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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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說了……” “好,好,”陸嵩嘆道:“你好好想一下吧,畢竟,我也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不想再看你被女人欺騙,直至陷入無法挽回的深淵?!?/br> 園子里草木萋萋,許久沒人打理了。 沅葉獨自在舊日的房內(nèi)坐了一會兒,回顧四周,只覺得寒意更勝。她看著懸掛在墻壁上的字跡畫像,那還是蕭澤親手所做,如今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廊外的桃枝干枯,滿地皆是厚厚的落葉。 她等待了很久,蕭澤是不準備來見她了么? 月上梢頭,木窗半開,她隱約看到蕭澤踏月而來。沅葉還以為自己是花了眼,她走到門前,輕輕地拉開了門。月光如水,透過桃枝灑滿一地斑駁。蕭澤身著純白長袍,正站在廊前瞧著她,一如以往。 只是過去的歲月就再也回不去了。蕭澤一開口,就打破了她之前幻想的畫面。他道:“小葉子,義父之死,是否和你真的有關(guān)?” 她愣了愣,喃喃道:“為什么這么問?” “義父是宗越殺的,對不對。”他信步向她走來,隨著兩個人的距離的縮短,沅葉的心越發(fā)慌亂。最后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道:“宗越一手將你教出來,想必他的飛刀也使得不錯。你看看這個,你認識么?” 沅葉低下頭,看著那把沾著血跡的銀亮飛刀。她一眼認出這是宗越所用的飛刀,不知為何笑了聲,道:“我認識?!?/br> 他的手微微一顫。 飛刀滑落到地上,碰撞到石板的時候,發(fā)出清亮的叮當聲。 第52章 事已至此, 她還該有什么好說的? 她輕輕地移步上前,伸出手,小心地捏住了蕭澤的衣袖。再慢慢握住了蕭澤的掌心, 他的手抖了抖, 但最終沒有忍心將她丟開。沅葉垂著頭, 語氣極輕:“不錯……宗越, 本來就是以殺人為生的。” “在我很小的時候,宗越就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了。他比我們年長幾歲, 在長輩們面前乖巧聽話,只有我才知道他背地里是個什么模樣。他娘是戲班子出身,來到觀里沒幾年就病逝了。他這一身詭異的武功,不知是從哪里學來的……有一日被我偷偷瞧到了,我便讓他教我。后來觀里失火, 我們失散了,直到最近一年才重逢?!彼α寺?, 望著夜空中的皎皎明月,道:“我們是什么時候遇到的呢?大概就是去年的這個時候,有一次,你著急找我……” 經(jīng)她這么一說, 蕭澤隱約想起來了。見她雙頰被凍得通紅, 愈加不忍。他剛剛張口,沅葉抬手制止了他,又道:“我不知道他來京都做什么,這些年跟我jiejie在一起以何謀生。直到那晚, 黃姨娘告訴我是一柄飛刀, 我才明白……沒錯,后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遇刺的那晚,我早就認出了那是宗越,才跟他一起演了那場戲。哥哥!你說我怎能不恨?我外祖全家被誅,我母后被囚禁冷宮,這一切,都是拜梳頭婢子所賜!沒錯我是騙了你,”她眸中含著熱淚,哀然道:“我在蘇城跟你說的,全不是真的!我是要復仇,為我母后,為我外祖全家討回一個公道!這有錯嗎?你難道忘記了陸家的仇恨嗎?” 她松開了蕭澤的手,墨色長發(fā)被東風吹得凌亂,通紅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他。見她如此,蕭澤心痛萬分,道“小葉子,我懂,可是……” “可是蕭聃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我為何坐視不理?”沅葉揚聲道。她涼涼笑了聲,轉(zhuǎn)身走入了庭院中央的石板上。