大人”。 還未踏入中堂,秦文順便痛哭流涕的迎了出來,身后跟著唯唯諾諾的秦三。他挺著圓滾滾的發(fā)福肚子,胖臉上小眼瞇成了兩條縫,朝著蕭澤打躬作揖:“哎哎呀蕭大人,下官見過蕭大人,大人最近可好呀?” 蕭澤非常嫌棄了繞開了秦文順,皺了皺眉,狹長的眼眸掩藏不住厭惡之情。他一甩衣袖,雙手背負(fù)在身后,道:“不好?!?/br> 隨即踱到主座上坐好,身體微微向**斜,還翹著腿,也不招呼秦家父子入座。蕭澤今日穿了件大紅常服,腰間懸掛著白玉麒麟,愈發(fā)襯得他的風(fēng)姿俊秀。 “那么,秦大人最近過得可還好???”他懶懶道。 秦文順陪著笑,哈腰站在繡著紫色團(tuán)花的地毯上,也不嫌棄自己尷尬:“不好,不好!這不,給蕭大人添了不少麻煩,特意押著犬兒前來道歉。不過百忙中還有一喜,前一久下官受命主持城西鎮(zhèn)國寺的修葺,這是件惠民敬神的好事兒,格外得到了老百姓,各路商賈的支持,朝廷也撥了不少銀兩。下官聽說您閑余的時候也經(jīng)營石磚的生意……” 他抬頭瞄了眼蕭澤,見他垂眸深思,故意停住了話題。 蕭澤嘲諷地勾了勾唇,細(xì)長的手指在桌案上慢慢敲動。他的嘴角漾開了一個虛偽的笑:“喲,忘了請秦大人入座了,還不上茶來?” 秦文順笑道:“那就多謝蕭大人了?!?/br> 這一場“買賣”談得十分愉快,秦文順給出了比市場利潤要高出三倍的價格。達(dá)官貴人暗地里經(jīng)商,本就是公開的秘密,誰家還沒有幾個鋪?zhàn)印?/br> 見秦文順越說越是話多,蕭澤輕輕咳嗽一聲,漫不經(jīng)心地插了一句:“秦大人是不是忘了今天所來的目的,專心要和本官談生意了?” 秦文順訝然道:“這——怎么會!”他有如大夢初醒般站起身,連連道歉:“蕭大人,下官哪敢有那種想法!只是今日沒見到二公子,又想跟蕭大人掏心置腹地說些話,雖然咱們年齡相差甚遠(yuǎn)但是下官一直敬佩大人年輕有為,一時耽誤……” 蕭澤冷笑一聲,只是對左右吩咐:“去請二公子來?!?/br> 不多時,蕭沅葉身著一件白絹箭衣,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她發(fā)前勒著海藍(lán)色抹額,中央鑲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琥珀,腳蹬烏黑云靴。她淡淡地瞥了秦家父子一眼,也不招呼,只是徑自向前:“哥哥喚我?” 蕭澤隨手一指,道:“嗯?!?/br> 秦文順是個機(jī)靈人,見此,趕緊推著他那兒子過來。秦三公子看起來懨懨地沒什么生氣,眼睛腫了一只,嘴角還掛著一道血痕。不算昨天蕭澤打的,秦三公子的脖子上還有一道莫名其妙的鞭痕,手背上一片青紫,大概秦文順把打痕都巧妙地留在了能被一眼望見的地方。 他早就沒了昨天的囂張霸道,囁嚅道:“那,那個,昨天是我不對,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一般見識,得罪了……” 秦三公子機(jī)械地背著,秦文順在一旁不住地賠禮道歉:“都怪我,都怪我,這逆子我昨晚就打了他一頓,太不像話了!” 蕭沅葉勾了勾唇,并沒有說話。 一直到目送秦家父子離開,她才說:“哥哥,假若他日干爹不能再護(hù)全我們,這些豺狼虎豹,必定將我們活活生噬!” “小葉子,你還有哥哥啊?!笔挐奢p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眸光溫柔似水:“管他豺狼虎豹,為兄最拿手的,就是生撕活剝!這滿朝文武半朝jian佞,哪有什么道德綱常,比的就是誰更強(qiáng)!相信哥哥,咱們怕誰啊?!?/br> 她含笑應(yīng)道:“是了,只要哥哥別娶個厲害的嫂子,不給我飯吃就行了。” 饒是蕭澤頭腦反應(yīng)機(jī)敏,應(yīng)答如流,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了。他胡思亂想了一大通,想說的不敢說,隨便應(yīng)付的不能說,真是急死人了。 好在蕭沅葉也沒在意他回什么,一抽身,又回到練武場去了。 秦文順回到馬車?yán)?,笑瞇瞇的胖臉一瞬間變得陰沉猙獰。 jian臣,賊子!他內(nèi)心痛罵不已,見兒子也進(jìn)了馬車,一旦離開蕭府那條街,立刻呵斥他:“你看你畏頭畏尾,不成大器!就算你心中再不高興,也要陪著笑臉!人為刀俎我為魚rou,這個道理你不明白?” 秦三公子苦著臉,“我何嘗不明白,只是看到爹爹那樣委曲求全,心酸不已,哪里愿意向那個孌寵低頭!” “你倒是孝順?!鼻匚捻樀哪樕陨院棉D(zhuǎn),隨即又嚴(yán)肅地教育兒子:“以前都是我太驕縱你了,如今吃了教訓(xùn),你也該收收心性。如今那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看著吧,圣上慢慢長大,早晚有他垮臺的時候……” 馬車吱呀滾動在京都的石板路上,春風(fēng)掀動側(cè)簾,飄出了幾句秦文順的的敦敦教誨:“總有一天,他們會死無葬身之地……” 蕭公公晚上回府的時候,秦文順補(bǔ)送的第二批禮物正好趁著夜色抵達(dá)蕭府。 對于禮物,蕭府是一向來者不拒的。當(dāng)一排年輕鮮亮的美人兒聘聘婷婷走進(jìn)來的時候,蕭沅葉忽然意識到,秦文順真是在費(fèi)盡心思的討好她干爹。 蕭府并不是沒有侍妾,后院里大概有十幾個姨娘,都是十多年來別人陸陸續(xù)續(xù)送進(jìn)來的。作為養(yǎng)子,她和蕭澤并不關(guān)心蕭公公寵愛誰,也就是偶爾家宴會見個面,問個好,平時撞到了還得避嫌。 不過這么多年來,后院一直是黃姨娘在管事,她大概三十出頭了,生得倒不是有多好,溫婉慈祥。據(jù)說她先前是宮女,二十五歲出宮后不愿意回鄉(xiāng)嫁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了蕭公公的府上。 蕭沅葉同蕭澤對視一眼,皆是眼觀鼻鼻觀心,恍若未視。 蕭公公用完晚膳,又漱了口,才抬起眼來,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排賞心悅目的美人。最后他留下了最中央那兩個光彩奪目的美人兒,均是身材高挑,胸前波濤澎湃,尖尖的下巴嫵媚的眉眼。 其余人讓管家給打發(fā)了,蕭府從來不養(yǎng)閑人。 等蕭公公處理完這件事,一回頭,看到兩個養(yǎng)子早已魂游天地外,一個個支著腦袋望著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蕭沅葉立刻收回目光,用胳膊肘碰了下還沒回神的蕭澤,后者還在咧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