她仰著臉,道:“是啊,也是一個雪夜,我母后遇到了一個叫蕭聃的小孩子……她怎么也想不到,那個蕭聃日后會出賣她!我堂堂周家的嫡公主,認一個太監(jiān)做義父?想必我的父皇地下有知,恐怕也要再被氣死一次,”她得意地笑著:“真好笑,哈哈哈……” 蕭澤艱難道:“這么多年,義父他……” “他當然知道我是誰,”沅葉冷笑道:“多年來他待你我不薄,難道不都是有原因的么?哥哥,你呢?先帝殺了陸家闔府,為何單獨留下你?只是蕭聃怎么也沒想到,最后殺了他的并不是我,我也沒有想到,最終殺了梳頭婢子的人,也不是我!” “你都知道了?”他動容道。 “我怎么會不知道,”她似乎很是開心,拍手笑道:“說起來,真是要感謝陸二哥,雖然我未能手刃仇敵,但是讓梳頭婢子死在她最愛的人手下,也讓我痛快極了。蕭澤啊,你還要追著我問,為什么嗎?” 他默然片刻,道:“沒有了?!?/br> 沅葉盈盈一笑,忽然快步上前,用力地揪住了蕭澤的衣襟,將他按壓在廊上的木柱上?!澳阕鍪裁矗俊笨粗阱氤叩男闳?,蕭澤一時難以呼吸,臉色漲得通紅,呼吸也急促起來。 “你猜啊?!?/br> 她勾唇一笑,踮起腳尖,用力地親了上去。 春宵苦短,不覺已是黎明時分。 沅葉睜開眼,歪頭瞥了眼還在熟睡的蕭澤,悄悄地披衣起身。還未下榻,她便被蕭澤攬住后腰,身邊盡是他的氣息。 “哪兒去?” “回府啊。偷了人家的情郎,總要在天亮之前溜回去。”沅葉笑道,慵懶地靠在他的懷里:“身子好疼呢。” 蕭澤不明所以,道:“哪兒疼?我去找大夫來?!?/br> “你呀,回來!”沅葉瞪了他一眼,又將他拉回榻上。兩個人嬉笑了一會兒,木塌吱呀著動搖。不多時,沅葉起身道:“真該回去了,雖然桃葉能替我找個借口,可這樣總歸是有些不便。等我有了自己的府邸,就好了。” “你別走?!笔挐傻吐暤溃骸澳氵€沒見過我二哥呢?!?/br> “下次吧,下次……” 蕭澤柔聲道:“不,就這次。我今明兩日就要出城了,下次見到你看,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去見一見我二哥,可好?” 俗話說長兄如父,如今蕭澤只有二哥一個親人,當然該讓小葉子見見他。沅葉也有心見見這位太后的‘老情人’,便點頭應允了。兩人穿好衣裳后,便由蕭澤舉著燭臺,帶著她步入了陸嵩暫住的地方。 他以手背敲了敲門,輕聲道:“哥哥醒了沒?” 半響,傳來陸嵩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嗯。” 他打開了門,陸嵩已經(jīng)燃起了房內(nèi)的燭燈。他驟然看見沅葉,不由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沅葉看著這張和蕭澤有幾分相似的面容,笑了笑,道:“二哥好呀。” 陸嵩微微躬身道:“草民惶恐,怕是經(jīng)不起長公主殿下的這一聲‘二哥’?!?/br> “哥!”見他如此不給臉,蕭澤有些著急。他心知自己的二哥是不喜歡小葉子的,但也只能慢慢勸他接受了。他又看著小葉子,滿心歉意,道:“你別介意,我二哥許久沒跟人說話了……” 她微微一笑,并沒有說話。反而專心致志地看著陸嵩腿上躺著的白貓,果然跟她之前見到的一模一樣。 “罷了,我還能說什么呢?!标戓試@了口氣,道:“不得不說,她竟然那么久都沒認出你來。長公主的眉眼,跟先帝真是像啊?!?/br> 沅葉負手笑道:“二哥好眼力。不管怎么說,我還是要在這里謝謝二哥,順勢也報了我母后的仇。只是梳頭婢子雖死,二哥是打算放過當年謀害陸府的其他人嗎?” 陸嵩望著她,悠悠一笑:“原來長公主是結(jié)盟來的?!?/br> “也不全是?!彼崆槊垡獾赝耸挐梢谎?,道:“我心里將您當我的二哥看,您難道還不明白嗎?陸家和白家又有共同的仇敵,以二哥的智謀,難道要放手不管嗎?” “在下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恐怕幫不上長公主的什么忙?!标戓缘溃骸拔喝銉阂呀?jīng)死了,以您的手段,除掉其他人又有何難?若公主是個男兒身,怕是皇位也在您的囊括之中了。罷了,看在小六的份上,我這里倒是有幾樣東西……” 立冬過后,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 恰在這個時節(jié),沅葉搬入了新修葺的公主府。宅子雖然不大,但也精致幽靜,離皇宮極近。她正忙著在書房里整理書卷,忽聞傳報,陛下來了。 她急忙出門迎接,周焱只帶了謝江及寥寥數(shù)人,受了她的大禮后笑道:“jiejie起來吧。朕微服出來走走,不必鬧出太大的動靜。” 沅葉便讓眾人散去,各自忙著手頭的事情。她在前面領(lǐng)著路,又笑道:“見陛下今日如此舒心,可是發(fā)生了什么好的事兒?” “怎么,朕見你還能愁眉苦臉不成?”周焱揚了揚眉,打量著屋內(nèi)的鋪設,極是滿意。等桃葉奉上茶來,他抿了口后才笑道:“近日平安無事,就是最大的好事!jiejie對這個宅子可還滿意否?” “這里比起陸宅,可好多了,只是少了毓jiejie家的廚子,未免有些難過。”沅葉笑道:“聽說前幾日毓jiejie又宴請了陛下,可巧那會兒我正忙著收拾新家,沒來得及參與。宴會上可有什么新膳食?” 說起此事,周焱微微皺起眉,似乎有些不滿。他看了看沅葉,冷笑道:“大皇姐怕是cao了太多的心了!左一個美人,右一個美人的往宮里送,搞得朕每次一去,都似乎是別有目的一樣。長此以往,怕是宮里有名號的妃子都出自昭陽公主府了?!?/br> 沅葉了然。如今小蕎的月份已大,怕是不能服侍周焱安歇了。昭陽反正是閑的無事可做,索性搜尋天下美人,一個個往宮里送。她這番費心費力,不過周焱似乎很不領(lǐng)情。 只好干笑兩聲,道:“毓jiejie也是想著有人伺候陛下……” “她想要的,朕都給她了,只要沒有別的非分只想?!敝莒筒豢斓?,又說:“如今賢妃和蕎兒都要生了,朕并不希望宮里有太多的是非。何況母后的孝期還沒過,她勤快地送美人,讓天下人怎么看朕?不孝嗎?” “陛下勤于政務,怎么會呢?!彼郎\淺笑道:“還是說些家常吧。如今也快過年了,年后,妘妘是不是就要嫁了?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好些天沒看到她了?!?/br> “她呀,早就回家了,應該不耽擱婚事?!敝莒吐唤?jīng)心道:“她也算是跟朕感情最深厚的表妹,等明年開春,朕再給她備上一份嫁妝,保管她風風光光地嫁到李家。到時候,讓皇后……”他又想起那個糟心的人,眉頭皺得更狠。 只要沒有大事,他是絕對不會踏足皇后的寢宮。只是如今李家對他的幫助還極大,周焱一時不能廢后。再等三四年,皇后膝下還是會一無所出,他也收回了全部大權(quán),就能真正不受后宮婦人所制了…… 可小葉子呢?總不能看著她一輩子都不嫁人? 他的頭又痛了起來,這個問題還需要好好想,一定要好好想。 第53章 新年將至, 宮中上下都開始忙碌起來。 只是太后的孝期未過,一切禮儀都從簡。如今宮中兩位妃嬪有孕,周焱唯恐皇后‘照顧不暇’, 竟將宮宴交付給兩位長公主, 真是前所未有的奇聞。沒有太后的阻攔, 他行事越發(fā)無法無天, 竟將宗越提拔成欽天監(jiān)主薄。 沅葉本是個無事閑人,領(lǐng)了這份差事也樂得去忙碌。這些時日來, 她隱約感到昭陽正慢慢疏遠她,至于原因么,她心知肚明。 她正在宮中翻閱禮單,這份禮單需要兩個人簽署,等了半日也不見昭陽來。她瞥了桃葉一眼, 后者會意,匆匆走出大殿。 片刻后, 桃葉回稟道:“殿下,昭陽長公主一早便去了皇后的宮里,兩人相談甚歡,一時半刻, 怕是來不了了?!?/br> “皇后?算來也是用午膳的時辰了, 罷了,不等她了?!便淙~捻起一枚蜜棗,放入口中。她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將手中的那幾張禮單一合, 起身步出大殿。望著蒼穹上白云悠悠, 四下里草木蕭條,不禁嘆道:“又是一年過去了啊。” 依稀記得去年此時, 她還跪在冰涼生硬的石板上,挺直腰板聽著群臣的圍攻質(zhì)疑。時光冉冉,如今蕭聃、魏茹兒都已經(jīng)死了,她也從東廠小吏搖身一變成了當朝長公主。她滿意么?不,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桃葉跟隨在她的身后,聞言淡淡道:“殿下要走的路,還很長呢?!?/br> 沅葉勾唇一笑,不再說話,徑自朝著御書房走去。周焱正在處理政務,見她來了,有幾分欣喜。便放下筆,抬手笑道:“jiejie請起。近日煩勞你們準備宮宴,可是辛苦你們了?!?/br> 她笑道:“可不是,這不,我專程來找陛下討口飯吃,才有力氣干活?!?/br> 周焱大笑:“難怪你巴巴地往朕這里跑,原來是看上了朕這里的膳食!jiejie且食用些糕點,等朕批閱完這些奏折?!?/br> 早有宮人內(nèi)侍呈上糕點瓜果,供沅葉隨意挑選。她便笑著在一旁挑揀,周焱在書案后飛快地批閱奏折,氣氛格外溫馨。大約過了一刻鐘,周焱舒展伸腰,示意謝江將那疊奏折搬走。緊接著謝江又端來一個瓷碗,散發(fā)著濃郁的藥香。 沅葉聞到藥香,有些詫異地抬起頭:“陛下怎么了?” “不過是夜間偶爾有些咳嗽,不礙事?!敝莒蜐M不在乎道,一口干盡藥汁。待他觸及沅葉擔憂的神色,心中一暖,便笑道:“些許是前幾日凍著了,朕若是宣揚出去,還能安靜地批閱奏折嗎?恐怕這地兒已經(jīng)被妃嬪們站滿,朕看到她們,怕是更頭疼了?!?/br> “陛下無事便好。”沅葉輕聲道:“今年比往常都冷一些,前幾日又下了場雪,陛下是不是又出去玩雪了?” 他嘿嘿一笑,沒有作答。大約是想撇開這個話題,周焱道:“大皇姐呢?怎么沒見她來。” “這個……”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又不能在皇帝面前扯謊,便如實道:“聽說毓jiejie去了皇后宮里,我今日也還不曾見到她呢?!?/br> “她們有什么聊的?” “這……誰又知道呢?!?/br> 周焱素來不喜皇后,這次宮宴,更是硬生生架空了皇后的權(quán)力,將事情托付給兩位皇姐。他深知昭陽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她若是能跟皇后有什么共同語言,恐怕是蕭澤了。之前太后賜婚,有意離間兩位長公主,他默許了。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份離間倒是讓昭陽和皇后結(jié)成同盟了啊! 他冷哼了一聲,對這些事情頗有反感。原以為皇后安分的在后宮里呆著,不給他惹出什么亂子就不錯了;如今看來皇后也是別有想法的,至少在給他添堵這點上,皇后很盡心盡力。 周焱心里煩悶,見謝江又奉上幾份奏折,決定看完這些便用午膳。才瞧了幾個字,他便氣得擲幣,怒道:“這都是些什么事!” 見他動怒,沅葉不明所以,見奏折正巧被丟到了自己的腳下,便伸手撿起。她讀了讀,這份奏折主要是控訴葛丞相多年來貪贓枉法,結(jié)黨營私等事。最讓周焱震怒的是,葛丞相還暗地里資助民間某教派,縱容其發(fā)展。 “陛下,這教派我怎么覺得有些眼熟……莫非就是當年陛下遇刺時,那些刺客所歸屬的組織?”沅葉驚詫道。 “是么?”周焱震驚道。他取回奏章,再仔細讀了一遍。那年遇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之后追查下去,便斷了線索。后來扳倒九千歲,這件事便被耽擱了下去,直到今日才重新浮出水面。 “好一個葛相,好??!”周焱冷冷道:“年前,還真是給朕送上了一份驚喜。” “陛下,葛相盤踞在朝堂多年,恐怕一時難以鏟除其勢力。”沅葉低聲道:“要過年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葛相不比蕭聃,他聲名在外,是功勛赫赫的老臣。去年周焱鏟除蕭聃,但是時至今日,他仍不能完全掌控東廠。有了前車之鑒,周焱也陷入了沉思當中。 在他的身側(cè),謝江小心地提醒:“陛下,賢妃娘娘,怕是快要臨產(chǎn)了……” 他也想起了此事。前些日子他還對著葛相空許諾,如今要鏟除葛相,怕是賢妃的孩子……煩心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不由地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再看看吧。” 入夜,周焱輾轉(zhuǎn)反側(cè)。